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过黄昏》桃桃泷泷

32、旧事重演

　　“什么？！”一旁的林承宇听到高叔手机外放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引起一阵震惊。
　　“你别紧张说不定他路上遇到点事一会就到了”贺北起身抓住林承予的肩膀试图然他不要那么担心，十分害怕他这把老骨头一下没过去了，他后半辈子和谁斗啊，急促的：“高叔——”
　　“好我马上就去查，”高叔听见了贺北的呼唤，情急之下冲出了房间，出去寻找林北。
　　“这个臭小子！又跑到什么地方去玩了”，站起身将手上的拐杖重重摔在地上。
　　贺北听他这么一说无奈扶额苦笑，“我还以为你是担心他呢。”
　　“今天就先到这吧，等高叔把他带回来我家法伺候，家丑不可外扬，请回！”林承宇挥手决绝道。
　　“行。”语罢便转身离去。
　　下一秒，林承宇就接到了高叔的电话，那头绝望的喘息声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传来，不知不觉间令他打了个寒碜：“怎么样？”
　　“老爷，刚出门，警察就打电话过来说……”高叔的声音断断续续，有些痛心不愿在讲下去。
　　“说！”
　　“少爷在当年他爹出事的那个山崖出车祸了。”低沉且颤抖的声音述说着无奈：“警方认定为对方驾驶车辆不正确造成的意外，现在已经在协商中了。”
　　“封锁媒体信息，你等我。”

　　警察在山崖下找到了烧得只剩骨架的汽车残骸和一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骨，这个应该是陆林，还有昏迷不醒的林北。林承宇站在警戒线外，看着法医将黑色的尸袋和不知生死的林北抬上救护车，整个人仿佛瞬间又老了十岁。
　　恍惚间无意看见警戒线旁边的警察竟有些熟悉，看着他犹如深渊的眼神他知道林北被人盯上了怎么说也是无果，都是早年创下的过错，只是他不知道代价如此之大，十年前一次现在又一次。
　　不可置信间他连连后退像是快要失去重心，和摔倒的前奏。
　　“老爷，”高叔从身后扶住他，眼里还隐隐泛着泪光道：“少爷一定还有救的！一定不会像十年前那样！老爷一定要有这个信心！”
　　林承宇站稳身子后推开高叔的手，心灰意冷道：“不可能了，这两天找个墓地让他安详吧，还有陆林那边双倍给。”
　　“老爷！”高叔不知道为什么老爷一遇上这样的事这样决绝明明是自己的家人却放任他们一个个离去。
　　林承宇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高叔想起林北身上的传家宝又转身在警戒线外张望寻找。
　　“你在干什么？”警戒线旁的警官用警告的语气质问着高叔。
　　高叔也是无可奈何，放弃以往高贵的绅士形象，用最卑微的身段请求道：“警官请你一定帮忙找找林北身上有一个从小到大都带着的项链，这对我们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刚刚不是搜查人员已经来过了吗？没有就是没有了，而且项链的话不是在身上的概率更大一点吗？请回吧。”
　　而高叔依旧半个小时仔仔细细的看过去一无所获，突然口袋里的电话再次响起，亮起的屏幕是刚下飞机就往医院赶去的林母焦急道：“林子身上的那套项链有在现场吗？他身上没有看见。”
　　“没有”两个字传进她耳朵里是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十年前那场雨夜中的车祸，相同的场地，相同的原因，一样的宝石丢失，她抱着没有抢救回来的尸骨痛哭流涕，像是时间扭转般的不可思议，不变的只有她的心痛犹如刀割。

　　几天后，在林氏将林北的葬礼办完之时，车祸的消息还是在几天后传到了学校，“你听说了吗，林北前两天车祸因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走廊上一群人闲暇时聊着。
　　“就是我们年级的那个林北吗？我去！”
　　抱着一叠卷子的陈文刚从办公室离开就无意间听见了这段话，表面除了瞳孔一缩的微妙变化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像两人根本就不认识一般冷静的走过他们之间的闲聊。
　　刚走到班级门口就见听见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围绕在她的耳边，紧接着一进班级就看见林予晴不可思议的表情走向陈文，“文文，你说这不是真的对吧？”眼中隐隐的泪光，接着又望向不远处趴在位置上的贺承宇掩面抽泣。
　　之前林北坐的位置已经变成空桌，之前成堆的书籍杂乱无章都变成了过去。拥挤的教室，贺承宇和林予晴中间的位子空了，两人反倒比之前显得更加遥远，像是隔着一条银河系，空旷许多，像是成群的企鹅突然少了一方将他那的风抵挡住，让集体的日子变得寒冷。
　　林予晴见陈文没有反应又扯了扯她的衣角，眼眶渐渐红润，眼泪像是再晚一秒都会落下哽咽说道：“他一定是跑到那个地方玩去了对不对。”
　　陈文一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可越是沉默林予晴就越是难过，而陈文就越是心痛。最后她失望地转身离开。
　　陈文在原地愣住几分钟痛苦在心里翻江倒海，最后痛苦的思绪因挡住了道路被人打断才想起自己应该发卷子了。
　　今天的数学课是她最喜欢的立体几何可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眼前的几何随大脑的联想不断变化，知道产生了一个令她感到有些震惊的想法。
　　伴随着下课铃响，陈文抢先在林予晴困到发晕趴在桌子上的前一刻一手拦截她昏昏欲睡的头，并且使她惊醒，在知道是陈文的手之后也不将脸抬起乖乖的放在陈文纤细的手上，像是难过到没有了能量。
　　忽闪且迷糊的大眼睛中还有红血丝在隐隐作痛，但还是想问怎么了的神情，令陈文有些后悔现在来打扰，不过她还是要说：“这周六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好。”

　　很快时间来到了周六几人来到了林氏对外公开的墓地，在一座座墓碑中终于找到了那块他们不相信却真实存在的碑。
　　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清冷甚至十分热闹，上面还放着许多新鲜的花束，已经高过墓碑的一半，像是快要被花束淹没。
　　林予晴眼含热泪道：“要是他还活着看见这么多人送他话，估计他又要开始臭屁了。”语罢眼泪从眼角滑落。
　　站在一旁的贺承宇伸手想去擦却没有接住而是落在了墓碑上林北最喜欢的向日葵上。
　　两人一齐低头看着那滴眼泪，它在那倒不像是眼泪而是清晨的露珠。仿佛实在告诉他们，他已经投胎转世无需挂念。
　　只有陈文站在一旁看着世人渐渐的放下他，继续跟随时光前进然后消失在记忆中。可是她始终不会相信，像是心底中的某种执念悄悄生根发芽无法消散。
　　“你们就是林北那小子经常提起的同学吧，”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高叔拿着新鲜的向日葵向他们到招呼走来，不同于林予晴和贺承宇的悲伤在脸上显现。他的神色虽有些疲惫但是并没有一丝忧伤，“你们也来看他了啊。”
　　林予晴转身泪眼婆娑，回答：“是的，您是？”
　　贺承宇抢先一步帮高叔回答上：“他是林氏的管家，叫他高叔就行了。”
　　“刚刚没看见你，原来你也在这里啊，”高叔亲切的微笑着拍拍承宇的肩膀，又看向林予晴和陈文热情道：“要不要一起来我们家吃饭啊？”
　　“不了，”三人一致摇头。
　　林予晴温婉说道：“快期末考了，有点忙就不麻烦了，谢谢高叔的好心。”
　　高叔见林予晴和陈文都拒绝了他，也不勉强点头微笑示意没事。转头拍拍贺承宇的肩道：“那小贺，我记得你不是——”
　　被贺承宇慌忙打断，用更高的声音覆盖住高叔的请求道：“我也要复习。”接着蹙眉看着高叔是不是瞟向林予晴与陈文，食指放在嘴前，像是在说她们还不知道，请先别说。
　　然后又心虚的偷瞄一旁的林予晴和陈文好在她们并没有注意到什么，这才送了一口气。
　　高叔看着贺承宇不理解但是尊重的微笑点头，“这样啊，那今后要是大家有什么难事，看在你们与林北那孩子朋友一场我们林氏都会帮你们的。”接着将手上那束新鲜的向日葵端端正正的放在墓碑上，简单清理一下台面，挥手离去。
　　陈文在安慰林予晴的途中眼神落在高叔留下来的那束花上，因为奇怪所以久久没能将视线移开。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天要黑了。”贺承宇抹去眼角的泪水，冷静下来，安慰道：“今天之后就忘各自生活吧，希望他在那边过的能好些。”
　　“好。”

　　写完作业的陈文一只手举着脑袋，想到她这么多天拼命挽救的一切似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篮子也掉水里了，想到这陈文竟无语地笑起来。
　　夜晚窗外又下起瓢泼大雨，根据之前的经历来看，她知道她又要回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