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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朵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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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塞琳出门了,季兰榆也就只能等她回来后再询问那根可以远距离联系的羽毛是如何做的。
今天距离塞琳离开已有三天了,季兰榆按照她走之前吩咐的,披上斗篷,戴上帽兜,再戴上面具之前她没有忘记要先易容。
等她一串咒语说完,五官瞬间发生了变化。
眉眼间距拉近,眼尾比原先的要下垂许多,不需要细看也能看清的几条鱼尾纹,鼻梁微塌,嘴唇的厚度也缩小了不少,这是一位普通中年妇女的外貌。
季兰榆依照外貌的变化,让眼底染上了几分沧桑,挺直的背稍微佝偻一二。
最重要的别忘了幽蓝泠岩,季兰榆把它从标本瓶中拿出,顿时它的气味就飘散在周围,直到附着了全身,她才把它放进贴身的小兜里。
刚拿出来的气味最猛,过后就是一直在平稳地散发,把季兰榆原来的花香尽数遮盖。
药水统统打包带走,她直接使用六芒星图把传送的地点定在了交易市场附近。
幸好这日天气的温度不高,才没有让裹得严严实实的季兰榆流汗。
顺利落地,季兰榆谨慎地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见,她才放松,记忆中的那家巫师药水商店就在离这不远处,这次来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身份。
塞琳把过程和她讲得一清二楚,季兰榆来到店铺后门,与前门的光景不同,后门需要穿过一条不常有人踏足的小巷子方能找到,这也增加了隐蔽性。
下一个动作,斗篷下的手探向第六阶楼梯,有节奏地敲击安在此处的金属铁块,随后她只需要进入扶梯一旁的隔间等待老板即可。
面具之下是已经变化了的五官,只露出一双眼睛,隔着朦胧的纱网看向头发花白的老板。
他则是笑眯眯地捧着装满金币的木盒,“还是和之前一样,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板不疑有他,木盒递向季兰榆。
季兰榆一手接过木盒,一手把打包好的药水交给他,举着木盒在手中掂了掂重量,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季兰榆演完这一过程抬腿便要离开。
“小姐,我得提醒你一下,最近阿尔瓦巫师三天两头就来我这找你,看他焦急的样子,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注意一下。”老板伸手留住她,靠近耳边低声提醒道。
没想到还真被她给说中了,想必阿尔瓦是自己解不开身上的毒了,才这般慌张地想要找到塞琳。
可惜了,她不是真的塞琳,真的塞琳也不会给他提供帮助。
恶人有恶报,他这样的人,就该自食恶果,在家里好好待着等死。
季兰榆故作思考,良久才对着老板点头示意,表示她已知晓,拍着他的肩膀以示感谢。
看着走出后门的人,老板由衷感叹,“真是一个神秘的女巫,不过这也是人家保护自己的方法,希望她不会发生什么事,毕竟我还得靠她赚钱……”
吱呀一声,他上前把后门关好,洋洋得意把上等药水摆放在柜台,而门外等待已久的顾客一拥而上,瞬间抢夺殆尽。
一般临近卖药水的这几日,店门口都会不断地有人驻足,只为能够第一时间抢到。
又是穿过这条小巷,季兰榆眼观四方,时刻注意身后有没有人跟踪,特别需要防备的就是阿尔瓦。
不过好在他今天并没有来这边,只怕是等他发现的时候,她早就回到庄园了。
季兰榆在庄园里又练习半天才选择夜幕降临的时候去调查坎贝尔公爵,只是他一直待在家里,并没有出门。
在角落里蹲久了,吸引一些蚊虫叮咬,直到季兰榆拍死五六只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先打道回府。
忍着瘙痒不伸手去挠,不然破皮了再擦药,又会有刺痛感,季兰榆无奈地放下手。
她决定先去找奥布莉了解一下她们有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由于奥布莉的寝宫在另一个方向,所以她没有走之前的路。
这条路倒是会经过重要的国王寝宫、议会厅以及阿拉里克的寝宫等等,季兰榆避免与国王撞面,她现在没有心情陪他演那一套虚与委蛇。
加快踱步的速度,对路过的侍女仆人回以微笑,却在下一个走廊拐角看到了匆匆进入国王议会厅的阿拉里克。
季兰榆发誓她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目前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多打探一些消息,才不至于被动。
矫健的身姿躲过门口看守的骑士,季兰榆屏住呼吸,一部分注意力放在屋内,另一部分注意随时可能被发现的风险。
“父王,戒指的事有新的发现了。”
“什么发现?快说!”
“此前,我们一直分开抓捕比尔和赫尔曼,可是经过圣水的洗涤,比尔的气息和赫尔曼的……竟然融合在了一起……我们这才知道,原来比尔就是赫尔曼……我一定会抓住赫尔曼让他交出戒指的……”
阿拉里克终于知道比尔就是赫尔曼本人了,然而关于他们口中说的戒指,季兰榆目光略带迟疑,心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疑惑,却也好奇。
“……戒指很重要……找不到,那你加冕的时间就只能一直推迟……防备这种小人……加快进程……”
原来是加冕王位时需要的戒指,那么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居然被赫尔曼偷走了,他还真是作恶多端,到处惹人嫌。
屋内谈话声停止了,季兰榆收回撑在墙上的手肘,仰身向后脚尖点地,远离了议会厅。
无声地落地,墨发滑过下巴,她抚平翘起的衣领,一边思考一边继续去找奥布莉。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阿拉里克找比尔找得如此着急,单单只凭马场之事还不足以让他这般迫切,加上王室戒指的事就说得通了。
既如此,她和阿拉里克的目标就更加一致了。
“卡兰莎,你是去找奥布莉吗?我可不可以耽误你一会儿?”阿拉里克走得匆忙,出门没多久就看到了前面的身影,他熟悉这个方向是奥布莉的寝宫,知道她是要去找奥布莉的,但他的确有要事要和她说。
糟糕,他怎么走这么快?
季兰榆故作镇定,转身诧异地挑眉道:“是阿拉里克殿下,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之前你和顺夏国的将军在集市抓捕窃贼的事我有所耳闻,还有上次在克托罗得我看到你在对付赫尔曼时,武艺高超,甚至比我手底下的骑士团还要厉害,可最后我们还是让狡猾的赫尔曼跑了。”他的眼神温柔且从容,“所以我希望能够与你合作,一起抓捕赫尔曼。事情成功之后,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一个需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季兰榆在想什么呢?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该是说她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好呢?
可她不能让情绪外放,以免引起阿拉里克的怀疑,轻轻歪着脑袋问:“我可以问一下比尔的事是不是还没解决?”
她是故意的,就想看看阿拉里克要怎么解释。
没想到季兰榆会这么问,阿拉里克“啊”了一声,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深吸一口气说:“比尔那边的线索已经断了,所以暂时也找不到他在哪里,只能是把抓捕他的事先放一放。”
季兰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当然愿意和你们一起抓捕赫尔曼,这种人漠视生命,作恶多端,多留他一天就了给他祸害别人的可能。那后面有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尽全力去帮助的。”
说到最后一句,她下意识放缓了语气,却是在掩盖内心对计划达成的自信。
听到季兰榆这样说,阿拉里克悬着的心才放下,嘴角微微上扬,他相信有季兰榆的加入,一定会加快抓捕赫尔曼的速度。
两人短暂的交谈后就分开了,季兰榆来到奥布莉的寝宫。
坐在桌边,把杯里倒满的茶水一口气喝光,倒是发现蚊子包的瘙痒淡了不少,也就不再管它们。
季兰榆抿了抿唇瓣上残留的茶水,“今天我去观察了坎贝尔公爵,没有什么发现,你们那边怎么样?”
奥布莉目光变得凝重,一想到她们发现了什么,就让她不寒而栗。
迫不及待地张口:“你绝对不知道,甚至大多数人都不了解巴伦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激动地跺脚,把自己的脚震地发麻也丝毫不在意,“巴伦上一任妻子是去年去世的,我们一直都以为她是因病去世,可是我们买通了一位知道实情的老妇人,她告诉我们巴伦夫人其实是被虐待而死的!也就是说这个巴伦是一个虐待成性的人,那玛德琳就更不能嫁过去了!”
季兰榆将奥布莉恼怒的神情尽收眼底,捏着茶杯的手指不由得一紧。
即使她活了一百多年,见过了无数类似的事,可再次听到依旧是感到愤怒。
这种人将自以为是的权力和掌控压迫在亲近之人身上,好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其实是为了维护他们那颗肮脏卑劣的心。
可能一开始会有理由来抵消暴力的罪恶感,如果这个理由不足以支撑的话,他们会继续伪造理由以此来佐证心中的猜忌,甚至是将问题的根源移花接木,让受伤害的人产生自我怀疑。
最后演变成了不需要任何理由,直接发泄暴力。
这样的人,阿卡修斯就是其中一个。
如若不是季兰榆收着劲,茶杯壁此刻早已出现裂痕。
眼底愠色渐浓,“我发誓,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
奥布莉相信季兰榆,因为她说的话总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季兰榆在心里改变了继续蹲守坎贝尔公爵的计划,这样做不仅浪费时间也没有效率,看来她不得不动用一些手段了。
巫术会留下痕迹,得不偿失,虽然和阿拉里克达成了统一战线,但是巫师的身份暂时不应该让更多人知道。
那她就只能用梅香的催眠效果了,来到这里,梅香只用过一次,那就是用在了当初欺负伊蒂丝的塔姆身上,如今用第二次却是要用在玛德琳的父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