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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二十六章 粮道御敌:各司协同布险阵,铁骑扬威破联军 ...

  •   第二十六章粮道御敌:各司协同布险阵,铁骑扬威破联军

      夕阳把乱石坡的碎石染成赭色时,陈寒的靴底已碾过三遍坡上的土。他蹲下身,指尖扒开块松动的页岩,露出底下埋着的尖木——是工造司清晨送来的陷阱桩,顶端被王胜男特意削成斜刃,还裹了层熬熔的松脂,在余晖里泛着冷光。

      “将军,拒马都按主公说的,架在坡下的窄道了。”亲卫张武跑过来,甲胄后颈沾着汗渍,往窄道方向指了指,“胜男大人还留了五个工匠,说等下再给拒马尖裹层铁,怕黑石寨的投石机砸断木尖。”

      陈寒抬头,见王胜男正蹲在拒马旁,手里攥着块烧红的烙铁,往木尖上烫铁箍。她身旁的工匠抬着铁水罐,罐口冒着白汽,滴落在石地上的铁水瞬间凝成黑疤。“陈将军!”王胜男瞥见他,直起腰喊了声,手里的烙铁还冒着烟,“这铁箍加了陨铁末,比寻常铁硬三成,投石机砸过来也顶多裂道缝!”

      陈寒点头,目光扫过窄道两侧的矮坡——那里藏着十名弓手,弓弦已拉满,箭囊里插着工造司新制的破甲箭,箭簇泛着青黑。“入夜后留两人盯拒马,”他声音沉得像坡上的石,“黑石寨善用投石机,若他们先砸窄道,弓手先射投石机旁的人,别让他们架机子。”

      张武刚应声,坡下就传来斥候的马蹄声。斥候翻身下马时,马鞍旁的皮囊晃出半根断箭,是今早去黑石寨探查时被射中的。“将军!周虎和黑石寨的人汇合了,约莫五百人,正往乱石坡来,比主公预判的早了两个时辰!”他喘着气,从皮囊里掏出张揉皱的纸条,“玥军师让我带话,说黑石寨的投石机比之前探的多两架,让您多留个心眼。”

      陈寒展开纸条,见诸葛玥的字迹娟秀却有力,末尾还画了个小圈,标注“投石机需三人协作架设,优先射持木楔者”。他把纸条塞进甲胄内袋,转身往矮坡走:“让弓手再往坡上退五丈,把箭壶装满——等下先射那些扛木楔的,别给他们架机子的机会。”

      此时的清溪谷议事厅,烛火已点起三盏。胡多金站在案前,指尖按在诸葛玥刚补画的地形图上——“粮道东侧的红枫林”被圈了个红圈,旁边注着“可藏百人,恐被周虎用来绕后”。“工造司还有多少绊马索?”她抬头问,声音里听不出急缓。

      诸葛玥刚把斥候传回的消息记在纸上,闻言立刻回道:“王胜男早上说备了三十捆,上午用了十捆在拒马旁,还剩二十捆。若派两队人去红枫林设索,应该够。”她顿了顿,笔尖在“周虎”二字上顿了顿,“周虎上次败在落马坡,这次肯定想绕后袭扰,红枫林是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必须堵死。”

      胡多金点头,刚要喊人去传信,厅外就传来苏晴的脚步声。她抱着账册,额角沾着灰,显然是从粮仓跑过来的:“主公,主仓的粮都移到内仓了,分仓的粮也盖了防雨布。我让仓正带了十个壮丁,守在分仓外,若有动静就敲铜铃。”她见案上的地形图,目光立刻落在“红枫林”上,“那片林子我去过,树密得很,要是有人藏在里面,老远都看不见——要不要我让壮丁也去帮忙设绊马索?他们熟路。”

      “不用。”胡多金摇头,指尖在“分仓”处画了道线,“分仓更重要,你让壮丁守好就行。工造司的人去设绊马索,我让李梅派十个军纪兵跟着,顺便查下红枫林周边的动静。”

      苏晴刚应下,李梅就掀帘进来。她手里攥着块木牌,正是早上立在训练场的警示木牌,只是背面多了行字:“临阵退缩者,同张老三例”。“主公,练兵场的兵都按您说的,分成两队,一队守谷口,一队随时待命支援乱石坡。”她把木牌放在案上,木牌边缘还沾着木屑,“我刚去查了红枫林的路线,让军纪兵带了绳索,等下和工造司的人一起去,保证绊马索能设得隐蔽。”

      胡多金看着两人,指尖轻叩案面:“苏晴,你去医署跟林霜说,让她把柳溪村的诊疗点挪两个医工到分仓旁,若有伤员能及时治。李梅,你跟工造司的人说,绊马索要离地面三尺,别伤着自己人。”

      两人应声离去。诸葛玥看着胡多金的指尖在地形图上滑动,忽然开口:“主公,周虎若发现红枫林有埋伏,会不会转道去柳溪村的便民仓?那里只有五个守兵。”她指尖点在“便民仓”上,绢布被按出个小坑,“便民仓虽只有百石粮,但若是被烧了,村民会慌。”

      胡多金眸色微动,抬手从暗格里取出另一张图纸——是林霜早上送来的柳溪村布防图,上面标着各村的壮丁住处。“我让林霜教村民认草药时,顺便让她把壮丁编了队,每村十个人,配了短刀。”她指尖在“便民仓”旁的晒谷场画了个圈,“晒谷场有石碾,让壮丁把石碾推到仓门口,再堆些柴草,若真有人来,先放烟报信,我们的援兵半个时辰就能到。”

      诸葛玥看着图纸上的标注,忍不住点头:“主公连村民的壮丁都算到了,这样便民仓就稳妥了。”她刚说完,厅外就传来王胜男的大嗓门,带着股铁屑味:“主公!拒马的铁箍都裹好了,我带了五架连弩去乱石坡,让陈将军的人试试手——那连弩能一次射三支箭,比弓快多了!”

      胡多金掀帘出去,见王胜男满身汗,手里扛着架连弩,弩身还泛着新铸的铁光。“试过射程了吗?”她伸手摸了摸弩臂,冰凉的铁触感里带着余温。“试过了!”王胜男立刻演示,扣动扳机时,三支箭“咻”地飞出,钉在远处的树干上,力道十足。“五十步内,能穿皮甲!”

      “好。”胡多金点头,目光看向铸造坊的方向,炉烟已淡了些,“你带连弩去乱石坡,跟陈寒说,若黑石寨架投石机,先用连弩射,别等他们砸过来。”

      王胜男扛着连弩就跑,脚步声震得院角的草都晃。诸葛玥站在胡多金身边,看着她的背影笑:“胜男大人做事,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胡多金也笑,指尖拂过案上的地形图,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把“乱石坡”三个字染得发红:“这样才好,打仗就是要快。”

      入夜后,清溪谷的灯盏亮了大半。粮仓里,苏晴正和仓正核对粮账,烛火映着她的侧脸,指尖在“分仓百五十石麦”上画了道线:“明日若有兵来取粮,记得让他们签字,别漏了。”仓正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院外传来铜铃声——是守仓的壮丁在敲,示意一切平安。苏晴松了口气,把账册收好,又去检查粮囤的防雨布,指尖摸过布面,确认没有漏缝才放心。

      医署里,林霜正给医工们分草药,案上摆着几包止血的蒲公英和艾草,还有些捣碎的三七。“等下你们去分仓旁的诊疗点,若有伤员来,先止血,再抬回医署。”她把草药包递给医工,指尖碰了碰医工腰间的铜铃,“若遇到紧急情况,就摇铃,我会带人过去。”医工们点头,抱着草药包往外走,脚步声轻得像猫。

      乱石坡的夜色里,陈寒正蹲在矮坡上,看着弓手们检查弓弦。王胜男带来的连弩架在拒马旁,五个工匠正给连弩上弦,弩箭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将军,斥候回报,周虎的人离乱石坡还有十里,正歇脚呢。”张武跑过来,声音压得低,“他们好像带了不少粮,看来是想打持久战。”

      陈寒皱眉,指尖在坡上的土上画了个圈:“持久战?他们耗不起。”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夜空,星光稀疏,“黑石寨的投石机重,走不快,周虎肯定想速战速决,歇脚是为了养精蓄锐,明日一早肯定会攻。”他转身对张武说,“让斥候再去探,看他们有没有分兵,别让他们绕到我们后面。”

      张武刚走,王胜男就凑过来,手里拿着块烤红薯,递给他:“将军,吃点垫垫肚子,明日打仗有力气。”陈寒接过,红薯还热乎,咬了口,甜香里带着点焦味。“你也吃。”他把红薯掰了半块给她,“连弩都架好了?”“好了!”王胜男咬着红薯,含糊地说,“工匠们都在旁边守着,等下换班,保证明日一早连弩都能用。”

      深夜的议事厅,烛火还亮着。胡多金趴在案上,指尖在地形图上标注着斥候传回的消息——“周虎军歇脚处:离乱石坡十里,篝火三十堆,无分兵迹象”。诸葛玥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本旧兵书,正翻到“设伏篇”,指尖在“虚虚实实”四个字下画了道线:“主公,明日若周虎攻窄道,我们可以先让弓手退两步,引他们进来,再用连弩射,这样能杀得更彻底。”

      胡多金抬头,目光落在“窄道”处,点了点头:“好主意。让陈寒明日先放五十人进来,等他们踩中陷阱,再用连弩射,弓手从两侧坡上射,让他们进退不得。”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若周虎想退,就让陈寒带骑兵追,别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这次要让他们记住,清溪谷的粮道,不是谁都能碰的。”

      诸葛玥把兵书合上,烛火映着她的侧脸,发梢垂落在书页上:“主公放心,陈将军的骑兵都是精锐,上次落马坡一战,周虎的人就怕了。”

      天刚蒙蒙亮,乱石坡就传来了马蹄声。陈寒趴在矮坡上,眯眼看向远处——周虎的人举着旗帜,正往窄道来,旗帜上的“周”字被风吹得晃。黑石寨的人跟在后面,推着五架投石机,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准备。”陈寒低声说,弓手们立刻拉满弓弦,连弩也对准了窄道入口。王胜男蹲在拒马旁,手里攥着根火把,若投石机过来,就点燃拒马旁的柴草——那柴草里混了硫磺,一点就着。

      周虎的人走到窄道前,停了下来。周虎勒住马,目光扫过窄道两侧的矮坡,显然在怀疑有埋伏。他挥了挥手,两个小兵拿着刀,小心翼翼地往窄道里走。

      “别射。”陈寒按住弓手的手,看着小兵往里走。走了约莫十步,小兵脚下突然一沉,“啊”的一声掉进了陷阱,尖木瞬间刺穿了他的腿。另一个小兵吓得转身就跑,刚跑两步,就被一支箭射穿了肩膀,倒在地上。

      周虎脸色一沉,厉声喊道:“架投石机!砸开窄道!”黑石寨的人立刻动手,三个一组,开始架设投石机。陈寒眸色一冷,抬手道:“射!”弓手们立刻放箭,连弩也“咻咻”地射出,箭雨瞬间飞向投石机旁的人。

      黑石寨的人惨叫着倒下,有两架投石机还没架好,就被箭射穿了木架,散成了碎片。周虎见状,怒喝一声:“冲!给我冲进去!”他的步兵举着盾,往窄道里冲,试图避开陷阱。

      但窄道里的陷阱不止一个。刚冲进去二十人,就有几人踩中了绊马索,摔在地上,后面的人来不及停,撞在一起,乱作一团。陈寒见状,又抬手:“连弩射!”五架连弩同时发射,箭雨像密不透风的网,射向乱作一团的步兵。

      周虎气得咬牙,又挥了挥手,骑兵们举着刀,往窄道冲。陈寒眯眼,看向坡下的拒马——那是最后的防线。“张武,带五十骑兵,绕到他们后面,断他们的退路!”他喊道。张武立刻领命,带着骑兵悄悄绕到周虎军的后面,举起刀,准备冲锋。

      就在这时,黑石寨的人突然推着剩下的三架投石机,往窄道东侧的矮坡射——他们想砸垮矮坡上的弓手!陈寒立刻喊道:“弓手退!”弓手们刚往后退,投石机的石头就砸了过来,矮坡上的石头滚下来,砸中了两个来不及退的弓手。

      “胜男!”陈寒喊道。王胜男立刻点燃火把,扔向拒马旁的柴草。柴草瞬间燃起大火,浓烟滚滚,挡住了黑石寨的视线。“连弩对准投石机!”王胜男喊道,工匠们立刻调整连弩方向,射向投石机。

      箭雨再次袭来,黑石寨的投石机手纷纷倒下,剩下的人吓得扔下投石机就跑。周虎见投石机被摧毁,骑兵又被张武的人拦住退路,知道大势已去,勒住马就要跑。陈寒见状,拔出刀,喊道:“跟我冲!”他带着骑兵,从矮坡上冲下去,刀光闪过,周虎的步兵纷纷倒下。

      张武也带着骑兵冲过来,和陈寒汇合,两面夹击。周虎的人吓得魂飞魄散,有的扔下刀投降,有的往回跑,却被箭射倒。周虎拼命挥舞着刀,想杀出一条血路,却被陈寒拦住。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陈寒一刀砍中周虎的肩膀,周虎惨叫一声,掉下马,被小兵们扶着,狼狈地往远处跑。

      黑石寨的首领见周虎跑了,也想跑,却被王胜男拦住。王胜男举着连弩,对准他的胸口:“降不降?不降就射穿你的心!”首领吓得赶紧点头:“降!我们降!”

      战斗很快结束。坡上到处是尸体和兵器,医工们忙着救治伤员,林霜也带着人赶来,蹲在伤员旁,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李梅带着军纪兵,清点俘虏的人数,把投降的黑石寨人分好队,准备带回清溪谷。

      苏晴也来了,她抱着账册,走到陈寒身边,笑着说:“将军,分仓的粮都好好的,没有损失。”陈寒点头,擦了擦刀上的血,看向远处的清溪谷——晨光里,谷口的旗帜正迎风飘扬。

      这时,斥候跑过来,手里拿着封信:“将军!周边的几个势力,都派人送来了信,说愿意和我们清溪谷结盟,以后不会再犯我们的粮道。”陈寒接过信,递给刚赶过来的胡多金。

      胡多金展开信,目光扫过上面的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诸葛玥站在她身边,看着坡上忙碌的众人,轻声说:“主公,这次能打赢,都是因为各司协同——谋略司探消息,工造司做兵器,军纪司整顿队伍,医署救伤员,司库保粮食。”

      胡多金点头,看向众人:“没错,这次打赢,靠的是我们所有人。以后,我们清溪谷会越来越强,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晨光渐烈,照在乱石坡上,也照在众人的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充满了笑意——这一战,不仅守住了粮道,更让清溪谷在这片土地上,真正立住了脚跟。而新立的五司,也在这一战中,展现出了强大的力量,成为了清溪谷最坚实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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