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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困难总比办法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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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
所有人都想不通。钱都能借，但不能答应做品牌模特?
“我知道了！”孟题灵光一闪，举手发言，“这个店几乎是依靠小雨姐起来的，不仅没给人家让利，现在又要人家做模特……”正说着呢，她看到钱逢时愈发阴沉的脸，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如蚊子叫。
实话伤人心，这句话不假。
殷雨是个节俭的人。
不说在之前的某天夜聊，钱逢时和孟题才知道房子的设计和选修几乎是殷雨亲手完成的，要不然不可能十万元能完成硬装加软装。
每个月工资不定，基本工资三千加上每月不一定的提成金也能攒下钱。眼见着终于可以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五十岁就退休的梦想时，又遇上钱逢时这道坎。
这间店的百分之七十的资金是殷雨出资，从法条上来看，说她一句品牌的实操人也没有问题。
一夜之间，殷雨就回到依靠皮带捆腰攒钱的日子。
再大的钱，也是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存出来的。
没有任何金钱的困难可以打倒一只只吃不吐的“金蟾蜍”。
早上吃茶水间的免费饼干，一杯珍珠奶茶喝一半，再加入从公司茶水间顺的速溶咖啡，再加满冰，就是一杯全新的鸳鸯，中午饭就这么解决了。
然后殷雨就坐等下午，公司的下午茶时光。
本来这些点心是给放学的学生准备垫肚子的食物，后来顺便多订了十几份就成了员工福利。
“你爱吃奶油蛋糕啊？”同事看见殷雨拿了两块甜点。
“会有人不喜欢吗？加上我最近经济有点压力，”殷雨知道藏不住，还是直说了原因。
“啊？”同事很震惊，“你可是我们公司的金牌顾问，不至于吧。”突然同事像是想到了什么，“哦～是不是谈恋爱要结婚了，准备买房，买车?”
“谁要结婚啊?”
两人才聊几句就被机构合伙人之一彭靓莉抓包。
“没有，彭总。我们只是随便聊聊。”殷雨慌乱起身赶紧解释没有占用工作时间聊闲天。
彭靓莉算是殷雨的贵人，不然以高中的学历是进不了这公司，但她就是被保下来做销售。
在得知这一事实之后，殷雨努力维护客户关系，学习销售的技巧，奋起直追，用了两年多替换了机构里金牌顾问的交椅。
殷雨成功将自己的照片粘贴在优秀员工的荣誉墙上时，她终于鼓起勇气去问了彭靓莉当年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她?
因为漂亮。
肤浅的答案通常会让冲击力变得格外大。
有种把后天的努力全部被推到先天的条件上的无力。
职场终究是职场，一个坑位栽一个萝卜利益远远大于情感的大型竞技场。
“三十二岁结婚也正常，我这边是可以给你放婚假和产假，到时候记得请我们吃喜糖。”彭靓莉笑着离开了，虽然老彭是不婚主义者，但她是管理层里不常见的有人性的老板了。
其实殷雨这些年也陆陆续续收到过一些男人的告白或者求婚，但始终都没有下文，公司里的人都八卦说是不是有什么死掉的白月光。
这个说法倒是让她想到了个主意，她给自己买了个刻着字母的对戒，无意中给自己立了一个深情人设，也让一些太太放心一个美人和她们的丈夫对接工作。
“希望有那一天吧。”殷雨调和气氛。
“真想有，那可能就要占用工作时间喽。”彭靓莉笑着让她们继续忙工作。
为表事业心晚上殷雨特意加班，晚回家。
但没想到家中两个妹妹就是要等她面对面的商讨下午电话里的事情。
“总得有个理由吧，要不然我们就要闹了！”钱逢时说着递给孟题一个眼色，孟题随即躺下开始扑腾，像搁浅了的鱼，撒娇没看出来，搞笑倒是有几分。
“好了，别劝了。你也快起来不嫌地上脏的。”殷雨拍了拍黏在孟题珊瑚绒睡衣上的灰尘。
赚外快这个事情在教育界不少见。
无论是不是在编制里的教师，像是校外的补习机构的老师手头也会有私人家教的项目，殷雨身处的回春时艺术教培公司也不例外。
大多数学校或者机构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
事情发生在零九年的年初开业，正热闹的分开业红包的时候，突然有一群人来闹事，其中一位女士指着其中一位大学生助教，嘴里振振有词地说：“私下买私密照，让她儿子非要来你们这里报名！你们想要赚钱可真是不要脸！”
后来报警处理。
警察在调查中得知是春节期间，那位助教家境普通想要趁着年底三倍工资赚取生活费，就去做了大学课外班的人体模特的兼职，结果被一些学生拍照恶意P图后上传在网络。
舆论传播比调查速度可快太多了。
助教受不了压力，自寻短见，好在命是救回来了，但回春时是没有容得了她的位置。
毕竟机构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而且还有十几位老师嗷嗷待哺，最后给了两个月工资后还是辞退了。
从那次之后，回春时就明文规定不许在职的老师接外快。
“所以，我之前给你的钱都算是借的，不算入股。还钱的话不着急，反正你能跑，彤渔大院跑不了。”殷雨抬手拍在对面两人的肩膀，带着些警告的语气。
这段时间，殷雨似乎在她们面前表现得过于温和了，要想松弛有度，偶尔也要表达愤怒。
钱逢时虽然觉得可惜。
但无论如何，开业这种大日子不能因为没有模特图这件小事更换。
低廉的价格、良好的面料和优质的手工，这些优势让“橙市”在开业就能有了些热度。为庆祝开业，钱逢时还准备了小赠品，用多余的布条做的领带和领结，只要消费满七十块钱就送。
只是，谁都还没有在开业进账的美好中沉溺就遇上警告。
“泼墨门！?”
在开业后的第二天，钱逢时盯着门上泼洒的墨水，意识到更糟糕的是老旧的门缝大，不少衣服都被墨水污染，本来存货就不多来这么一出不知道要亏多少。
推开门，一张夹在门缝中的纸飘落在地上。
上面写着：敢报警，我们就敢上法院打官司，恶意降价就是破坏市场，你也捞不到好处！
高端的商战往往都是依靠低劣的手段。
钱逢时嗤之以鼻，把纸揉揉成团丢进垃圾桶。眼下重要的是善后，发短信给钱亮月要加急再赶货，还得立刻打包所有的衣服去干洗店清洗，里里外外又搭进去不少钱。
“真不报警吗？”高繁下了课赶来时，以为店铺被洗劫了。
“报警之前，我晚上去找找装监控的商家。”
其实，就算没有那张警告条，钱逢时也没打算报警，店里没装监控摄像头，报警意义不大，只能通过公共监控查案，费时间不说还多余占用公共资源。
她只能拿着布一点点擦拭干净店铺里干涸的墨水。
“那我们要涨价吗？”高繁犹豫的问。
这个问题就像是漂在海面上的木板，两边都不是答案，如何才能呆在中间的位置找到生机呢？
停业调整的牌子最终还是在三天后挂在门上。
“小小题～”
每次钱逢时这么叫孟题的时候就知道有事来求她。
“钱姐姐，说说吧，又有什么事？”
孟题刚想放下手中笔，就钱逢时被制止，“诶，你写你的寒假作业，我说我的当下危机，不至于打扰你吧。”
“那……我现在没空了。”孟题垮着脸，不悦的语气像是要打人一巴掌。
“哎呀，不要这么容易生气。休息就先休息一会儿，就是你之前说的网店……”从实体业转向到网店是钱逢时和高繁这几天商量后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对于无法有产值的学生来说，突然的涨价是一种背叛，至少代入任何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于是，她们在停业前的三天里一直有向客户推荐店铺的网络账号，之后的网店信息会在账号同步进度。
“网店，很简单。主要是统一网页“装修”、品牌logo、售后客服以及快递公司。”孟题拿出速写本，上面涂涂画画很多草稿，“看，我给“橙市”设计的图标。你要是有空去把这个图片也申请了。”
“哇塞，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钱逢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画。
“大概……天赋吧。”孟题撅起嘴巴，自豪感爆棚地靠在墙上，突然好奇问，“姐，你说我爸我妈是什么样的人呢？”
钱逢时翻速写本的手一僵，眼神飘忽不定，她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回来啦！给你们带来了好吃的！”殷雨第二次像是神仙一样解救了钱逢时。
“快快快，吃好吃的。”钱逢时放好本子，拉着心情低落的小妹去吃宵夜。
餐桌上摆满了烧烤、烤鸡，还有大瓶装的可乐。
回春时机构给每位职工的春节福利，大型超商的千元购物卡。
以往，殷雨会把它八折价格卖给同事。
但今年，她想要做出些改变。不仅去超市买了一张餐桌，还用剩下的钱买了食物。除夕团圆夜，两小妹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是个蛮值得为此花钱纪念的日子，她也想顺便弥补以前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