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主包懒得取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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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窗外的香樟树又抽了新叶，细碎的阳光穿过层叠的绿，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雾刚把书包往桌肚里一塞，冷不丁就踹了踹前桌周也的凳子腿，声音里带着点没睡醒的不耐烦：“别趴着装死，课代表刚从后门过去，你昨晚抄的数学作业再被抓包，可别说是我给你的思路。”
周也猛地抬头，头发乱糟糟地翘着，眼底还挂着熬夜的红血丝：“时哥你能不能别这么绝情？我昨晚刷题到两点，就想早读课前眯五分钟……对了，刚才课代表跟我说，老班今天要宣布月考时间，好像就这周五！”
时雾翻物理书的手顿了顿，眼角余光扫过斜前方的晏之屿——对方正低头整理笔记，笔尖在纸上划过的痕迹利落又工整，晨光落在他垂着的眼睫上，晕开一层浅淡的绒光。江叙正趴在晏之屿桌边，手里捏着个皱巴巴的糖纸，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惹得晏之屿指尖轻轻敲了敲他的后脑勺，时雾没忍住嗤了一声：“江叙你能不能别像只麻雀似的围着他转？他整理的重点要是被你搅乱了，你赔得起？到时候月考拖班级后腿，可别赖别人。”
江叙转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时雾你怎么比老班还管得多？我跟晏神说两句话都不行？再说了，晏神都没嫌我烦，你急什么？难道你怕他的重点不跟你分享？”
时雾的耳尖悄悄热了，嘴上却更硬：“谁稀罕他的重点？我整理的比他全多了，上次模拟考他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还是我跟他说的简便思路呢，不然他能考第二？”
晏之屿抬眼看向他，嘴角带着点浅淡的笑意，把自己的笔记本往桌沿推了推——纸页上用红笔标注的“电磁感应临界条件”格外醒目，旁边还附了两个易错例题，“你上次模拟考在这错了三道题，我补充了点细节，你要是不介意，就看看。”
时雾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去拿笔记本的动作却没停，嘴上还嘴硬：“谁介意了？我就是看看你补充的对不对，省得你误导别人。”指尖碰到纸页时，能感觉到晏之屿残留的温度，他飞快地翻到自己需要的那页，假装认真看题，却没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早读课的铃声刚响，老班就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她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清了清嗓子：“这周五开始月考，为期两天，科目顺序是语文、数学、英语、理综。这三天大家抓紧复习，有不懂的及时问，别抱着侥幸心理。另外，考完月考就开始报运动会项目，每人至少报一个，咱们班这次要争取团体第一。”
话音刚落，底下就响起一片哀嚎。周也趴在桌上，用胳膊肘碰了碰时雾：“时哥，你报什么项目啊？我打算报跳远，听说跳远不用跑太多路。”
时雾还没说话，江叙就凑了过来：“时雾你报篮球三人接力呗！我跟晏神、陆驰都报，咱们四个配合，肯定能拿第一！上次练球的时候，你跟晏神的配合不是挺默契的吗？”
“谁跟他默契？”时雾挑眉，“上次是你传球太烂，我不得已才接的，再说了，篮球接力要跑那么多来回，累都累死了，我才不报。”
晏之屿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笑意：“不报也行，不过上次你说‘我的投篮比你准’，难道是不敢跟我比？”
时雾瞬间炸毛：“谁不敢跟你比？报就报！到时候输了可别找借口，说我没让着你！”
江叙和陆驰对视一眼，偷偷笑了起来——他们太了解时雾了，嘴上说得越硬，心里越在意。
接下来的三天，教室里弥漫着浓郁的复习氛围。时雾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半小时到学校，把晏之屿的笔记和自己的整理放在一起对比，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趁课间“怼”晏之屿两句，其实是在问问题。晏之屿也很配合，每次都故意说“你这都不懂”，然后耐心地给他讲解，两人就这么在互怼中把重点过了一遍。
傍晚放学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云朵像是被融化的蜜糖，慢悠悠地飘着。时雾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室，就看到晏之屿站在香樟树下，手里拿着两瓶热豆浆。
“刚买的，还热着，”晏之屿把其中一瓶递给他，“你早上没吃早饭，喝这个垫垫肚子，省得晚上刷题饿。”
时雾接过豆浆，指尖碰到瓶身的温度，心里暖暖的，嘴上却不饶人：“谁要你多管闲事？我早上是不想吃食堂的包子，又不是没饭吃。”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丝丝的豆浆滑进喉咙，驱散了傍晚的凉意。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偶尔有风吹过，香樟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说悄悄话。时雾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没说话，心里却在偷偷琢磨——晏之屿怎么知道自己早上没吃早饭？难道是看到自己没去食堂？
晏之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先开了口：“明天月考，别熬夜刷题，重点在质不在量。你上次模拟考就是因为熬夜，第二天精神不好，才在简单题上丢了分。”
时雾哼了一声：“谁要你教我怎么复习？我自有分寸，倒是你，上次考数学的时候笔掉了两次，别这次又掉，影响我答题。”
晏之屿笑了笑，没反驳：“好，我会注意的。”
回到家，时雾把书包往书桌上一扔，就拿出晏之屿的笔记。台灯的暖光洒在纸页上，红笔标注的易错点格外醒目，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右下角用小字写着“别熬夜，记得喝牛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嘴上嘀咕着“谁要你管”，却还是把闹钟调早了半小时，然后从冰箱里拿了盒牛奶，加热后喝了下去。
洗漱完躺在床上，时雾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白天跟晏之屿讨论题目的时候，对方低头讲解时，发丝落在额前的样子；想起去食堂吃饭时，晏之屿把他不爱吃的青椒夹到自己碗里，还说“你不吃别浪费”；想起放学路上，晏之屿刻意放慢脚步，跟他保持同步的速度，还说“你走太快，我跟不上”。
他越想越烦，忍不住拿起手机刷校论坛。果然，又有人发了他和晏之屿的帖子，标题是《【互怼糖】屿雾考前互怼，却偷偷分享重点，这是什么口是心非的甜啊！》，下面的回复已经有很多了：
?“鸽子神本鸽”：哈哈哈哈时哥也太傲娇了吧！嘴上说“谁要跟你对重点”，结果课间还凑到晏神旁边问问题，耳朵都红了！
?“鸭梨山大的卷王”：我也看到了！晏神给时雾递豆浆的时候，时雾嘴上说“不要”，手却先接了过来，这就是嘴硬心软吧！
?“被月考逼疯的咸鱼”：刚刷完一套理综卷就看到这个，我真的服了！你们就不能让我好好复习吗？不过……他们俩互怼的时候确实有点甜，我承认我嗑到了。
?“高三学姐在线嗑糖”：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们俩是口是心非！接下来就是月考，考完就是运动会，到时候他们一起打篮球，肯定有更多甜互动！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时雾看着回复，耳根更热了。他把手机扔到一边，蒙上被子，心里却乱糟糟的——他才不是在意晏之屿呢，只是不想在月考中输给对方，也不想在运动会上拖班级后腿。
第二天早上，时雾是被闹钟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想起今天要月考，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就往学校赶。走到校门口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香樟树的叶子上还挂着露珠，空气里带着点清新的草木香。
晏之屿已经在香樟树下等他了，手里拿着两个肉包：“刚买的，还热着，你吃一个，省得考试的时候饿。”
时雾接过肉包，咬了一口——是他喜欢的白菜猪肉馅，汁水很足。他含糊地“嗯”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却暖暖的。
两人一起走进教室，同学们大多还没到，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鸟鸣声。时雾拿出晏之屿借给他的钢笔，放在桌上——这支笔他用了几天，已经习惯了它的重量和触感。晏之屿也拿出自己的文具，开始整理试卷，两人偶尔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月考的两天过得很快。每天在考场里奋笔疾书，考完一门就和晏之屿互怼两句，讨论题目对错。虽然有些累，却格外充实。最后一门理综考完，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教室里瞬间沸腾起来，大家都在欢呼着“解放了”。
时雾走出考场，长长舒了一口气。夕阳正缓缓落下，把天空染成了绚烂的橙红色，教学楼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落在操场上。晏之屿走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他的书包：“考得怎么样？最后一道物理题，你做出来了吗？”
时雾挑眉：“当然做出来了，比你的解法还简便，你肯定又绕远路了。”
晏之屿也不生气：“哦？那我倒要听听，你的简便解法是什么。”
两人正说着，周也和陈航跑了过来，周也兴奋地说：“终于考完了！走，去老班办公室拿运动会报名表！刚才我路过的时候，看到老班已经把表放在桌上了！”
四人一起往老班办公室走，江叙和陆驰也从隔壁考场赶了过来，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惹得路过的老师都忍不住笑着看他们。夕阳的光洒在他们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考完试的轻松和喜悦。
老班看到他们，笑着把一摞报名表递过来：“早就知道你们要过来，拿去填吧。每人至少报一个项目，咱们班这次要争取团体第一。”
大家围在一起，七手八脚地抢报名表。江叙率先拿了一张，笔一挥就填了篮球三人接力和100米短跑：“时雾、晏神，你们俩跟我一起报篮球接力，咱们肯定能赢！”
陆驰也填了篮球接力和跳远：“算我一个，咱们四个正好凑两对，到时候轮着上。”
时雾拿着报名表，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项目，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却还是嘴硬道：“篮球接力太累了，我才不报……不过，既然你们没人能跟晏之屿配合，那我就勉为其难报一下，省得你们输得太惨。”
晏之屿看着他，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好，那我也报篮球接力，到时候跟你好好配合。”
时雾别过脸，耳根悄悄热了——他才不是想跟晏之屿配合呢，只是不想让班级输。
大家填完报名表，一起往教室走。路上，周也掏出手机刷了刷校论坛，笑着说：“哎！你们快看！论坛上都在讨论月考，还有人发了‘屿雾考场同框’的帖子，说看到时哥和晏神考完试一起走，还互怼，甜到齁！”
时雾凑过去看，帖子标题是《【考场糖】月考结束！屿雾并肩出考场，互怼都透着甜，谁懂啊！》，下面的回复已经有很多了：
?“鸽子神本鸽”：终于等到月考结束！时哥那句“我肯定比你考得好”也太傲娇了吧！晏神还笑着说“拭目以待”，这是什么双向奔赴啊！
?“鸭梨山大的卷王”：我也看到了！他们俩走在一起的时候，时哥手里的书包好像是晏神帮他拿的，嘴上说着“谁要你帮我拿”，手却没接过来，这就是嘴硬心软吧！
?“被月考逼疯的咸鱼”：刚考完试就看到这个，我真的服了！你们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两天吗？不过……他们俩互怼的时候确实有点甜，我承认我嗑到了。
?“高三学姐在线嗑糖”：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考完试肯定有糖！接下来就是运动会了，到时候他们一起打篮球，肯定有更多甜互动！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时雾看着回复，脸有点红。他把手机还给周也，嘴硬道：“什么甜啊！都是他们瞎编的，我跟晏之屿就是普通同学，你们别想太多。”
晏之屿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没说话——他知道，时雾就是嘴硬，心里早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回到教室，大家把报名表交给老班，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雾把晏之屿之前给的笔记和自己的整理放在一起，刚想还给晏之屿，对方却摇了摇头：“你留着吧，以后复习也能用。那支笔……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一直用着。”
时雾心里一暖，嘴上却不饶人：“谁喜欢你的笔？我就是暂时用着，等我买了新的，就还给你。”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把笔放进了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收好。
“走了走了，吃火锅去！”江叙一把搂住时雾和晏之屿的肩膀，笑着说，“别在这儿‘互怼’了，再不去，火锅店的位置就被别人占了！”
陆驰和陈航也跟着起哄，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往校门口走。夕阳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笑声和打闹声在风里散开，混着香樟树的气息，带着青春独有的热烈与鲜活。时雾看着身边的晏之屿，手里握着那支还带着体温的钢笔，心里悄悄盼着——运动会快点来吧，他想跟晏之屿一起，在篮球场上并肩奔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跟对方配合得很好。
火锅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时，暖融融的牛油香瞬间裹住了所有人。江叙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窗外的路灯已经亮了，暖黄色的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桌上的酸梅汤杯里，泛起细碎的光。时雾刚坐下，晏之屿就把自己的外套递了过来：“店里空调开得足，披着点，别着凉。”
时雾接过外套，指尖碰到布料上的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他把外套搭在肩上，嘴硬道：“谁要你多管闲事？我又不冷。”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往外套里缩了缩——晏之屿的外套上有淡淡的皂角香，很安心。
周也看着他们俩，忍不住打趣：“时哥你就别嘴硬了，晏神要是不关心你，能把外套给你吗？上次我冷的时候，想借晏神的外套，他说‘自己没带就忍着’。”
时雾瞪了他一眼：“你跟我能一样吗？我体质比你好，只是怕等会儿吃辣的时候着凉，影响发挥。”
晏之屿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浓，拿起菜单递给时雾：“看看想吃什么，除了午餐肉，其他的都可以点。”
时雾接过菜单，翻了两页，指尖在“番茄牛腩”那栏顿了顿——上次他跟周也说过想吃番茄味的菜，没想到晏之屿还记得。他清了清嗓子，指着菜单说：“那就点个番茄牛腩，再点个炸酥肉，其他的你们看着点。”
江叙笑着说：“好嘞！听时哥的，点番茄牛腩和炸酥肉！”
锅底很快就端了上来，鲜红的牛油在锅里咕嘟冒泡，番茄牛腩的香气也漫了开来。时雾夹了一块牛腩放进嘴里，软烂的肉质裹着酸甜的汤汁，好吃得让他眯起了眼睛。晏之屿看着他，悄悄把自己碗里的牛腩也夹给了他：“喜欢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很多。”
时雾嘴里塞满了牛腩，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拒绝——他才不是想吃晏之屿夹的牛腩呢，只是不想浪费。
一顿火锅吃了快两个小时，大家都吃得肚子滚圆。走出火锅店时，夜色已经深了，路边的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风吹过，带着点凉意。江叙拍了拍时雾的肩膀：“时雾，你家往哪走？让晏神送你回去吧，晚上不安全。”
时雾赶紧摇头：“谁要他送？我家离这儿又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晏之屿却开口说：“我送你吧，正好我家跟你顺路，一起走也能聊聊天。”
江叙和陆驰对视一眼，笑着说：“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俩路上小心啊！”说完，还冲时雾挤了挤眼睛，转身走进夜色里。
时雾看着江叙和陆驰的背影消失在梧桐巷口，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校服衣角——布料上还残留着火锅店的牛油香，混着初秋的晚风，有点黏腻的暖意。他没等晏之屿开口，先一步往家的方向走，皮鞋尖踢到路边的碎石子，发出“嗒”的轻响，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晏之屿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距离，没刻意追上来。路边的梧桐树栽了有些年头，枝桠纵横交错，把路灯的光剪得七零八落，碎金似的落在两人脚边。偶尔有晚归的行人骑车经过，车铃“叮铃”响一声，又很快融进夜色里，只留下轮胎碾过路面的轻响。
“刚才火锅里的番茄牛腩，你吃了三块。”晏之屿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刚好能盖过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时雾的脚步顿了顿，像被戳中了什么心事，耳尖瞬间热了。他故意加快两步，别过脸反驳：“谁吃了三块？明明是两块！倒是你，毛肚煮老了还硬塞给我，嚼得我腮帮子都酸了。”话里带着刺，可想起牛腩软烂的口感裹着酸甜汤汁的滋味，舌尖还是悄悄泛起了余味。
晏之屿没拆穿他，只是放慢脚步，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下次再去，让服务员多煮会儿番茄，少煮点毛肚。”
时雾没接话，把下巴往衣领里缩了缩。晚风卷着草木的清苦气息吹过来，他忽然觉得有点冷，手指悄悄往袖子里缩了缩——早知道刚才就不该跟周也抢着吹空调，现在胳膊肘还泛着凉。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很快就到了时雾家楼下的老单元楼。楼道口的声控灯坏了一半，只剩下左边那盏亮着，暖黄色的光打在斑驳的墙面上，映出一片模糊的光影。时雾停下脚步，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旧自行车，车铃“叮”地响了一声，吓了他一跳。
“我到了，你回去吧。”他稳住自行车，往后退了半步，拉开点距离，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疏离。
晏之屿“嗯”了一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递到他面前。盒子是浅灰色的，上面印着简单的logo，看起来不像便宜货。
“什么东西？我不要。”时雾皱眉，往后又退了一步，像是怕被盒子烫到。
“上次在图书馆，看到你总拿手机看时间，屏幕亮着容易分心。”晏之屿把盒子往前递了递，指尖碰到时雾的校服袖口，又很快收了回去，“是块手表，能计时，月考的时候用着方便。你要是不喜欢，扔了也没关系。”
时雾的目光落在盒子上，心里有点发慌。他伸手接过盒子，指尖传来硬壳的凉意，打开一看——淡蓝色的表盘嵌在银色表壳里，表带是软乎乎的硅胶材质，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跟他放在笔袋里的那个淡蓝色修正带颜色一模一样。
他猛地合上盒子，把它塞回晏之屿手里：“谁要你的手表？我自己有电子表，比这个好用多了。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多做点题，省得下次月考又被我超过。”
晏之屿没接，只是看着他，眼底映着路灯的光，软乎乎的：“拿着吧，就当是谢你上次给我讲那道电磁感应题。你要是觉得欠我人情，明天带瓶草莓牛奶就行——我记得你总喝那个。”
时雾的耳尖彻底红了，连脖子都泛着热。他捏着盒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最后还是把盒子揣进了校服内兜，声音闷得像从喉咙里滚出来：“谁欠你人情了？不过是顺便讲题而已。行吧，我暂时拿着，明天给你带牛奶，别跟别人说。”
说完，他转身就往楼道里跑，脚步声把声控灯全踩亮了，暖黄的光顺着台阶一级级往上爬。他跑到二楼的平台，忍不住趴在生锈的铁栏杆上往下看——晏之屿还站在路灯下，手里攥着刚才被他推开的自行车把手，没走。看到他探头，晏之屿冲他挥了挥手，然后才推着自行车，慢慢消失在巷口。
时雾赶紧缩回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砰砰”跳得飞快。他摸了摸内兜的盒子，指尖能感受到表盘的轮廓，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他才不是因为喜欢这块手表才收下的，只是不想欠晏之屿人情而已，更不是因为晏之屿记得他喜欢喝草莓牛奶才心动的。
回到家，他把盒子扔在书桌上，没再管它，转身去洗漱。可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总忍不住想起那块淡蓝色的手表，翻来覆去半天，还是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打开了台灯。
暖黄色的灯光落在盒子上，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把手表拿出来——表带软软的，贴在手腕上很舒服，表盘不大，刚好能攥在掌心。他对着镜子把手表戴上，调整表带时，指尖碰到表盘背后的刻字，摸上去是个小小的“雾”字，浅得几乎看不见。
“也就一般般吧，比我的电子表差远了。”他对着镜子嘀咕，却没把手表摘下来，反而把校服袖子捋下来，小心翼翼地盖住表盘，生怕被妈妈看到问起。
接下来的几天，学校里的氛围明显轻松了不少。早读课上，不再是满教室的背书声，偶尔能听到周也跟陈航讨论运动会要报什么项目；课间操结束后，操场上也多了不少练跑步、跳远的同学，笑声顺着风飘进教室里。
时雾每天早上还是会和晏之屿一起走——其实他们家根本不顺路，晏之屿要多绕两条街才能跟他同路，可两人都没说破。路上也不再只聊学习，晏之屿会说昨天在图书馆看到一只偷喝牛奶的猫，时雾会吐槽食堂的包子又冷又硬，偶尔还会因为“早上应该吃油条还是包子”互怼两句，却没像以前那样吵得面红耳赤。
周三早上，早读课刚结束，老班就抱着一摞成绩单走进了教室。她刚把成绩单放在讲台上，教室里瞬间就安静下来，连平时最调皮的江叙都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盯着那摞纸。时雾的手心有点出汗，他悄悄用余光瞥了眼晏之屿——对方正坐在座位上，手指轻轻捏着笔杆，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耳根却泛着浅红，显然也没表面上那么平静。
“这次月考，咱们班整体成绩不错，尤其是尖子生发挥稳定。”老班清了清嗓子，拿起最上面的那张成绩单，笑着念道，“时雾、晏之屿，总分都是723分，并列年级第一！语文都是128，数学145，英语142，理综208，分毫不差。”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掌声，江叙拍着桌子喊：“我就知道时哥能行！晏神也太牛了，居然跟时哥考得一模一样！”陆驰也跟着起哄，连平时不爱说话的陈航都凑过来，一脸羡慕地说：“时哥，你俩这是约好的吧，分都不差。”
时雾心里有点得意，却还是板着脸，故意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划了两下：“没什么，就是正常发挥而已。晏之屿能跟我并列，也就是运气好，上次模拟考他还比我低一分呢。”
晏之屿抬眼看向他，嘴角带着点浅淡的笑意，眼里映着窗外的阳光，亮闪闪的：“是，这次多亏了你。上次你跟我讲的那道数学压轴题，这次刚好考到了，不然我肯定拿不了145。”
被晏之屿这么一说，时雾的耳根更热了，他赶紧别过脸，假装看黑板上的课程表：“谁要你谢我？我就是觉得那道题你要是不会，太丢咱们班的脸，才顺便讲给你听的。”
老班等教室里安静下来，又把一摞运动会报名表放在讲台上：“运动会下下个星期一开始，为期三天。每人至少报一个项目，这节课下课后大家去领表填，明天早上交上来。咱们班的篮球三人接力，有想报的同学可以跟时雾、晏之屿组队，争取拿个团体第一，给咱们班争光。”
下课铃一响，江叙就拉着时雾和晏之屿往讲台跑，脚步快得差点撞翻周也的凳子：“走走走，咱们先去领表！篮球三人接力必须报，再找个同学凑两对，到时候轮着上，肯定能赢！”
陆驰也跟着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个笔记本：“算我一个！我报篮球接力和跳远，跳远在下午，跟篮球不冲突。”
时雾拿着报名表，指尖划过“篮球三人接力”那行字，心里有点犹豫——篮球接力要跑很多来回，还得跟队友配合，万一配合不好，不仅拿不到名次，还得被其他班的同学笑话。可一想到晏之屿也会报，他又有点不服气，凭什么晏之屿能报，他就不能？而且，要是他不报，江叙肯定会找别人，到时候跟晏之屿配合的人就不是他了。
“我报篮球接力和100米。”他笔一挥，在报名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表递给晏之屿，故意皱着眉说，“你可别拖我后腿，到时候传球要是不准，输了可别找借口。”
晏之屿接过表，笑着在“篮球三人接力”和“跳高”后面写下自己的名字：“放心，不会拖你后腿。说不定到时候，还得靠我帮你挡着对方的防守呢。”
两人又互怼了几句，江叙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连老班都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俩别一见面就吵，好好配合。去年咱们班篮球接力只拿了第三，今年指望你们俩冲第一呢。”
放学的时候，江叙提议去操场练会儿球，熟悉一下配合。时雾本来不想去——他觉得自己的投篮技术没问题，配合什么的都是多余的。可看到晏之屿已经拿起了放在桌肚里的篮球，他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
操场上的人很多，到处都是奔跑的身影。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云层像被融化的蜜糖，慢悠悠地飘着。篮球架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落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像个巨大的感叹号。
江叙拍着篮球，跑到三分线外，把球传给时雾：“时哥，来一个！让我们看看你的投篮技术！”
时雾接过篮球，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是他平时练球用的那个旧篮球，表皮有点磨损。他运了两下球，目光盯着篮筐，然后轻轻起跳，手腕一压，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唰”地一声，稳稳地进了篮筐。
“好球！”江叙兴奋地喊了一声，又把球传给晏之屿。晏之屿也没含糊，站在罚球线上，轻轻一投，篮球也进了篮筐。
接下来，他们分成两组练习——时雾和晏之屿一组，江叙和陆驰一组。时雾本以为跟晏之屿配合会很别扭，没想到两人的默契意外地好。晏之屿传球很准，总能在他跑位到最佳位置时，把球稳稳地传到他手里；他的投篮也很稳，几乎每次接到球，都能顺利投中。没一会儿，他们就赢了江叙和陆驰好几局。
“你们俩这配合也太默契了吧！”江叙擦了擦脸上的汗，喘着气坐在草坪上，“早知道你们这么有默契，上次练球就该让你们俩一组，也不至于输得那么惨。”
陆驰也跟着坐在草坪上，喝了口水道：“就是，再练几次，咱们肯定能拿第一。到时候跟其他班比，让他们看看咱们班的厉害。”
时雾心里有点高兴，却还是嘴硬，故意踢了踢脚边的草：“什么默契？就是运气好而已。刚才那几个球，都是我投中的，晏之屿也就是传球准点，换别人传球，我照样能投中。”
晏之屿没反驳，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两瓶水，递了一瓶给时雾：“喝点水，别渴着了。你刚才跑了那么多来回，嗓子肯定干了。”
时雾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是他喜欢的草莓味汽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运动后的燥热。他瞥了眼晏之屿手里的水，是柠檬味的，跟他的不一样。
“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学。”时雾把水瓶揣进兜里，转身往校门口走。他其实还想再练会儿，可跟晏之屿待在一起久了，心里总有点不自在，尤其是看到晏之屿笑着看他的时候，心跳总会不受控制地加速。
晏之屿跟在他后面：“我跟你顺路，一起走。”
江叙和陆驰对视一眼，笑着挥了挥手：“那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操场上的笑声渐渐远了，只剩下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时雾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没说话，心里却在悄悄盼着——运动会快点来吧，他想跟晏之屿一起，在篮球场上好好比一场，想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一起赢一次。
走到校门口，时雾停下脚步：“我往这边走，你回去吧。”
“嗯，”晏之屿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明天早上记得带牛奶，别忘了。”
时雾的耳尖又热了，他“哦”了一声，转身就走，没回头。可走出没几步，却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晏之屿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方向。看到他回头，晏之屿冲他挥了挥手，然后才转身离开。
时雾赶紧转回头，快步往前走，手却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表盘贴在皮肤上，带着点凉意，却让他心里暖暖的。他忽然觉得，或许跟晏之屿一起参加运动会，也不是什么坏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主包懒得取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