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人对我表了白》布芋

24、眼睛会说实话

　　“真的吗？谁这么好心。”沈之竹惊喜地拉着她妈的手不确定地问。

　　沈木棉点点头，病态的脸上也喜悦的同时也带着疑惑：“是真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

　　这天本来跟往常一样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一天，沈之竹没有想到会在回到家的时候得到一个救她于水火的好消息。

　　有人资助了她妈全部的医疗费，沈之竹一直在愁着她妈后续换肾的医疗费，她查过，以她们现在存款是够做手术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肾源，她一直怕的都是时间拖得太久，在肾源来临的时候因为钱的原因白白错过了机会。

　　现在有了这份资助只要有肾源就可以马上做手术，这对她们来说无疑是在冰雪世界即将濒死的人突然看到了一团火，珍贵且难得。

　　幸运的事情出现一次可能是偶然，但是连着两次出现就会显得太过于巧合。

　　在写作业的时候沈之竹想到了前不久学校的资助，房间里寂静无声，沈之竹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一前一后的两件事都是匿名，而且时间上非常接近，可以说是同时出现，学校的那个人真的只是简单地做好事不留名吗？那医院的这位呢？又是什么原因？

　　匿名……沈之竹琢磨着这两个字，手里的笔慢慢地转着，很显然那两个人出发点都一样，想要将自己的身份隐藏起来，那她们会不会是……一个人，沈之竹手里的笔顿时停下。

　　假设是这样的话那这些事就肯定不是偶然，那人认识自己，而且关系应该挺好的，不然不会这样帮助绕着弯地帮助自己，跟自己有关而且有这个能力的人，沈之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人影。

　　然后定格在了某一处。

　　头晕！怪不得突然就说要走，我当时真以为她头晕，第一时间就是担心她是不是发烧了，竟然完全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她那时眼睛闪躲不是自责而是极力地掩藏她已经知道了她妈生病的事。

　　她是怎么知道的？沈之竹的脑海里又闪过二人相撞后的场景，顾随云一直盯着她看，她那个时候刚接过缴费单，顾随云在她身后看到了。

　　沈之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可是她那时只是有点微愣，眼底……没有半点可怜的意思，沈之竹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心里一时有点酸酸的，可是没一会儿又有密密麻麻的暖流涌上来，它们复杂交织在一起，汇聚到了湿润的眼眶，两秒的时间试卷上啪的一声出现了一摊水渍，随后她眼前的字迹模糊一片。

　　按照她的猜测这件事即便不是顾随云做的但也跟她逃不了，她知道这些猜测还缺少一些印证，只不过苦于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

　　她每天的时间都很紧张，更不用说顾随云这个才进组没有多长时间的人。

　　她也想过发个信息试探一下，可是这样不但会很刻意，而且通过冰冷的文字也看不出来真假。

　　这样一想不如当面试探，只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间。

　　又一个星期四，晚风寒冷无比，沈之竹把手揣在衣袖里快步地走着，鼻子被风吹的红彤彤的，呼吸间热气四处弥漫顺带打湿了她脖颈间的围脖。

　　她怕冷，走的时候一直都是低着头尽量让自己蜷缩在一起，所以靠近公交站台的时候没有看到那里站了一个跟她一样臃肿的人。

　　“我还以为天这么冷你今天不会出现了呢？”

　　还差两三步的时候从前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和的笑里隐隐带着颤抖，沈之竹抬头就看到了前方的顾随云。

　　她眼底带着水一样柔的笑，连带着微微皱起的眉头都极具亲和力。

　　沈之竹停下脚步望了她一会儿才说：“这么冷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等？”

　　顾随云听后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她戴着口罩沈之竹看不清她的表情。

　　短短的三秒后顾随云靠近了沈之竹，眼角还有未褪下的笑意，她看着沈之竹不满地说：“你不回答就算了，怎么还反问我一个问题。”

　　沈之竹微愣，不觉间就后退了一点。

　　“不会，现在还在那里工作。”沈之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这个问题。

　　顾随云听后点点头，说：“今天收班早，我就过来了。”

　　沈之竹又愣了，这个答案跟她的问题放在一起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我……”刚开口她就止住了，她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嗯。”还是带着笑意，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没事。”沈之竹摇头压住了内心的想法。

　　这里正对着风，沈之竹冷的厉害就抱着胳膊走来回走着，顾随云有样学样走在了她身侧。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蛋糕店打工。”

　　沈之竹偏头看着她，眼睛直直不敢多眨一下。

　　顾随云听后很坦然地说：“好奇，一开始就挺好奇的，只不过这种私事不好多问。”

　　很正常，沈之竹从她的眼里看不出来什么。

　　“是因为我妈的原因，她……生病了，我害怕钱不够就瞒着她找了份工作。”

　　沈之竹将自己心里最深的秘密说了出来，开口前她以为自己会说不出口，为此还一直在心里默念。

　　可是面对顾随云的时候她发现这些话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说，说完以后她甚至感觉心中压抑的情绪得到了释放。

　　顾随云从她第一句话开始就知道了她要问什么，在听到后面的话之前也尽量做足了准备，她的脸上出现了该有的悲痛，然后保持了沉默，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因为那些安慰的话以及怜悯的眼神是最没有用的。

　　她的沉默令沈之竹更加放松了，她吐出了一口气继续说：“上个星期有一个人对我们进行了资助，我的学费以及我妈的医疗费。”

　　她停下脚步面对面地对顾随云说，“我很感谢她，但她是匿名的，我很好奇她是谁，也想当面跟她道声谢。”

　　公交站台的灯闪烁了一下，顾随云的眼睛闪躲了一下：“既然是匿名那你怎么知道是一个人的？”

　　沈之竹回她：“猜的。”怕她不信又补充道：“实在是太巧合了，而且时间很接近”

　　学生的脑子还挺好用，顾随云在心中夸赞了一下。

　　顾随云又说：“那个人或许就是单纯地做好事呢？”

　　沈之竹点头：“我们老师说她就是这样说的。”

　　沈之竹的眼睛好像闪动了一下，顾随云懊恼地想不该说这句话的。

　　“但我觉得不是，在是一个人的前提下，我觉得我们应该是认识的，我身边的人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有这样的能力。”

　　“顾随云，你说真话。”

　　沈之竹语气笃定，目光紧紧地锁住顾随云的眼睛，在这样的近距离下沉之竹发现在距离她左眼角五毫米的地方有一颗很浅的痣，在光亮下衬得这双眼睛异常透亮。

　　她这已经不是猜测了，而是几乎已经肯定了，顾随云下意识想要拉开与她的距离，刚想抬腿就意识到会被她看出端倪。

　　夜色下，她们彼此对视，顾随云稳住自己表情拿出了毕生的演技说：“不是。”

　　沉默的时间中连风都变得缓慢，良久后沈之竹移开了目光继续抱着胳膊走：“知道了。”

　　顾随云摸不清她的想法，但是自己的演技还是可以的，她应该没有看出来。

　　眼见沈之竹经过她身边她就没再想下去，跟着她一起走了两个来回后就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公交车。

　　上车后感受着身边熟悉的氛围，顾随云恍然意识到她们已经大半个月没有乘过一辆车了，如今坐着同样的车，身边还是熟悉的人，她竟无比怀念，临近站点时她跟没做够似的希望让这辆车开得慢一点。

　　顾随云把手揣进衣袖里试探着说：“天气越来越冷了，每天晚上这么折腾容易生病，不然就把蛋糕店的工作辞了吧。”

　　沈之竹道：“你担心我？”

　　顾随云一下子笑出了声：“嗯，担心你。”

　　“我知道了。”沈之竹走了两步又问，“怎么样才能不上晚自习。”

　　顾随云思考了一下：“你成绩怎么样？自学能力还好吗？”

　　“都还可以。”沈之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

　　顾随云眼里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就说你在学校整天提心吊胆的完全没办法学习。”

　　沈之竹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就说：“我知道了。”

　　顾随云这个想法不是不可以，她成绩本就下滑严重，在她妈眼里她可一直都是上着晚自习的，在上晚自习的情况下成绩还能这样那会让她的话更有说服力。

　　她本来还在担心着这次月考，这下看来反而是个机会。

　　那这几天就先不辞掉蛋糕店的工作。

　　沈之竹躺在床上，睡意蒙眬时想到了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

　　“顾随云的演技竟然还有这么差的时候啊！”

　　否认的时候眼睛一直乱颤，还不敢跟她注视，在她眼里顾随云就差把我在说谎这四个字写在脸上。

　　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又想到以前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的眼睛实在是不适合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