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苹果》谙掾

58、4p好啊，4p妙

　　“你TM不是想得很清楚吗？都开始回忆接吻是什么感觉了，你还来跟我们两个说什么？”刘铭直接爆粗口，起身拂袖欲离开。
　　“诶等等！”吕常在赶忙拉住刘铭，“稍安勿躁。”
　　“如果是别人我根本不会说，我这不是信任你们吗？无论有多离谱，我都想把我的想法和你们说清楚，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那对我很有帮助。从小到大，虽然我们不说，但我们不都是这样默认的吗？”
　　顾勉在一边点头，表示认可。
　　“当天晚上就把问题想清楚的确符合你的风格，可现在已经离春游过去很多天了，你怎么还顶着一对黑眼圈？”刘铭重新坐了下来。
　　“因为章探之不对。”
　　“他哪里不对？他不是很正常吗？”
　　“很正常就是不正常。我仔细在记忆里分析了他的行为模式，他善于发现问题，并且往往在我回避的时候主动解决问题，比如他曾说过‘我先说出来，你到时候不用再失望一次了’。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我因为什么事没睡好，但他一直没有任何表示，说明他心虚。”
　　“对，不是我心虚而是他心虚”吕常在眼睛一亮，“在这场比赛中我已经领先一步了。”
　　顾勉听不懂，但大为震撼。
　　吕常在叹了口气，“我的确想了很多，我发现仅仅是回忆，好像难忘的画面就装不下。甚至只是下晚自习一起在路边吃一碗麻辣烫，早晨在雪地里复习古诗默写，转身道别的时候，背着书包的背影在灯下一点点消失，明明很普通的事，却都不肯淡忘。”
　　“我会想，人与人的关系为什么一定要一个框架？朋友、恋人、师生、亲人、敌人。”
　　“我试着从不同角度去审视，调动我有限的友谊经验和恋爱经验，啊对，我这些天睡不好也不能全赖章探之，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想起来我初恋。”
　　“这个过程有时会抓狂，比如刚刚。说来惭愧，我自己想还算冷静淡定，可在你们面前就忍不住发疯了。”
　　顾勉和刘铭想起某个蹲在教室外控诉“omega都是坏人！”，以及在地上撒泼打滚，扑腾胳膊的家伙。
　　“没关系的，儿子在爸爸面前脆弱一点很正常。”顾勉安慰。
　　吕常在不语，只是一味地竖中指。
　　“到最后我觉得，我和章探之的关系是很难被定义的。”
　　“是的，ao之间很难有纯友谊，可这句话忽略了人与人的关系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在某一个时间，两个人相爱，某一个时间，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某一个时间，两个人并不相爱。同样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层次多样的，有爱有恨有欲，只是轻重多少有别，因此最后呈现出一个稳定的状态。”
　　“我觉得我和章探之不会成为情侣，一开始我认为这是因为我畏惧关系的变化，因为友情总比爱情长久，后来我发现是因为成为情侣会给我们的关系增添负担。你想，成为情侣之后就要接吻、标记甚至结婚，要逐渐隔绝其他社会关系－－我反正无法接受我对象有亲密的异性朋友，一重接一重，这不是跟高考考研考公考编一样吗？简直一眼就看到了头，而且我们还会越来越孤独，越来越无趣。那如果不做以上的事情，当情侣和当朋友根本没有区别，只是差了一场告白，而作为朋友陪伴的日日夜夜难道还比不上一次告白吗？”
　　“我懂了”顾勉拊掌，“所以你说4p好，你在意的是那个‘隔绝其他社会关系’。”
　　“孺子可教也。”吕常在投来欣慰的目光。
　　“人们总说ao有别，又说因为先天的生理和社会角色差异，很难达到互相理解。我也曾为此困扰反思，相处交往要保持距离，好像仅仅因为性别的阻碍和社会的成见，就永远不可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是，友情就是友情，爱情就是爱情，所谓友情变质为爱情的，一开始就不是友情！”
　　“而设想过爱情的可能，并坦然接受着这种可能的，才是真正的友情。”
　　“就我有限的理解，喜欢一个人，即使是最卑微的爱，也想过提升自己，从而站在那个人身边，是对对方生活的参与，是对未来一种可能的向往。否则，只是喜欢和欣赏一幅画。而对章探之，我没有这样特定的想象，我平等地接受我们各种可能的未来，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分道扬镳，或许我们哪天真的相爱。”
　　“就像我刚刚说的，如果哪天你们跟我求婚了，我会惊讶，但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无论我们变成什么关系，我都无法接受你们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所以什么样的关系我都接受。好吧，这有点绝对和矛盾，哪天我们反目成仇了，你们不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吗？我会尽量避免这样的情况的。”
　　“虽然前面说了那么一大通感想，但关键区分因素是，我不想和章探之发生接吻以上的关系，喔，接吻也不行，我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不管理不理解，顾勉和刘铭都大为震撼。
　　“我不会觉得我们绝对一定只能是友谊，但如果你们现在跟我求婚我不会答应。”吕常在开了个玩笑，“抛开条条框框，我只知道我很珍惜你们，我们的生命很幸运地交汇在一起，并打算一起过好接下来的生活。”
　　“感谢你们，跟你们说完我感觉好多了”吕常在给了二人一个拥抱，“如果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谁会听我这些话。”
　　“我先走了，拜。”
　　吕常在顶着那对熊猫眼，离开了休息室，看起来轻快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口是心非。
　　顾勉和刘铭面面相觑。
　　“哎”首先是刘铭叹了一口气，“吕常在还忽略了一种情况，从生活中消失不仅是反目成仇，也可能是逐渐的淡出。”
　　“比如哪天我们或者章探之谈恋爱结婚了，自然而然的事。”顾勉说，“或者更残忍，发现我们在个性和其他方面有分歧。”
　　“所以章探之聪明，他首先打了个预防针。”
　　“并不是想抓住就一定能抓住。”
　　“所以他最后和他初恋分手了，道理他怎么不懂呢？”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们不就是因为这傻得要死的个性而和吕常在成为朋友的吗？”
　　“也是，还有胡思乱想，一定要钻研个明白，折磨自己。”
　　“活该他能看到和我们不一样的世界。”
　　“我们真是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
　　“是的是的。”
　　两位高三生惆怅地点起一根不存在的卷烟。
　　……
　　高二三班教室，课间。
　　班长找到唐棠，讨论五月文化节的事项。
　　Z大附中作为一所百年名校，和其他类似的中学不同，并没有校庆，除开运动会上作为开幕式的一点表演，正式的文艺表演活动只有这个“五月文化节”。
　　高中生学业繁忙，至少老师不会牺牲课堂时间为节目表演让路，一切重担都落在每个班的班长和文娱委员上，按照常规，学生会牵头负责活动开展。
　　权责一体，班长和文娱委员付出许多，他们决定节目形式和人员，下面的同学也不要放狗屁。可以主动报名，可以提供意见和帮助，沉默就代表同意，每个班委干部最讨厌的就是背后蛐蛐。
　　唐棠不是文娱委员，高二三班的班长身兼文娱委员，按理来说她应该找副班长帮忙。然而能者多劳，班长显然更信任聪明稳重，办事又细心得体的唐棠。
　　经过一番细节的商榷，班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知道最近章探之和吕常在发生了什么吗？他们一个作为主演，一个作为惊喜嘉宾，如果出了状况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个备案？”
　　“的确出了一点状况，不太好说……不过照常进行，我相信他们。如果出了问题我顶上，还有副班长，总得发挥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