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爱咬人的小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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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有些老旧了，画面总是一闪一闪，惹得人心烦。
余籽拿起遥控器按了按频道键，切换到下一个节目，是每天准时播出的新闻。 他起身绕开茶几走向饮水机，按开热水键。
“下面播报一则新闻，近日，菀林小区内发生失踪案件，尸体已找到，经法医初步鉴定，死者是失血过多而亡……”
电视播报的声音有些大，夹杂着老式磁带厌倦的滋滋声。
“……死者颈部出现了类似兽类咬伤的痕迹……更多详细信息还有待警方进一步确认……”
余籽翻找着橱柜，找出了一小包未拆封的茶叶。他撕开撒些到杯中。遇到热水的茶叶迫不及待地舒展成了一片绿色的屏障。
“总之，请大家外出注意安全……” 新闻以老套的提醒结束了刚刚的话题。
“什么鬼，死尸?”余籽抿了一口发苦的茶水，“现在真是人心难测啊。”他叹着气瘫坐在沙发上，活像“葛优躺”。
余籽，刚被老板炒鱿鱼，惊人的“佛系”心态让他无所事事的过上了“老年生活”，喝茶泡脚已成常态。 但，生活正逼迫着他不得不再次到处求职，这使得他对最近的热点漠不关心，今天的新闻勉强让他燃起了曾经“吃瓜群众”的本能。
“呵，失血过多，案发现场不是地上没血吗?”余籽垂着眼道。
正当他欲吐槽媒体的“利益炒作”行为，手机响了。 他接通电话，另一头先开了口。
“呀，余籽，是我，宋楠！”电话另一头的男生高兴地说，“听说你最近丢了工作，我这里有件事你干不干?”
余籽听到“工作”二字，皱了皱眉。“哦，宋楠啊——你听谁说的我丢了工作?”
电话另一头:“你自己不是在朋友圈里发了嘛。”余籽愣了几秒。
朋友圈? 哦，我好像是在刚刚被炒了之后就发了一条朋友圈。
内容如下:
[jpg.嘤嘤嘤]
配文:终究不是这路人。
括弧:哪个朋友关心一下刚被辞的我～
余籽轻咳了几声:“哦……哦——什么工作?” 电话那头的人立马说:“福利院当'陪玩'！我一朋友开的，慈善家。”
“你在开玩笑吗?亲。”
“哎呀，当然没有，他们现在缺个人，我看你刚好丢了工作，我就想着和你说说……怎么样?有意向没？”
余籽怒怒嘴，顿了几秒，道:“什么玩意，你让我陪一帮小崽子们玩?不去。”
“他们包饭！”
正欲挂断电话，只听见电话另一头叫了一句。
余籽刚想按断电话的手停了下来。包饭啊！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去！”
空气受过雨后的滋润变得愈加清新，到处都是青草和泥土的芳香。福利院像往常一样营业，这里不是利益商业的勾心斗角，里面洋溢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嬉闹声。
“来，小朋友们过来～”阳光融合着护工哄着孩子们细腻的声音。
余籽“为饭”踏进了福利院，环顾了一周。
一个女孩闻声走出来，看见了呆站在门口的男人。男人清瘦，身材高挑，淡色阳光洒在他的发梢，添了几分柔软。
“余籽是吧?”女孩微微偏头。她的模样似乎刚刚大学毕业。
“啊……对。”余籽跟着院长走了进去。
“嗯，我们福利院可不是能发财的地方”院长看着余籽连夜赶的应试表，“公益型的——懂吧？”
“啊？嗯嗯。”余籽老实的点点头。
“还有，我们提供午餐，有护工专用休息室。”院长补充道，她翻阅着余籽的资历表，“嗯……看你资历不错，先试用一段时间吧。”
……
就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你问我答”，余籽顺利的被提到了试用期。
说是试用期，其实也就是简单打杂，扫扫地，学习保育护工的一些基本工作，当然，还需要和一群小祖宗们打交道。
余籽边摇着扫帚，边看着不远处在“老鹰捉小鸡”的小孩们。
“你就知足吧，余籽！”拿着扫帚的男人为自己幼稚的打打气，“不就是和一群小孩嘛！”
扫地这种活虽不用太多体力输出，但对于余籽这种老年生活提前入“透支族”，无聊才是一大难题。
院子里的唯一一棵梧桐树也是不省人事，隔三差五就扔下一片绿叶。余籽没好烦的扫了一片又一片。
这时，门铃响了。
进院的是位妇人。不一会儿，半颗小脑袋从妇人的腿边探出——是个小男孩。 院长带着标准的四十五度嘴角出来迎接。站在梧桐树旁还在与落叶作斗争的余籽应声看过去。
“……就是这样，这孩子应该是流浪了很久，问他，他又不说话，”妇人看了一眼腿边的男孩，无奈地笑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可能养得了他，就只能先送到这儿来了。”
院长应和着:“没事没事，我们本来就是有这种责任。”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后，妇人离开了。男孩一身破破烂烂的，身上的白T恤早已被灰尘和泥土染成了脏黑色，瘦弱的脸庞也沾满了泥土，真好似一头流浪街头的孤犬。
男孩驻在原地。院长蹲下来，眼睛温柔成了一条缝。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院长轻握着小男孩瘦小的手，“告诉姐姐好不好呀？”
男孩颔首盯着面前的人，没有作声。余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院长与男孩互动。
突然，男孩猛的抽出手，接着伸出两只手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像一只欲咬食的幼犬一口咬住了女人的手。
男孩露出了异于常人的獠牙。
“呀！”院长被突如其来的咬“攻击”吓得叫了一声，本能的甩开手。不知是被这一叫吓住了还是怎么，男孩又迅速地松开了口，向院门口跑去。
“唉！回来呀！” 余籽惊得望过去，没料一个东西撞在了自己腿上。
“靠！”他破口一句应声低头——是那个欲逃走的男孩。
余籽扶起男孩，没料男孩挤眼瞪着他。余籽愣了一下。
“没事吧，”余籽伸手去碰男孩。男孩却只是瞪着他，这让余籽不得不尴尬的缩回手。
我就这么不受待见?
余籽这才发现，那孩子的眼睛是异于常人的颜色:血红。深邃的黑色瞳孔镶嵌在散着血色微光的眼睛中央，显出与孩子气外表相矛盾的芬芳。似一株罂粟，充斥危险却又勾魂摄魄。
“好漂亮的眼睛……” 院长匆匆赶来。她附身拉住男孩的手，却被男孩反抗的甩开。 一滴血落下，浸湿了院长的白衬衫。
“院长！你的手出血了！”
院长慌忙捂住另一只手:“没事，小伤而已。”
男孩松开眉心，眼中闪过一丝渴求。忽然，他又扑向院长——他想要咬那只流血的手！
余籽见状，连忙抱住了欲再次发作的男孩
不知，在血腥味的刺激下，男孩的眼睛早已成了染成了深红，像倒在血泊中的白鸽。
怎……怎么回事？是有狂犬病? 余籽轻晃了一下头，拉回思绪。
“院长，你还是先处理一下吧，”余籽抱紧了几分怀中挣扎的“小兽”，“没事，我帮你看着他。”
“那我先去处理一下——你注意点，别，被咬了。” 余籽应了句“好”松开随院长走远而渐渐安静下来的男孩，正对着他。
“不许咬人。”余籽长辈性的伸出一根手指。
没料刚刚“世界和平”的男孩又“”挑起战争”，张口欲咬余籽伸出点那根手指。
“哎哎哎哎——”余籽吓得缩回手，“停！”男孩竟离奇的停下嘴。
余籽见教导有效，露出欣慰的慈祥笑容:“谁准你随便咬人的?小朋友不可以随便张嘴。”
男孩垂着眼不说话。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人生教育”，说教的人似乎要把“”扫落叶的无趣”全都化成一段“我这是为了你好”的教科书式的话语发泄出来。
“……所以，咬人是不对的，懂？”
男孩若有若无地点点头。
“你咬人挺厉害啊，血都给人咬出来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低着头。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
“维里斯。”
男孩忽然张口，小男生稚嫩细腻的声音携着冷淡的语气流出。
“你还是可以交流的哈，”余籽颇有胜利感道，他又顺手抚上维里斯的头，但仍被甩开。
余籽无奈放下手，正音道:“维、里、斯?像个外国名儿——哦?你不会是外国来的吧？不对啊，说的是中文啊……”余籽皱着眉，脑袋飞速转了一圈。
“饿……” 男孩声音软下来，抬眼看着面前这个胡思乱想的男人。
余籽回过神:“哦，你饿了？”
男孩抿着嘴:“嗯……”
“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余籽站起来，自然的伸出手，突然，他又想到被不领情的尴尬情况，又准备默默放下手。一只小手却及时放了上来。
手很凉。余籽怔住，又勾起了嘴角。
算你识相。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爱咬人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