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世轻欢》柒柒想摆烂

19、第世界一 【解救高冷校花】（18）

　　时光荏苒，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云栖别墅”事件已过去数月。表面平静的校园生活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有了奶奶尚存媛毫无保留的鼎力支持，姬清鸢所能调动的资源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姬家庞大的人脉网络和信息渠道，如同精密的仪器开始高速运转，指向那个隐藏在“彼岸花”之下的黑暗核心。
　　许轻欢提供的来自席慕蓉（DarkFlame）的网络情报与姬家掌握的实体线索相互印证，使得调查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几条关键的、指向境外资金流向和国内几个疑似实验基地的线索逐渐浮出水面。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座无形的“牢笼”悄然罩下——高考，这座千军万马争夺的独木桥，近了。
　　无论是姬家还是许家，纵然背景深厚，在对子女教育的重视程度上却出奇一致。
　　在家族长辈看来，高考是人生的重要节点，不容有失。
　　尤其是姬清鸢和许轻欢近期都曾“遭遇不测”（姬清鸢在酒吧遇险，许轻欢更是身中枪伤），更让两家下定决心，必须在高考前确保她们绝对的安全和专注。
　　于是，在距离高考还有最后一个月的时候，两位少女发现她们的行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限制。
　　姬清鸢的加密通讯设备被奶奶尚存媛以“静心备考”为由暂时“保管”，外出必须有家人陪同，甚至连上网时间都被严格管控。
　　许轻欢那边情况类似，许宁远亲自加固了别墅的安保系统，美其名曰“防止外界干扰”，林菲菲等塑料姐妹花的邀约也一律被欧阳倩温柔而坚定地回绝。
　　“清鸢，最近那些‘课外活动’先放一放。”尚存媛拉着孙女的手，坐在老宅温暖的书房里，窗外是暮春的葱郁，“奶奶知道你心里有事，但高考是眼前最重要的关口。剩下的事，交给奶奶，你放心。” 老人浑浊却清明的眼睛里，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和不容置疑的关爱，还有一丝深藏的、唯有姬清鸢能懂的急切——她必须在孙女高考前，尽可能多地扫清障碍。
　　姬清鸢看着奶奶眼角的皱纹和鬓边更多的白发，知道她为了调查幕后黑手和消化那些沉重的“记忆”，耗费了无数心力。她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奶奶。您……也要注意身体。”
　　“好孩子。”尚存媛欣慰地拍拍她的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个许家的小姑娘……轻欢，最近和你走得挺近？她……人怎么样？” 老人的目光看似随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她动用人脉调查过许轻欢，结果却让她有些意外。
　　资料显示这就是个被宠坏的、成绩平平的富家女，但近期的变化实在太大，尤其是那干净利落处理枪伤的手法（她从医院渠道了解到了部分细节），绝非常人。
　　姬清鸢心头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声音清冷如常：“她很好。这次我能脱险，多亏了她。我们是……盟友。” 她刻意用了“盟友”这个词，既点明了关系，又保留了分寸。
　　听到“盟友”二字，尚存媛眼底的疑虑稍稍散去，松了口气般喃喃道：“是盟友就好……是盟友就好……” 她不再多问，只要对孙女没有危害，甚至能成为助力，一些不合常理之处，她可以暂时忽略。毕竟，在对抗那未知的黑暗时，多一个可靠的同伴，总是好的。
　　另一边，许轻欢对于来自姬家暗中的调查心知肚明。
　　她并未刻意隐藏，甚至在一次“偶然”的家族联谊晚宴上，主动与尚存媛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流。那一刻，许轻欢的眼神平静、坦荡，甚至带着一丝对长者的尊敬，没有丝毫心虚或闪躲。
　　尚存媛阅人无数，在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中，她没有看到恶意，反而看到了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
　　这让她对许轻欢的戒备又降低了几分。
　　高考前的最后时光，就在这种表面紧绷、内里暗涌的状态下飞速流逝。
　　许佳润和欧阳倩推掉了大部分应酬，轮流在家陪伴女儿，变着花样地准备营养餐。
　　姬闽江和晓燕婷也是如此，姬家老宅甚至专门辟出了一间绝对安静的书房供姬清鸢复习。
　　许宁远和姬家的几位堂哥，则负责外围安保，确保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打扰到两位备考的“重点保护对象”。
　　终于，决定无数考生命运的两天高考，在蝉鸣初起的夏日里落下帷幕。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巨大的压力瞬间释放。校园内外瞬间被欢呼声、尖叫声和如释重负的哭泣声淹没。天空中飞舞着被抛起的校服、课本和试卷，如同庆祝自由的雪花。
　　“结束了！”许轻欢走出考场，深吸了一口混合着青草和阳光味道的空气，感觉连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她看向身旁同样走出考场的姬清鸢，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着共同经历过风雨的默契，也有着暂时摆脱束缚的轻松。
　　班级组织了盛大的毕业聚餐。
　　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颇有格调的餐厅包间。灯光璀璨，菜肴丰盛，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同学们互相敬酒（以饮料代酒）、合影、签名，诉说着离别的不舍与对未来的憧憬，空气中弥漫着青春散场特有的伤感与放纵。
　　姬清鸢和许轻欢自然是全场的焦点。
　　无论是姬清鸢清冷绝尘的气质，还是许轻欢洗尽铅华后越发夺目的明艳，都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她们坐在一起，虽然依旧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那种无形的亲近感，谁都看得出来。
　　莫风也来了。
　　他穿着熨帖的衬衫，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游刃有余地与同学们交谈，仿佛之前据点被端、焦头烂额的人不是他。他甚至主动举杯，向姬清鸢和许轻欢敬酒，祝贺她们顺利毕业，语气真诚得仿佛彼此之间从未有过龃龉。
　　“恭喜，清鸢同学，轻欢同学。”莫风举着酒杯，笑容温煦，“预祝二位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许轻欢挑眉，端起饮料杯，脸上是公式化的笑容：“同喜同喜，莫风同学。” 她心中警铃微作，莫风的表现太过正常，反而透着不正常。
　　姬清鸢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连杯子都没碰，疏离之意显而易见。
　　莫风似乎毫不介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容依旧。只是在他转身的刹那，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寒刺骨的阴鸷。
　　聚餐进行到高潮，气氛愈发酣畅。
　　服务员推着一个巨大的、装饰精美的毕业蛋糕走了进来，蜡烛的光芒摇曳，映照着每一张年轻而兴奋的脸。
　　“来！大家一起吹蜡烛！许愿吧！”班长大声提议道。
　　众人欢呼着围拢过去。
　　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站在蛋糕旁的莫风，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瞬间变得诡异而扭曲。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金属喷雾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蛋糕上方、人群最密集的中心区域，猛地按下了按钮！
　　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瞬间弥漫开来！
　　“你……”离得最近的班长刚说出一个字，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
　　“头好晕……”
　　惊呼声、身体倒地的闷响接连响起！
　　姬清鸢和许轻欢在莫风动作的瞬间就已察觉不对！两人几乎同时屏住呼吸，身形暴退！
　　然而，那迷药的效果极其猛烈，扩散速度也快得惊人！而且莫风这个疯子，为了确保她们中招，竟然将自己也置于迷药的覆盖范围内！
　　许轻欢只来得及伸手抓住姬清鸢的手腕，想将她拉向通风的窗口，自己却吸入了一丝那气体，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浑身力气如同潮水般退去。
　　她最后的意识，是紧紧握住姬清鸢的手，以及看到她同样带着惊怒和无力感的眼神。
　　姬清鸢同样吸入了一些，强韧的意志力让她比其他人多支撑了几秒，但她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地软倒。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到莫风带着计谋得逞的冷笑，也如同其他人一样，“砰”地一声栽倒在地。
　　整个包间在短短十几秒内，陷入死寂。方才还喧闹无比的空间，此刻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昏迷的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分钟后，包间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几个戴着黑色头套、动作矫健的身影闪了进来。他们目标明确，迅速在人群中辨认着，然后将昏迷的姬清鸢、许轻欢，以及“恰好”倒在附近的莫风，还有另外几个随机挑选的、家世看起来不错的男女同学，迅速抬了出去，塞进了门口一辆贴着深色车膜、牌照被遮挡的黑色厢式货车里。
　　货车车门关闭，引擎发动，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夜幕中。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餐厅的监控录像，后来只能拍到一群蒙面人闯入，随机绑架了几名学生的画面。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起针对富家子弟的、再普通不过的绑架勒索案。
　　……
　　颠簸、黑暗。
　　许轻欢是在一阵剧烈的颠簸和头部传来的钝痛中恢复意识的。
　　后颈传来被重击过的酸痛，口中残留着迷药带来的苦涩感。
　　她发现自己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塑料扎带紧紧捆缚着，眼睛也被黑布蒙住，什么都看不见。
　　身下是冰冷坚硬的车厢底板，随着车辆的行驶不断晃动。空气中弥漫着灰尘、机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迅速冷静下来，调动所有感官感知周围环境。她能听到身边还有其他人粗重或压抑的呼吸声，感觉到身体偶尔的碰撞——是其他被绑架的同学。她还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清冷的淡香，来自离她不远的姬清鸢。
　　姬清鸢似乎也醒了，许轻欢能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紧绷，以及那极力控制的、细微的呼吸变化。
　　就在这时，车厢前方传来一些动静。
　　似乎是有人给谁注射了什么东西。
　　接着，一个带着几分谄媚的、压低的声音响起：“风少，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却迅速恢复了冷静，甚至……多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淬了毒般的阴冷：“嗯。事情办得不错。”
　　是莫风！
　　许轻欢的心猛地一沉。
　　他果然有同伙接应，而且提前准备了解药！
　　“都按您的吩咐，随机挑了几个，混淆视线。”那个手下继续汇报，“现在往三号基地去，那边绝对安全。”
　　“很好。”莫风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车轮压过路面的噪音。
　　然而，许轻欢和姬清鸢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黏腻、如同毒蛇般的目光，缓缓扫过她们。
　　突然，莫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让人不寒而栗的低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恍然、以及一种令人不安的……兴奋。
　　“呵……呵呵……”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又恰好能让离他不远的许轻欢和姬清鸢模糊地捕捉到，“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刻骨，带着一种穿越了时空般的恨意：“姬清鸢……我的好‘妻子’……前世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真是便宜你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姬清鸢耳边炸响！即使被蒙着眼睛，许轻欢也能感觉到身旁姬清鸢身体的剧烈一震！那股瞬间迸发出的、混合着震惊、滔天恨意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冰冷杀意，几乎要冲破束缚！
　　他……他也想起来了？！想起了前世的一切？！
　　许轻欢虽然对“前世”的具体细节知之不详，但从姬清鸢偶尔流露的刻骨恨意和莫风此刻的话语中，她瞬间明白了——莫风，和他们一样，不再是“现在”的莫风了！他拥有了那段黑暗过去的记忆！
　　“还有你……许轻欢……”莫风的目光又转向许轻欢的方向，那目光更加阴鸷和探究，“我就说……一个草包大小姐，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难缠……身手还那么好……你也是吧？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回来的孤魂野鬼？”
　　他的语气充满了恶毒的揣测和毫不掩饰的杀机：“不管你是谁……坏了我的好事，就得付出代价！正好，新仇旧恨，我们一起算！”
　　车辆似乎驶离了平整的公路，开始颠簸得更厉害，像是在走山路。
　　周围的光线透过黑布，也变得更加昏暗。
　　不知过了多久，货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厢门被粗暴地拉开，冰冷潮湿的空气涌了进来。
　　“都带下来！”莫风冷声命令。
　　许轻欢和姬清鸢被人粗鲁地拽下车，推搡着向前走。脚下是坑洼不平的地面，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不知名的虫鸣。
　　她们被押着走进一个地方，空气瞬间变得沉闷，带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
　　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工厂或者仓库。
　　接着，她们被分别推进了不同的房间。
　　“哐当！”一声，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
　　许轻欢眼上的黑布被人粗鲁地扯下。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眯了眯眼，她迅速打量四周——这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墙壁是斑驳的水泥，角落里堆着一些废弃的机械零件，空气污浊。唯一的光源来自铁门上一个小小的、带着栅栏的观察窗。
　　她的双手依旧被反绑着，脚踝也被塑料扎带捆住。
　　几乎在她看清环境的同时，隔壁房间也传来了类似的关门落锁声。
　　姬清鸢就在隔壁。
　　许轻欢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缓缓坐下。
　　她没有试图挣扎，那特制的塑料扎带越是挣扎勒得越紧，她需要保存体力，需要冷静。
　　莫风拥有了前世的记忆，这无疑让情况变得极其险恶，他了解姬清鸢，也可能从记忆碎片中窥探到自己的不寻常，他心中的恨意和扭曲的占有欲，会因为这份记忆而无限放大。
　　就在这时，铁门上的观察窗被拉开，莫风那张俊朗却此刻写满阴鸷和疯狂的脸出现在后面。
　　他没有看许轻欢，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隔壁，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怀念又充满恶意的温柔：
　　“清鸢……我们又回到‘这里’了。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新‘家’吗？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重温旧梦’。”
　　他的话语，如同最阴冷的毒蛇，钻入耳膜，带来刺骨的寒意。
　　许轻欢握紧了背后被捆缚的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知道，一场比前世更加残酷、更加疯狂的风暴，已经降临。而她和姬清鸢，必须在这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