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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流民投诚：路线图疑云与夜守暗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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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流民投诚：路线图疑云与夜守暗哨
晨光彻底照亮营地时，正面的黑鸦军已冲到三十米外，攻城锤的铁皮裹着晨露，狠狠砸在栅栏上——“轰隆”一声，李伯架起的粗木梁瞬间弯成了弓，榫卯连接处“咯吱”作响，土渣顺着裂缝簌簌往下掉。陈姐的小队刚绕到正面，长矛还没抵住黑鸦军的刀，胡多金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西侧异动：阿武爷拄着木杖，竟像没看见脚下的碎石似的，一步步朝暗道出口挪去。
这老头之前连站都要扶着棚屋，此刻脚步却稳得反常，浑浊的眼睛里没了半分怯懦，反而透着股狠劲，袖管下隐隐露出块巴掌大的黑色令牌——那纹路，和被俘虏的黑鸦军头领腰间挂的，一模一样。
“阿武爷！站住！”胡多金的声音像淬了冰，手瞬间按在通讯器的通话键上。可阿武爷像没听见，反而加快了脚步，枯瘦的手指已经碰到了□□触发线旁的枯叶，再往前一寸，就能碰到王姐设的震动报警器。
“爷！你疯了！”阿武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把抓住阿武爷的胳膊，“咱们是来投靠金姑娘的！你忘了黑鸦军抓了小孙孙吗？你这样做，小孙孙怎么办？”
阿武娘也抱着孩子踉跄着跑过来，脸色白得像纸，声音发颤：“他爹，快拦着你爷！别让他犯糊涂！”
可已经晚了——阿武爷突然猛地甩开阿武的手，将木杖狠狠砸向□□触发杆。“咔嚓”一声，触发杆断成两截，他嘶哑的声音在晨风中炸开，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兄弟们！按计划来！暗道里的弩箭阵，该动了！”
“弩箭阵？”胡多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刚要对着通讯器喊“王姐，炸暗道！”，眼前的面板突然弹出一行从未见过的刺眼红框：【高危预警！检测到暗道深处存在大规模金属能量反应，确认——10架重型攻城弩，已瞄准营地核心仓库！】
仓库里堆着一半的粮食和所有备用武器，一旦被攻城弩射中，整个营地的补给就断了。
正面的攻城锤还在撞，第二下撞击让栅栏的裂缝又宽了半寸，黑鸦军的嘶吼声隔着风传过来，带着志在必得的嚣张：“砸开这破栅栏！里面的粮和女人都是咱们的！”西侧的阿武爷被阿武死死抱住腰，却还在挣扎着往暗道出口扑，嘴里反复喊着“放箭！快放箭！”；暗道里隐隐传来“嘎吱、嘎吱”的机械声，那是攻城弩上弦的动静，每一声都像敲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陈姐的长矛已经戳中了一个黑鸦军的肩膀，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可她没敢再往前——耳朵尖的她早听见了暗道里的异响，脸色瞬间变了，对着通讯器喊：“金姐！暗道里有机械声！不是人跑的动静！”
赵卫正带着两个兄弟堵在暗道出口，手里的长矛攥得指节发白，他盯着黑漆漆的暗道入口，声音发紧：“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滑——是金属声，像是弩箭的箭杆！”
胡多金攥着镀锌管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之前反复推演过黑鸦军的战术，以为“流民投诚引开注意力、两波援军前后夹击”已是极限，却没料到，这瘸腿老头竟是藏在最后面的棋子，而暗道里的攻城弩阵，才是真正的杀招。
晨光里，正面的攻城锤第三次撞来，李伯突然扑过去，用肩膀顶住摇摇欲坠的木梁，苍老的声音喊得沙哑：“别塌！撑住！”他身后的两个流民也跟着扑上来，三个人死死顶住木梁，榫卯结构虽还在响，却硬是没让栅栏再裂一寸——这老头昨天还说“榫卯扛过牛顶”，今天真用命来扛了。
西侧的阿武爷还在挣扎，阿武的胳膊被木杖砸出了红印，却没松手：“爷！你说句话！黑鸦军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忘了他们烧咱们村子的时候了吗？”
阿武娘突然“扑通”跪倒在地，怀里的孩子被吓得哭起来，她捂着脸哽咽：“金姑娘，我说实话……黑鸦军抓了我们的小孙孙，说要是阿武爷不帮他们引开注意力，就把孩子扔到后山喂狼……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这话像颗炸雷，阿武瞬间僵住，阿武爷的挣扎也停了，浑浊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我……我没想着害你们……我就想让他们放了孩子……”
胡多金的心颤了颤，却没敢分心——暗道里的机械声越来越近，正面的黑鸦军已经开始往栅栏上爬。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通讯器喊出的指令，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沉：“陈姐，带三个姑娘去西侧，用长矛抵住阿武爷，别让他碰任何触发装置，但别伤他；王姐，把所有高浓度烟雾弹都扔向暗道出口，越多越好，挡住攻城弩的视线；赵什长，你带老周和小马进暗道，用短刀破坏弩箭的弓弦，能拆几架是几架——剩下的人，跟我守正面！”
“收到！”应答声里没了半分犹豫，只剩决绝。陈姐立刻分了三个姑娘往西侧跑，长矛尖稳稳抵在阿武爷后背，却没再往前推——她听见了阿武娘的话，手里的力道松了些；王姐抓起地上的烟雾弹，这些是她昨晚连夜改装的，罐身钻了更多小孔，能让烟雾散得更快，她咬着牙往暗道出口扔，“嘭嘭”几声，浓黑的烟瞬间裹住了半个西侧；赵卫没犹豫，老周的腿伤还没好，却硬是攥着短刀跟上，小马则把弩箭背在身上，三人弯腰钻进了黑漆漆的暗道。
胡多金转身冲向正面时，刚好看到一个黑鸦军踩着同伴的肩膀爬上栅栏，手里的刀对着李伯的后背砍去。“小心！”她大喊着举起镀锌管，硬生生挡住那刀，“当”的一声脆响，震得虎口发麻。李伯趁机回头，用木梁狠狠砸向黑鸦军的腿，那人惨叫着摔下去，砸在下面的同伙身上，滚成一团。
“金姑娘，你去管暗道！这里有我！”李伯的声音带着喘，却透着股固执，他把木梁往栅栏缝里又塞了塞，“我这榫卯，还能扛两下！”
胡多金没应声，目光扫过面板：【李伯·体力值38→32（因用力过度下降），忠诚度70%→75%（因守护营地提升）】。她刚要再往正面冲，西侧突然传来王姐的惊呼：“金姐！烟雾里有弩箭！是从暗道里射出来的！”
胡多金猛地回头，只见几支泛着冷光的弩箭从烟雾里飞出来，擦着陈姐的肩膀钉在地上，箭杆上还缠着布条——是火箭！
“防火！快拿水桶！”胡多金对着通讯器喊。孙二和周老实立刻扛着储水桶跑过来，两人之前还会因为搬东西吵架，此刻却默契得很：孙二拎着桶底，周老实扶着桶沿，对着弩箭落地的地方泼去，火星瞬间被浇灭。
“金姐，我们也来帮忙！”阿武突然拽着阿武娘跑过来，怀里的孩子交给了守棚屋的流民，“我知道暗道里的情况，黑鸦军的弩箭阵在最里面，得绕开地上的绊马索！”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块磨得光滑的石头，“这是我喂马时偷偷藏的，能用来砸弩箭的扳机！”
胡多金盯着他的眼睛，面板上【阿武·归附意愿70%→85%（因主动参与提升），特殊状态：无威胁（真心投诚）】的提示亮着。她没再犹豫：“你带我们去暗道侧面，那里有个小缺口，是王姐之前留的检修口，能看到里面的弩箭阵。”
阿武立刻点头，领着胡多金和两个退伍组姑娘往检修口跑。刚到地方，就听见暗道里传来赵卫的嘶吼：“小马！小心绊马索！”紧接着是“扑通”一声，还有短刀砍断绳子的脆响。
胡多金趴在检修口往里看，烟雾里隐约能看到赵卫的身影——他的胳膊被弩箭擦破了，鲜血渗着衣服往下滴，却还死死攥着短刀，对着攻城弩的弓弦砍去。老周瘸着腿，用身体挡住射向赵卫的弩箭，小马则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着绊马索。
“阿武，扔石头！砸最左边那架弩的扳机！”胡多金低声喊。阿武立刻抓起石头，瞄准烟雾里的弩箭扳机，“咻”的一声，石头精准砸中，那架攻城弩“咔”地卡住，再也上不了弦。
可没等他们松口气，暗道深处突然传来黑鸦军的怒吼：“别让他们拆弩！放毒烟！”紧接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从暗道里飘出来，是辣椒和石灰混合的毒烟。
“赵什长！快出来！”胡多金对着通讯器喊。里面传来赵卫带着咳嗽的声音：“我们拆了三架！还有七架……老周他……老周被毒烟呛得晕过去了！”
胡多金的心一紧，刚要钻进去救人，王姐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个改装的铁皮罐：“金姐，这是我做的‘防毒烟罩’，用湿布和铁皮做的，能挡一会儿！”她说着，把罐口的带子递给胡多金，“我已经让人去熬薄荷水了，喝了能缓解毒烟的呛味！”
胡多金接过防毒烟罩，刚要戴上，正面突然传来李伯的大喊：“金姑娘！攻城锤要撞第四次了！木梁快撑不住了！”
她回头一看，正面的栅栏已经裂了道一米长的缝，黑鸦军的刀光从缝里探进来，李伯正用身体顶着木梁，后背被刀划了道口子，鲜血渗着粗布衣裳往下流，却没退后半步。
“陈姐！你带一半人守正面！”胡多金对着通讯器喊，“我和阿武去救赵什长，王姐继续往暗道里扔烟雾弹，挡住毒烟！”
陈姐立刻应声，带着四个姑娘扑向正面，长矛组成的防线死死抵住黑鸦军的刀，【小队协同】的光晕在面板上亮着，防御效率瞬间拉满：“金姐放心！正面有我们！”
胡多金戴上防毒烟罩，跟着阿武钻进暗道。里面的毒烟浓得呛人，她扶着墙壁往里走，没走几步就碰到了赵卫——他正背着昏迷的老周，小马在旁边扶着，三人都呛得直咳嗽。
“快出去！毒烟越来越浓了！”胡多金扶住赵卫的胳膊，帮他托着老周的腿。阿武则在前面带路，小心翼翼地绕开绊马索：“前面还有两架弩箭被石头砸坏了，剩下的五架……黑鸦军好像在往弩箭上绑炸药！”
“炸药？”胡多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刚要追问，面板突然弹出紧急提示：【检测到暗道内存在□□反应，预计5分钟后引爆！黑鸦军计划炸毁暗道，连带营地西侧栅栏一起炸塌！】
“快跑！黑鸦军要炸暗道！”胡多金拽着赵卫就往外跑。阿武和小马也加快了速度，几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检修口，刚跑开没几步，暗道里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西侧栅栏的一角瞬间被炸开，土块和木头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黑鸦军见栅栏炸塌了，立刻疯了似的往里面冲：“冲啊！栅栏塌了！”
“挡住他们！”陈姐的喊声炸响，她带着姑娘们扑到缺口，长矛死死抵住黑鸦军的胸口。孙二和周老实也扛着木梁跑过来，往缺口里塞：“快！用木梁堵上！”
胡多金刚把老周交给林姐，就见阿武爷拄着木杖，一瘸一拐地往缺口跑。他的脸上还沾着土，却没了之前的狠劲，只剩下悔恨：“姑娘，我错了……我来挡！这栅栏是我害塌的，我得补上！”说着，他竟用身体顶住了木梁，任由黑鸦军的刀砍在背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破棉袄。
“爷！”阿武疯了似的冲过去，用身体护住阿武爷，“你别死！小孙孙还等着我们救他！”
阿武娘也抱着孩子跑过来，跪在地上对着黑鸦军喊：“别打了！你们要的是我爷！我把他交给你们，你们放了我儿子！”
黑鸦军的头领却冷笑：“放了他？你以为我们真会留活口？等炸了营地，你们都得死！”他说着，举起刀就要往阿武娘身上砍。
“住手！”胡多金突然举起镀锌管，对着头领的后背砸去。头领惨叫着转过身，刀刚要挥过来，就被陈姐的长矛抵住了喉咙。
“别动！”陈姐的声音冷得像冰，“再动，我就戳穿你的喉咙！”
黑鸦军见头领被制住，瞬间没了气势，有几个扔下刀就想跑，却被赵卫和小马拦住——赵卫的胳膊还在流血，却硬是攥着短刀，没让一个人跑掉。
可没等他们松口气，林姐突然跑过来，脸色煞白：“金姐！老周他……他醒不过来！毒烟呛得太厉害，我们的薄荷水不够了！”
胡多金刚要去医疗点，面板突然弹出新的预警：【检测到东北方向有大规模马蹄声，数量≥80，确认——黑鸦军后备部队，携带火箭和撞木，预计15分钟后抵达！】
她猛地握紧通讯器，声音沉得像铁：“所有人听着！黑鸦军后备部队要来了！王姐，立刻用剩下的角钢加固西侧缺口；张姐，把所有薄荷水和草药汁送到医疗点，优先救老周；陈姐，你带小队把俘虏押进仓库；阿武，你知道卧虎寨的水源在哪，带两个姑娘去取水，越多越好——我们得准备打持久战！”
“收到！”众人的应答声里带着疲惫，却没半分退缩。阿武爷被林姐扶到医疗点，阿武娘抱着孩子帮着递绷带，阿武则拎着水桶，跟着姑娘们去取水。李伯靠在还没修好的栅栏旁，用剩下的木片修补着榫卯，嘴里还念叨着：“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就好……”
胡多金站在营地中央，望着东北方向扬起的尘土，手里的通讯器还在发烫。面板上【全员体力均值40%，物资剩余30%，黑鸦军后备部队15分钟后抵达】的提示亮着，西侧的缺口还在冒着烟，老周的呼吸越来越弱，阿武爷的后背还在流血……
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腰间的镀锌管——金属的冷意透过指尖传来，让她清醒得很。这场仗，从来都不是“守住两波进攻”那么简单。黑鸦军的毒烟、炸药、后备部队，阿武爷的背叛与悔恨，老周的重伤……每一步都在超出她的预料。
东北方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像闷雷似的滚过营地。胡多金举起镀锌管，对着所有人喊：“守住这营地，就是守住我们的家！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不能让黑鸦军踏进来一步！”
“守住！守住！”
所有人的喊声混在一起，盖过了马蹄声。陈姐的长矛已经架在了新加固的缺口旁，王姐还在往栅栏上绑角钢，赵卫忍着伤站在望风点，阿武拎着刚取来的水往医疗点跑……
可胡多金知道，这还不是结束。面板上【黑鸦军后备部队携带“□□”（简易版）】的提示，像根刺扎在她心里——那是比火箭更可怕的杀招，而她们的储水桶，已经没剩多少了。
晨光里，东北方向的黑影越来越近，营地的炊烟和硝烟混在一起，飘向远方。胡多金盯着面板上跳动的预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场仗，她们必须赢。可□□的威胁，还有老周的生死，像两块巨石压在心上，让她清楚地知道——真正的死局，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