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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城北徐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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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这茶味苦,我还怕裴公子喝不习惯呢。”
他看着她将茶一饮而尽。
“习惯。”
哗啦——
墙角的乌龟翻了个水花,似是没吃饱对主人抱怨,让两人回过神来,打破了刚才微妙的氛围。
“言归正传,裴公子,被钢针穿颅的弃婴怨气会不会很重?若是化为厉鬼那还了得?说起来,这寨子里倒是有几件怪事,是不是恶鬼作祟……”
花晓晓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猜测道。
“这世界并没有鬼,世人口中所谓的鬼,不过是人死后漂泊无依的魂魄罢了。”
“魂魄若有物所依,则化为妖。妖分善恶,此魂魄如是生前怨念太重,则化为恶妖,带着模糊的前世怨念为霍世人;若是它生前无憾,则化为普通妖兽。”
裴昭钰耐心解释。
“那你们修士都怎么处理恶妖?”
她好奇地追问。
“了却他生前所恨,方可度化;度化不成,则需镇压。”
“这弃婴的魂魄若是有所寄托……化为妖,可是恶妖?”
“不止——婴儿心智未开,化成的妖对人无差别攻击,且难以度化,是为大凶。”
“大凶?”
“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神色严肃,继续说道;“晓晓姑娘,你说寨子里最近怪事频发,烦请你将你听到的给我讲讲。”
花晓晓说道:
“六天前,桥南的李家大老爷不小心从阁楼上摔下来,流血过多而亡。”
“三天前,城北徐家满门惨死家中,后面官兵沿着墙边凶手遗留下的血迹,查到了徐家隔壁,也就是今天白天挟持我的孙胜。”
“还有就是,最近寨子中不少人听到夜里婴儿啼哭。”
花晓晓历数着近日的听闻,说着说着不自觉脊背一阵寒意,她稍稍像裴昭钰的身侧靠了靠。
“裴公子,婴儿啼哭欸——不会真的是弃婴怨气太重吧?那这弃婴魂魄寄托在什么东西上,它们到底是化成了什么妖物?”
“聪明——”
裴昭钰在院中微微踱步,“这时候看来,李老爷也不一定是自己意外摔死的。”
.
城北。
徐家位于北部城郊,许是为了安全,院墙建的又高又厚。
院墙下,花晓晓搬来路边的旧推车,站在上面,蹦蹦哒哒,有种试图凭借一己之力蹦到墙上的幻想。
“徐家大门如今被官兵封了,这破院墙那么高怎么爬得进嘛。”
她嘴里嘟嘟囔囔,举着火折子,然后猫着腰,循着墙角找些什么,溜达了一圈,耷拉着脑袋又回到原地。
而她忙活的时候,裴昭钰一直杵在原处,抬头冲着院墙出神。
“晓晓,你在找什么?”
他疑惑地问道。
“狗洞啊!没想到徐家这么大,连个洞都不给狗留。”
“找狗洞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钻进徐家啊!不然这么高地院墙,难不成我们飞进去啊?”
花晓晓上手叉腰,面露愠色。
裴昭钰扶额苦笑,眼里闪过一丝宠溺。
她只见他的手轻轻覆上了她的唇,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目光所及,都是他的眸子,三分挑逗七分含情脉脉;她耳之所闻,除了夜里猫叫声,就只剩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当然啊。”
他一手轻掩她的唇,一手搂上她的腰肢,脚下借力于地面杂物和墙壁,三下五除二就跃上了约莫五米高的院墙。
还未等花晓晓回过神来,他又抱着她从院墙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院中。
“唐突了。”
许是意识到自己逾矩,他松开手,又看花晓晓一脸惊魂未定,却再次伸手出将吓得腿软的她扶住。
“你要死啊!裴昭钰!吓死我了!”
花晓晓压低声音咒骂,却见对面的人脸上笑意突然消散了,才发觉自己说话过分了。
“抱歉啊,刚刚我太害怕,是我失礼了,对不住,你别生气哈,下次飞之前你记得跟我说声——”
“我没生气,只是……你刚刚骂的话,和我一位朋友很像。”
“哦~”
花晓晓拍了拍裴昭钰的肩膀,“想必是你那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师兄吧,看你常提到他。别太想家呐,咱快干活,早除完妖早回家!”
她说完就又忙活起来,轻手轻脚地查探着院中的狼藉,木门窗都残破不堪,上面血迹遍布。
“好家伙!这门都撞得够烂的,如果真是孙胜杀了徐家人,那想必场面也是惨烈,这得打得有多激烈啊。”
裴昭钰俯身捡起地上的断窗棂,站在院中央环视四方院墙,“可是那日孙胜劫持你时,他身上却并未看到明显外伤。”
花晓晓顺着裴昭钰的目光看过去,笃定道:
“凶手必定不是孙胜,严格来说,凶手必定不是人。”
“愿闻其详。”
“第一,院墙之高,并不是普通百姓能爬进来的,根据墙上留下的血迹,反而更像是……某种善于攀爬的兽妖。”
“第二,孙胜与徐家并无纠纷争执,孙胜没有理由杀人,况且,假若真是孙胜杀人,一个人,并不可能傻到任由逃走路上留下那么明显的血迹。”
“第三,看血迹和打斗痕迹,徐家人并不是被人在睡梦中暗杀的,他们一定有过争执的过程。而如你所言,孙胜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可是据我所知,徐家有两个健壮的护卫家丁,加上亲眷一共十几口人。如果不是趁人睡梦中暗中动手,孙胜很难一个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打得过那么多人,并将他们全部杀害,最终又完好无损从徐家逃走,这明显说不通。”
“此上即可推出——凶手应是我们推测的妖兽无疑。”
说完,她一脸傲娇的模样。
他目光温柔地落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花晓晓身上,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想,花晓晓的‘晓’,应是‘晓慧’的意思吧。”
然后缓缓地伸出手:“事情查完了,我们走吧。要飞喽,这次,我可是提前跟你说了。”
一瞬间,花晓晓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盒胭脂粉,乱糟糟的,粉扑扑的。
她心下想:完了完了,不是她要攻略这个男人吗?怎么被反攻略了?
她怎么有种坠入爱河、铁树开花的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