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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价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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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溪月去茶点区拿了碟子,用夹子夹了几样没吃过的甜点:巧克力布朗尼、蓝莓拿破仑、法式莓果蛋奶派、柠檬巴巴露亚,配一杯话梅柠檬红茶来到泳池边。
泳池没什么人,她只见一个男生戴着墨镜在不远处的沙滩椅上玩游戏,不时喝上一口橙汁。
江溪月看了几眼,也在一旁的沙滩椅上躺下。
蓝天白云,白伞泳池,再吃上一口美味的甜点,真是美好的享受呀。
她用叉子插起,一一品尝:布朗尼巧克力味道浓郁,湿润软绵,还有坚果的脆感;蓝莓拿破仑层次丰富,外酥内软,甜而不腻;最后一个奶香浓郁、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好吃是好吃,就是热量太高了。那有什么关系,她恨不得打包回去。算了,太寒碜了。
江溪月喝了几口话梅柠檬红茶,顿时解了腻,她松弛躺下,开了最低的音量放歌。
见兰亭午发消息过来,说礼物她很喜欢,问她在哪里。她拿起手机拍了泳池和茶点饮料,发了过去。
X-月:喜欢就好。谢谢邀请。你有事先忙,我很享受这悠闲的时光。
回了消息之后,她点开一本小说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身侧的沙滩椅上传来一道男声:“美女,一个人?”
徐章看着沙滩椅上长相清纯,胸脯挺翘,双腿匀称的女生,想这女的睡起来应该不错。她身上的衣服首饰也不贵,要不是傍上哪个大款,这种场所她可进不来。
他还是跟着徐致进来的,堂哥原本不想带他来,可拗不过大伯母,只好叫他呆着,别沾花惹草,惹事生非。他要去某位千金的生日宴见个面,扩展交际。
江溪月看着眼前高高瘦瘦,脸上有些痘印的男生道:“你有什么事吗?”要是问路什么的,她可答不上来。
“没事,我也一个人,我叫徐章,章程的章,你叫什么名字?喜欢打游戏吗?”徐章觉得她的声音也好听,又甜又软,叫起来应该很销魂。他特地拿手机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这可是最新款的apple。
江溪月摇头,觉得他的目光太过粘腻,盯着她有些舒服,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徐章急忙道:“别呀,我在那边关注你很久了,可以加个wx吗?”
“抱歉。”江溪月侧身连忙将手机放进背包,想快点远离这个人,还有碟子、杯子也拿走,不要给人造成麻烦……
“别急着走啊。”他的语气急了起来,三两步走近她,“刚才你来的时候还看了我,你确定对我没好感?”
“不好意思给你造成了误会……”江溪月话语停滞,惊恐地叫了一声。
徐章坐在沙滩椅上直接从背后抱住她,捂住她的嘴巴,贴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给老子装什么单纯,不都是出来卖的,卖给谁不是卖,给你一万陪我一夜怎么样?”
兰亭午收到消息想去找江溪月,却被人叫住了,她看向他,原来是“徐zhi”。
今天他一身西装打扮,看着像模像样的,但她不喜欢。
“兰小姐你好,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徐致,格物致知的致。”
兰亭午颔首,笑道:“是输得淋漓尽致的致吧,好巧,我看到了。”
“兰小姐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吗?你那位朋友我可以解释,我误以为她偷拍了我,我之后也道歉了。”徐致拿出一个首饰盒道,“请你转交给她,权当是赔礼了。”
兰亭午黛眉轻蹙道:“抱歉,我不能替她做决定。你的礼物改日我再请人还回去。”说完就离开了。
夏镜台和温席在休息区聊了一会儿,见她面色有些不快。她明事理,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也不会甩冷面给人难堪。他立即走了过去拦住他,低沉道:“徐先生,小妹累了,还请不要打扰她。”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融合中式银质一字扣,戴着银竹镶祖母绿长链胸针的男人挡住去路。
徐致回想了一下,谦和道:“夏先生,我并非针对兰小姐,只是与她的朋友有些误会,正要澄清。”
温席接到夏镜台的眼神,跟上了兰亭午,道:“这人好眼熟,他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没什么。”兰亭午不理会他,看着厅外暗沉沉的夜幕,心里有些着急,她发了消息,溪月怎么不回。
江溪月拼命挣扎,一手肘击他侧腰的肋部,一手推他的腮部往后,虽是力量悬殊,但她在家常干农活,在校也是积极锻炼身体,又看过一些防身视频,不一会儿就挣脱了。
她挣脱之后,连忙大叫。
徐章追了上去,抓住了她的肩带,江溪月挣扎之下,细薄的肩带断裂,她重心不稳又靠近泳池,不小心就跌进泳池中。
水从四面八方袭来,江溪月不会游泳,在水中扑腾着。徐章自觉做了错事,心中惊骇,见她在水中挣扎,不管不顾跑了,跑了几步,踩到湿滑有水的瓷砖,脚滑狠摔一跤。
温席和兰亭午听到呼救,快速赶来。他见有人落水,迅速脱下西装外套,跳入水中救人。兰亭午焦急地蹲在岸边喊人。
这边动静太大,有许多人闻声赶来。
好在,温席及时赶到,水池也不深,江溪月呛了几口水就在两人的帮助下上了岸。
她怒目看向在那摔倒在地的男人,愤怒之下,将一旁的毛巾沾了水,拿出以往和弟弟干架的气势,迈步过去狠抽。
一再退让,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有什么错!欺负她很好玩吗?
想到那件往事,想到以往遭受过的骚扰……是,她是弱者,弱者什么也没有,反抗也无济于事,甚至还会遭到报复。
所以玩弄她的恐惧,料定她不敢反抗是吗?
反正她都这样了,那就疯一回吧。
徐章料想不到她会这般狠厉,他想反抗都来不及,痛楚一下接一下袭来,被她抽得晕头转向,耳边嗡嗡作响,只遵循本能护住脑袋。
看他抱头鼠窜、惊恐不安的样子,原来这么解气,别躲呀,原来你也会害怕。
拿钱论定她的价值?他怎么不以溺自照,看看自己多么恶心呢,一文不值的烂货。
江溪月短暂失聪,想来还有水在耳朵里面,这样也好,不用听人闲言。
打累了,江溪月将毛巾扔到他那张恶心的脸上,拿起掉落在地的背包,一声不吭地走了。
她的暴行估计被录下来了吧,无所谓了。今天就任性点,烂摊子之后再说吧。
兰亭午初次见她这么暴烈地对待一个人,想也不用想发生了什么。
她身上湿漉漉的,裙子紧贴着雪白的肌肤,只余一条肩带松垮着落在肩上,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夏镜台听声赶来,见兰亭午没事,暗自松气,他拿了一条毛巾给辛渺叫她帮忙送去,随后遣散人群。
兰亭午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目中隐有泪光,神色愧疚,不住道歉。
江溪月听不见,看她的口型也知道她说什么,她摇了摇头,心中无限委屈,眼泪无声淌下,勉强露出微笑,道:“生日快乐。”说完再次甩开她的手。
兰亭午索性抱住她,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更加不想让她走了。
江溪月扭动几下,发现她抱得极紧,愤怒平息,恐惧和委屈无限发酵,因为挨得太紧,她又不想被人看见这副狼狈的样子,脸上化开的妆容不小心就把她的衣服蹭脏了。
兰亭午穿的是一双平底白色玛丽珍鞋,身高也比她高些。
“你放开。”她带着哭腔说道,“你衣服被我弄脏了。”
“不放。”兰亭午坚定道。刚才她像是受激暴起的母豹,此刻在她怀里却绵顺如羔羊。
江溪月这回能隐约能听到她的声音了,非常强硬。
她自暴自弃道:“你好讨厌啊,让我离开不好吗?反正那么多人陪你,也不缺我一个。”
“我就缺你一个。”兰亭午见她还时不时发力挣脱,直接将她抱起来,威胁道:“我身上穿的旗袍是纯手工做的,真丝面料还有大面积刺绣,用到的还是四大名绣之一的蜀绣,你要是走了,就想想怎么赔吧。”
江溪月一听之下,哭得更加不可抑制。她知道真丝、香云纱之类的面料贵且易受损、难打理。
“你别这样,要摔了。”见她抱得有些摇晃,江溪月的手绕过她的肩膀,一面抱紧,一面捂住了脸,紧张道,“别、别这样了,怪不好意思的,好丢人啊。”没想到她还能抱起她。
兰亭午平时也用瑜伽垫做基础体能、核心训练,加上她也不是很重,轻松抱起。
“丢什么人,丢人的是他,你刚才可帅了。”
“你再动。”兰亭午稳稳抱住,感受到她动的频率小了,慢步走向楼梯,道:“我要是摔了,这对耳坠是和田白玉,哼哼……”
如她所言,她实在赔不起。江溪月无奈妥协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好好,我不走了,你快把我放下。”
兰亭午将她放下,拉着她的手,接过辛渺抛过来的毛巾,给她罩上后,生怕她跑了又拉着她一同走向楼梯,柔和道:“你先换身衣服,后面的事有我处理,不会让人打扰到你。”
江溪月低头,见泪珠又将色彩绚丽的瓷砖打湿,小声啜泣:“谢谢。”
温席坐在沙滩椅上用毛巾擦拭,隔着一码三箭式窗棂,看默剧般将兰亭午说服江溪月的过程收在眼底,想起往事,她还是这般悍然又温柔,春风化雨,直抵人心。
徐致看着傻坐在地,神色惊恐的堂弟,有些后悔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不过,纵使前面堂弟有什么过错,她后来脱离危险,拿毛巾打人,就属于故意伤害了。这对他们有利。
徐致看着远处夏镜台的身影,他要看监控就去看,这种事对女生伤害更大,且取证又困难,闹到警/察面前,大概也是调解了事。
幸好不是兰小姐,凭夏镜台的手段,他可能没法善了。江小姐到底是外人,他应该不会费心劳神去帮忙,最好能够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