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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车门落锁,你知道你出不去了。

      “锦行哥,好久不见啊。”你侧过脸笑看周锦行,仍可谓风情万种。

      你一笑,周锦行便也低声笑,那几声冷笑像明晃晃的刀架在你脖子上:“是啊,我养的狗竟然不知道要回家。”

      你笑而不语,视线转向钻石造型的车载香薰,它那尖角之前被你磕碎了,很锋利,“错了锦行哥,那畜牲是你丢掉的,怎么现在又想捡回来了?”

      周锦行冷酷傲慢的眼神正有滋有味地品鉴你的胆量,“你才错了,畜牲连命都不是自己的,怎么会觉得自己有资格自由。你知道我这种人的,最讲究物尽其用,那死掉的畜牲打成饲料,不也可以当饵抛喂吗?”

      “锦行哥,你这话说得我好怕呀。”你在周锦行的掌心里看着眼前晦暗如风暴的人物。

      你们之间再无对话。

      你知道该怎样做,你很知道他要你怎样做,就在你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周锦行忽把你面朝下狠狠磕在扶手箱上。

      顿时你血流如注,大脑又空又麻之中你听见周锦行在你头顶慢声道:“你真的以为,别人用烂了的东西,还配来碰我吗。”

      你像一只车轮碾扁的猫趴在他面前。

      周锦行又安抚似的,轻轻摩挲你剃短的寸头,用你似乎还有选择余地的哄诱语气问你:“我不喜欢你这发型,你还想留长吗?”

      见你不动弹也不应声,他又像拎起一只预备割喉的鸡一样拎起你:“说话呀,我的程澄宝贝。”

      你满脸是血地看着周锦行。你不说话。

      僵持。

      僵持。

      你在放空。

      车内的香薰好浓。

      好浓。好浓。好浓……

      “我叫你说话!!”

      周锦行突然爆发的吼声把你震得一跳,你回过神来,对周锦行咧嘴笑道:“啊,锦行哥,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一条狗怎么会说话嘛。”

      话音一落,你突然暴起扯过香薰尖端朝周锦行刺去,周锦行大叫一声捂起眼睛,一手掐你脖子砸向前挡风玻璃,你太阳穴被连砸出血,你近乎意识全无,滑倒在周锦行身上。

      玻璃飞溅你鲜血,周锦行紧紧揽抱你,狂热地吻你,舔你脸上的血。

      “……锦行哥,”你双手垂落,无力地抓了抓周锦行衣袖,像初遇时那样天真而轻信地叫他,“锦行哥……我好疼啊。”

      这就是牧白看到的那一幕,你倒在周锦行身上,周锦行俘获了你。

      “……我还会……再跑的……”

      你被迫咽着对方灌入口中的唾液和血液,声音断碎哽咽却还不肯认输:“周锦行、除非你弄死我……我会……我一定想方设法会跑……啊唔!!”

      你急促惊叫,声音却堵在喉咙,周锦行正大嚼你的舌头。

      恍惚你听见有人在窗外大喊“程澄!程澄!”,你想抬头,你拼了命要推开钳制你的周锦行,可你骨头却绵软像一滩烂泥,你沉没泥沼之中。

      在那声音靠近你前,周锦行带走了你。

      “锦行哥……是好美丽的梦吗?”

      在你昏沉的眼中,窗外流过的风景,多么像一张张揉皱绚烂的糖果纸。水果糖在争斗之中从你衣兜滚落下来,有几颗在你脚边,有几颗在你垂落的手边。

      你好像一个小孩,父母带你去游乐园,你扒在车窗边,为你从未见过的沿途风景喧哇大叫,你兴奋到困倦,却仍不舍合眼休息。

      “锦行哥,还有多久要到?”你重复问着,仿佛每问一次,路途就会缩短一些,你所期待的欢乐就会马上抵达,“锦行哥,还有多久会到?”

      你拆出一颗水果糖含进嘴里,你口袋里的水果糖都是你的,它们会让你这段通往游乐园的难熬的路途充盈水果味的甜蜜。

      你只是一个小孩,世界会照顾你,人人会爱护你,对吗?

      你得到拥抱,你得到令你无法喘息的拥抱,锦行哥把你抱起来,你被关进游乐园中漆黑的鬼屋锁起来。

      “锦行哥……为什么要蒙上我的眼睛?这样我就看不见你了不是吗?”

      “锦行哥……为什么要绑我的手?你知道我会疼不是吗?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太疼……”

      “锦行哥……我好冷啊……可以抱抱我吗?我会好好穿衣服、我可以自己穿衣服……”

      “锦行哥?我饿了,我好饿,为什么不喂我吃东西?是我太脏了吗?”

      锦行哥……锦行……周锦行……

      你有在吗?你有在我身边吗?

      ……

      在无人回应的黑暗中,缓慢清醒过来的你,忽幽幽抬头笑道:“周锦行,两年前的游戏你是不是还要再玩一次?”

      两年前的你,在阿畅带去的周锦行宴会中被看中时,也经历过同样流程。

      他有洁癖,但他想要你。那该怎么办呢?他甚至想过把你的血全部换掉,如果条件允许,想必他会乐意用他细胞培植的脏器全部移到你身上吧。

      你被关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你被迫接受他对你的改造,直到你被送进他准备的刑场。

      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光洁的顶灯下,室内一览无遗,包括镜中铐着锁链的你。

      他清洗你的肠胃,抓起你脖子灌你清洁体内的液体,你成了一只为了获取肥美鹅肝而被填食的可怜的鹅。

      他把你投进浴缸,剃掉你包括眉毛睫毛在内的身上所有毛发。

      他还帮你修剪指甲,你不敢动,你怕他一不小心剪掉你肉,或索性挥刀割断你喉咙。

      尽管如此清洁,你嵌进指甲的一小块血斑还是脏得令他怒不可遏,他把你按进浴缸底部,让你眼耳口鼻灌满泡沫。很快你在水里不再动弹,他又把你打捞起来交给医护。

      如此反复,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天多少次,最后一次你躺在浴缸,你看着周锦行。

      他拧开了浴缸出水的栓塞,没过你全身的水正在慢慢下降,他一只手掐着你脖子,另一只手按住你挂在浴缸边上的腿弯。

      包裹你全身的水体像一张温暖摇晃的婴儿床,周锦行是重新将你接生的刽子手。

      你睁着木然的眼睛看他,你听到那些泄漏的水如同你一同泄漏的求生意志。

      然而这个人这一次,却抱起你,莫名其妙地痛哭。

      你不懂。

      当他的眼泪滴落你颈弯时,你想,这竟然是这辈子你看到的第一个为你哭的人。

      他竟然不舍得你去死。

      他竟然不舍得你去死诶,这就是爱了吧。

      这一定就是爱了,你必须这样认为,你才能继续自欺欺人地强撑起来活下去。

      哪怕你看见,镜子里哭的人分明是你自己。周锦行在欣赏他在你身上制造的伤痕,你像一只惊惶的雏鸟在惨叫,而他笑得像得到苦寻已久的宝物。

      你的痛苦就是他的宝物。

      在你终于符合他的标准时,他把你带出那间鬼屋,领你走进你梦寐以求的温馨小家。你和周锦行和阿庞同居,开始了他给你的新人生。

      在那个温馨小家之外,你的身份是刚失业的年轻人,和工作繁忙的哥哥周锦行一起住。而在那个温馨的小家之中,你是周锦行的宠儿。

      两年了。两年过去了,你又回到了鬼屋。

      “周锦行,给我痛快吧。”你垂头苦笑,“我求你给我个痛快。”

      “我从不轻易给谁奖励。”周锦行的笑令你发冷,他举起舀了食物的勺子抵在你紧咬的牙关。

      他并不恼怒你自作主张的绝食行为,也不强硬掰开你口齿要你吞下去,你清楚他很不喜欢强迫的手段。

      他像哄一只难驯的顽宠,柔声细语地吻你鼻尖:“你觉得你会是那只被人虐待丢到垃圾堆的狗吗?你期待会有闪闪发光的英雄来救你吗?”

      他玩味地看你因这句话而睁大眼睛,你在他手里因紧张和愤怒而僵硬和颤抖。

      他继续戏谑地重复那晚牧白对你说过的话,同时细细审味你的反应:“我也可以安慰你说,狗狗从此以后可以自由快乐奔跑了。”

      “你监听我……宋灵麟?还是牧白?!”你无法控制地发冷发寒,周锦行环抱你,细细触你后背沁出的冷汗。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不管你会不会相信我都会一直说下去。”周锦行咬你耳朵重复牧白对你的炽烈爱意,“你是不是相信过这些话?这些表白你喜欢吗?”

      “周锦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让牧白来骗我!!……”你不可置信地摇头,嘴唇失去血色。

      “那你乖乖吃一口好不好,你知道你听话我就会告诉你的。”他递来的勺子再次抵你牙齿。

      他知道你会张嘴的。他一向很知道怎样让你听话。

      你张嘴,你含住勺子,你尝到了鸡蛋腥——鸡蛋羹。

      你从来没给周锦行做过鸡蛋羹。周锦行从来不知道鸡蛋羹对你意味着什么。

      但现在他知道了。他是怎样知道的呢。他从哪里知道的。他为什么那么早就知道了。

      你不敢想。你不敢继续想下去。无论哪种可能性你都不可能接受。

      周锦行轻拍你的后背:“宝贝,你真的很好骗,别人对你一点好你就摇尾跟走了。”

      你在周锦行的怀中哀痛得无声惨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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