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灵草，养成清冷大佬》归海长风

71、百炼成器

　　宿明荆离开医馆后，穿梭在青云城的小巷中。

　　夜色渐深，乌云蔽月，整座城池陷入一片昏暗。
　　她在一处荒废的院落前停下脚步，取出内门弟子服，迅速换下黑色斗篷，将面具摘下。

　　荣苏从她袖中探出头，叶片在风中轻颤，“明荆，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先回玄天宗。”宿明荆将换下的衣物收好，沉吟道，“玄天宗如此大张旗鼓搜查，目标不会是孟青遥。”

　　她整理好衣襟，将代表内门弟子身份的玉牌悬于腰间。

　　恰在此时，月光穿透云层照在她面容上，那双凤眸掠过一抹深思。

　　“那孟青遥......”

　　“有尹素心在，她不会有事。”

　　走出小巷，青云城主街已乱作一团。

　　数十名身着执法堂服饰的弟子手持罗盘，正挨家挨户搜查。
　　他们面色凝重，动作迅捷，不时有居民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口张望。

　　“站住！”
　　一名执法弟子突然拦在她面前，“这位道友，请留步！”

　　宿明荆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平静地望着对方。

　　那是个年轻的执法弟子，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腰间的执法堂玉牌熠熠生辉。

　　“师兄有何指教？”她的声音清冷，不卑不亢。

　　执法弟子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腰间的弟子玉牌停留片刻。
　　“原来是碧水峰的师妹......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回宗，反而在城中逗留？”

　　宿明荆淡定地从储物戒取出药包，轻轻晃了晃，“今日下山采买药材，一时贪玩，耽搁了些时辰。”

　　执法弟子将信将疑，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罗盘，沉声道：“执法堂例行检查，还请师妹配合。”

　　罗盘上刻满繁复的符文，指针在宿明荆面前剧烈晃动，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眉头紧锁，指诀一掐，将一道灵力打入罗盘，指针渐渐稳定下来。

　　“没有魔气......”
　　执法弟子不由松了口气，眼中的警惕消散，语气缓和了几分：“师妹还是早些回宗为妙，宗主有令，近日禁止弟子私自下山。”

　　“多谢师兄提醒。”宿明荆微微颔首，佯作好奇，“不知宗门发生了何事，竟如此大动干戈？”

　　执法弟子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此事还与你们碧水峰有关。碧水峰发现魔修踪迹，宗主震怒，命执法堂彻查青云城。”
　　他顿了顿，又补充：“据说那魔修手段残忍，还杀害了碧水峰一名药侍。”

　　“竟有此事？”宿明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千真万确。”执法弟子神色凝重，“据说那魔修还盗走了碧水峰青囊真人的丹药，长老为此大发雷霆。”

　　宿明荆若有所思地点头，拱手一礼，“多谢师兄告知，我这便回宗复命。”

　　待执法弟子走远，荣苏才小声道：“没想到玄天宗对魔修如此在意，仅一根白骨杖就闹得满城风雨......”

　　宿明荆走在回宗路上，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宗门确实在意魔修，但眼下这般动静，不过是青囊借题发挥罢了。”

　　顿了顿，她唇角微扬，“不过事情闹成这般，他确实无暇顾及孟青遥了。”

　　荣苏的叶片轻轻晃动，“那我们......”

　　宿明荆抬眸，望向远处玄天宗的山门。
　　“先回去，静观其变。”

　　山路蜿蜒，风声呼啸，她的身影很快隐入夜色之中。

　　-

　　次日，申时将至，日影西斜。

　　洞府里，宿明荆缓缓收功，周身流转的灵力渐渐平息。
　　她起身整理衣袍，径直往赤阳峰百炼坊走去。

　　甫一踏入百炼坊，热浪便扑面而来。
　　弟子们挥汗如雨，锤击声、淬火声此起彼伏，嘈杂中透着井然。

　　宿明荆穿过喧嚣的前厅，来到后方的内室。
　　推门而入的刹那，热浪顿消，一股清凉的灵气弥漫开来。

　　“来了？”沙哑的声音自角落传来。

　　玄老半躺在藤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紫玉葫芦。
　　他须发皆白，衣衫不整，双目却炯炯有神。身旁立着个络腮大汉，正恭敬地为他捶背。

　　宿明荆执礼道：“晚辈宿明荆，见过玄老前辈。”

　　玄老眯起眼睛打量她，“昨日让你背的《百炼图录》可记熟了？”

　　她垂眸道：“已熟记于心。”

　　“好！”玄老一拍大腿，从椅上跃起，“那今日，便试试你的真本事。”

　　他领着宿明荆来到一间石室。刚迈进去，便感到一股金火之气扑面而来。

　　室内摆着一座炼器炉，炉身刻满火焰符文。
　　炉旁则堆满各式破损法器，什么断裂的飞剑、龟裂的护心镜、灵力尽散的玉佩......种类繁多，损毁程度不一。

　　“喏。”玄老指着那堆“破烂”，努了努嘴，“半月之内，将这些全部修好，材料都给你备齐了。”

　　一旁的络腮大汉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道：“师父，您这也太狠了吧！这些东西不眠不休地炼，我半月完成都勉强，更何况师妹才初学......”

　　“就你长嘴了？”玄老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宿明荆正色道，“炼器之道，最重实践。唯有多炼，方能精进。”
　　他顿了顿，语气骤然变得严厉：“若坚持不住，日后也不必再来了。”

　　宿明荆目光扫过那堆破损法器，神色不变，缓缓道：“半月时间，足矣。”
　　竟无半分畏惧之意。

　　玄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仰头大笑，花白的胡子随着笑声颤动。
　　“好，有骨气！这才像话！”

　　他指向石室角落堆积如山的材料，“材料都已备齐，半月后我来验收。”

　　待二人离去，荣苏轻飘飘落到地上，望着角落那张简陋木床，一脸难以置信，“连床都备好了，这老头是铁了心要将你关在此处......”

　　宿明荆摇了摇头，径直走向炼器炉，拾起一旁的乌金铁锤。
　　铁锤入手沉甸，她翻开案头的《百炼图鉴》，对照着图谱，开始锻器修补。

　　不多时，叮当锤声便在石室中回荡。

　　......

　　玄老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满意地点头，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往外走。
　　络腮大汉跟在他身后，压低声音道：“师父，那堆法器是几位长老送来修补的吧？您就不怕宿师妹给修坏了？”

　　“怕什么？”玄老满不在乎地灌了口酒，掏了掏耳朵，“修坏了我再补呗，我这是为让她多练手。”

　　他小声嘀咕：“您分明就是想偷懒......”

　　“臭小子！”
　　玄老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皮笑肉不笑，“那堆活儿本来该是你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龇牙咧嘴地讨饶：“哎哟！师父我错了！疼疼疼......”

　　玄老冷哼一声，松开手，嫌弃地瞥他一眼，“什么时候把你自己捯饬一下？就你这副模样，哪家女修看得上？”

　　“哦......”
　　络腮大汉摸了摸自己的脸，神情有些委屈。

　　他在心中腹诽，师父不也没有师娘么？还好意思说他......
　　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他偷偷瞄了眼身后紧闭的石门，忍不住又道：“师父，您真觉得宿师妹能修完那些法器吗？”

　　玄老灌了口酒，眯起眼睛，“那丫头眼里有股狠劲，性子犟得很，可比你强多了。”

　　他晃了晃酒葫芦，一脸的老神在在：“走吧，陪为师喝酒去，半月后再来看结果。”

　　石室内，宿明荆正全神贯注地修补一把断剑。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却在半空被灵力蒸腾。她手中每一锤皆精准有力，火星四溅。

　　荣苏趴在炼器炉旁，望着她挥锤的身影，忍不住道：“明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灵果？”

　　他晃了晃叶片，语气得意：“我在灵田种的那株水云果树，近日结了不少果子呢。”

　　宿明荆手上动作不停，轻声道：“暂且不必，改日吧。”

　　见她如此专注，荣苏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先忙。”
　　闲来无事，他便取出《青华经》，叶片轻轻翻动书页，认真研读起来。

　　宿明荆双手掐诀，一道精纯的灵力打入炼器炉。

　　“哗！”
　　炉火瞬间暴涨，火焰将断剑完全包裹，剑身在火中发出嗡鸣。

　　宿明荆目光如电，十指翻飞结印。
　　热浪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还差最后一步。”她轻声自语，从案头取过一只小巧玉瓶，瓶中陨铁粉在火光下闪烁点点星辉。

　　荣苏从书页中抬起头，“小心些，这陨铁粉性烈，稍有不慎便会损伤及剑身。”

　　宿明荆微微颔首，指尖引出一撮粉末，用灵力包裹着缓缓洒向剑身。

　　粉末触及剑身的刹那，一道刺目的白光蓦地爆发——
　　宿明荆瞳孔微缩，唇线紧抿，立即催动灵力压制躁动的剑身。

　　“稳住！”

　　她左手掐诀，一缕寒气自指尖溢出，迅速缠绕灼热的剑身。
　　冰火相触的瞬间，白雾升腾，剑鸣声变得清越。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剑身竟突然绽开一道裂痕！

　　“不好。”
　　宿明荆眼神一凛，右手迅速抓起一把陨铁粉，手腕一抖，粉末当即悬浮在空中。

　　她指尖轻点，粉末顿时化作一道银芒，精准地没入裂痕之中。

　　“唰......”
　　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

　　最终，剑身恢复如初，表面光滑如镜，不留一丝痕迹。

　　炉火渐熄，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悬于空中。

　　宿明荆长舒一口气，伸手接住缓缓落下的长剑。
　　指尖抚过冰凉剑身，她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成功了？”荣苏好奇地探过叶片。

　　“嗯。”
　　她轻抚剑身，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继续修复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