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A怎么了？》复历春

22、Chapter 22

　　白榆结束手术，回到更衣室中，取出自己的手机，发现上面有许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纪远朝打的。

　　这么多电话，怕是有什么急事，白榆一边换衣服一边给他回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纪远朝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我的祖宗唉，你总算是接电话了。”

　　“什么事？”

　　“白榆，你和褚卫是怎么回事？”

　　白榆被他问得摸不着头脑，“什么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那你是和褚卫分开了？”

　　“我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何谈分开？”

　　白榆手撑着腰活动肩颈，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对对对，那个……什么，就……”

　　手机放在柜子上，白榆自顾自的低着头穿裤子系皮带，“什么事磨磨唧唧的，赶紧说。”

　　“我听说褚哥要和李云初定下来了？”

　　“你听谁说的？”

　　“外面都传遍了，我还听谁说？大家今天都在讨论这件事。”

　　“我刚才在球场碰见李家旁支的人，说是褚伯母今天还约了李云初，一起去逛商场什么的。”

　　纪远朝在电话那端说着自己听到的事情，白榆像是被击中了一记重锤。

　　“喂喂喂……你在听我说吗？”

　　白榆嘴唇微微颤着，“我在听，这件事我会问褚卫的，我不相信。”

　　挂断电话，白榆甩甩脑子，走出更衣室。

　　后面科室大主任开会说的话，白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遥远，他的思绪已经被纪远朝的电话给分走。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白榆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将自己仍在床上，开始思考这件事。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褚卫现在和他纠缠不清，他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背着自己和别的Omega订婚。

　　这不是褚卫的行事作风。

　　他从床上坐起来，给纪远朝发消息，让他仔细查查这件事，这个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纪远朝没辜负自己花蝴蝶，留恋花丛的作风，很快就将这件事，搞了个一清二楚。

　　【纪远朝：我问过了。】

　　【纪远朝：前段时间，市里召开经济会议，有人想要巴结李家，闲话之间恭维李云初的父亲，他没有否认，而是模棱两可的表示，褚卫的母亲很喜欢他家女儿，两人经常一起喝下午茶什么的，一来二去的被有心人撞见好几次，流言就这么传开了。】

　　【白榆：我知道了。】

　　白榆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冷笑。

　　他又给纪远朝发消息。

　　【白榆：SZ银行的换届是不是正在考察阶段？】

　　【纪远朝：对。】

　　白榆在心中一盘算，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云初的父亲，模棱两可的给大家传递这种消息，是为了增加自己升任总行副行长的筹码。

　　至于褚家，不承认也不否认的，任由流言发展，一是警告褚卫，其次逼迫自己知难而退。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和褚卫的事情没有遮掩，褚家应该早有耳闻。

　　李家就是个枪把子，随时都可以甩掉的。

　　褚家更想借这件事，逼自己认清现实。

　　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

　　【白榆：我有事找你，明天见面聊。】

　　【纪远朝：好的。】

　　白榆进到纪远朝的公司，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应该是提前交代过，前台将他送上楼，纪远朝的秘书已经在等他。

　　“白少，纪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

　　白榆推开门进去，纪远朝正在沙发上闭眼养神，双眼青黑，一看就是昨夜去鬼混了。

　　“你再这样昼夜颠倒的鬼混，我就要在急救室见你了。”

　　纪远朝从沙发上坐起来，捏着鼻梁缓解宿醉的头晕，摆手示意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

　　秘书将咖啡端进来放在桌子上，识趣的出去。

　　“榆哥，你找我什么事？”

　　白榆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问道：“你有没有认识的娱乐记者？”

　　“最好，就是狗仔八卦记者。”

　　“有倒是有，你想做什么？”

　　白榆将信封放在桌上，“帮我做一件事。”

　　两个人凑在一起低语着，等再分开后，纪远朝的欲言又止地说道：“这件事被褚哥知道的话……”

　　“他要问，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我没想瞒着他，也瞒不过。”

　　纪远朝看过信封里的东西，说到：“如果事发，你要罩着我，不能袖手旁观。”

　　白榆随口承诺着，“放心吧。”

　　第二天早上十点，一条来自「前线娱乐」发布的娱乐新闻，引爆海城的头条，也让白榆一夜成名。

　　贾珂得到消息，慌不择路的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到褚卫的面前。

　　众人看着平日里沉稳淡然的贾助理，如此慌张，下意识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大事。

　　褚卫等贾珂走近，问道：“什么事？”

　　贾珂将手中的Pad递给褚卫，“是白医生那边出事了。”

　　“这是今早的新闻，现在已经在本地热搜上。”

　　八卦周刊深知流量密码所在，起的标题非常有噱头，《白少与不知名男子酒店共赴云雨，一夜未出，男子全程身份成谜！》。

　　新闻配图中，白榆的脸清晰无比，各种角度的都有；相反，走在他身边的褚卫，基本都是背影或者侧脸，遮不住的直接就是马赛克糊掉。

　　“我们发现的时候，热度已经很高。”

　　“新闻的热度攀升的很快，明显就是水军在推动。”

　　平板左上角的时间，由10：59跳转成11：00，又一条新的消息通知弹出来，还是「前线娱乐」发出的娱乐新闻。

　　《独家爆料！海城医院白少与高大男子车内激吻》

　　这次是一条监控视频。

　　褚卫点开那条视频，只有短短的二十秒，是两人在车里接吻的视频，褚卫背对监控将白榆按在副驾亲吻，没有拍到正脸。

　　褚卫翻阅这个媒体爆出的新闻，无论是照片还是视频，只有白榆的脸暴露在外，褚卫的信息一点都未披露。

　　民众的八卦心被勾起，纷纷在下面留言讨论，白榆酒店夜会的人是谁。

　　网友不清楚跟白榆接吻的是谁，但海城上流社会的人不是傻子，联想前段时间那些流言蜚语，或多或少都猜出这个人是褚卫。

　　再结合最近李褚两家疑似要联姻的谣言，这条新闻背后操作的人是谁，清醒的看客也有了猜测。

　　会议室的人看着褚卫阴郁的神情，交头接耳讨论着，他们也看见了这条新闻。

　　褚卫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老宅。

　　他接通后，传来管家柯叔的声音，“少爷，先生让您立刻回来一趟。”

　　“我知道了。”

　　褚卫将平板还给贾珂，站起身说道：“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

　　出了会议室，褚卫交代贾珂，“查一下这家媒体背后的人，尽快将新闻处理掉。”

　　“还有派几个人去医院和家里，不必露面，别让他被记者围了。”

　　“我知道了。”

　　褚卫对这件事的幕后推手，已经有了猜测，让贾珂去查只为证实自己的想法。

　　褚卫没让司机跟着，自己开车回了褚家大宅。

　　他刚进门，就被照片砸个正着，接着是褚天海的斥责声，“你个混账东西，褚家的脸都让你丢完了。”

　　褚卫没理会褚天海的怒火，弯腰将掉在地上的照片，一张一张捡起来。

　　与新闻中的照片不同，褚天海手中拿到的照片是没有处理过的，甚至不止是新闻中的照片。

　　有在津海的时候，白榆进出他房间的照片，他们一同在游轮上吃饭的照片，各种各样角度的；还有他和白榆在电梯拥抱、接吻的照片。

　　褚天海带着压不住的火气，说道：“我之前怎么警告你的？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呢？”

　　“我让你和李家订婚，你左右推拒，是不是因为白榆？”

　　褚卫将照片整理好，放在桌子上，“我说不是，您信吗？”

　　啪——

　　耳光声在空气中回荡，褚卫的脸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坐在一旁的褚母，倒吸一口冷气，眼中满是震惊。

　　褚天海再次抬手，褚母终于反应过来，推开褚天海，挡在褚卫的面前，“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打他做什么？”

　　“直接打死好了，剩的在这丢人现眼。”

　　褚天海呼哧呼哧得喘气，“我们从小到大，没有教过你出格的东西吧？”

　　“放着好好的Omega不娶，非要和一个Alpha纠缠不清，像什么样子。”

　　“褚家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褚天海拔高声音，“我要给白亦行打电话，问问他是怎么教儿子的。”

　　褚卫从褚母的身后走出来，直面褚天海，“有什么事找我。”

　　“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不要用在白榆的身上，不然我就开记者会，公开承认照片和视频中的人是我。”

　　褚母的心脏猛跳，“儿子，你疯了？”

　　“我没疯。”

　　“我是个成年人，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不喜欢别人越界插手我的事情。”

　　“你尽快和李家的小姐订婚，消除掉这些负面影响。”

　　褚卫回视褚天海的目光，眼中浮冰浅动，“爸，这件事不可能的。”

　　“我已经拒绝很多次了。”

　　“我从小到大，什么都听你的了，唯独感情这件事上，我想有自己的选择权。”

　　褚天海越听越气，“你想有什么选择权？你的选择就是和白榆搅合在一起，将褚家的基业都毁了吗？”

　　“怎么就毁了？”

　　“褚家有褚悦，还有褚航，再不济，旁支还有那么多孩子，不是非要我的孩子，才姓褚。”

　　褚卫背在身后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愿意担着宏远的责任，不代表我愿意做你手中的枪。”

　　“公司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不对公司造成影响。”

　　他不管褚天海的情绪，转身离开。

　　褚天海看着他离开，气的脸红脖子粗，怒骂道：“这个逆子……”

　　褚母在旁边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劝他。

　　“哥。”

　　褚悦急急忙忙跑回来，正撞上褚卫要离开，看着他右脸上的巴掌印，心疼的问道：“你的脸是爸打的？他怎么打人啊？”

　　“疼不疼啊？”

　　“没什么事。”褚卫又说道：“父亲这几天心情不好，你去公寓那边住几天，省的被牵连。”

　　“那个新闻，我看见了。虽然照片用马赛克遮住你的脸，但熟悉你的人都能认出来。”

　　“哥，你和白榆哥……”

　　褚卫打断妹妹的话，“我会处理的，你进去吧。”

　　“我公司还有事，真的要先走了。”

　　【中央气象台播报10月22日发布橙色预警信号，今年第21次台风“蝉鸣”目前正在以25公里/小时的速度靠近海城，中心附近最大风力11级，预计将于今夜11点前后在附近海域登陆……目前相关单位已经开展抗险应急工作……】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被风裹挟着拍打在窗户上，再聚成水滴滑落。

　　白榆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窗外，他在等褚卫上门。

　　以褚卫的能力，稍加调查，就能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自己。

　　本来他做这件事，也没有遮遮掩掩。

　　他烦乱的心中埋藏着无穷无尽的痛苦，日日夜夜在寂寞的角落中窥探着褚卫，他拼尽所有跨越那条线，是不会允许一切再次回到原点。

　　错线的轨道，就是一种新的可能。

　　褚卫将车停在公寓的停车场，给贾珂打电话询问结果，“怎么样了？”

　　“让他发布这条新闻的是纪总，照片也是纪总提供的。”

　　“还有，我让查了记者的银行账户，钱是直接从白医生的账户上转入的。”

　　“我知道了。”

　　褚卫挂掉电话，解开安全带，下车，锁门，上楼。

　　电梯在29层打开，他走到门前，输密码开门进去。

　　白榆听见开门声，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下，“褚卫，我等你很久了。”

　　褚卫压抑一整天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欺身上前，将他逼至身后的落地窗上，眼神相擒，“白榆，你是疯了吗？”

　　“你自己的名声一点都不要了？”

　　“哈哈哈……”

　　“褚卫，名声这个东西是能当饭吃，还是能阻止那些往你身上扑的人？”

　　熟悉的眉眼近在咫尺，白榆被拢在他的阴影次下，“外面都在传，你要和李云初订婚了，褚家默许甚至纵容了这条传言。”

　　“你母亲还招摇的带着李云初参加宴会，逛街买珠宝，用实际行动坐实这个传闻。”

　　白榆眼眶彻底红了，“你让我怎么办？”

　　“看着你以后和别的omega结婚生子，儿孙满堂吗？”

　　“褚卫，我做不到。”

　　白榆推开褚卫，怒吼道：“只要能让你是我的，床照我都敢放。”

　　“名声，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有你。”

　　褚卫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望向白榆的眼神难辨其意，“你是不是觉得你爱我，所以付出什么都不在意？”

　　“既然你非我不可，你放这些视频和照片的时候，为什么要模糊掉我的脸？你就堂堂正正的告诉别人，跟你开房上床的人是我褚卫。”

　　“你这样不明不白的宣告，有什么意义？能达到你的目的吗？”

　　“破釜沉舟，就要给予致命的一击，可有哪一个出招退敌的，会把致命的利剑对准自己？”

　　褚卫的眼神坚定而冷酷，死死盯着几步之外的人，“白榆，你还是不够狠。”

　　白榆傻呆呆地站在褚卫的对立面，泪水在眼窝中一次又一次打转，始终未曾掉下。

　　压抑与痛苦在客厅中流转，紧紧扼住两人的命运之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