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
正赛前。
早上九点十分。
餐厅。
蓝潮生昨晚把拉斐尔送走，洗完澡又看了会儿开会复盘的文件，准时在凌晨两点睡下，早上八点他吃了一粒维生素D，起来开会。
法拉利的早会是对昨晚排位赛的整体复盘，同时和马拉内罗工厂的工程师连线，随时记录SF27的问题。
蓝潮生和听寅都是技术工程人员，说话言简意赅，直抵问题中心，拉斐尔和纪伯伦对于赛车见解也比较独道，聪明人聚在一起，事半功倍，沟通高效，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没有半句废话，一个小时，就开完了早会，九点准时散会。
正赛在晚上八点，上午的时间大家自由支配，下午一点法拉利开正赛策略会议，一共定了三个计划，下午三点，拉斐尔纪伯伦陪蓝潮生见法拉利大赞助商，拍照合影聊天，完成今年的陪客KPI。
下午五点，车手巡游，20个车手赶猪一样统统上了“拉猪车”，拉斐尔来晚一步，是跑着过来的，摄影大哥也一路跟着他跑，到了巡游车，拉斐尔跨步上去。
“嘿拉斐尔，你们今天什么胎起步？”艾伦正好在车手巡游车的后面，抬手朝主看台的车迷挥手。
拉斐尔一路跑过来呼吸有些快，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像是《圣经》里的大天使。
“你们用什么胎。”拉斐尔问。
“黄胎啊。”艾伦脱口而出。
拉斐尔也自然地开口：“嗯，我们也是。”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们应该用红胎？我的策略师姐姐说，你们如果想防阿尔伯特，就必须用红胎抢位置，尤其是纪伯伦，怎么你们都用黄胎。”
孩子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拉斐尔揉了把他的头，“别想我们的策略了，你想不明白的。”
“比赛前打听法拉利的策略，小心被说是红牛间谍啊。”本杰明站在艾伦旁边，给孩子分析起局势，“法拉利现在要追积分，是朝着红牛的王座去的，这一站是他们两家的战场，梅赛德斯都落到后面了，你现在问他和红牛用什么胎，是想被他们两家的车迷冲吗？”
“可我只是随便问问啊，又没有什么意思。”
本杰明摇摇头，孩子没有一点政治觉悟，就这样吧。本杰明换了个话题，问道。
“比赛结束什么安排，要一起回伦敦吗？要不要拼机，还有三个位置，先到先得，比赛结束就走，落地直接泡吧，谁来。”
车手不和车队一起走，大多都自行拼机，私人飞机设施好，服务好，六人成团，开团秒跟，在车手里十分受欢迎。
一般玩得好的车手会一起拼。除了红牛家的两位，他们家财大气粗，一架私人飞机只坐两个人，比赛结束就走，最不合群。
但强者有风格，有不合群的理由。
毕竟高处不胜寒，冠军二人组从不在赛场下和人纠缠。
“我我我，”艾伦马上举手，“我要和你们一起走，上次在酒吧说好教我下国际象棋，结果只聊天了，这次回去的飞机上你要教我下国际象棋。”
“好，教你。”本杰明揉了揉艾伦的头发，“你昨天排位赛表现不错，今天别晕厥起步就有可能进积分区，只要开进积分区，我就教你。”
艾伦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抱住本杰明，幸福的笑，“太棒了，我就知道本杰明对我最好了！”
他这么一抱，主看台车迷瞬间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此起彼伏，浪潮般朝巡游车涌来。
本杰明已经习以为常，估计过不了一分钟，他和艾伦抱这段视频就要飞满黑X，成为Archive of Our Own一大批创作者的素材。
他不在乎地揉着小孩的头，看向拉斐尔。
“艾伦跟我走，你和纪伯伦呢。”
拉斐尔和纪伯伦的行程还没定，他们应该会在新加坡待一晚上，第二天再走，如果比赛结束就走时间太紧。
“我们还不确定，可能明天吧。”拉斐尔道。
本杰明点头，说道，“对了，有人预测了你们这一站能拿冠军，你怎么看？真能领跑全程？”
拉斐尔“嗯？”了声。
“对对对！是你们家大粉！他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发的帖子，预测你们能拿冠军。他发帖，法拉利必夺冠，比上帝都要神，你们家粉丝戏称求上帝不如求他。”
艾伦火速从裤子里拿出手机，本杰明看着艾伦，又看向拉斐尔。
拉斐尔的表情明显不知道这回事。
艾伦很快把Ins打开，找出那个博主，他昨晚凌晨发的帖子，现在点赞已经破百万，评论破十万了。
“喏，CatCat，法拉利唯一预言家，简直比法拉利领队和法拉利车手还了解比赛，他每次比赛周发两次贴，一次赛前，一次赛后，后来粉丝发现他发帖的规律，他不是每个比赛周都发，但他发贴的那个比赛周，法拉利必会夺冠，后来大家就送他法拉利预言家的称号。”
“喏，你看。”
艾伦把手机递给拉斐尔，拉斐尔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时，神情明显顿了下。
是他。
拉斐尔已经第二次在车手中间听到、看到这个名字了。之前纪伯伦用他的壁纸，现在连艾伦和本杰明都知道他，怎么就他不知道。
拉斐尔接过手机，帖子是凌晨两点发的，只有三张图片，一张夜赛高空俯瞰图，整个滨海湾赛道如紫色的丝带，闪着流光幻彩，无与伦比。一张是SF27穿过滨海湾大桥的特写，另一张应该是CatCat本人。
私人飞机豪华明亮，两式座椅沙发，桌子上摆放昂贵的香槟，搁置屏幕都好似能闻到飞机上奢侈甜美的香氛气。
“女人”一席露背绿丝绸吊带裙，绿裙自大腿前，整个都是空的，露着匀称的长腿，脚上包裹一双及膝的黑色巴黎世家平底长靴。
“她”坐在单人乳白皮质的沙发椅，冷白的长腿交叠，一手抱紫色的绣球花，一手戴粉色宝石戒指，修长的手指夹着未点燃的香烟。
摄影的角度是自下而上，因而目之所及是一双黑色长靴包裹的腿，即使穿着绿裙子抱花，也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拉斐尔认识这条裙子，出现在某个知名电影里，当年苏富比拍卖这条裙子，拍出四百万英镑的天价。
绿裙子，绣球花，香烟，黑长靴。
拉斐尔点开配文。
{CatCat：Look What You Made Me Do}
拉斐尔没忍住，轻轻笑出来。
这人在骂法拉利呢。
君临天下的女王拍照姿势，是一个把人踩在脚下的意味，再加上配文这句话，“你们做了什么，让我如何回应。”
拉斐尔心中的疑惑还没提起，旁边的人就好似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
“这个人与其说是你和纪伯伦的大粉，不如说是温莎的大粉，你没发现吗？他在温莎时期更新最频繁，Ins的天下也是那时候打下来的，温莎走后，他很少再预言，之前只有你们冠军，他才会发照片，后来变成了你们只要登台，不管P2P3他都发，再之后不知道他是不是懒得忍法拉利的烂成绩了，连发都不发了。”
艾伦站在拉斐尔旁边，伸手帮拉斐尔退出这条帖子，下滑给拉斐尔看其他的照片。
“你看，拉斐尔，他这个人风格很固定。”艾伦指给拉斐尔看。
“他很少有甜美系的照片，大多都比较酷，拍照风格都是镜头自下而上的摄影角度，他则是俯视的角度。他很少穿女士高跟鞋，几乎为零，但他长靴非常多，且都是平底极膝，裙子也都是吊带长裙，以明绿色、黑色为主。”
艾伦又翻了一张图片给拉斐尔看。
“你看他手上戴的戒指，粉丝扒过他，这些戒指都是拍卖会上的，这一张，他手上的那颗粉钻要600万英镑，你再看这个，这条项链上的蓝钻，要400万英镑，还有黑钻，316万英镑。”
艾伦边说边摇头，“他还有一系列法拉利限量版跑车，梅赛德斯奔驰的他也有，包括美国的上东区和洛杉矶比弗利山庄，他都有房产，23赛季法拉利美国大奖赛结束，法拉利提前加冕车队制造商冠军，你拿下美国大奖赛分站冠军，他晒了美国上东区顶层公寓，那可是曼哈顿啊，旖旎的天际线变换蓝调，落地窗只放了一张你签名的粉帽子，配文：王座之上。”
艾伦都震惊了，这究竟是什么家世啊，怎么能有钱成那样。
能不能分他点啊。
拉斐尔记得那一年，23赛季法拉利统治围场，预计在美国大奖赛加冕制造商总冠军，法拉利发型特别纪念款帽子、衣服，在选颜色时，蓝潮生居功甚伟，颜色由他定，蓝潮生选了粉色。
美国大奖赛法拉利帽子发行粉色，设计了特别款，缩短了帽檐，做了可调整大小的后束带，一经发型，全球售罄。
当时法拉利队内要求拉斐尔和纪伯伦各签100顶帽子用来送车迷，拉斐尔和纪伯伦手都快签断了。
但他和纪伯伦签的帽子都是一顶帽子两个签名，后来他也给其他车迷签过粉帽子，可在他的印象里，找他签这顶帽子的都是女车迷，几乎没有男车迷，仅有的几个也都是膘肥体壮的欧美大汉，跟照片上身材姣好，体态修长的人根本不搭边。
还有签名的那支笔，为什么这顶粉帽子会是金色的签字笔。
他从不用金色。
但上面的字迹又的确是他的。
拉斐尔奇怪，但他说不上哪里奇怪。
围场里从不缺有钱人，也不缺有钱的车迷，如果财富水平已经达到了图片里的水准，那么拉斐尔应该在Paddock Club见过他，甚至不止见过，有过合照，来过法拉利的P房都有可能，为什么他会对这样一个人毫无印象。
他就像是一只隐藏的手，了解法拉利的一切，知晓法拉利即将取得的成绩，和他距离很近，能够拿到独家的签名，能够买到法拉利仅此一辆的全球发售车辆。
这样一个存在，绝不是粉丝车迷这么简单，这个人一定拥有极为丰厚的财富，享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法拉利车队内部一定存在联系，了解比赛的一切，最重要的是时间。
对有钱人来说，最珍贵的不是金钱，是时间。就算再有钱的富豪也不可能场场都在，甚至有意经营有关法拉利的账号。
所以这个人不是自己经营公司的大鳄，而是大鳄家族中的一员。
年轻、潇洒、有时间、不计时间。
只要他能满意，金钱只是流沙。
他的性格应该很执着，同时带了结果导向的随意，他身上应该有漫不经心的感觉。
他对自己的风格、性格很了解，目标也很明确，是个果断的人。不会留废物，不会计沉没成本。表现不好就要像垃圾一样扔进垃圾桶。
与其说他忠于的是法拉利，不如说他忠于的是过去一支有信念，实力强，脚踏围场的红色车队。
蓝潮生退出，信念消失，他也跟着消失。
蓝潮生回归，他也跟着回归。
艾伦说得对，这个人不是法拉利的粉丝，是蓝潮生，伊丽莎白·温莎的粉丝。
他忠于的是温莎。
温莎回归他也回归，回归的语言也很有意思。
Look What You Made Me Do.
如果拉斐尔没记错，这是一句非常经典的反讽复仇歌词，解析过来，就是这些年他看似离开社媒，没有再关注法拉利的动向，但法拉利稀烂的成绩他都看在眼里，傲然如同女王地坐在他的王座上，看着法拉利自我挣扎，宛若小丑马戏团。
就好似再说，你们逼走的人，最后由你们自食恶果，看吧，小丑，瞧瞧你们都让我做了什么。
从头到尾，他都像是上帝，漠然又戏谑地看法拉利。
拉斐尔从中捕捉到不一样的意味。
这个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