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我》不爱吃香菜和折耳根

18、过渡章

　　“啧，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记得我不是在埋伏那个‘赵管家’吗？”
　　齐连抓着头发，摸起手机打开，怎么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额头烫烫的。
　　她走下床，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叫她眯了眼，上面的空气挺新鲜。
　　“笃笃笃”
　　齐连伸了个懒腰，睡得很舒服。
　　“请进。”她本以为是吴宅的临时工过来打扫卫生，结果门口出现了一个纤瘦高挑的身影。
　　进来的人是言柯，齐连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还在那里傻不愣登地挥手打招呼：“早上……好？你怎么在这儿？”
　　我去，她还穿着动漫风的睡衣！
　　齐连直接低头在地板上看来看去，现在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吴宅的地板拼得严丝合缝，没有那种东西。
　　她只得厚着脸皮问：“有事吗？”
　　吴宅的门锁录入过言柯的脸，所以她一点都不奇怪言柯会出现在她家里，但这时间也太早了吧？
　　“昨天，你被那个叫梅旅的女生打晕了，001让我来给你帮忙。”
　　克也不让齐连想太多，开门见山。
　　齐连果然不会怀疑，而是顺着她的思路说：“那她怎么样了，是逃跑了吗？”
　　“没有，被保镖抓住了，她在听到你名字的那刻就不挣扎了，所以我也没绑她，现在就在你隔壁房间躺着，估计还没睡醒。”
　　克没有看她，非常礼貌地退到门边，背过身。
　　齐连松了口气，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总觉得言柯好像变冷淡了，是她的错觉吗？
　　“好，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她，现在就……”齐连脱掉睡衣，穿上外套，整理衣领，走到门边，笑着走近言柯。
　　克转身，只滑过一眼，指尖轻微动了动，但还是忍住，没有直接上手整理齐连的穿着。
　　“后衣领，没从外套里理出来。”
　　原来齐连穿得太急，只整理了衬衣的前领。
　　纠正了这一点微小的不完美，齐连想起来，刚起床言柯就来了，她还没洗漱呢。
　　于是笑着道：“忘记洗漱了，还有，你吃过早饭了没？反正人已经抓到了，事情不急，还是先吃饭吧，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其实她平常要真忙起来了也是个不吃早饭的主，但是刚刚看着言柯没什么血色的脸，她突然就想起来，在学校里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说言柯有胃病？
　　克有些奇怪，在她们十六岁的时候，她似乎和齐连还不熟，但对方看起来却很了解她的样子，她那个时候一直以为有些人天生就有这种默契，不需要怎么磨合，相互也能相处得很好。
　　但现在一失忆，问题就出来了，为什么感觉十六岁的齐连也与她相识已久？是因为残余的身体反应吗？
　　等齐连洗漱完毕，梅旅已经在楼下等得有一会儿了，她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跑不掉了，所以干脆非常淡定地接受现实，甚至有心情给自己泡茶喝，还招呼齐连：“齐连，快过来喝我亲手泡的茶。”
　　一看见她那副懒懒的样，齐连就忍不住弯了眼角，直接下楼坐到沙发上：“你还会泡茶？”
　　“不会啊，单纯想浪费你的好茶。”
　　她俩坐在一起，像在上学时一样闲聊，说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却笑得很开心。
　　她们小学初中一直是同桌，直到高中分了班才没再坐在一起，后来又经历了那么多事，自然是十分想念又万般感慨。
　　吴宅的厨娘端上三人份的早餐，她们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齐连终于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太阳，还记得么，咱俩小时候约定过一起去看海来着。”
　　梅旅喝粥的勺子一顿，她俩是南方内陆地区长大的孩子，看看大海与白雪，几乎是每个南方人都有的梦想，但在梅旅面前提起海，就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齐连搅着碗里的白粥，垂下眼：“结果你去看海，却不叫上我呢。”
　　没有抱怨，没有悲伤，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让另外两人同时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日历上不仅有那么一句话，还有一片海。
　　其实仅凭这点并不能让齐连推断出梅旅投了海，只是齐连记得她们曾经认为的最喜欢最浪漫的葬礼，是骨灰撒进海里，不留痕迹。
　　她不知道梅旅是如何死的，死时是多少岁，但她相信，梅旅会说到做到。
　　克还好，她的手没停，还在默默地吃着粥，专心致志，仿佛饿了很久，除了吃饭其他的都不管不顾。
　　梅旅却不太吃得下了，搁下勺子，她的微笑有点勉强：“齐连，你不懂的。”
　　不是不懂我，是不懂什么叫作无常。
　　“我……”
　　将过去的伤疤揭开从来都不轻松，她还是不太想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气，喃喃道：“算了吧，都过去了。”
　　克很清楚，梅旅不会说的，她也知道这个人有多温柔，又有多习惯于将黑暗埋在心里，与其说出来让齐连也和她一起难受，她更可能转移话题或者撒个谎。
　　齐连不知道，在她醒来之前，言柯就已经告诉了梅旅有关她失忆了的事，只保有十六年的记忆，虽然不知为何齐连还能记得她死过一次，但她未必了解具体的情况，还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投海，没有英年早逝，只是生病了，没你活得长久而已。”
　　克一听到梅旅的话，就知道她骗不过齐连。
　　果然，齐连马上开始追问：
　　“那我多少岁了？”
　　“你哪一年去世的？”
　　“得的什么病？治不好的吗？”
　　“这本小说为什么只有前十章是你写的？为什么不写完它？”
　　梅旅无话可说。
　　齐连看着她，皱着眉：“你骗不到我的，说实话吧。”
　　梅旅确实不擅长撒谎，不擅长到了三句话就会被人戳穿的地步，虽然在外地流浪期间变圆滑了许多，但面对曾经的熟人，朋友，她下意识不想撒谎，拙劣的谎言一被戳破，她最多做到沉默。
　　齐连叹气，看出好友实在不想说，还是换了话题。
　　“那你说说穿越之后的事吧。”
　　相较于让朋友听她死前的倒霉日子，还是穿越后的事要好说一点。
　　虽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