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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秘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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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四处找了一会,断断续续碰到了很多回忆,但大多都是修炼与玩乐的小事。
一天后,谢冶不干了,他靠在树干上,嘴角下撇:“我们这得找到什么时候,感觉都是些毫无情感的东西啊……”
月麟撇他一眼,无奈道:“重要回忆能被我们这么轻易找出来才不正常,散落在地上的大多都是些不太重要的,如果想要寻找重要的回忆,可能还要往林子深处走。”
随即,她像想到什么一样,突然对谢冶道:“其实我可以寻找阵眼,但是如果阵主发怒的话,这个阵法可就不会那么温和了。”
谢冶想了想,有点犹豫:“但是这个法子对阵法造诣要求极高……”他顿住了,突然沉默下来。
渡衡还是一如既往地笑:“我当然不介意,如果不尽快找到重要回忆,了解阵主想要什么的话,我们还要在此漫无目的的寻找下去,还不知道要找多久。”
见到二人都没有异议,月麟停下来,她沉下心,感受此处的天地之力以及阵线运转,一丝华光在她额心流转,幻化出一个圣洁美丽的纹路。
大约半刻钟后,她睁开眼,对着眼巴巴看着她的二人道:“走吧,找到了。”
说罢,便朝着树林边缘走。
他们来到树林边缘,发现了一块普通的石头,谢冶愣住了,他困惑地道:“……不是吧……不是都说阵眼会被保护的很好吗?”
月麟好像也沉默住了,她蹲下来,在石头周边的杂草堆里摸索,找出了一颗小光团。
随后,她将手覆上去。
画面一转,她来到了当初的草地。
……这是第一处回忆的地方。
少年靠在树干上,安安静静地望着布满星痕的苍穹,他身旁的流音玉里传来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女人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哽咽:“我绝不允许你去!你凭什么要听那群废物的话!大不了我重新被抓回去……”
——这个声音!
月麟猛的转头,看向了渡衡。
却见到渡衡也愣住了,她不可思议地摸了摸眼角,那里不知何时开始湿润。
他们听见少年语气温和,笑弯了眼:“没关系的呀,他们让我去杀掉魔族我就去,总比你被抓回去当成药引好。”
他语气带着雀跃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而且!那群魔族很弱!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很快就回来啦,你要等我哦。”
说罢,少年断了流音玉。
画面再次转动,少年屠尽了此次进攻的所有魔族,他们看见少年给自己买了一身新衣裳,又给女子买了很多华美的衣裳,最后,将自己收拾妥帖的少年,捧着一束花,去迎接他的姑娘。
而等到他去后,他们才带着恶意地看着他,告诉了他一个不幸的消息:姑娘以为他回不来了,已经自我了断了,那些人语气中带着嘲讽,笑他:“世上美人这么多,你怎么就挂念那位姑娘,你不如娶了我妹妹,那姑娘不仅是一个病秧子,还柔弱无骨,不知道被多少人……”
少年听到的那一刻,气急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对于那些人的话,他一概不信,因为心神动荡,加上他才与魔修交完手,身上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魔气,那一瞬间,他走火入魔,修为强行提升。
等少年才回过神来时,脚下泥土已经被鲜血染红,周围尸横遍野,一时间,少年愣住。
而他,因为走火入魔又强行提升修为,已经是强弩之末。
最后,少年躺在院子中间,如以前一样仰头看着星辰,漫天星辰映入他眼底。
少年合上了他的眼睛。
——
回忆结束之后,月麟没反应过来时,阵中魔气动荡,原本还算温和的阵法转变为杀戮阵,微风向刀刮一样,带着凌冽的杀意。
月麟和谢冶对视一眼,给瘫坐在地上,瞪大眼睛无意识流泪的渡衡几样防身法器,便开始应对。
月麟祭出本命剑,剑光带着霜寒之意,杀意涌现,激起漫天霜花,冻结一切。
谢冶拿出符咒,不断催动灵符,阻挡一切。
二人目标一致,想直接强硬破开这个大阵。
只是大阵存在时间已久,短时间内无法破除,若到最后,必然耗干他们的灵力,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在阵主耐心即将耗尽时,一道温柔,带着小心的声音响起:“阿衡……?”
一瞬间,所有动静都停止了。
月麟和谢冶惊讶地回过头,只见渡衡已经站起身,她愣愣地看着远方,过了很久很久,一道清冽的少年音响起,带着颤抖:“小宁!”
时隔千年,徘徊于此的魂灵终于想起了曾经。
——
应宁是世家豢养的药引,因为她们家族之人的血可医百病。
但是她也没有这么惨,因为修行天赋高,家族少主与她签订血契,把她当做宠物豢养在身边,只是需要定时去取血。
相比于被当做老鼠囚困在阴暗潮湿地下室,她当然更喜欢温暖的阳光,所以她已经很满足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个少年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那是其他世家的天才少主,名叫越衡。
少女时期的心动来的猝不及防,在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不断被她吸引了。
当少主发现的时候,少主第一次对她展现恶劣的一面。
少主弯着眼睛,一只脚踩在她头上,瞳眸里满是讥诮,“你真以为越衡会喜欢你?别想了,你只是我的一条狗而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他最讨厌的就是你的这种肮脏血脉了。”
如之前一样,她把头磕在地上,额头渗出了血。
“抱歉,少主,是我错,今后不会了。”
后来,她被关在地下室一年,等到终于可以出去的时候,面对阳光,她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她要和少主去酒楼吃饭,在那里,她又一次遇见越衡。
少年如她记忆里的一样,张扬而肆意,脸上是不羁的笑。
少年好像看见了她,朝她招了招手,兴高采烈:“你好呀,怎么快一年没看见你啦,你长高了好多耶!”
少主不怀好意地推了她一把,低声威胁:“别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
应宁垂着头,声音很轻:“多谢公子关心。”她脑海中想着,不能让少年厌恶这样的她。
少年也不在乎她的反应,好像她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只是想和她打个招呼而已。
应宁眨眨眼,将水汽咽回去。
而等到快结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时,少年悄悄问她:“你是不是不舒服,应晨那家伙虐待你了吗?”
应晨是少主的名字。
应宁愣了一下,她实在没想到越衡叫她来是为了这件事。
她摇头,声音温和:“没有喔,我在应家过的很好,没有人欺负我。”
越衡若有所思,随后,给了她一块流音玉,声音带着笑意:“我觉得你很合我眼缘,以后要常联系呀。”他小声补了一句:“如果应晨对你不好,你要和我说,我帮你打死她!”
应宁笑弯了眼,语气雀跃:“嗯嗯!我知道了!”
等到结束,应宁和少主一起回去,这次少主没有为难她,回到府上时,少主随口让她跪着便走了。
应宁安静地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等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才恍然,过了一夜。
这时候,少主出来了,他脸上带着才睡醒的困倦,嗓音沙哑,用下巴点了点她:“行了,起来吧,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虐待下人呢。”
应宁缓了很久才慢慢站起身,她拖着发麻疼痛且带着血痕的双腿跟在少主背后,什么也没说。
过了几天后,她一个人独处时才敢催动流音玉,听到对面传来回音时,她声音无措又拘谨:“你好……是越衡公子吗……?”
越衡无奈的声音传来,“除了我,姑娘想联系谁?”
应宁愣住了,她声音很小:“我没有……我只是想问公子一些问题。”
于是,二人借着灵药的养殖与入药方法迅速拉进关系。
一连两个月,应宁每天都会和越衡聊天,话题逐渐从纯粹的灵药与修炼转向了他们的生活。
这时候,应宁才知道,作为修炼天才与社交王者的越衡,生活到底有多丰富,对比每天除了放血就是种草的自己,说不羡慕失落都是假的。
越衡好像察觉到她的羡慕,在某一天很认真地问:“下个月花灯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放花灯。”
应宁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那天少主肯定不在,她有足够的自由,想到这里,她很大声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应下了。
晚上,她想着这件事情,翻来覆去一直没有睡着。
第二天,她照常与越衡聊天,这时候,应晨突然闯了进来。
应宁一惊,手中流音玉铛啷掉落在地,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僵住了。
越衡还在对面和她说话,他顿了一下,好像觉察到了什么,过了一会,他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宁姑娘,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应晨冷笑一声,抓起流音玉,对着对面说:“越衡,别想用这么恶心的手段报复我,应宁是我的狗。”
说完,他砸碎了流音玉,然后恶狠狠地把应宁拽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