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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祸起争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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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炎歌从主位上站起来,绕过桌案,来到莫小凡身旁,一屁股坐下,伸手抢过莫小凡手中的酒杯,闻了一下,道:“在上面一个人坐着太没意思,还是像从前一样跟你同吃同睡才好,这杯酒一闻就是甘醇香浓,不如让给我喝,你去拿我那一杯。”
莫小凡没想到冷炎歌会来抢他的酒喝,哈哈一笑道:“炎歌,我的就是你的,你我还分什么彼此。”
可除了他以外的在场所有人都慌了,特别是仲父,他踉跄起身,差点被自己的衣摆绊倒,没等身旁人扶稳他便冲来到冷炎歌面前,一把夺过酒杯道:“凉酒伤身,我命人拿下去温一温再喝。”
冷炎歌倒也没有二话,撩衣襟坐在莫小凡旁边,道:“还是仲父细心,烦劳仲父命人再去取酒,我与小凡共饮。”
“好。”仲父给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侍女便下去了,不一会儿,又重新端上来一壶温酒。
冷炎歌伸手拿过酒壶,先给自己的杯中斟满,又给莫小凡斟满,莫小凡自然不会计较这小小礼数问题,与冷炎歌碰杯对饮。
此时,舞姬们一舞完毕,退下场去。
一精明少年手持长剑走到场中。
莫小凡一看认识,此人正是仲父的义子冷风,此人在莫小凡落难住在赤炎军中时,还曾给他送过衣药等物,莫小凡对他的印象很好。
冷风对冷炎歌和仲父分别施礼,然后道:“寻常歌舞无趣的紧,末将愿献剑舞一曲,以助雅兴。”说罢,便有鼓乐声响起,冷风持剑舞动起来。
莫小凡一边喝酒,一边不住点头,果然不愧是冷炎歌的义弟,剑法果然超群,罡风烈烈之下,似有惊涛骇浪席卷而来,想必在战场上也是一员猛将!
可这惊涛骇浪般的罡风,还没有到他跟前,便被冷炎歌一袖子挥去,冷炎歌一摆衣袖,竟然攀脖搂住莫小凡,好像不舒服一样,把头靠在莫小凡肩上,口中道:“小凡,让我靠一下,我好像有点醉了。”
冷风大惊失色,急忙收剑,回头看向他义父。他义父暗中一挥手,冷风施了个礼后便退下了。
“冷炎歌,你没事吧?我可是知道你是千杯不醉的,怎么才喝两杯就装醉?不是怕我喝穷你吧?别装了,快起来!”莫小凡边说笑边伸手去扶冷炎歌,没注意长长的袖子碰到了一旁的桌案,酒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碎了一地。
哗啦一阵甲胄声响,冲进来百来名手持兵刃的武士,一个个剑拔弩张、虎视眈眈的盯着莫小凡,大有手起刀落将莫小凡乱刃分尸的意思。
要说之前换酒,舞剑的事莫小凡都没在意,这回摔杯为号,剑拔弩张可就不得不让他起疑了,再说他也是北冥军的首领,若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岂不是要死上百回了?
真让楚南通说着了!
这宴席真是鸿门宴!
莫小凡看向他肩头躺着的冷炎歌,冷炎歌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冲着那手持兵刃的武士道:“冷风的节目演的一点也不好看,你们又想来表演什么?都出去!把舞姬叫进来!大老爷们总想抢舞姬的活干!”
莫小凡心下了然,这十面埋伏不是冷炎歌授意的。
却也感慨,若是冷炎歌此时真的有万分之一想要除掉他的心思,只怕他插翅也难逃。
好在,他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炎歌。
冷炎歌拉起莫小凡,整个人似乎站立不稳,挂在莫小凡身上,口中道:“小凡,我醉了,你与我同室而眠可好?”
莫小凡点头,二人晃晃悠悠往冷炎歌的卧室走去。
武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上还是该出去,全都看向仲父,仲父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一摆手,让这些人都退下了。
冷风凑到仲父身旁,道:“义父,主帅似乎发现了我等的计划。”
仲父点点头道:“歌儿这孩子,还是心太软,莫小凡不除,日后必成大患!放心,他一时半会走不了,即使豁出性命,我也不会让他活着离走出炎神庙!”
卧室内。
莫小凡和冷炎歌相对无言,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沉默了,冷炎歌不再装醉,莫小凡也不再像之前的夸夸其谈。
莫小凡原本准备的一肚子的话也终究憋回了肚子里,迎娶?不宰了他就要谢天谢地了,毕竟仲父与冷炎歌而言,说是亲爹也不为过。
冷炎歌对仲父的言听计从和敬重,莫小凡心知肚明。
刚才也不难看出,杀他是仲父的意思。
二人在沉默中背对着背,和衣而卧,一夜未眠。
莫小凡在炎神庙住了三日,这三人他和冷炎歌几乎没说过一个字,冷炎歌亦然,只是莫小凡知道,冷炎歌在无形中为他挡掉了数次刺杀,毒杀、暗箭、刺客甚至还有被驯化的妖兽,都被冷炎歌拦下,到不了他近前。
第四日,莫小凡提出离开,冷炎歌点头同意。莫小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想到下次再见冷炎歌不知道何年何月、何种身份,心下就说不出的难过。
下次再见,不会是仇敌了吧?
可情势逼人,他也改变不了。此时不走,怕是赤炎军和仲父都不会让他再有离开的机会。
赤炎军的首脑全都来到两家边界送莫小凡,不远处便是北冥军整齐迎接莫小凡的阵营。
仲父这次亲自端上来两杯酒,对莫小凡道:“莫首领,你与歌儿并肩作战,封印魔君,也算有同袍之谊,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你二人均是一军首领,事务繁忙,想必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想见就见,想畅饮便畅饮,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时,不如共饮此杯,也算我赤炎军尽地主之谊了。”
莫小凡这几天本就不好受,他不明白他和冷炎歌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种敌对关系了,让仲父这么一说,他也悲从中来,说不出的难过。
莫小凡伸手便去拿仲父端着的酒杯,却被冷炎歌抢先一步,冷炎歌每个杯子都浅尝了一口,才把杯子递给莫小凡。
莫小凡眼中一丝感动流过,这三天冷炎歌都是这样,不论衣食住行都先亲自为他试毒之后再让他饮用,若不是这样,恐怕他不知道中毒几百次了。
莫小凡端起酒杯,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炎歌,保重。”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无比沉重,他盯着面前这张惊才绝艳的脸,希望能多把他印刻在脑海里一会儿,希望能让这张脸在脑海里更清晰一点,可以让他记得更久一点。
说罢,莫小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扔的远远的,远到听不到酒杯碎裂的声音。
可就在冷炎歌要将他杯中酒一饮而尽的前一秒,莫小凡看到冷炎歌的杯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根细草。
他急忙拦住冷炎歌,道:“等一下。”
冷炎歌依言停下动作,莫小凡细心的替他拂掉飘在酒面上的草叶,然后道:“好了。”
冷炎歌端起杯子刚要喝下,却再次被人拦下,这次拦他的是他仲父,只见老头一把夺过冷炎歌的酒杯,道:“你最近偶感风寒,不宜饮酒,为父替你喝!”说罢,一仰头喝下的杯中酒。
莫小凡和冷炎歌都有点懵,不是他说让二人以酒告别的吗?怎么又成了他替冷炎歌喝酒了?这老头着实有点古怪。
不过,莫小凡到也没往心里去,他一拱手转身便要离开。
“噗!”一口黑血喷了他半边身子都红了。
莫小凡呆愣原地。看着口喷黑血,双目圆睁的仲父慢慢滑落在冷炎歌怀里,莫小凡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歌儿......他下毒要杀你......不能放他走......”仲父伸出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指着莫小凡。
莫小凡傻了,刚刚那杯酒冷炎歌之前喝过了,根本没有毒,自己只是捡出一根细细的小绿草,其他的什么都没做,仲父为什么会喝了杯中酒就中毒了?他真的不知道!
“冷炎歌,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下毒!”仲父与之冷炎歌,既是恩人,也是父亲,他真的不会去害冷炎歌如此重要之人。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冷炎歌一边给仲父输送灵力,一边恶狠狠的冲着他怒吼。
“你听我说......”莫小凡还想解释。
“赤炎军听令!”冷炎歌的声音没留一丝情面。
“有!”
“日后见到北冥军莫小凡,一律格杀勿论!”
“是!”
“......”
莫小凡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北冥军抢回来的,他也不知道冷炎歌的仲父是死是活,他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要娶冷炎歌的事情都没有说出口,就这么与那人成了生死对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北冥皇宫的密室里,莫小凡气血翻腾,真气逆转,终于在走火入魔的前一刻,喷出一口鲜血,将真气理顺了。
吴不知和侍卫冲进来,看着满嘴鲜血的莫小凡,均是满脸的忧心。
可莫小凡却是满心的怒气无处释放,冷炎歌就这么不信任他吗?他竟然相信自己会对他下毒?难道在他心目中自己就是那种暗箭伤人的小人吗?
胸口想被一块大石头压得死死的,透不过一点气来。
莫小凡一拍桌案,勉强撑着站起身来,喝到:“来人!给赤炎战神下战书!约他到落神谷决一死战!”
冷炎歌,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就打败你!让你知道我莫小凡并非怕你!打的你和赤炎军都老实了,再谈成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