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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猝遭宫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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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鹤净抬步就出了西暖阁,春竹见太子离开连忙往西暖阁内屋窗边走去,吹了一声口哨,从远处飞来一只白鸽,它落在窗前,春竹将一张小纸条卷起来放在鸽腿上又拨了拨鸽子腿边的毛遮挡。
弄好之后她捧起鸽子放飞。
深秋听到绿萝的话,自己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她应该不会不给予理会;毕竟自己已经成功帮她修改了账册。一想到这她内心的底气稍微足了些:“谁都不知晓账册是谁改的,你说是我,拿出是我改的证据。如果有我自当认罚!”
这时裴婉灵也到了坤宁宫的清心殿,她福身向皇上和皇后请安后落了座,坐下之后语气有些好奇地问道:“今儿姐姐这怎的如此热闹?莫不是发生了何事?”
裴婉灵如果在现代如果不当演员,都屈了才。
明知故问。
娄素娴淡然地端起玉杯浅饮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本来是小事,谁知这小事的背后竟然是为了掩盖一件大事。本宫竟然不知晓坤宁宫内还有如此仗义的婢女。”
裴婉灵听到此话来了兴致,“哦?姐姐此话何意?”
娄素娴斜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云雾,云雾会意,福了福身回答道:“回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受了点风寒嗓子不太舒服,奴婢代皇后娘娘回答您。深秋偷窃了皇后娘娘的步摇,绿萝早就忍受不了深秋以绿萝家弟性命威胁她而站出指认,谁知深秋这贱婢胆大包天竟敢篡改宫用度册。原因竟还是替皇贵妃娘娘打抱不平,因皇上将殿下过继到皇后娘娘身边,所以此婢女才出此下策。”
云雾用两句话概括了今日发生的事,但是这两句话却涵盖了些深意。
裴婉灵心里暗骂深秋这个蠢货,这个绿萝也是,竟敢背刺她。
娄素娴故作疑惑地问:“按理说,深秋和绿萝本是坤宁宫的人,为何、会替裴妹妹打抱不平?”
说着她看了一眼坐在离她不远位置的祁承胤,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恍然道:“哦!是了。本宫险些忘了。前些时日,因深秋犯了事,太子用膳时端了热汤,绊了脚将汤洒出险些伤了太子,又因为照顾太子不周让太子本就体寒虚弱的身子又加重了,听其他宫人说深秋并没按时给太子躺暖玉髓床,和服侍一些驱寒汤药。本宫责罚深秋时,太子出手阻拦说深秋是裴妹妹留在太子身边照顾他的人。”
说着她美眸里藏着浅浅的讥笑,叹了口气神情失落语气有些伤感:“裴妹妹既担心本宫对太子照顾不周,擅自安插昭阳宫宫女到坤宁宫照顾太子也要跟本宫说一声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是什么恶毒后妈不是。”
说着眼眶微微红润:“所有本宫去暖阁检查太子功课做得如何,太子因背不下太傅布下的课业,本宫让太子在书房里背诵抄写,深秋觉得本宫虐待了太子,便教唆太子改了《宫用度册》,还找了人给裴妹妹的贴身宫女巧儿传了信儿。如若是本宫自己记得账目有误本宫自当受罚,可本宫对待太子如同自己亲生一般的孩子对待你却不想......”说着语言止住,用手上的帕子轻轻擦拭眼角。
云雾连忙接上话茬,模样心疼地说:“娘娘您别再垂泪了!这伤心最是耗神。天气寒,您又染了些风寒;太医说过,气郁伤肝,忧思伤脾,您要是病倒了,底下人谁还敢安心当差?再说了殿下年纪还尚小,等殿下大些兴许就能明白娘娘您的良苦用心了。”
娄素娴含着泪看向祁承胤,“皇上,都怪臣妾,臣妾应当对太子更上心才是。每日忙于处理后宫之事,忙完等闲暇时已是亥时,太子也睡下了,臣妾自当不会去打扰他休息。平日读书已经够辛苦了。作为母亲臣妾确实失了职。”
裴婉灵心里暗骂娄素娴这个贱人!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娄素娴这么会演呢?
祁承胤听到娄素娴的话,内心觉得平时自己还是小看了娄素娴,以为她只是爱慕自己且性情温顺、有才华的女子,却不想竟然能提前一步预测了裴婉灵的计谋并滴水不漏的挡了回去。
祁承胤着对太子的关切和对皇后辛苦的赞扬:“皇后你每日卯时起处理宫务,忙到亥时才能歇,连去看太子都要避着他休息,这份尽心,不是一句 “失职” 就能抹掉的 —— 朕信你待太子如亲子,更信你不会因私怨苛待储君。
宫女安插、册子篡改之事朕会彻查,定还你公道。”
彻查?怕不是就算是查到了也会包庇裴婉灵吧。
既然都放话了,那就现在查吧。素娴说道:“谢皇上关心。关于彻查宫用度册一事,正好人都在,不如就今天审了吧,省的拖得久了麻烦事更多。”
她看向绿萝淡淡开口,“绿萝,你说是深秋教唆太子一同修改了《宫用度册》?太子可否知道此事?”
正巧,走到正殿门外的太子听到此话停住了脚步,他躲在门侧,殿外的宫人瞧见了他正要福身,被他一个嘘声禁止了,连忙摆手让她离开,宫人会意轻着脚步就退开了。
太子立在门侧躲着殿内人的视线,竖着耳朵听着殿内的动静。
绿萝听见皇后的问话连连点头说道:“殿下知道此事,娘娘您可去查证奴婢说话可否属实。不过......”说着她表情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奴婢不敢保证殿下会如数告知。殿下已将深秋视为心腹。”
深秋跪在地上,牙紧紧磨着,这贱蹄子!她哭诉道:“娘娘!并非!怎可知不是绿萝带着殿下做的此事并将此事诬陷于奴婢。奴婢忠心于娘娘,绝没有教唆殿下修改账册一事!”
娄素娴坐在凤椅上俯视跪在地上深秋,“有没有做过本宫一查便知。”说着看向云雾,“去,传太子来正殿。”
云雾应声转身离开清心殿,太子听闻一惊连忙转身快步小跑离开,做出正往清心殿的路上。在途中遇到了云雾,笑着跟云雾打招呼,“云雾姑姑,好巧,你这是要去哪?”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僵硬,有些做贼心虚之势。
云雾向祁鹤净敛衽行礼,“殿下,奴婢正要去找您,娘娘传话唤您去清心殿。”
“哦哦,正巧,本宫刚下了学正要去给母亲请安,那走吧。”祁鹤净摆了摆手就往前走了。
云雾觉得太子今天有些反常,她低头看了一眼地面。
从她出正殿时就注意到地面上厚雪上的脚印,正巧与太子殿下的脚印吻合。
她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正殿,太子向皇上、皇后、皇贵妃行宫礼,“父皇、母亲、母妃。”
皇上命人赐了椅子给太子赐座。
祁鹤净看向娄素娴一脸不解地问:“母亲,这是?”
娄素娴眉目间带着皇后的威严和端庄,她伸出戴着玉护甲的手指指向跪在地上的深秋问道:“深秋可是在西暖阁伺候你的贴身丫鬟?绿萝说她挑唆你去书房篡改《宫用度册》,可有此事?”
皇上看向太子,严肃地说:“太子,此事可关乎到宫廷财政的正常管理和运作。不可隐瞒亦或撒谎。”他戴着玉扳指的手轻敲木桌,看似是在责问太子实则是在暗含皇后是否说谎。
娄素娴倒是无所谓,谁做谁心虚。她用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裴婉灵,只见她用手轻摸发髻,眼睛看向别处。
祁鹤净下意识看向跪在地上的深秋,深秋不能给太子做任何的暗示只是眼含泪,看上去楚楚可怜。绿萝知道这个贱蹄子又在使什么花招,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说,那死的人一定是自己,她跪在地上有些胆怯地说道:“殿下,您若是包庇深秋就是在害死她,她是昭阳宫的人没错,深秋是不是和您说她是皇贵妃娘娘怕您在坤宁宫受了委屈特地派来照顾您的。又出了主意让您去书房修改《宫用度册》,只要您修改了就能回到皇贵妃娘娘身边。”
深秋紧紧盯着太子,生怕太子的回答是肯定的。她的手紧紧攥着裙摆,死死咬着唇,心里一个劲扑通地跳着。所有人都看向太子,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祁鹤净听到深秋会被自己害死瞳孔猛缩,他想到了被他连累杖毙的苏嬷嬷。他咬着唇,搭在腿上的手不由握紧,他胸膛起伏深呼吸,声音毫无底气地回答:“是。”
果然。
娄素娴轻端着玉杯作势要喝听到祁鹤净的回答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微上扬,抿了一口茶放下又恢复之前的端庄严肃。绿萝眼睛如星芒闪烁,心中不免雀跃。
果然如云雾姑姑所说,只要暗示苏嬷嬷的事太子就不会不认。
裴婉灵看起来还算镇定,但内心还是不免骂太子愚蠢,做一件事到处露马脚;还不会脱身。她的眼睛不由看向娄素娴,发现她并没有太多情绪。
哼,娄素娴,在心里你都笑烂了吧!等着!总有你笑不出来的一天!
深秋听到太子的回答如同晴天霹雳,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瘫软坐在地上,面色苍白。
完了,彻底完了!
不!定还能挽救!还能挽救!
“回皇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此事不是奴婢所为,是、是太子殿下让奴婢这么做的。包括之前殿下自行服用的寒息草嫁祸给皇后娘娘。”深秋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涕泗横流,浑身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
祁鹤净听到深秋的话,心里不免遭一击,自己明明很信任她,明明是她教唆自己去修改账册的,怎么反过来成他教唆的了?
还、还敢向父皇告发他之前所做之事!
太傅说过,识人需透其表象,观其本心!
是他太过独断太过于相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和表面功夫的好!
深秋看了一眼祁鹤净,又看向皇上和皇后说道:“若是不信,奴婢有证据!殿下修改账册时不小心将墨染到了账册上,账册上有一块污迹,殿下将置购浣衣局冬衣的数目改了,五万两改成了三万两。”
祁鹤净听到深秋这番话又气又讶,这分明是她出的法子,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全变了他的主意?!
娄素娴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竹影,竹影会意潜身蹑迹离开殿内。
竹影来到书房将那本被修改过的账册又从暗格里拿了出来,跟新的账册做了交换,新的账册再一次被放回暗格里。
做完这一切,竹影的身影再一次悄然退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