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庆功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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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塞涅尼。”
就在塞涅尼收拾东西的时候，金斯莱从隔间后探出头来，“我和你一起去霍格沃茨。”
他已经穿好了那件深紫色的外套和配套的帽子，轻轻一挥魔杖，一份文件从他那堆混乱的桌面飞起落入他手中。他把文件夹夹在手臂底下，笑着朝门口一指。
“女士优先。”
到了霍格沃茨，塞涅尼才明白金斯莱为什么要和她一起来。
他们在图书馆找到了赫敏、罗恩和哈利。赫敏已经彻底进入学习状态，面前摊着几本厚重的魔咒与变形术书籍。哈利和罗恩也在努力装出专注的样子，效果还算勉强。
金斯莱停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低声对塞涅尼说：“你去叫他们出来吧。可别让魔法部长出现在图书馆里吓着学生。”
塞涅尼点点头，走进图书馆，告诉三人有客人到访。她和哈利走在最后，进入走廊时，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等、等一下——什么？”赫敏尖叫道，双手捂住嘴，整个人在原地蹦跶起来。
“没错，格兰杰小姐，你没听错。”金斯莱微笑着说，“教育部已经正式采纳了你们的提案。当然还需要后续的讨论，但很快我们就会向所有相关部门发出正式通知，开始起草标准化的资质评价框架。”*
“快打开看看，敏妮！”罗恩兴奋地指着那份文件。
赫敏努力稳住颤抖的双手，打开文件。
里面是一份印有魔法教育部印章的正式文件。她飞快地浏览着，低声念出内容：
“……此项目提案由霍格沃茨学生组织‘对抗黑魔法协会’提出，原始提案文件附于附录……”
“这儿！”赫敏惊喜地喊道，手指点在一处，“学生签名——格兰杰·赫敏，格兰芬多！”
“哦，梅林啊！”她激动地喊着，猛地抱住罗恩，“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罗恩被她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探头看向文件。
“他们该在上面写清楚！比如——‘由赫敏·格兰杰代邓布利多军起草’之类的。”
哈利点头，“对，要不是你把大家组织起来，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赫敏涨红了脸，合上文件，“谢谢你们，但这真的是大家的功劳。魔法部能认真对待这份提案我已经很满足了。”
金斯莱笑了笑，将双臂抱在胸前，“不，他们说得对。我会想办法让你的名字得到应有的认可。赫敏，你的见地和行动力真的令人印象深刻。”
赫敏还在抓着金斯莱反复询问更多细节，罗恩和哈利对视一眼，悄悄来到了塞涅尼身边。
“嗨，塞涅尼。”哈利喊道，把她拉到一旁，罗恩在后面局促地挠头。
“嗯？”塞涅尼歪了歪头。
哈利用肘部轻轻推了罗恩一下。高个子男孩踉跄了一下，摸着后脖子，“呃——我们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霍格莫德。我们要去买派对的用品。”
“好啊。”塞涅尼笑了笑，“什么时候出发？”
“这周六早上怎么样？”罗恩赶紧说。
塞涅尼点头，“那到时候见。”
周六那天，等小一点的学生们兴奋地涌向村子后，哈利、罗恩和赫敏在庭院里等着。
塞涅尼终于从城堡大门口探出头来，他们朝她挥手。
她戴着一顶奇怪的南瓜形贝雷帽，用来遮住鹿角，身上是一成不变的黑色长袍。
不用喝药的她明显心情好了许多。按照斯内普的说法——“没必要把我的精力和材料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一个局部隐形咒就够了。”
“然后，”塞涅尼摊开双手叹气，“他说我的帽子丑得要命，就把我赶走了。”
“它一点也不丑……对吧，伙计们？”赫敏连忙说，朝哈利和罗恩打了个眼色。
两人连连点头，但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是那个意思。
现在塞涅尼的衣服大多是唐克斯的旧衣，而唐克斯的时尚风格一向可以用“敢想敢穿”来形容。
塞涅尼尽力挑了一些正常的衣服。今天早上她的头饰选择有：一顶红白相间的蘑菇帽、带蕾丝网纱做的菌裙；一条带着一对龙角的发箍（仿佛她自己的鹿角还不够多似的）；还有一顶巫师帽，看起来非常像麻瓜的牛仔帽，帽檐上密密麻麻钉满了铆钉。
相比之下，这顶棕色的南瓜形贝雷帽——谢天谢地不是亮橙色——已经是最优解。
她甚至翻了一件米色毛衣来搭配秋天的色调，衣服上用毛线织着一只三头犬，会对任何它看见的人狂吠。幸好塞涅尼外面披着长袍，那条狗看不见任何人，也就安静多了。
他们几乎逛遍了霍格莫德的大部分商店，一方面是想带塞涅尼熟悉这个魔法村庄。只是无法避免地，两位男孩手上挂着的袋子越来越多。
他们最后走进了迪维什与邦吉魔法用品店。这是一家狭窄而杂乱的小店，从会咬人的茶壶到用龙焰烤栗子的烤炉，应有尽有。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叫我一起来？”
在第四次听到罗恩和哈利偷偷跟在她身后张望、小声嘀咕“她要买那个吗？”之类的话后，塞涅尼终于转过身来。
“哦，嗯……其实我们是在帮赫敏挑庆祝用的礼物。”罗恩说着，瞥了眼那边还在犹豫选哪种派对零食的赫敏。
“我们想，或许能听听女生的意见。你是女生嘛。”他说。
“哦。”塞涅尼应了一声，“不过我已经给她准备好礼物了。”
“什么？你已经准备了？”罗恩惊讶地问，“你买了什么？”
“很难解释，我自己做的。”塞涅尼说。
“怎么可能？我们前几天才知道要办派对啊！”罗恩抱着头哀嚎，“哦天哪，我们完蛋了！”
“没事的，”哈利安慰道，“时间还够，而且我敢打赌，赫敏早就习惯你那些奇怪的礼物了。”
“我可以帮忙试试看。”塞涅尼笑了笑。
罗恩和哈利松了口气——但只轻松了一秒。
他们看到塞涅尼手里挑出一本朴素的笔记本，与彼此对视了一眼。
“你知道吗，”哈利半开玩笑地说，“我开始觉得斯内普教授对你的看法没错了，塞涅尼。”
“是啊，”罗恩附和，皱着脸，“这……好吧，嗯。算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塞涅尼在店里漫无目的地逛着。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发生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事，让她想长出第二双眼睛。她俯身看向一个水晶球，里面一个雪人正绕着圈跑，拼命追着自己的胡萝卜鼻子。塞涅尼轻轻笑了。*
一位顾客拿起架上的东西走向柜台，露出了另一边的哈利。他正神情专注地站在一排不同尺寸的相框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文件夹，对照着一只只相框比划。
塞涅尼正想靠近看看，却被罗恩的声音打断。
“天哪！你是什么时候拿到这个的！”
“怎么了？”赫敏快步走过来，当她看清哈利手里的东西时，倒吸了一口气。
“那是……？”
“嗯，”哈利低声说，声音有些模糊，“斯内普教授用猫头鹰寄来的。”
“哦，哈利……”赫敏眼眶一下红了，从侧面抱住他。哈利不得不把那张照片高高举起，免得被压皱。
“那可真难得。”罗恩摸着脑袋说。
“嗯。”哈利点点头，轻拍赫敏的肩膀，“我也回赠了他点东西。现在帮我挑个合适的相框吧。”
塞涅尼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几天前，开学典礼后的第一个早晨，她在地窖里看到的一幕。
哈利站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外，深吸了几口气才抬手敲门。
门先开了一条缝。看到来人是哈利，斯内普将门完全打开。
“有什么事，波特先生？”他用一种完全无视两人之间的“房间里的大象”的语气说。
“教授……谢谢您今天早上寄来的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有多高兴……”哈利结结巴巴地说，明亮的绿眼睛不停闪躲，就是不敢直视斯内普。
“说重点，波特。”斯内普低声说，双臂交叉在胸前。
“我想……这个，应该给您。”
哈利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将一个小信封递了过去。
斯内普伸出手去接，神情混杂着困惑与怀疑——还有一种明显的茫然，好像他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眼前发生的一切。
“妈妈一定希望您能留着它。”哈利轻声补充道。
斯内普僵在原地。
看到斯内普的手悬在半空，哈利索性把信封塞进他掌心，连退几步，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跑开。
“……塞涅尼，塞涅尼！”
赫敏的声音把塞涅尼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正站在收银台前冲塞涅尼喊着，而一旁的两个男孩各自抱着几个大纸袋，几乎挡住了整张脸。
“马上就来！”塞涅尼连忙回应。
赫敏、罗恩和哈利便在店外等她。
没多久，塞涅尼就出来了。她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袋口伸出一卷包装纸。包装纸是温暖的焦橙色，上面零星印着半透明的枫叶。
“我真高兴它上面不是印着跳舞的巨魔，塞涅尼。”哈利打趣道。
“嗯。我其实刚刚还看到过那个花纹，”塞涅尼若有所思地说，“是仿照有求必应屋外那幅挂毯的。看来他们拿去做产品了。”
罗恩瞪大眼：“你不会真的觉得那个好看吧。”
塞涅尼得意的笑了。
他们又花了一整个下午采买零食和装饰品，赶在日落前抵达陋居。
屋子里已经热闹非凡。比尔和芙蓉婚礼时用过的那顶旧帐篷又被支了起来。各种颜色的南瓜堆在花盆旁，罗恩认出不少都是自家后院搬来的——主要是因为花盆里还混着几株乱长的野草。
他们远远看见卢平和唐克斯正端着食物从屋里往外走。等他们走近时，卢平已经接过了几乎所有的盘子，唐克斯一路上已经绊了自己三次。
唐克斯拍了拍袖子上的白色粉末，热情地打招呼：“嗨，小家伙们！快进来！赫敏，你爸妈在里面——我太喜欢他们带的糖果和蛋糕了！”
卢平无奈又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别急着全吃光，朵拉，派对还没开始呢。噢对了，恭喜你，赫敏。”
唐克斯完全没听进去，径直把那盘撒满糖粉的饼干放下，一把抱住赫敏，顺带在她的斗篷背后印了个完美的白手印。
“天哪，他们就不能找点不那么橙的东西吗。”罗恩嘀咕着，耳朵泛红。
金妮正一边给南瓜施咒让它漂浮起来变成灯笼，一边头也不抬地反击：“妈已经把一半都变形成别的样子了好吧。”
她指向不远处披着斗篷的骷髅，戴着一顶巫师帽，像是亚瑟会穿上班的那种，手里还挂着一个破旧公文包。
“嘘！”罗恩慌张地朝金妮挥手。
他四处张望寻找赫敏，好在她早被唐克斯拉进屋子，显然什么都没听见。哈利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背。
这是格兰杰夫妇第一次造访陋居。
他们在厨房里四处张望，满眼新奇。每隔几秒就会轻声感叹一句“哦！”或“真神奇！”，尤其是看到自动编织的围巾、主动滚到刀子底下被切块的土豆时。
赫敏推门而入，直接扑进母亲怀里，吓到了正在欣赏自动搅拌汤勺的格兰杰夫人。
格兰杰夫妇原本提议在自己家办庆功派对——那是一栋明亮整洁的小屋，哈利和罗恩都能作证那地方很不错。他们夫妻俩都是牙医。
不过考虑到来宾大多是巫师，莫丽提议还是放在陋居更方便。
在见到卢平那张带疤的脸、唐克斯变来变去的头发和面孔、洛夫古德父女那夸张的穿着，以及已经解除隐形咒、露出尾巴和鹿角的塞涅尼之后，格兰杰夫妇立刻同意了。
莫丽在厨房里忙个不停，一会儿检查炖菜，一会儿照看馅饼和布丁，确保所有的食物都能按时上桌。
看到赫敏时，她眼睛一亮，立刻握住她的双手：“恭喜你，亲爱的！罗恩都和我说了——我真为你骄傲！”
她环顾了一圈略显凌乱的厨房，不好意思地说：“哦，赫敏，真抱歉，这地方我实在没来得及好好布置……”
还没等她说完，赫敏就打断了她：“韦斯莱太太，我觉得这里太棒了！谢谢您——今晚一定会非常开心。”她真诚地笑着。
莫丽热情地拍拍她的手，然后又转身投入锅碗瓢盆的战斗中。亚瑟穿着一条滑稽的围裙走过来帮忙。
罗恩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在厨房里闪烁的灯光下，他觉得赫敏的脸几乎在发光。
哈利盯着罗恩傻乎乎的表情，忍不住说：“别是今天错买了那种巧克力吧？”然后被罗恩一肘怼在肋骨上。*
在塞涅尼看来，这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她蜷在角落里，靠着卢平特意准备的柔软靠垫，两侧还摆着几件装饰品，把她整个人安安稳稳地挡了起来。
克鲁克山陪她坐了一会儿，懒洋洋地拍打着她晃动的尾巴尖。可随着夜色加深，高贵的猫咪决定抛弃变凉的尾巴，去找个更暖和的地方。
“嗨，塞涅尼。”赫敏找到她时，她正窝在角落，“玩得开心吗？”
塞涅尼抬头看向她，递出一个焦橙色包装的、大小像笔记本的礼物盒。
“这是给我的吗？谢谢你！是什么呀？”赫敏一边问，一边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
“一本笔记本。”塞涅尼回答。
赫敏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半秒。
“当然啦！”她立刻恢复了热情的语气。
当那本黑色皮面、样式极其简洁的笔记本落在她手中时，赫敏绞尽脑汁搜索更多夸奖的词汇。
“我是在我们逛的那家店里买的。”塞涅尼贴心地补充。
见赫敏有点尴尬地沉默了，塞涅尼主动探身，打开笔记本。
第一页显然和后面的页面不一样。一张羊皮纸，上面整齐地排列着细小的方格。看上去非常眼熟。
“这难道是……？”赫敏迟疑地问。
“你给我看的那个叫EL的东西。”塞涅尼点头。
“你是说——Excel？！”赫敏声音都高了八度，“可你怎么做到的？！”
“嗯哼。”塞涅尼笑了笑，“不过只有你给我看我的那些功能。”
她指着羊皮纸侧边整齐的数字格子：“我是在你敲那个啪嗒作响的东西时看到的。”
“哇……”赫敏瞪大眼睛，接着猛地站起身，“这也太有用了吧！快教我怎么用！”
塞涅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赫敏直接从靠垫上拉了起来，连人带本子被她一路推进屋里。
塞涅尼迅速地向赫敏解释了这张羊皮纸的用法，怎么把结果转录到普通纸张上，以及它的限制。*
赫敏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抚摸着克鲁克山。姜黄色的猫咪不久前从门缝钻进来，已经舒服地趴在她的腿上打呼噜。
“真可惜，还不能批量制作。”赫敏说，“不过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她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还在顺着猫毛滑动。然后随口说：“我真希望斯内普教授也能来。我给他寄了邀请函——想感谢他在评分标准上的建议。”
塞涅尼静静地听着。
“嗯……非常、非常尖锐的建议。”赫敏轻笑了一下，“不过他没回复我的回信。”
“也许下次吧。”塞涅尼柔声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该护送你们回去了！正式来说，我到底是今晚的监护人。”卢平温和地笑着。
学生理论上不能离校太久，即使是霍格莫德周末也是如此。但当有个老师做密友，他们其中的好几个又是麦格校长眼中的优秀学生，规矩就显得宽松些了。卢平主动提出担任监护人，麦格便也批准了这次短暂的出行。
赫敏和塞涅尼一同走出陋居。星星已经洒满了夜空。
“都准备好了？可别在山的另一边现身啊！”在家长们一一拥抱完孩子后，卢平笑着叮嘱道。
随着一连串的“啪”声，众人一一消失，又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大门外。
潮湿的土气与古老石墙的味道包围了众人，他们朝各自的宿舍走去。
与城堡里大多数学生不同，斯内普度过了平静的、没有混乱的一天。
学期伊始，一切进行得还算顺利。学生们一如既往地未达他的标准，但他还没有给任何人留堂。暂时没有。
他花了一些时间与麦格共饮下午茶，整理授课计划，又配制了几瓶魔药补充储藏柜，还让家养小精灵试用了新的储存系统。
当小精灵回来报告“一切运作良好”时，他皱了皱眉——令人失望。
傍晚时分，他决定离开禁书区。今天他并不想待在地窖里，而图书馆的寂静更合他意。
禁书区在这个时段几乎不会有学生。如果有，那就是扣掉十几分的事。过了宵禁的话五十分，就这么简单，斯内普心想。
当他回到办公室时，门口放着的一个小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斯内普的思绪从那些琐事中收回。
那是一个焦橙色的小包裹，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秋日的香料气息。
斯内普对那个包裹施了个探测咒，毫无反应。
他拾起包裹，皱着眉端详那层焦橙色的包装纸，随后小心地拆开。
一个造型简洁，却做工精致的小相框静静地躺在他掌心。
一张卡片滑落在一旁。
上面写着：
想用的时候就用吧。
附注：它会根据内容自动调节尺寸。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庆功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