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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朵玫瑰 ...

  •   眼见着阿卡修斯的身体状况愈来愈差,季兰榆竟萌生了一种等他死后再走的想法,想必那个时候,阻碍会比现在少许多,毕竟登上王位的阿拉里克,私下里自己又为他除去了一个名为赫尔曼的隐患。

      只是这个面子不知道能卖多少人情?

      因为阿卡修斯的缘故,所以订婚宴会提前举行了,虽说季兰榆参加过几次宴会,但每一次举行的原因不同,宴会厅里的装扮的隆重程度也有所不同。

      订婚宴会不会像婚礼那般隆重,只是豪华程度也要超过那些贵族许多。

      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点燃一盏壁灯,黄灿灿的灯火数不清,把厅内的氛围照耀得通明,一片暖烘烘的气氛。那长桌仔细看着也比以往多加了几桌,更是延伸到了大门,洁白无瑕的蕾丝金边桌布铺展在上面,仿佛在为这对互通心意的人献上祝福。

      层层叠叠的蛋糕盘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蛋糕甜点,最普通的奶油蛋糕、点缀着几颗小蓝莓的以奶酪为主的甜点、随着摆放轻微晃动的蓬松甜点、一颗颗捣得细碎的松子杏仁撒满表面的茶点、夹满了果酱和奶油的蛋糕小卷等等,以及摆盘精致的充满浓郁奶香的面包不少是出自奥布莉的想法,以及一些鹅肝、牛排、口蘑鲜汤的食物也吸引着季兰榆的目光。

      贵族男性穿得华贵,衣袖和衣领上的珠宝扣子,还有蕾丝荷叶边尽显精致;妇人小姐们盈盈一握的细腰在厅内走来走去,食物只会有一小口被允许她们的嘴里,因为那被仆人勒得绷紧的束腰让她们连呼吸都只能慢慢的轻轻的喘息着。

      不过比起这来说,更加引人夺目的是发型,插满了不同的装饰物,有羽毛、鲜花、蕾丝绸缎等等,极尽彰显着她们独特的品味与气质。

      季兰榆一开始尝试了她们这样的夸张发型,最后也只能摘掉一大半,头顶瞬间轻松了不少,以至于她的造型比别人的缩小了一半。

      季兰榆抬头看着奥布莉的发型,感慨着:“脖子还好吗?”

      奥布莉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好像那一颗饱满的果实会压弯脆弱的枝条,只能用力地挺直了背,略显僵硬地回应季兰榆,她果然还是不喜欢这样的造型。

      “不是很好,但是还行,我可以坚持住。”

      “你这是行还是不行?”季兰榆哭笑不得,在她的背后用手扶着,只给她借了一些力,好叫她能好受些。

      奥布莉连忙正襟,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当然行,我什么时候不行过?”

      顺着视线移去,季兰榆这才看到迎面走来的王后阿贝伊拉。

      她礼貌地行了个礼,阿贝伊拉点头回礼,随后便不再看她,只闲谈几句,对着奥布莉嘘寒问暖,走之前隐晦地睨了身旁的艾尔德里克一眼。

      季兰榆疑惑又谨慎地皱了一下眉头,眼神示意着:她为什么看你?

      同样的疑惑出现在艾尔脸上,他不动声色地摇了一下头,不甚理解。

      季兰榆看着离去的阿贝伊拉的背影,直觉告诉她,阿贝伊拉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乎还在打着艾尔的想法。

      这让她不得不对阿贝伊拉保持谨慎。

      就在季兰榆还在思索的时候,奥布莉突然凑近了几个人的小圈子里,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你们看卡兰莎的斜后方的劳伦夫人,眼眶周围的伤口淤青看着好疼啊。”

      闻言,季兰榆转头假装不经意地将视线扫过劳伦夫人,虽然她并不认识哪位女士是劳伦夫人,可当目光自动识别到时,她还是一眼就确定了。

      劳伦夫人的眼眶周围比脸上的其他部位的皮肤看着更灰一些,明显是抹了许多珍珠粉都盖不住的伤口,发青发紫,只怕没有珍珠粉掩盖之下是多么触目惊心。

      可比淤青伤口更吸引季兰榆注意的是她脸上那得体从容的表情,面对周身的贵族太太们,她似乎暂时把脸上的伤丢弃一边,侃侃而谈,就像这段时间里在贵族圈里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的人不是她一样,或许她根本就不在意。

      那一朵开得夸张又娇艳的大红玫瑰挂在眉心向上的头发缝隙里,只看得出她这个人平日里的性格想必就是这样,自信张扬又坚毅。

      那一双眼尾向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精明,只怕这一场宴会带给她的又会是另外的结交,无论是私交又或是家业方面。

      艾莉克萨不免皱紧了五官,原本交叠在腹部的两只手瞬间叉上了腰,“那个劳伦斯简直就是败类!”

      同样用气声说着,毕竟宴会厅里人多得很,一不小心就会落人口舌。

      “那一拳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过了这么多天还是很明显。”克洛伊揪心地说道。

      季兰榆不明所以,怎么她们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于是好奇地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

      右手边的玛德琳只好压低声音给她解释道:“就在六天前,劳伦斯和隔壁寡妇纠缠在了一起,两人躺到床上的时候被劳伦夫人发现了,结果那个劳伦斯没有半点羞愧,直接打了一拳劳伦夫人,你不知道也正常,这件事只在我们这一圈人里传开了。”

      奥布莉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母后都不让我出来乱说的。”

      原来是这样,季兰榆了然,一个暴力的动作只为掩盖劳伦斯心虚的内心,他以为这样的压制会让劳伦夫人害怕退缩,可她仍然拽着他的衣袖雷厉风行地赶回了家里。

      艾莉克萨说:“我母亲还以为劳伦夫人会和劳伦斯离婚呢,毕竟她的家庭背景并不差,甚至比劳伦斯好一些,可是现在都没传出要离婚的风声。”

      奥布莉从童年的只言片语里回忆道:“可能是因为爱?我记得当初劳伦夫人很喜欢劳伦斯,不顾家里反对偏要嫁给他的,即使当时劳伦斯已经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哪家小姐会嫁给他呢?”

      这时她的脸上还透着一股愤愤不平的神情,就和当时劳伦夫人的父母一模一样,不理解又无可奈何。

      玛德琳早已把爱情看得比事业还轻,所以对于这个问题,她给不出建议。

      克洛伊垂眸思索道:“可我怎么看劳伦夫人都不像是会因为爱而执迷不悟的人啊。”

      艾莉克萨双臂环在胸前,“只看表面是没有办法看透一个人的,况且我们也没和劳伦夫人相处过,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

      几个人谈论的有来有回,季兰榆在一边只侧着头垂眸思忖着,从她们的话里来看,季兰榆会认为劳伦夫人是一位既清醒又沉沦的人,也许她现在依然爱着劳伦斯,又或许是不爱了,但她的灵魂仍然为当年那个为爱奋不顾身的自己所颤抖。

      但季兰榆更偏向于这是她为了如今的自己而选择的一条路,从字里行间以及现场看到的场景,劳伦斯风流成性,也并不拥有管理家业的能力,那么她的留下也许是为了这方面的管理。

      无论如何,劳伦夫人都不应该是一个因为这些花料而被讨论的人,可现在季兰榆甚至不知道她的姓名是什么,也许等到劳伦夫人不再是因为劳伦斯而声名鹊噪的时候,她的姓名才终将拨开层层厚重的废土,重新展现在世人眼中。

      艾尔德里克眨着眼不明所以,为什么季兰榆一直看着他?这让他的内心羞赧又疑惑,听到耳边讨论的声音才恍然大悟,偷偷扯了下季兰榆的袖子,一脸真诚地说道:“季兰榆,我不是劳伦斯这样的人。”

      季兰榆从沉思中晃过神来,只大概听到艾尔的话便抿着唇笑了起来,越想越觉得好笑,竟然笑得眼尾洇出泪花,扶着艾尔的手腕,断断续续在他耳边说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我也没想过你会是那样的人啊,再说了,我相信你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意识到是误会的艾尔德里克,在季兰榆的调侃中耳尖泛着殷红,在桌布的遮掩下反手握住了季兰榆的手,恳请道:“别笑了,小心被奥布莉她们看到。”

      季兰榆收起笑来,说道:“好好好,我就不笑了,不过我只是在想劳伦夫人的事而已,又没有在幻想你变成那样的人,别担心了。”

      “那你就当是我的承诺吧,是对你的也是对我自己的。”艾尔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能变成季兰榆不喜欢的样子,这样才能永远待在季兰榆身边,永远不和她分离。

      这时的艾尔德里克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一辈子是不一样的,可就算哪怕他知道了,他也会选择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为季兰榆奉献出他的一切。

      “好啊,那我们打赌,我赌你不会。”季兰榆捏了捏他的手指,看着他的眼睛,嘴角荡起温柔的笑意。

      艾尔被她的笑所感染,眯了眯眼,“可是我也赌我不会啊,这怎么比呢?”

      季兰榆说道:“那我们就是一起赢了,没有人会成为输家。”

      爱琳娜收到奥布莉的邀请时还挺诧异的,她没想到奥布莉会以朋友的名义向她发出邀请函,而不再是成为宴会里吟唱的那个人。

      诧异过来便觉惊喜,安伯询问是什么事让她这么开心的时候,她立刻分享消息,只是让爱琳娜有些摸不清的是,安伯最近好像总是很关心她的样子,模糊的她感觉到似乎是超过了朋友间的关心。

      但也许爱琳娜并没有那么的反感,才总是在安伯关心她时,回以最亲切的笑容。

      爱琳娜稍稍来晚了一会儿,于是便看到了距离奥布莉她们有些距离的季兰榆和艾尔德里克在一边交头接耳。

      接着她绕过人群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老远就看到你们在讲悄悄话了,说,你们在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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