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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装病 李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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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花晓晓睡得正香，被院中的动静吵醒。
气鼓鼓的她从床上一跃而起，赤着脚往床边走。
谁啊？是瞎子还是傻子！看不到酒馆外挂的牌子呐，上面写着“近日关张”啊！这大清早的还要不要人睡觉，她晚上忙活到将近寅时才睡……
“我倒要看看是谁搅了本姑娘的好梦——”
她怒气冲冲推开窗子，却看到院中没有其他人，只有裴昭钰……在练剑……
晨光熹微，薄雾轻笼，他那好看的模样却清清楚楚地闯进了她的视线。
“……”
看着这样的一张脸，花晓晓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嘛。
只见裴昭钰手执长剑，挥剑而起，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
每一招都势如破竹且从容不破，每一式都灵动轻盈且刚柔并济，剑锋所向，带起阵阵劲风，卷落几片飘零的枯叶，在空中被切割成细碎的残影。
待最后一式收尾，他缓缓垂下长剑，停在原地，仰首望天，似有所思。
院中，却俨然是一人一剑的孤独背影。
她靠在窗边，双手托腮，就那么静静地欣赏着。
有一瞬间，她突然有一种错觉，觉得和裴昭钰这样好看的人真正地相守一生又未尝不可。
只是……
“裴公子真是刻苦，不愧为凌霄试剑会魁首。”
花晓晓从房中缓缓走出，拿了件披风给裴昭钰穿上，“不过，天气渐冷，你晨起练剑还是多穿点，可别得了风寒。”
“无妨，修习之人能用内力御寒，鲜少因为生病。”
他将自己的剑收入鞘中，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有一个师弟原是专修医术，只是门中鲜少有人生病，他一身本事却觉得无用武之地，如今倒是对一些毒物起了兴趣，整日研制各种毒药，他一个医修倒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毒修了。”
“裴公子别为他谦虚啦，师弟研习毒物不也算是精进医术嘛。”
“他研制什么都无所谓，可是他拿我们练手，一天到晚给同门下毒，并以此为乐……”
“公子真是幽默，咳咳——”
花晓晓话音未落，突然弯下腰假装咳嗽起来。
一旁的裴昭钰见状，急忙伸手将她扶住，眉间满是慌乱。
“是不是昨晚着凉了？都怪我半夜带你出去——”
裴昭钰一边说着，一边将刚穿上的披风脱下，披在花晓晓单薄的肩上，又将她搀扶进房内。
“昨晚去徐家是我的主意，况且我身体一向不佳，咳……先前还想着拜入凌霄宗修习，能增强些体质。”
裴昭钰坐在她身旁，拉起她的手，将他温热的手搭到她的腕上，可指尖甫一触及花晓晓腕间，便骤然凝住，然后三根修长手指在寸关尺三处反复游移，并未抬头，“你去了凌霄宗？”
“去了，可是人家不收……嫌我体弱。”
花晓晓心下得意：没想到还懂点医术呢，可是没办法，就算你会把脉又能如何，反正她身体羸弱是事实。
“裴公子还通医术？怎么这么博学多才呀？”
她用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默默地注视着裴昭钰微微褶起的眉间。
“略懂些皮毛而已，祈明宗的弟子先是什么都学一些，后面再才会挑喜欢的作为自己的专学。”
裴昭钰说道。
“这样啊，凌霄宗崇尚剑道，所收弟子多半都跑去习剑，所以他们首要要求就是体质。若是当年我去的是祈明宗拜师，应该也不至于第一轮就被淘汰掉。”
她假装一脸懊恼，撇了撇嘴。
他松开她的手，又替她拂开额前碎发，“你的身体实不适合练剑，不过学点其他的应是没有问题，所以要不要拜入祈明宗？
一来，修习确实有益于你身体康健；二是，我那顽劣的师弟，就是刚刚跟你提到的，他的医术尚可，你拜入祈明宗也方便为你调理。”
他继续说道。
“拜入祈明宗可以参加凌霄盛会吗？”
“嗯？当然。”
……
“老大！老大！”
听到酒馆外有人叫喊，裴昭钰正准备去开门，还未起身，就见那人直接冲了进来。
“老大，今儿是李家老爷的头七！咱们快起来去祭奠！诶？老大你今个儿起的这么早？”
是昨日在酒馆的小二。
“昨日没跟裴公子介绍，他是陈二飞，我们酒馆的伙计，你昨日见过的。”
裴昭钰对陈二飞点头微笑。
花晓晓起身向裴昭钰介绍道，里面又转过头，对着陈二飞说道，“二飞，还不过来认识一下你的偶像？”
“偶像！我……我叫陈二飞，你叫我二飞就行，早就听闻你剑道了得，丰神俊朗，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陈二飞十分激动，拉着裴昭钰的袖子不撒开，陈述着自己的钦慕之情。
“二飞，我们昨晚去了徐家一趟，你再去那儿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有什么消息就来酒馆找我。”
花晓晓冲着陈二飞说完，又对裴昭钰继续说道：“走，咱们两个去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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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南李家离花晓晓的如意酒馆不远，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聊天。
“晓晓姑娘平时跟二飞兄弟关系很好？”
“二飞啊，他从小生活在清泉寨，后来病重被如意姐姐救下。他双亲也不在了，如意姐姐看他可怜，就收留他一起经营酒馆。
和酒馆里其他伙计不一样，二飞没有家室，平日里除了在酒馆里忙活，就喜欢跟我和如意姐姐混在一起。”
花晓晓垂着头，踢踏着路上的小石子，还未听到裴昭钰回答，两道妇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李老爷也是可怜呐，人死了连个孩子也没留下，如今连个给他摔瓦罐的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这诺大的家业也没有人继承……”
闻声，裴昭钰和花晓晓同时看向身后擦肩而过的妇人。
“怎么了？”裴昭钰看花晓晓脸色不对。
“李老爷怎么没留下子嗣？他夫人半年前孕中还找过如意姐姐诊治——当时姐姐说她们女子康健，算着日子，如今孩子也应当顺利出生才对欸。”
两人对视，随即加快去李家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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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晓趁着人多眼杂，带着她的跟班溜进了李家后院。
正准备找个家仆从打听打听，就遇上了玉嬷嬷——李家的家仆，跟花晓晓有过几面之缘。
“这不是小花嘛，我正要去寻你呢，这些日子出了这档子事儿，我忙得抽不开身——”
花晓晓还未开口，玉嬷嬷就自己凑上来搭话了。
“玉大姐——”
花晓晓刚开口，就又被对面打断。
“哎呦！我跟你讲哦，这几天我总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头也疼的难受，我看过大夫，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意掌柜出去游历回来了吗？她医术那么好……”
花晓晓笑道：“如意姐姐还没回来呢。”
“欸？这公子俊得很呐！小花，这是你找的相好啊？你可算是把姐的话听进去了！我说这女人啊，自己做生意抛投露面的总归不好，早早找个贴心的嫁了，这后半辈子才算有了着落……”
玉嬷嬷对着裴昭钰一阵打量，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
“欸？小花还没问你你咋这后院了？家里生意不忙了？”
花晓晓尴尬地瞄了一眼裴，胡说八道一通：“这不是刚刚去前厅祭奠了李老爷，真是祸从天上来……夫人孕中请如意姐姐诊治过，我寻思着如今孩子也该出生了，不知道是少爷还是千金？我还未见过呢——”
玉嬷嬷一把凑上前扯住她的袖子，花晓晓有些意外，被吓得踉跄了一步，幸亏裴昭钰从身后扶住了她的腰，才没摔倒。
“小花，你快小些声……不吉利，那孩子……难产，生下来……就是没气儿的死婴。这孩子丧气的呦，没准就是她克死了自己亲爹！可怜我家老爷积善积德，最终却落得个摔死的下场，不详呐……”
玉嬷嬷压低声音，好似很嫌弃的模样，她前半段话说的磕磕巴巴，后半段话提到孩子克死亲爹时，却凶狠起来，脸上的皱纹显得狰狞可怖。
与玉嬷嬷客套了一番，花晓晓又诱骗她带自己去见了李夫人，毕竟裴昭钰是男子，多有不便，花晓晓就让他回酒馆等着。
结果，花晓晓看完李夫人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李家门口的裴昭钰，眼巴巴地蹲在墙边抬头看向她。
“裴公子，不是说让你回去等着？”
她一时觉得这个场景很好笑，不知道二飞看到裴昭钰这个模样会不会觉得他偶像的光环碎了一地。
“我……怕你有危险……”
“怎么会，李夫人性格柔柔弱弱的的，她人很好相处的，就连我在她房中一连吃了三盘点心她都没说什么。”她提溜着手中的食盒，一脸炫耀，“这不，她知道我爱吃，临走的时候专门让人给装了好些让我带回家，真真是人美心善。
只不过，太蹊跷了。”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