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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收租人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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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来自远方的求助信
一个平静的午后,江语正在帮钢铁教父调试他引以为傲的“跨维度情感共鸣花园”——一个试图让机械生命体也能体验“花香”的复杂装置。零在一旁看热闹,时不时发出“这玩意儿能闻出机油味就不错了”的吐槽。
突然,无尽长廊入口处的空间信标传来一阵急促却规律的闪烁,并非警报,而是一种标准的、带着敬意的访问请求信号。
“咦?有客到?还是走正规程序的?”零挑起眉毛,有些意外。通常的访客要么是误入,要么是像商人那样熟门熟路直接闯入。
江语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主控水晶前。信标投射出一封由纯净光码构成的信件,旁边附有两个小小的全息投影:
一个是巴掌大小、外壳布满战斗划痕和修补痕迹的旧型号工业AI立方体,它的光学镜头闪烁着不安的蓝光,投影下方标注:【来自“铁与火之境”的使者,代号:小铁。】
另一个是一株被小心保存在便携生态舱里、叶片有些蔫黄、却散发着顽强生命力的发光小藤蔓,投影标注:【来自“枯萎绿洲”的遗民,名字:青芒。】
信件内容简洁而恳切:
致尊敬的“秩序之锚”管理者及各位居民:
我们来自饱受纷争与匮乏之苦的世界。久闻贵地实现了不可思议的多元和谐共存,特此冒昧请求,允许我们作为“留学生”,前来学习贵处的宝贵经验。我们渴望为我们的家园,寻找一条不同的道路。
——迷茫的求知者,小铁&青芒敬上
这封突如其来的信,让原本悠闲的午后气氛变得有些不同。安妮好奇地踮脚看着投影:“哇,会说话的方块和会发光的小草!”
磐石摸着下巴:“铁与火之境?听说那边战火就没停过。”
医生面露同情:“枯萎绿洲……那是资源近乎枯竭的世界。”
狐狸推了推眼镜:“留学生?有意思。这可能是对我们管理模式的一次重要检验。”
江语看着那两个小小的投影,尤其是小铁外壳上的伤痕和青芒有些发黄的叶片,心中一动。他感受到的不再是威胁,而是一种沉甸甸的期待与责任。
“回复他们,”江语对零说,“大厦欢迎所有心怀善意的求知者。请他们来吧。”
23.笨拙的初遇
几天后,两位特殊的“留学生”通过定向传送,抵达了无尽长廊。他们的到来,引发了一系列既好笑又令人深思的碰撞。
小铁(工业AI):它一下传送阵,就进入高度警戒的扫描模式,光学镜头飞快闪烁,用冰冷的电子音汇报:“环境分析:空间结构稳定度95.7%,存在多种高能生命体信号,威胁等级评估中……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建议启动防御协议!”
零忍不住乐了:“喂,小方块,放轻松!这儿没人想拆了你当零件。”
小铁转向零,镜头聚焦:“检测到高能量个体,语言模式分析……疑似挑衅。启动标准应对程序:展示武力威慑。”它的小小立方体侧面突然弹出两支微型激光枪管(看起来像玩具),发出微弱的“滋滋”声。
全场寂静。然后爆发出哄堂大笑。血斧大叔笑得捶地:“这小玩意儿有意思!够硬气!”
小铁的程序似乎因为“威慑失败”而有点卡壳,呆立在原地。江语忍住笑,上前温和地说:“小铁,在这里,‘展示友好’比‘展示武力’更有效。欢迎来到大厦。”
小铁的枪管默默缩回,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光学镜头疑惑地闪烁着。
青芒(发光藤蔓):它被医生小心地从生态舱中取出。青芒非常虚弱,叶片耷拉着,光芒黯淡。它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恐惧,医生一靠近,它就蜷缩起来。
“它需要水和阳光……还有安宁。”医生诊断道。
希琳(星辰编织者)轻轻走来,手中托着一团柔和的晨光:“让我试试。”她将星光缓缓注入青芒的叶片。奇迹般地,青芒的叶片微微舒展,光芒也亮了一点点。它似乎感受到希琳的善意,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藤蔓,轻轻触碰希琳的手指。
安妮捧着一个小水杯,眼巴巴地看着:“小草小草,喝水水……”
不同的居民,用各自的方式,表达着对这位虚弱“同学”的欢迎。
24.“和谐课程”的混乱课堂
为了让两位留学生理解“和谐共存”,居民们自发成了“老师”,但教学效果……一言难尽。
第一课:情感认知(老师:医生&希琳)
目标.让逻辑至上的小铁和理解“情绪”。
过程.医生试图用生理学解释“快乐”时大脑的激素变化,小铁认真记录:“明白,快乐=多巴胺分泌量提升至阈值X。”希琳则编织了一个关于“分享”的美梦,想让小铁体验。结果小铁在梦境中启动分析模式,把梦里的蛋糕拆解成了碳水化合物、脂肪和蛋白质的数学模型,并得出结论:“此‘快乐’效率低下,不如直接补充能量块。”
结果.医生崩溃,希琳哭笑不得。青芒在一旁看着,叶片微微晃动,仿佛在偷笑。
第二课:冲突调解(老师:血斧&零)
目标.让习惯战斗的小铁学会“谈判”。
过程.血斧和零模拟一场“争夺最后一块烤肉”的冲突。血斧的本意是展示如何通过“猜拳”或“分享”解决。结果小铁迅速分析局势,提出“最优解”:“根据体型、能量等级与历史胜率计算,个体‘零’获胜概率为73.5%。建议个体‘血斧’主动退让,以避免不必要的能量损耗。若需仲裁,我可发射微弱电流进行随机选择(模拟掷硬币)。”
结果.血斧和零面面相觑。零扶额:“完了,这孩子没救了。”青芒的藤蔓悄悄伸向那块“争议烤肉”,被安妮及时发现:“青芒!不可以偷吃哦!”
第三课:创造性表达(老师:咕噜&管理者)
目标.让生存压力巨大的青芒尝试“无目的”的创造。
过程.咕噜鼓励青芒用它的藤蔓和光,随意创作点什么。青芒却本能地编织了一个极其高效的“水分收集与储存网”,还优化了光能吸收结构。它用微弱的精神波动传递信息:“这样……能在干旱季多活三天。”
结果.咕噜看着那个堪称生存杰作的结构,叹了口气:“唉,是让你玩,不是让你搞工程啊……”管理者爷爷却轻轻抚摸青芒的叶片,对咕噜说:“对于它来说,生存就是最深刻的创造。慢慢来。”
25.真正的学习
教学陷入僵局,直到两件小事的发生。
小铁的“故障”与修复:
一次,小铁在帮助教父整理零件时,核心程序因试图理解“为什么要将不同规格的螺丝钉分类(明明可以直接熔炼)”而发生过载,冒起了细小的电火花,动弹不得。
教父没有用工具,而是用他巨大的机械手掌,极其轻柔地稳定住小铁,然后用一种近乎“父性”的耐心,一点点引导它梳理逻辑:“看,这个小小的螺丝,它适合这个精密的接口。如果强行用大的,会损坏整个结构。秩序,有时候就体现在对‘不同’的尊重上。”小铁安静地听着,光学镜头的光芒变得柔和。
修复后,它不再执着于“最优解”,开始尝试理解“合适”。
青芒的“第一次开花”:
在希琳持续的星光滋养、安妮每天的浇水聊天、以及大家创造的安心环境下,青芒的状态一天天好起来。
一天清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青蔓的顶端,竟然结出了一个小小的、散发着柔和粉白色光芒的花苞!这对于来自枯萎世界的它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奇迹。青芒用全部的生命力,让花苞缓缓绽放。没有生命的目的,仅仅是因为……它想开了。
那一刻,所有居民(包括小铁)都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纯粹的喜悦。青芒的光芒,温暖了每一个人。
26.毕业设计的希望种子
留学生涯临近结束,江语给两位留学生布置了“毕业设计”:用你们学到的东西,为你们的家园设计一个“小小的改变”。
小铁的设计:它没有设计武器或防御系统,而是设计了一个基于大厦经验的“资源公平分配与冲突协商算法雏形”。算法核心不再是冰冷的计算,而是引入了“优先级协商”、“补偿机制”和“情感价值评估”(虽然还很粗糙)。
它向江语解释:“我无法立刻停止战争,但或许…可以从分配一瓶干净的水开始,减少一场争斗。”
青芒的礼物:它将自己开花后结出的几颗饱含生命力的种子,以及一份如何在大厦这种和谐能量场中培育它们的“感觉”(通过精神印记传递),交给了江语。这是它能给出的、最珍贵的礼物——希望的种子。
告别时刻,气氛不再是最初的陌生与尴尬,而是充满了不舍与祝福。
小铁的光学镜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感谢各位老师的‘不标准’课程。我明白了,和谐不是一道数学题。我会将‘种子’带回去,尽力让它发芽。”
青芒用藤蔓轻轻缠绕每个人的手指,表达着无声的感激。
江语将小铁的设计算法备份和青芒的种子郑重地交给他们:“记住,经验可以学习,但道路需要自己走。大厦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27.微风中的新芽
夜晚,江语在日记中写道:
X年X月X日晴,有微风
小铁和青芒走了。
教小铁理解“分享”比教它破解密码还难,但看到它帮安妮修玩具时学会了“轻拿轻放”,觉得一切值得。
青芒开花了,那光芒比希琳的星星还暖。原来,希望真的会开花。
当老师不容易,我们自己也还在学习。
但看到他们带着一点点改变回去,就觉得这份“不完美”的教学,也许真的能点亮很远很远的地方。
大厦不只是家,现在好像也成了一所……奇怪的学校。
不知道下一个“留学生”会是谁?
晚安,小铁。晚安,青芒。愿你们的家园,早日等来和平与生机。
笔尖停顿,他望向窗外无垠的星空,仿佛能看到那两个小小的光点,正承载着微小的、却无比坚定的希望,驶向各自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