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九》景枝糖妻

25、久九

　　纹身室内，江璟帆目光落在沈洛璃身上，开口问：“害怕？”

　　沈洛璃指尖抵着左侧锁骨：“倒也不是。”顿了两秒，又补充道，“只是第一次弄，有点紧张。”

　　纹身师刚调好墨料，听见两人对话手顿了半秒，又迅速低下头继续调试工具。

　　江璟帆喉间低“嗯”一声，视线落回掌心，对纹身师叮嘱：“字跟锦鲤别分开，锦鲤上红色。”

　　“好的先生。”纹身师干脆应下。

　　沈洛璃抬手掀开一点衣领，露出锁骨线条：“我的也一样，鱼尾对着字，跟他的配成一对。”

　　两个小时后，纹身师收拾好工具，递过两支修复膏。江璟帆抬手看了眼掌心，红色锦鲤尾巴卷着黑色的“璃”字。

　　他转头望向沈洛璃，她正对着镜子端详锁骨，指尖轻轻拂过那个“璟”字，又很快将手收了回去。

　　江璟帆走过去站在她身边，视线从镜子里落到她锁骨上：“好看。”

　　夜幕降临，市中心路口突然掀起一阵引擎轰鸣，数十辆豪车与夜色暗流交织，引得红绿灯前的路人纷纷驻足。

　　“这是哪个大佬的排场啊？”有人举着手机，眼睛瞪得溜圆。

　　“都几十辆了，随便一辆都够普通人奋斗好几年，看着就不便宜！”

　　车队最终停在夏清洲际酒店门前，酒店顶层灯火通明，已被完全包场。电梯口站着几个工作人员，手捧托盘逐一检查入场者的邀请函。

　　工作人员弯腰行礼，恭敬地说：“欢迎光临，里面请！”

　　宴会厅里奢华得晃眼，水晶灯从天花板上垂落，万千光点洒在红毯上。圈子里的人都盛装出席，举着香槟杯穿梭交谈，话题始终离不开今晚的主角——江璟帆。

　　“听说江璟帆这次生日宴，要带他女朋友过来？”

　　“哎我知道！叫沈洛璃是吧？之前就听人提起过，说长得特别漂亮！”

　　最顶层的总统套房里，造型师收起最后一把梳子。江璟帆身着黑色西装，额前碎发梳得整齐利落，难得这般正式，褪去了平日里的桀骜，多了几分沉稳。

　　他转头看向落地窗前的沈洛璃，她穿着一件白色晚礼服，左侧锁骨处的纹身被领口遮住，只露出一小片若隐若现的鱼尾纹路。

　　沈洛璃望着窗外夜景，夏清市的灯火在她眼底铺成光海，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以前她总觉得这座城市的夜晚冷得没有烟花气，此刻江璟帆在身边，那些冰冷的灯火好像被注入了温度，瞬间变得温暖。

　　江璟帆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埋进她的颈窝，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冷不冷？”

　　“不冷。”沈洛璃看着镜子里相拥的两人，抬手覆在他圈着自己腰的手上，“别闹，楼下还等着。”

　　江璟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这个画面我之前想过无数次。”

　　想过无数次，你穿着漂亮裙子站在我身边，眼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模样。

　　沈洛璃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望着镜子里他认真的眼神，仰头在他下颌印下一个轻吻：“你现在有我了。”

　　江璟帆盯着镜子里的她，眼底情绪翻涌，最终还是他先败下阵来，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沈洛璃踮起脚尖，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温柔又认真地回应。

　　吻散时，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彼此的呼吸交织缠绕，空气中满是缱绻的甜意。

　　沈洛璃先回过神，轻轻推开江璟帆，拉着他往沙发走：“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本来想等晚宴结束再给你，现在想提前让你看。”

　　江璟帆挑眉，跟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沈洛璃弯腰从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随后缓缓打开。

　　盒盖掀开的瞬间，一只翅膀泛着蓝光的蝴蝶映入眼帘——是一只大蓝闪蝶的标本。

　　江璟帆接过檀木盒，没说话，目光落在那只蝴蝶上。

　　“这是我送你的第一只蝴蝶。”沈洛璃的声音很轻，“希望你能永远在我身边，也希望你能像蝴蝶一样，永远自由。”说着，她又从袋子里拿出另一个丝绒盒，打开后，一对蓝色蝶翼对戒躺在里面，戒面还闪着细碎的浅蓝光。

　　“蝴蝶的生命很短，唯有这样才能定格永恒，就像我对你的爱，我想一直陪着你。”

　　江璟帆沉默了几秒，放下檀木盒，从丝绒盒里拿起女戒。他牵过沈洛璃的左手，把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戒指的尺寸刚好，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戒指边缘，忽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沈洛璃满脸疑惑，按理说他该高兴才对。

　　“送对戒这种事，本该由男生来做。”江璟帆的声音有点哑，“该是我送你。”

　　沈洛璃没说话，拿起剩下那枚男戒，牵过他的左手，仔细地把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她叫他：“江璟帆。”

　　江璟帆抬头看她，下一秒就听见她接着说：“这是我第一次送男生戒指，也是我第一次亲手做戒指。”她望着他的眼睛，眼底的光芒比戒指上的蓝光还要明亮。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我的初恋。”

　　江璟帆一怔，还没完全回过神，就又听见她轻声说：“浪漫本就该至死不渝，而我们，恰好活成了这份浪漫。”

　　这句话落在他心上，其他思绪瞬间烟消云散，脑子里只剩一个滚烫的念头翻涌——恨不得立刻带她去民政局领证，把她娶回家。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等你到了法定年龄的第一天，就嫁给我，好不好？”

　　沈洛璃靠在他怀里，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早呢。”她说完推开他，起身拉上窗帘，又关掉了客厅的灯。

　　黑暗的客厅里，她蹲在茶几前，从袋子里拿出最后一份礼物。

　　她拿起江璟帆搁在桌上的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引线，海螺里立刻冒出一束暖黄的火光。火光在黑暗中跳动，仿佛把海边的烟花都装进了这只海螺里。

　　江璟帆也跟着蹲下身，凑到她身边，两人的肩膀紧紧挨着，目光一同落在那簇暖光上。

　　沈洛璃侧头看他，眼底映着火光，明亮又温柔：“这是我还你的一场烟花，所以……许个愿吧！生日快乐呀，哥哥，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江璟帆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火光，又低头瞥了眼两人无名指上相称的对戒，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暖黄的火光映着他的侧脸，把他平日里硬朗的轮廓衬得十分柔和，他在心里默念——希望九月相遇的我们，能一直长长久久。从校服到婚纱，把这一辈子的浪漫，都过成属于我们的日常。

　　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暗了一半，只剩头顶一圈暖黄灯光落在红毯尽头的电梯门上。原本嘈杂的交谈声渐渐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往那边瞟。

　　电梯门缓缓打开，江璟帆牵着沈洛璃走了出来。两人交握的手上，同款蓝色蝴蝶对戒格外惹眼。不少人掏出手机想拍，又舍不得移开视线，只能盯着他们一步步走在红毯上。

　　行至红毯中间，江璟帆停下了脚步，侧身帮沈洛璃提了提裙摆，怕她被地毯边绊倒。

　　等两人走到主位前，主持捧着话筒走过来，笑着说：“大家鼓掌欢迎今晚的主角，江先生和沈小姐！”

　　掌声瞬间响彻宴会厅，水晶灯也重新全亮，璀璨的光芒落在两人身上。

　　江璟帆抬手端起香槟杯，目光掠过全场：“感谢各位到场，大家今晚随意。”

　　周舒颜注意到了沈洛璃礼服领口的纹身，凑到叶一柠身边小声说：“一柠，你看洛璃锁骨那，是不是鱼的纹身？后面好像还带了个字。”

　　叶一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刚好瞥见江璟帆抬手招手时掌心露出的纹身，瞬间反应过来：“情侣纹身，跟江璟帆一对的。”

　　齐遥最先冲过去，举着半杯香槟打趣：“这才叫天造地设啊！太般配了！”

　　莫亦楠也跟着走过来：“洛璃，真没想到最后拿下你的，居然会是他。”

　　白昱辰早就知道了两人纹身的事，拍着江璟帆的肩调侃：“那可不，人家连情侣纹身都安排上了，我看璟这是怕别人把人抢走，提前宣示主权啊。”

　　谢梓秋笑着附和：“就算想抢，也抢不过啊。”

　　江璟帆刚要开口，段屿昃带着单茉蒔走了过来：“老璟，十九大寿快乐啊！”

　　其他人也跟着把话题从起哄转到祝福，句句调侃里都藏着真心庆贺。

　　随后江璟帆举起香槟杯，郑重地宣布：“跟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沈洛璃，我的未婚妻。”

　　这话让宴会厅瞬间沸腾，众人纷纷起哄鼓掌。

　　正热闹着，宴会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骚动，一个穿黑色抹胸礼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卷发垂到腰际，没做半分停留，径直朝着江璟帆和沈洛璃走去。

　　白昱辰和齐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叶一柠眼底也闪过一丝复杂。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时一媛会突然出现在这。

　　“璟帆，生日快乐。”时一媛走到两人面前，视线转向沈洛璃，“这位就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我是时一媛，璟帆的朋友。”

　　江璟帆平淡点头：“刚回来？”

　　“是啊，前两天刚落地，知道你今天生日，就过来看看。”时一媛说完，目光不自觉落在两人无名指上，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又恢复笑意，“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戴首饰吗？怎么现在愿意戴戒指了？”这话像在回忆过去，又像在暗示什么。

　　江璟帆抬眼看向她：“以前没遇到想戴的，现在遇到了。”

　　时一媛还想说什么，齐遥连忙举着手机凑过来打圆场：“哎！别光顾着聊天！难得大家聚齐，这不得拍张大合照！璟帆，洛璃，你们站中间！”

　　众人立刻围过来，江璟帆自然地揽过沈洛璃的腰，让她站在自己身前，快门按下的那一刻，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生日宴结束后回到公寓，地库感应灯随车辆入库亮起。

　　车停稳后，沈洛璃推开车门刚走两步，江璟帆就叫住了她：“等等。”

　　“怎么了？”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江璟帆笑着抬下巴，指向斜前方的车位：“刚开车进来的时候，好像看见那边有只猫，不知道是不是流浪猫，过去看看？”

　　沈洛璃下意识皱眉，公寓地库安保向来严格，怎么会有流浪猫溜进来？

　　她跟着江璟帆走过去，撞进眼帘的不是毛茸茸的猫影，而是一辆缀满粉钻的法拉利超跑。

　　单是扫一眼，就能猜到它的价值远超七位数。

　　沈洛璃愣在原地，江璟帆掏出车钥匙按下解锁键，两声清脆的声响在空荡的地库里回荡。

　　他拉开驾驶座车门，侧身看向她：“试试手感？”

　　“送我的？”

　　江璟帆靠在车门上，挑眉反问：“不然？你觉得我像是会喜欢这种粉色玩意儿的人？”

　　见她还站着不动，他干脆走过来，把车钥匙塞进她手心：“喜欢吗？”

　　“今天是你生日，怎么反倒给我送礼物了。”

　　“我的妞，当然不能比别人差。”江璟帆说得吊儿郎当，“上去试试？”

　　沈洛璃坐进主驾，江璟帆跟着坐进副驾。降下车窗后，他掏出烟盒，点燃支烟夹在指尖，低头回复爸妈的消息。

　　连垂眼打字的模样都透着股慵懒的帅。

　　沈洛璃没启动车子，就安静地坐着，直到几分钟后才推开车门。

　　江璟帆抬眼扫了她一眼，见她举着手机对着车身拍照，便又低下头继续回复消息。

　　她对着车身拍了四五张，最后一张特意对准了副驾。

　　江璟帆单手搭在车窗边，烟蒂悬在半空，低头看手机的模样刚好被框进镜头。

　　重新坐回主驾，沈洛璃点开相册，精心挑了五张图：刚拍的最后一张、晚宴上的大合照、送他的生日礼物特写、纹身照，还有十月在海边沙滩上写下的两人名字缩写。

　　其中最惹眼的是那张锁骨照。

　　照片里江璟帆的手扣着她的肩，还故意比了个耶的手势，顺势露出掌心的同款纹身，两人的纹身在镜头里又性感又勾人。

　　编辑好图片，她敲下配文：“我时常会想人为什么要有爱，后来我找到了答案。这世上的爱根本不会消失，它本身就很伟大。”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手机震了一下，她关掉屏幕，侧头看向江璟帆：“回家吧。”

　　江璟帆掐灭烟蒂，把手机揣回口袋：“走吧。”

　　两人下车锁好车，并肩走向电梯。与此同时，沈洛璃的微博页面里，刚发送的博文转评已经开始疯涨，短短五分钟就破了四位数，评论区里全是带着感叹号的祝福：

　　“救命！这粉钻法拉利起码要五百万吧！”

　　“副驾那个男人也太帅了！帅到我窒息！”

　　“从合照甜到纹身，这才是真情侣该有的样子！”

　　到了凌晨，沈洛璃的那条微博直接冲上热搜文娱榜第一。

　　有网友顺着照片细节深挖，很快就扒出副驾男人的身份：“江家继承人及影后俞莲之子——江璟帆”。

　　热搜实时区瞬间炸开，满屏都是“这顶配爱情我磕疯了”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