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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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清灵峰，承天司。
夜半更深，皓月当空。
应天行睡得香甜，她近日吃了不少蔬菜，期待明早的大便能有完美形态。
隔壁，系统赖在司空琰房里，她左一口大姐，右一口大姐，叫得好生亲近，由于太过吵闹，喜提她大姐准备的休眠巴掌套餐。
四周安静下来后，司空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思索着奇怪的系统给她派发的奇怪任务，对于掉落的各种蔬菜亦是不明所以。
隔壁的隔壁，明承就忙碌许多了。
她抬眼望着半空，今夜是难得的太阴之象，她为此已经准备多日。
比如，掏出自己珍藏的安魂香，把全清灵峰的人都给放倒。
她的安魂香是阿娘亲手为她制作的，足够放倒归元期以下的修士，别说是清灵峰，就算是在清源宗也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放倒毗邻的最后两位师姐后，明承步履轻松地回到家中，在院落里摆上自己需要的工具。
月华盘、血灵器、第二个血灵器……
耳边传来一声朦胧的呓语，明承动作一停，来到应天行的窗边。
她竖起耳朵一听，只听得房内传出“我要拉屎”“让我拉屎”的豪言壮语。
谨慎起见，她往应天行房里再吹了几口迷香，然后重新回到——
不，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明承脚步一转，丝滑地来到司空琰的窗边，如法炮制，往房内补了极为绵长的一口迷香。
她听见师姐与床榻相虐的两三情景，格外希望师姐今夜酣然入梦。
一口迷香之后，师姐的动静仍未消弭，明承略觉奇怪，继续朝内吹了很大很大很大很大很大一口迷香。
终于，司空琰的房内再也没有奇怪的动静了。
明承叼着安魂管，轻轻把窗户拉开，准备确认一番。
月华如练，照亮了师姐屋内的陈设，更照亮了窗边的师姐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
司空琰迟疑道：“……师妹，你这是？”
明承动作自然，吐出安魂管：“师姐，晚好。”
司空琰还没追问，便听得明承接着道：“恭喜师姐，短短三日便已步入归元期。”
“啊，这个——”
“师姐好生歇息吧。”
明承微微一笑，紧了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手心的迷香包猛地按到师姐的鼻下。
阿娘说过，对于归元期以上的修士，安魂香并非全无作用，如果没用，那就多按一会儿。
“……”司空琰更加困惑了。
从刚才起，她便注意到明承在周围上蹿下跳，四处吹气，至于吹进来的东西——它们被吹进来了，没了。
现在按的东西倒是有些效果，司空琰惊讶地发现，近日时而头痛的症状顿时缓解。
“师妹这是何物？”司空琰问，“可还有多余的？”
明承默然：“……没有。”
安魂香是彻底阵亡了，明承抬眼看着月色，不能再耽搁了。
“今夜我有要事，还望师姐不要插手。”
说罢，她转身回到自己的箱笼旁，继续自己的掏装备流程。
等一串生魂珠映入司空琰眼底，她终于明白明承要做什么了。
她翻出窗外，快步来到明承身边：“寻骨术？”
寻骨术是苍珩界的一大禁术，利用遗骨或骨灰寻得亡者之灵，再辅以活骨术，将魂灵附身到新尸之上，达到死而复生的效果。
听起来很美好，但禁术之所以为禁术，盖因其以至亲的血灵为依托，最终会折损至亲的二十年寿数。
这二十年寿数基于天信期的百年寿命，若是施术人达到炼经期，寿命增至三百年，折损的寿数也会变成六十年，此外，升阶时也会比常人难上许多。
明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师姐懂得真多。”
司空琰顿了顿：“略知一二。”
明承瞥了她一眼，摆明不怎么相信，而司空琰顶着不那么像好人的脸，再次正气凛然道：“寻骨术反噬过大，师妹万不可如此轻率。”
“嗯。”明承随口应着，把三日前收集的血液取了出来。
轻率的率也是效率的率，她得提高效率了。
“此禁术一旦开始，造成的伤害便不可挽回，更别说，成功率只有十之一二。”
“哦。”这倒是提醒了明承，她看了转运盘一眼，又往箱笼里掏了掏，掏出复数转运盘作为气氛组，多多益善。
“……”司空琰沉默了。
“师姐光明磊落，想必，万不会动用禁术吧？”
“自然。”
“那烦请师姐站远一点，以免误伤。”
她调整着各个器物的顺序，在两个血灵器之间放上一个转运盘，顷刻之间，第一个血灵器上浮现出“阴”字，第二个则浮现出“阳”字。
阴为母，阳为女，昭示着这两个血灵器的继承顺序。
明承把应天行的血倒入第一个血灵器，红光绽现，血液在其中流转。
一切显得如此正常。
明承再拿出菜刀，往自己手上拉了个口子，将血液滴入第二个血灵器。
第一滴血滴入的瞬间，转运盘也显现出红光，中心的图纹随着血灵器而转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随着明承的血继续滴入，沙沙声更加明显，连转运盘也开始抖动。
并没有站远的司空琰看出了名堂，明承打算利用应天行的血聚起应方泽的魂，再将应天行理应折损的寿数转接到自己身上。
简言之，禁术叠叠乐。
她皱了皱眉：“师妹，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明承懒得理。
她不打算修行，升阶的反噬对她来说毫无影响，至于寿数——她的仓库有着常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食材，四舍五入，她已经比常人多活了一生。
区区二十年，在烹饪带来的愉悦面前不值一提。
司空琰见状，心知明承心意已决，她叹了口气，不再开口，只是左手聚起剑气，往自己的右手拉了个口子，就要动作。
明承余光瞥到这一幕意外景象，连忙将司空琰撞开，没让她的血滴入灵器。
“师姐，”明承隔在她与血灵器之间，“三思。”
“嗯。”司空琰闪现到明承对面，迅速往其中滴入——
未果。
器物不便挪动，明承只好四肢着地护住血灵器，以背接住司空琰的血。
“师姐是天命之人，此次变数不知会带来何种影响，三思。”
“哦。”司空琰蹲下来，跟师妹对视。
在静谧的气氛中，明承的身躯渐渐浮起，而后平稳地飘到一旁，给司空琰留足了操作空间。
新的血液滴入，转运盘发出的声音更显得刺耳，盘体开始抖动起来。
等木已成舟，司空琰迎着明承不赞成的目光，继续道：“天行，也是我的姐妹。”
司空琰定定地看着明承，她没有明说的是，有她分担，明承受到的影响也会折半。
“既如此，”明承站直身体，“烦请师姐多设几层结界。”
“……？”
“转运盘乃逆天而行，难免会发出极大动静。”明承解释，“师姐命格特殊，转运盘的反应势必更加剧烈，清灵峰之外也会听到声响。”
现在再去放倒别峰的同门，有点来不及了。
司空琰会意，单手在身后结下结界，以承天司为中心，方圆百里都笼罩在归元期大姥的灵力之中。
纵是如此，随着她的血液滴入，清灵峰的地面从一开始的微微颤动，逐渐转成剧烈摇动，若非明承的安魂香效果上佳，不少同门或许早已惊醒。
速战速决方为上策，司空琰不太清楚细节，转而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
“接下来，我教你呀。”
“……”明承动作一顿，看向身后，与自己相距三丈的声音来源。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她苍老的脸皱成了橘子皮，在灵器光芒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沟壑纵横。
“……掌门？”司空琰一惊，“这么晚了还没睡，吃了吗？”
“你自己听听这说的叫人话吗？”妫零劈头盖脸对着二人骂道，“半夜不休息，在这儿玩刺激。”
明承悄悄挪动脚步，想暗中继续操作，不料妫零精准地把她提溜过来，问：“成功率有多少？”
“十之八九。”明承立刻回答，“明家有成功率加成。”
司空琰欲言又止地看了师妹一眼，妫零倒是没有怀疑，她往明承脑门弹了一下，戏谑道：“哟，你这出生时辰算计得真不错，你阿娘是明朝？”
“你认得我阿娘？”
“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那么喜欢钻空子的人。”
妫零放开了明承，来到有着“阳”字的血灵器面前，在两位徒子的惊讶中，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
“快点，”妫零瞥了明承一眼，“太阴之象快结束了。”
有掌门助力，接下来的流程变得格外丝滑。
明承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至阴体质，主创生，施展生魂之术的成功率为常人的数倍，她算计的成功率并不算夸大。
她以月华盘为引，吸纳太阴之象的灵气，再以生魂珠将灵气扩散开来，为她们指引应方泽附身的方向。
以月华盘为中心，一道道细密的光束向远方弥散开，许久之后，又尽数收回，汇集成一颗明亮的光珠，浮在月华盘上方。
“成了！”明承面上大喜。
她凑近光珠，等待光珠自然散开。
据前辈们所言，散开后的光珠有时描画出图案，有时显现出文字，只要循着这条信息去找，就能找到想见的人。
须臾，光点组成了三个金黄色的字样。
“香蕉宗……”妫零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嚯，变猴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