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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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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线索太少,仅凭额头上有缝合线这个特征,想要找出对方无异于大海捞针。”
评估过盘星教所能触及的范围,夏油杰如此评价道。
川岛纯菜当然明白这一点,她本来也没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夏油杰这里,提出这个请求,除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的想法,更多是想借此维系一个可以频繁联络、名正言顺关心他近况的渠道。
夏油杰是个善于思考以至于容易陷入思考漩涡的人,如果放任他独自在盘星教教主这条全新的道路上摸索,她总隐隐觉得事情可能会滑向某个难以控制的方向。
多观察、多联系总是好的,同时也能潜移默化地提高他对那只大脑的警惕——毕竟,根据现有情报,他正是对方的受害者之一。
因此她只是随意点点头,并不显得失望:“尽力就好,我还有其他办法。”
在离开高专之前,夏油杰的内心一直在激烈挣扎,以至于无力关注发生在川岛纯菜身上的一切。对朋友的疏忽,让他至今都心怀愧疚。眼下是个了解事件始末好机会,他顺着接话:“什么办法?”
“会超出你的想象哦。”
对此五条悟有话要说,他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往嘴里塞了一大块慕斯蛋糕,含含糊糊地将川岛纯菜的行动罗列了一遍。
随着他的讲述,夏油杰的眼睛越瞪越大,尤其是看到川岛纯菜那副另有打算的表情后,他的神情简直称得上震撼了:“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途径?”
“当然。”川岛纯菜说,“这两天我又翻了一遍咒术界对历史事件的记载,发现其中一部分似乎跟这个大脑存在关联。我准备带着这些去见一趟天元大人,据说她不是活了好几千年吗?还号称能用上帝视角窥视结界内所有发生过的事件,说不定对这只大脑的来历和目的有什么别样的见解。”
夏油杰:“……”
感觉对方的计划周密到完全不需要他的样子。
“所以,不必过于焦躁,即使穷尽所有手段都找不到它也没关系。”她安慰夏油杰,“在这样高强度的搜索下,他想要实施任何计划,难度都会呈几何级增长,我已经做好跟它耗下去的准备了。”
话虽如此,但这个结果是她极力想要避免的,人的寿命终有尽头,但这个脑子却可以通过转移身体维持长生,如果真的以几十上百年为单位耗下去,随着时间推移,对方受到的限制只会越来越少。
不过这点就不用告诉夏油杰了。
家入硝子的关注点则落在她更擅长的地方:“单纯以大脑形式存在,已经不能归类于人类了吧?应该定义为咒物还是咒灵呢?好想研究看看。”
闻言,五条悟猛地转头,向她投去犀利的目光:“硝子。”
家入硝子不明所以:“干嘛?”
他几口将蛋糕咽下肚,两只手在空中比比划划:“你穿上白大褂,再戴上一副反光的黑框眼镜,说这话的效果会更到位,简直就是电视里的医学狂人。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吗?因为痴迷研究而在活人身上施行禁忌实验,结果制造出一群失控的怪物……”
家入硝子:“……”
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五条,你的当务之急是少看电视,多读点书。”
“读书是好事,但也看读什么。”五条悟反唇相讥,“硝子你如果总是读些猎奇的医学文献,说不定真的会走上医学怪人的歧途哦。”
听完他的挑衅,家入硝子面色沉静地一点头,突然在身上的口袋里翻找起来。
川岛纯菜:“……你在找什么?”
家入硝子语气无比自然:“找我的手术刀,既然以后要做医学怪人,不如就先拿这家伙练练手,积累一点实践经验。”
“你先冷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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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纯菜对于追捕羂索的决心是显而易见的。这一点,作为被她锁定的目标,羂索再清楚不过。
与集中东京、大阪、名古屋三大都市圈的的本州岛相比,九州岛无论从繁华程度还是经济发展都较为逊色,但这座风景优美、陆地支离破碎的岛屿,却是个旅游的好去处。
这里的游客众多,人多,信息就混杂,用来藏匿行踪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看起来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
熊本县辖内的一所废弃疗养院内,一个粗哑声音如此问道。
而被他问话的对象,正躺在吱呀晃动的旧摇椅上,半阖着眼眸,沐浴着从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姿态悠闲得仿佛是在度假。
“担心什么呢?”他一动不动,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以一种唠家常般的语气问。
最开始发问的人是个高大的年轻男子,模样白净俊秀,他梳着炸裂的冲天辫,乍一看仿佛头上顶了两只海胆,鼻梁上还有一道黑色长条印记,搭配着浓重的红色眼影,造型带着一种近乎暴烈的怪异美感。
自己的问题被轻视,他的眉头皱起,再说出口的话也加重了力道:“我倒有点佩服你了,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撵到走投无路,只能躲在荒山野岭,竟然还能这么平静,换做是我,我可笑不出来。”
像是完全没听出话里的挖苦,羂索闭着眼睛,慢慢说道:“你太着急了,胀相,我们还远没有走到绝境呢。”
“只是暂时的退让罢了,就算真的败局已定,也还有解决办法。”他保持着躺倒的姿势,向后仰头看着胀相,整个头颅都倒吊在空中,“人类的寿命如此短暂,实在不行,我就到国外去避避风头,等这些跟我作对的年轻人都死掉再继续。”
“听起来很有道理。”
胀相不为所动,“到那一步,你要放弃为当下局面付出的一切吧,而且,这意味着你彻底输给了那个小丫头,以你那傲慢的性格,会甘心认输吗?”
“看来我给你留下了相当糟糕的印象啊。”羂索佯装苦恼地叹了口气,“我承认自己的确有些性格上的缺陷,不过,总的来说,我还算是个识时务的人,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胀相只是冷冷注视着他:“既然你已下定决心要适可而止,那叫我出来,又是做什么呢?”
“或许如你所说,是我傲慢的心在作祟呢?”似乎是仰得脖子酸痛,羂索从躺椅上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思来想去,我果然还是决定要杀掉这个碍事的小丫头。”
“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抛开五条悟和夏油杰不谈,她自身的实力也不是能轻易对付的程度了,更何况对方已经起了疑心。”胀相持之以恒地充当着对话中泼冷水的角色,“你以为她还是那个任你宰割的二级咒术师吗?”
羂索没有被他的冷言冷语打击到,笑眯眯说道:“别这么消极嘛,胀相。人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我们只需要等待那个时机降临。”
“本来还想说在杀死她的同时取得她的身体呢。但仔细想想,就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和贪欲,才落得这步田地,本次计划还是吸取教训,保守行事吧。”
“随便你。”胀相移开目光,望向窗外荒芜的庭院,语气依旧平淡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