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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切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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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华宗,后山禁地。
“咳咳咳,你不是说不会被发现的吗!死系统你快出来!要是我被她抓住了,你也没有好下场的!”
男人大喘着粗气,在林间小道里狼狈地逃窜。只是之前信誓旦旦说定不会让他遇险的系统,此时却毫无反应。
“在找什么呢?”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惊得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转过身来,不出所料的看见了那张他万分熟悉的脸——
“江……啊不,长老,”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挣扎着爬起来想解释什么,却被江秋月冷声打断。
“那不如让我猜猜,是一个自称系统的家伙告诉你,可以凭玉佩潜入禁地,拿到祂想要的东西,他也会助你称霸修真界,对么?”
男人愣在了原地,瞳孔因惊惧而放大,嘴唇翕动却不能为自己辩解半分。
江秋月捡起那枚掉落在地的玉佩,站起身来,脸色阴沉:
“这样的话,我这个月已经听了三遍了”
绝望袭上心头,他试图再次起身逃跑。
还未及江秋月出手,他却僵在了原地,四肢扭曲,表情痛苦,像是被某种力量束缚住,他惊恐的张大嘴,却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直到他不再挣扎,似脱力一般摔落在地上,沦为一具尸体。
江秋月皱起了眉头,手掌攥紧,手中的玉佩顷刻间化为齑粉,而藏于其中的一缕灵力也就此消散。没了灵力的掩盖,尸体上浮现出来丝丝红线,一如先前死去那些穿越者。
“长老——!”
江秋月回头,两个戒律堂的弟子正匆匆赶来,瞧见江秋月面前那具缠满红线的尸体,皆是一惊。
“长老,这……”
“外门弟子,擅闯宗门禁地,触动杀阵而死。”
面前的尸体已然慢慢枯朽,与红丝一同化为点点灵力飘散。江秋月顺着灵力飘散的方向瞧了一眼,若有所思。
“长老?”身后的弟子出声询问,将江秋月的思绪拉回当下。
“今日之事,除掌门外,不得透露半字,听明白了吗?”江秋月冷声道。
“还有,加派戒律堂弟子巡守后山禁地,若有可疑之人,立刻押去地牢!”
“是!”
料理完禁地之事,江秋月转身去了掌门所居的主峰万华峰。
一年前,万华宗前掌门,江秋月的师尊元明子突然宣告归隐,钦定大弟子沈霁泽继任掌门之位,连带着他们师兄弟五个也都成了各峰的长老。
谁知在此之后怪事频发,一个又一个想要闯进禁地一探究竟的“穿越者”让众人忙得头脚倒悬。
那些“穿越者”不似癔症,验心石也测不出说谎的迹象,识海中也探不出他们口中存在于脑海里的系统与金手指,唯一有些端倪的就是他们尸体上浮现的红线……
江秋月暗自忖度着,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万华峰主殿门口,门口的弟子见来者是她,恭恭敬敬地行礼后便转身进去通报,没过片刻便出来回话:
“长老,掌门请您进去。”
江秋月微微颔首回礼,快步走进内殿。她推门而入,却瞧见沈霁泽正扶着脑袋在书案前叹气,一身墨绿的长袍压不住他周身的浮躁之气,而掌门发冠也险些要滑落。
江秋月看见这一幕,愣了片刻,随后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见了江秋月的笑声,沈霁泽有些幽怨地瞪了她一眼,有些不情愿地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袖,重新端坐在了桌案前,恢复了以往认真的模样。
江秋月敛起了笑,低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副卷轴递给沈霁泽,示意他自己打开看看。
沈霁泽细细阅读着卷轴,面色变得越来越沉重。他将卷轴重新卷起交给江秋月,试探着开口问道:
“所以,你觉得那些红线,就是傀儡丝?”
瞧见她认真的模样,沈霁泽已然明白了几分。
江秋月默默坐在一旁,抿了口手中的茶:“除了傀儡丝,我想不到别的法术能与那些红线扯上关系。”
沈霁泽神色一凛。寻常器修也会用傀儡术造些木傀儡用于山下巡值,只是那些傀儡样貌与真人相差甚远,动作粗笨也远不及真人。
而传闻中的禁术傀儡丝甚至能控制真人,于潜移默化之中改变其记忆,控制其行为,令其彻底化作为己所用的傀儡。
他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开口道:“罢了,如今敌在暗,我在明,若大肆搜查只怕打草惊蛇,我已让三师弟去后山加布法阵,在没有新的线索之前,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江秋月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做法,本还想再寒暄几句,却见沈霁泽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封信,转身递给她:
“打开看看。”
江秋月读完信后抬头看向沈霁泽,眼神中有几分不解:“荒山毒瘴?之前也曾听说过这荒山上有一片上古遗留的毒瘴,只是从未传出附近村民中毒之事,如今怎会……”
“我也不知,”沈霁泽摇了摇头,“不过你不必忧心,郁风已经带着青阳和严川前去探查了……”
江秋月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却又立即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瞪圆了眼睛看着沈霁泽:“你再说一遍?!你让谁一起去了?!”
沈霁泽被她这副急眼的样子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磕磕绊绊地说道:“额……江……江青阳……”
江秋月“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可思议:“阿阳他才多大,你怎么能放心让他……”
沈霁泽面上露出了些无奈:“哎呀,有郁风带着他们,三个人相互照应,应当不会出事。再者,郁风临走前我叮嘱过他,让他们带足了信号弹,若有不测,我们也能及时赶去相助……”
说到此处,沈霁泽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而且,这也是他自己说要下山历练一下……”
江秋月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有些无奈地扶额道:“他就是小孩子的心性,想下山无非是贪玩,他不懂事,你这个当师尊的也跟他一样不懂事?”
沈霁泽虽是一宗之主,此时却也有些心虚地低着头。这小子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言明他已跟着郁风他们一同下山,并央求他能拖住江秋月。幸得郁风传信回来,说道阿阳与他们正在一处,一切无恙,不然就以江秋月护短的性子,非得逼着他自裁谢罪不可。
沈霁泽不敢同她顶嘴,一边赔罪一边替她斟茶,又在一旁悄悄观察着江秋月的脸色,见她似乎有些消气了,才松了口气。
这荒山虽瞧着没什么危险,但江秋月依旧不能放心。只是宗门之中事务繁多,若她下山,宗门事务又要全落到沈霁泽身上了。
她一时犯了难,但想起师尊元明子归隐前留下的预言,思索片刻,还是决心要亲自下山,护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掌门师兄,这荒山破有蹊跷,还请师兄允我下山,护他们周全。”
沈霁泽瞧着眼前跪的笔挺的女子,嘴角抽搐。
他未曾告诉江秋月,前些日子不少弟子听说江秋月追杀穿越者的传闻,山上弟子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更有甚者,生怕自己被发现,已然逃下山去。
沈霁泽随还没有研究好如何管理这群“穿越者”,但按宗规来看,他们未曾做过出格之事,万华宗也不会过多追究,但若是江秋月真杀下山去,只怕是能吓死那群穿越者。
他叹了口气,刚想晓之以大义,却又瞧见江秋月那副认真的模样,硬是吐不出一个字来,内心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允了她下山。
“速去速回。”沈霁泽转过身去,挥了挥手,算是同意了她的请求,想了想,回头又补上了一句,“咱俩师兄妹这么多年了,下次就别这么见外了。”
江秋月正欲离去,却听见他后半句话,又停下脚步转身看他,目光相接之时,两人都心有灵犀地笑了。
“知道了,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