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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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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
次日张知远被多年养成的的生物钟叫醒,他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感到一瞬间的茫然。
脸上的痛感拍走他的茫然,乔叶翻身,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声音清脆。
张知远眉心紧跳,侧目看到她嘟着的嘴巴和紧皱的眉心,被扇巴掌的气瞬间烟消云散。
同床共枕的第一个早晨,他有点想亲乔叶。
他从不迟疑,低头,直直的对着她的嘴唇,只是刚要落下,却见乔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嗓音沙哑:“你干吗呢?”
张知远面无表情的抹掉她眼角的一点,展示给她看:“给你抠眼屎。”
他妈的..这个神经病,乔叶瞪他一眼,卷着被子滚到床头另一边继续睡觉。
但这回笼觉还没睡成就被造型团队吵醒,所幸他们的婚宴选在下午,不用天不亮就起床,乔叶勉强睡饱。
程凯云跟造型团队前后脚到,她还细心地给乔叶带了消肿的咖啡。
两个人一起在衣帽间换衣服,程凯云的伴娘服是浅粉色的,穿在她身上气质温婉,十分合适。
乔叶问她:“你跟那个男的发展的怎么样了?他今天没陪你一起来?”
程凯云捂嘴轻笑:“还行,他今天家里有事。”
看样子两个人发展的很不错,连这种场合他都能被程凯云邀请做男伴。
看着乔叶一袭嫁衣跟她调笑的模样,程凯云低下头,有点羞愧:“叶子,我为那天说过的话跟你道歉,我...不该那样说你,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
诚然,对于和乔叶同行时的被漠视,她心里的确闪过那种想法,但她更感到抱歉的,是后面那句对乔叶和张知远之间的评价。这些天程凯云一直在反复的回想那天的事,如果她是乔叶,如果她遇到跟她一样的处境,她大概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乔叶过去几年的处境,只有她最清楚,她偏偏还要往乔叶最痛的地方上捅刀子。
程凯云后悔不已,觉得自己不配做她的朋友。
对此,乔叶表现的并不在意,她轻哼一声,美艳的脸上带着几分趾高气昂:“惩罚你承包我接下来一个月的鸭肠。”
程凯云惊呼:“你都成阔太了,还惦记这点儿小钱?”
“我、不、管。”
“好好好,我买我买。”
乔叶闭上眼睛,任由化妆师妆点她的脸庞
她并非不在意那些话,但她更在意程凯云。微妙的嫉妒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心理,哪怕是朋友、亲人,只要是人,就总会有七情六欲。
她就没有嫉妒过程凯云吗?有的,乔叶也曾嫉妒过程凯云美满的家庭,也曾在程凯云的妈妈面前有意的显露自己,企图得到她的关注和优待,现在想想这种行为很可笑。
人被嫉妒和自卑裹挟着的时候,常常会做出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
跟那些无意之举比起来,她记得更深的是程凯云的好,她的帮助,她的陪伴,还有跟乔妮吵架后她的开解,程凯云和梁阿姨的出现,让那地狱般的三年好过了一点点。
那一点点,就足以抵消所有。
婚礼的地点选在中国油画院,女方的宾客少的可怜,男方的宾客也没多到哪去,这场婚礼甚至没有双方父母。不明真相的人觉得新潮,而了解他们的则是感到惋惜。毕竟人生这样的时刻,又有谁能做到真正不在意。
但他们想多了,这两位新人,是真的不在意。
传统的父亲陪伴女方出场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两位新人一同出场。
主持人在前面抑扬顿挫的宣读着爱情誓言,门后的两位新人等待入场,张知远对乔叶伸出手,笑的有点散漫:“乔小姐,准备好跟我一起迎接别人祝福的目光了吗?”
乔小姐把高傲贯彻到底:“走路很累的,你求求我。”
人刻在骨子里的臭毛病,被惯着,总是不自觉的就想跋扈起来。
还真是任性啊。
张知远弯腰,一把将乔叶抱起来,就这样抱着她风风火火的闯出去。
红色和白色交织的超长缎面地毯上,新郎迎接着所有人的欢呼和掌声,抱着新娘一路跑到最前方的礼台,他笑的像个凯旋归来的将军,怀里抱着的是此生最大的收获。
入场音乐被丝滑切换,慢节奏的轻音乐变成踩着鼓点电音的歌曲。
Gimme!Gimme!Gimme!
这首歌的节奏点燃在场的诸位,气氛被烘托起来,张知远抱着乔叶在人群中转圈,蹦跳、脸上的笑容放肆而张扬!
礼桌上的花色餐巾布在宾客手中挥舞着,整个会厅沐浴在欢乐的海洋中,轻松惬意。
沐浴着所有人的祝福,他们笑着、闹着,仿佛是这世上最相爱的一对夫妻。
乔叶的手圈着他,脸被挤在胸前,s从音乐中听到张知远胸腔里急促跳动着的心脏,她有一瞬间跟他同频共振,感受到刹那的、从外婆离世后她再未得到过的幸福。
好在双方的来宾并不多,仅仅只能容纳不足两百人的宴会厅也是绰绰有余。
乔叶那边的人就只有梁阿姨、程凯云、以及两个大学同学,张知远几乎都认识,所以更多的时间都被用在相熟他的朋友身上。
王昶的老婆一个月前就听他念叨,张知远娶了个比女明星还漂亮的老婆,说实话她是不信的,就张知远那种抠搜又龟毛,脾气比狗还差劲的男人也能找到老婆?
但当她看到乔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慨,果然,在绝对美貌面前,男人身上的那些贱毛病都能不治而愈。
有这样一位太太,张知远没理由不去捧着护着。
她热情的跟乔叶打招呼,而张知远则不动声色的阻拦两人的对话,王昶老婆脾气火爆,他担心两个炸药桶碰在一起会把两个家庭都点燃。
但还是没能阻止两人的一见如故。
乔叶被她拉着说个不停,没办法,张知远只能独自去应酬那边的客人。
他站在一位中年男人面前,跟他把酒言欢,这是公司在西南地区的合作商,排得上号的大客户,恰好行程合适,就顺道出席这场婚礼。
乔叶跟王昶太太交换微信后,才发现张知远已经换了地方,她拖着裙摆,走到他的身边,入耳的话让她瞬间怔住。
张知远说的,是十分流畅地道的西南话,跟她老家的口音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那天她和乔妮对他的‘贬低’,他全都听得懂,不仅如此,他还装作求知若渴的样子。
明明听到了那些话,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她求婚、结婚,张知远到底在想什么,又打算做什么?
乔叶感到心惊,所有那些所谓的幸福的瞬间都被笼上层虚影,她想到家里那副油画,两个戴着面纱的人盲目轻吻,看不清对方脸上的任何表情,同样也对内心一无所知。
“这是我太太,乔叶,跟您是老乡。”张知远发现了她,手放在乔叶的后腰,同她跟面前的中年男人介绍,语气无比自然的切换到普通话,好像那些拗口难念的方言从没有在他嘴里发出过。
乔叶暂时收敛起所有的遐想,微笑着跟人打招呼。
劝酒,是中国人婚宴上最常见的一种庆贺方式,张知远的部分朋友来自生意场,或者说是酒桌,这就导致酒精成为他们维持关系的特殊纽带。
乔叶看着张知远一杯接一杯的灌,王昶也跟着喝不少,还有伴郎,冯洲,他是智创智驾系列的负责人,两个人重逢的车展,就是张知远替他去坐镇。
冯洲知道此事后,常以媒人自称。
酒杯无可避免的被塞进乔叶的手里,她虽然内心不喜,但在这种日子,喜庆是所有逼迫的遮挡词。
她做好一饮而尽的准备,握着的酒杯被张知远顺走,他满脸笑容,拿起桌子上更大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对劝酒那人说道:“陈总,我太太酒精过敏,今天我先代劳,改天咱们再约,我做东,保准让您喝尽兴。”
说着,满杯的酒被灌入他的喉咙,刺激的烧灼感让他的眉心有一瞬间的紧皱。
乔叶的目光停留在上面,张知远这个人经常让她感到矛盾又奇怪,他总在她忍不住质疑这段婚姻的时候,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营造一种他很爱她的假象。可他从未说过任何关于爱的只言片语,甚至他也常常自相矛盾。
她听得懂张知远的话,却读不懂他的心。
婚礼散场,回到家的时候乔叶累的连换鞋的力气都没有。
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胳膊又被张知远拽起来,他喝了那么多酒,完全没有半点醉态,人反而很清醒,眼睛黑到发亮。
乔叶一下都不想动弹,拉着嗓子说:“别动我,累死了...”
以为所有人都像他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吗。
张知远不勉强,拦腰抱着她往楼上走,乔叶的双腿荡在空中,没穿鞋的脚一晃一晃。
身体累极了,但乔叶并不觉得困,张知远那口流利的方言还充斥在她耳边不能消散。
她反复的想,为什么,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假装听不懂,又为什么在听到之后仍然决定和她结婚,他会不会在谋划更深的坏招。
思考的大脑有一瞬间停滞,张知远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乔叶不太想亲嘴,皱眉推开他:“看路啊。”
这么高的楼梯,摔下去可是很惨的。
张知远轻笑,加快脚步往上面走,进到卧室,把乔叶扔在床上,他掏出一早就备在口袋里的套|子,撕开透明薄膜,从里面拿出一颗,动作有点急促。
他今天甚至不太敢去看乔叶,满脑子的下流心思藏都藏不住。
张知远动作利索抽开皮带,连身上的西服也没来得及换,等他全副武装,双手撑在乔叶身边的时候。
面前这个时刻散发着引诱气息的人却推开他,说:“今天很累,算了吧。”
怎么又是算了吧?
张知远气死了,不仅被乔叶,也被紧绷到要爆炸的身体。
他很想强行的,不管不顾的就这样压上去,可这是违背妇女意愿的事情,乔叶会杀了他。
他不能这么做。
顶着满身的忍耐,张知远目光沉沉的嘬了一口乔叶的脖子,伸手揉搓几把以示愤怒:“拿我当狗训呢乔叶。”
乔叶又恼又羞,瞪他一眼,从床上翻身起来去换睡衣,并不忘记叮嘱他也去换衣服。
有什么办法,没办法,受着呗,张知远发现自己就他妈一舔狗,都跪下了发现还能接着舔。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张知远穿着睡衣外套,下身只着内裤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黑色显瘦,但在他身上并不成立,这画面很具有冲击力。
乔叶惊叫着骂他:“为什么不穿裤子,你暴露狂?”
张知远挑眉,有理有据:“憋得难受,让它出来透透气,心疼自己兄弟也有错?”
拐着弯损她呢。
乔叶不占理,干脆没理他,她以为新婚夜就在这样无波无澜的夜晚中度过。
没想到张知远拿着鼓鼓囊囊的牛皮纸,得意的笑着:“不想做就过来,把今天收的礼金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