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茉》枯荷听雪

4、拼心扣

　　十月的风开始带起了凉意，晚自习的铃声刚落，窗外的老榆树就被晚风掀起一阵叶响。青屿正帮施茉修改她的英语作文，笔尖在“我很开心”旁边画了道横线，换成“橘猫蹭过手心时，暖意从指尖漫到心里”，抬头时却发现施茉盯着草稿纸发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包上的小猫挂件。

　　“怎么了？”青屿轻声问。施茉回神，指尖顿了顿，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明天是我生日，我爸妈说要带妹妹去游乐园，让我先自己在家。”话里的落寞像一层薄霜，落在安静的教室里。青屿握着笔的手停了停，没说“别难过”，只是把修改好的作文推过去：“这句写得很真实，下次可以多加点这种细节，作文会更出彩。”

　　那天之后，施茉的话明显少了些。课间不再主动翻青屿的英语笔记，中午分享餐食时也只是安静吃饭，连便利贴上的猫爪印都画得没了往日的鲜活。青屿看在眼里，心里悄悄盘算着。
　　她从上周就开始准备施茉的生日礼物，是一对手工做的小猫钥匙扣，两只猫的胸口各缺半颗爱心，合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形状。原本想生日当天给她，可看着施茉低落的样子，青屿忍不住提前加快了小猫的进度。

　　周五下午的自习课，青屿趁施茉去接水的间隙，把装着钥匙扣的小盒子往她桌角推了推。盒子是淡蓝色的，上面贴了张迷你便利贴，画着两只挨在一起的小猫，写着“打开看看？”。施茉回来时，看到盒子愣了愣，抬头看向青屿。对方正假装背单词，耳尖却悄悄泛红。

　　她轻轻打开盒子，看到两只小猫钥匙扣时，呼吸顿了顿。指尖拿起其中一只，摸到胸口凹陷的半颗爱心，又拿起另一只拼在一起，刚好合成一颗完整的红爱心。青屿的声音轻轻传来：“我做了两个，左边这个给你，右边我留着…它不会偏心，和我一样也会一直陪着你。”

　　施茉轻轻握着钥匙扣，指尖能感受到木头打磨后的细腻温度，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她想起去年生日，爸妈只给她说了句祝福。可现在，青屿却为她做了礼物，还注意到她的情绪。“青屿，谢谢你。”施茉的声音有点发哑，把钥匙扣紧紧攥在手里，“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那天晚自习，施茉的便利贴又恢复了往日的鲜活。上面画着两只拼在一起的爱心猫，旁边写着“周末猫咖，我带双倍罐头庆祝！”。青屿看着便利贴，忍不住笑了，在旁边画了个笑脸，写“好呀，期待你的双倍罐头哦，我把上次画的猫咖速写带给你”。

　　周末的猫咖格外热闹，橘猫看到她们来，立刻迈着步子跑过来，蹭完青屿的手心，又凑到施茉手边。施茉把带来的罐头倒在盘子里，看着橘猫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一直没下来过。青屿坐在施茉旁边，把速写本递给她：“你看，这是上次我们喂猫的样子，我把你也画进去了。”

　　施茉翻开速写本，看到纸上的画面时，都离不开眼睛。青屿把她蹲在猫砂盆旁的样子画得很细致，连她嘴角的笑意都勾勒得清清楚楚，旁边的橘猫正抬头看她，尾巴竖得笔直。“青屿，你画得真好。”施茉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纸上的自己，“我可以把它夹在课本里吗？”青屿点头：“当然可以，以后我会画更多我们一起的样子。”

　　从猫咖出来后，施茉突然说：“下周要数学小测，我帮你补补几何吧？就像你帮我补英语一样。”青屿笑着答应：“好啊，那我们每天晚自习后，在教室多留半小时？”

　　接下来的一周，实验班自习室的灯总亮到很晚。每天晚自习结束后，施茉都会把几何题的重点抄在草稿纸上，一道一道讲给青屿听。而青屿则会帮施茉梳理英语语法，把易错的时态做成表格。有天晚上下了小雨，施茉看着青屿的伞太小，主动说：“我送你到公交站吧，我家离这儿近。”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湿漉漉的小路上。施茉突然说：“其实我以前觉得，学习好就够了，没人会在意我开不开心。”青屿转头看她，发现她眼底满是认真：“但现在觉得，有人一起刷题、一起喂猫，比考第一更开心。”青屿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轻声说：“以后我都会陪你一起。”

　　公交站到了，青屿上车前，施茉突然把自己的小猫挂件摘下来，递给她：“这个给你，要是你想我了，就看看它。”青屿愣了愣，接过挂件，“好可爱，像你一样，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它的！”

　　公交车缓缓开动，青屿看着窗外的施茉，她正站在路灯下，手里握着钥匙扣，朝她挥手。青屿把施茉的挂件挂在书包上，心里暖暖的，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之间的羁绊，早已不止是同桌那么简单。
　　此时的施茉，被青屿的那句像你一样砸得晕晕乎乎的。“我不应该是酷酷的吗，哪里可爱了？”到回家她也没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