《等到雨停》卡文卡炸了

27、第 27 章

　　“你去洗……吧”
　　魏辰月关了吹风机，转头去写练习题。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哗哗地淌，带着点氤氲的热气从门缝里钻出来，把房间里的空气烘得微微发潮。
　　她把物理练习册摊在靠窗的小桌上，台灯的光刚好打在“机械能守恒定律”那一页，可眼睛扫过题目，注意力却像被什么东西牵着似的，不由自主往浴室的方向偏。
　　已经是第三次算这道题了。第一次把“动能变化量”写成了“势能变化量”，第二次抄错了物体质量，此刻草稿纸上的公式刚列到一半，笔尖又顿住了。
　　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变了调，从哗啦啦的倾泻，变成带着节奏的轻拍，大概是她洗头发，水声窸窣，像根羽毛似的，轻轻扫过耳尖。
　　水声又沉了下去，变成细密的滴答，大概是打湿了浴室的瓷砖。
　　魏辰月低头看草稿纸，才发现自己在“重力做功”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水滴，圆圆的，和徐怡卿钥匙扣上挂着的那个亚克力挂件一模一样。
　　她赶紧用橡皮擦掉，擦到第三下，橡皮屑堆里露出半道算错的等式，像被戳破的秘密，尴尬地躺在那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是备注“大傻/B”发来的消息。
　　『你死哪去了？』
　　『酒店』
　　『我艹姓魏的你疯了我艹？跟男的女的？几个人？哪个酒店？什么房？房间号多少？』
　　『和徐怡卿』
　　『哪个徐怡卿？你楼下那个？我听郑禾说你眼睛都黏人家身上了？』
　　『她说她是你爹你怎么不认？』
　　『我艹我好歹是你师兄，就这么和我说话？』
　　『她说她是您爹您怎么不认』
　　『我艹了魏辰月你是不是有毛病？哎你今天晚上真跟人家住一块？』
　　『不然呢』
　　『你咋不回家？』
　　『回个狗/屁的家，他俩还在医院呢我懒得回去』
　　『你下手轻点啊大姐，你再把人打死了咋整』
　　『死不了』
　　『那你真和那徐怡卿一起住？』
　　『嗯』
　　『你不会真喜欢她吧』
　　『你可以滚了孙晚秋』
　　魏辰月关了手机。
　　她连选择题都没做完，算了半天结果没有那个选项，她脑子里全是徐怡卿。
　　徐怡卿占据了她今天一整天，她一直在想徐怡卿。
　　从来没有的感觉
　　很烦
　　她讨厌这种不能掌控在手里的情绪，尤其讨厌自己不清楚又不受控制的情绪。
　　水声停了。
　　魏辰月不自主地看过去。
　　浴室门的合页“吱呀”响了一声，带着潮气的风先一步涌出来，裹着点薄荷味的沐浴露香，直直扑到魏辰月后颈。
　　她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指腹掐进笔杆的橡胶套里，留下几道白痕。
　　练习册上的“机械能守恒”四个字突然变得刺眼。苏晓盯着那行字，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往斜前方瞟。
　　徐怡卿正扶着门框往外走，头发还在滴水，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下去，没入浴袍领口，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小的洞。魏辰月低头看着那个洞，突然觉得，比起这道算不出的机械能守恒题，更让人慌乱的，是浴室门后那个模糊的影子，是心里那点越来越清晰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念头，像温水里慢慢化开的糖，甜得发慌，又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