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吉走走

21、第 21 章

　　B搀扶着右手小臂打着石膏用绑带吊在脖子上的老人进门时，已经是三小时以后了。

　　进屋后，看着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B的眼眶湿润。从医院出来时给母亲打了电话，报了平安。老人家能做的，是放下担心，反过来安慰女儿，并妥帖的热好晚餐，让三个饿着肚子的家人，到家就能吃上。

　　右手骨折，老人又不要老伴喂食，折中的办法就是给他一把小勺，面前放两只小碗，一只盛着米饭，一只里放满菜。让他自己慢慢吃。

　　那个二百五，这是B给她老公起的新名字。在医院时，是个假人。返家后，是个背景。从事发到现在，没有对因他而导致老人骨折，表示过歉意。B觉得，自己当初是被下了什么降头，跟这种男人结婚？

　　深夜，上床前，她去看了看一边婴儿床里的儿子。原本婴儿床在客房，孩子由父母照顾。经过今天，B算是彻底清醒了。她快速做出决定，并以不容任何人拒绝的态度宣布：“母亲要照顾父亲，儿子由我俩照顾。并且，我会尽快找个家政，来照顾孩子。”

　　父母本想反对，但是看着女儿一脸‘谁敢说不，我就发疯’的表情，暂时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那个二百五呢，被B全开的气场压制，加上处于道德低谷，缺乏反对立场。事情，就此定下。

　　B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现在是晚上9点，儿子高中住宿，二百五在他的房间里。而她的父母，已经化为一捧黄土。

　　物是人非。不，十几年过去。那个二百五还是那个二百五。两人的关系，随着儿子的逐渐长大，变得更为紧张。离婚是两人每每吵架挂在嘴上的话。最接近‘真’离婚的一次，是那个二百五提出家产一人一半，B同意了。没想到，最终提议者反悔了。

　　B觉得自己的生活快要出头了：儿子已经高中，一旦读大学，她不愿再跟二百五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些年，两人日常的交流多数是儿子。二百五有些赚钱能力，但是把钱看的死重，哪怕是花在儿子身上，也要讨价还价。举例：儿子小学起就开始补习，初中补课更多，每月的补课费就超万元。夫妻俩原本说好每人承担一半，但是二百五很快反悔，说最多出三千。B已经不想跟他打嘴仗了。两人所有的沟通全部通过微信，留痕做证据，以后打离婚官司用。

　　B在想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在超市跟那个陌生男子的相遇。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四十多的中年女人，怎么对一个三十多的年轻人念念不忘？自己是太寂寞了？

　　B虽然相貌一般，但是工作能力一流，专业能力一流，社交能力同样一流。她的身边不乏暧昧者。大家平时除了利用各自人脉赚取一些经济利益外，在交流上会有些言语上的小小挑逗。对于这些不越界的小小调剂品，B是欢迎的，也是有些享受的。享受且满足，B打算等跟二百五两清后，她会去享受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生活。而在此之前，她作为儿子的母亲，只可以尝些精神鸦片，自我麻醉，或者说陶醉片刻。

　　直到B遇到了他。
　　一个比她年轻，温和有礼，尊重女性，会照顾女性的一个青年男子。

　　B最近只要放空，就会不自觉的回播超市那晚的情景。她很清楚，是自己最后的面色不虞，让他提前离开。

　　那半斤牛筋丸，还在冷冻室里放着，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她没有动它，但是每天都会偷偷打开看一眼，确认它还在，好像在确认那晚碰到的人，是真实而非自己的幻觉。

　　B觉得自己要疯。遇到他的当晚，她就做了一场春梦，梦里的那个男人，面容模糊，跟她做着亲密的事情。但是她就是知道，那个在自己身体里驰骋的男人，是他，一定是他。

　　醒来后，身体是从未有过的放松。隔天上班，被同事们打趣“今天起色特别好，换蜜粉了？”

　　她羞羞的想过，如果，仅仅是假设，如果她和他，在真实的世界里，来一次亲密的接触，她的身体，将会产生如何的变化？

　　不行了，她想。现在，她光是想到这些，就觉得下面一阵抽动。就是自己刚认识那个二百五，刚结婚那会儿，她也没有敏感成这样啊！

　　自己这是怎么了？
　　身体的变化，思绪的乱串，让她每每到家，都要喝杯水，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