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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总。”
郭慧晴抱着一叠资料推开门走进来，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陈小暖时，下意识放轻脚步，将调查好的资料递给沈清桉。
她声音压得很轻：“是沐安侦探那边调查出来的结果。”
沈清桉接过资料，一页一页翻开。
内容调查相当详细，陈小暖近半个月来的行动路径记录在上面，尤其是校园论坛上的风波。所有参与网暴、传播谣言的ID背后实名信息，以及最初发帖人的所有资料，包括论坛上恶毒的言论。
“傍大款”、“被包养”、“不知廉耻”的字眼，与陈小暖扯上关系，被打上私生活混乱的标签。
沈清桉眉头微蹙。
直到她看到发帖人实名信息时，显得不解，又更为困惑。
李悦，一个大二的女生，跟陈小暖同一专业。她的家境普通，父母都是小县城的工薪人员，背景干净透明。
在同班同学的评价中，是一个内向的女生，平日里唯唯诺诺，基本一个人独来独往。
“李悦。”沈清桉念了一遍名字，眼中泛起一丝冷意，将资料扔在桌面上。
她嗤笑一声，眼中饱含不屑的意味。
郭慧晴后背发寒，她轻声问：“沈总，您看事情要怎么处置？”
“我会联系周明处理，这段时间，你在医院照看好小姐。醒的第一时间，立刻通知我。”
“是，沈总。”
沈清桉站起身，看向陈小暖时，目光变得柔和，她弯下腰去摸陈小暖的脸颊。
轻柔欣长的手抚上陈小暖的鼻尖，一点点往下，是柔嫩的红唇。
她眼眸低垂，掩盖住情绪。
只听到沈清桉低声说：“小暖，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郭慧晴屏住呼吸，站在病房中充当背景板，她一点大气也不敢出。饶是病房里的氛围极其诡异，老板跟二小姐的关系有点不正常，哪里像普通的姐妹关系。
但是她身为金牌助理人，绝不会吭一声。
保密，向来是郭慧晴工作的第一准则。
“沈总，车已经到楼下了。”
沈清桉颔首，出病房前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陈小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泉海市，郊区一处别墅。
负一楼，地下室。
李悦被反绑在木椅上，头上罩着的黑布被猛地扯下。刺眼的灯光让她条件反射眯起眼，适应好半晌儿，才能睁开眼看清周遭的环境。
她的面前坐着一个女人，非常漂亮的女人。
女人身后是站了一排的高大保镖，此刻，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仿佛她是块掉入虎群的肉块一般。
长时间的不见天日，李悦的心理防线被击溃，恐惧到达极点。
她奔溃尖叫：“你们是谁！？”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不然等我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悦吓得浑身都在颤抖，却还在色厉内茬的叫喊，试图用音量掩盖此时此刻对她极为不善的场合。
“你们这是绑架，绑架是犯法的！”
沈清桉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冷笑一声：“所以，你在网上发布不实信息，煽动网暴，就不犯法了？”
“是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地下室内，一字一句钻进李悦耳中，压得李悦心中一骇。
李悦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神慌乱：“我……我……那不是我想做的……”
沈清桉不想听眼前人说的废话，直接问：“帖子是你发的？”
“我……”李悦犹豫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站在沈清桉旁边的周明望着李悦，声音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李悦更加恐慌。
“李小姐，希望你说实话。”
“我们沈总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说谎，上一个对沈总说谎的人，早就被切成一块一块，扔到海里喂鲨鱼了哦。”
李悦咬唇，眼泪掉出来：“杀人是犯法的。”
周明笑眯眯的说：“李小姐，法律只对普通人奏效，有一些人永远凌驾于法律之上。”
这一句话，彻底打破李悦最后的挣扎。
她颤抖着承认：“是，是我发的。”
沈清桉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她盯着眼前的女生：“谁让你发的？”
“我……我，我不知道……”
“我的耐心有限。”沈清桉的声音依旧平静。
站在沈清桉身后的一名保镖立刻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他走到李悦面前，蹲下身。
冰冷的刀刃贴上李悦的脖颈，缓慢地比划着。
“啊——！！！”李悦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疯狂的向后缩，但身子被木椅固定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一股尿骚味传出来。
李悦被吓得失禁。
沈清桉皱眉，朝保镖挥手，保镖领意即刻收起匕首退到一旁。
“求你，求你！别杀我！别杀我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李悦涕泪横流，疯狂地摇头。
沈清桉又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可、可以。”李悦瑟缩着，飞快的说出一个名字。
没等沈清桉开口，她立刻道：“我，这不是我的本意，是她逼我的。”
沈清桉问：“你喜欢她？”
话音一出，李悦瞳孔猛地一缩，根本没意料到沈清桉会问出这句话。
不对，明明没有人知道。
她从来没对任何说过，除开……那个人，眼前的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好半晌儿，李悦点头承认。
“呵。”沈清桉发出一声冷嗤，“据我所知，你们没有任何交集，也不存在冲突。”
“理由。”
李悦神色莫名地挣扎，但对上沈清桉的眼神后，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浑身汗毛直立。
她低下头，望着脚底漆黑的地板，开始述说她的故事。
“我是来自小县城的学生。”
“宿舍里的人都嫌弃我出身不好，隔三差五数落我，总是找我麻烦。”
“时间久了，我养成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习惯。”
“我喜欢待在网络世界，通过手机，我才能得到关注，才能放开自己。”
“她们骂我，我就在论坛、社交软件骂别人……越来越多人知道我的网名，知道我不好惹。”
“好多人崇拜我，我在现实中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在意。”
“我一直暗恋一个人。”
“那个人找上了我，我欣喜若狂。那个人承诺给我钱，给我争取学校奖学金，甚至是毕业的实习机会。其实就算那个人不给我承诺这么多，我也会答应。”
李悦长长的呼一口气，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说：“我以为是一次普通的发帖，没想到帖子……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根本控制不住。”
“那个人又找上了我。”
“要是我能够继续发帖，让陈小暖身败名裂离开云京大学，就答应跟我在一起。”
“我……我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
“但我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也不知道会引来绑架。”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李悦不停的道歉，似乎想得到谅解。
“啪啪啪。”清脆的拍掌声响起。
沈清桉站起身，还在不停的鼓掌，她一步一步走到李悦面前。
她的眼睛盯着李悦，红唇轻启：“听起来，真是个令人感动落泪的故事。”
“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李悦被沈清桉看得心里发毛，她嗫嚅道：“什、什么意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扭过头，完全不敢对上沈清桉的视线。
因为她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实在过于可怕，就好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魔，一眼能看穿她真实想法。
“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多么可怜，多感人的单向暗恋，只差一点就修成正果。”
她一步一步走到李悦身后，声音像毒蛇一样攀附上李悦的耳廓。
“是不是被自我奉献感到落泪。”
李悦汗毛直立，此时此刻，她只想逃离地下室，可浑身都被禁锢在木椅上，根本动弹不得。
沈清桉轻笑一声：“可刽子手，不配谈爱情。”
“我不是！”李悦下意识的反驳，语气中带着坚定，“我怎么可能是刽子手，我只是喜欢在网上发表自己的言论而已。”
说着，李悦的眼睛泛起血丝。
“是她们，她们不肯放过我。我只是在网上撒一点小谎，利用网络来报复她们而已，是她们活该，是她们自找的。”
“不关我的事，根本不关我的事！”
“对，是她们活该啊，就算是她们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李悦像是陷入某种魔怔，低低的笑出声。
那些低贱的人，该死。
沈清桉伸出手，一点一点掐住李悦的喉咙，她压低声音说：“你更该死。”
空气被慢慢剥夺。
李悦呼吸逐渐变得缓慢，氧气的缺少，让她的大脑开始变得混沌。她痛苦的挣扎着，甚至泛起眼白，手脚都要失去力气。
下一秒，沈清桉松开手。
脱离窒息，李悦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对上沈清桉暴戾的眼神，喉咙发出低哑的笑声。
“你不敢杀我。”
“杀你，只会脏了我手。”
沈清桉直起身，脸上最后一丝表情也消失，对着保镖吩咐说：“看着她，别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地下室不许开灯，水和食物不需要提供给她。等第四天，带着她去城西派出所，就说这几次网暴致死事件的幕后主使找到了。”
“另外，跟郑局长说，是我要好好关照的人。”
“是，沈总。”
“我跟你说了是幕后指使是谁，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沈清桉充耳不闻，不再看瘫软成烂泥的李悦，转身走出地下室。
室外的空气新鲜。
晚风拂过沈清桉的面颊，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戾气。
“叮铃铃——”电话响了。
沈清桉接起电话，只听电话那头传来惊喜的声音。
“沈总，二小姐醒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