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人对我表了白》布芋

21、第 21 章

　　从知道慕晴喜欢顾随云的那天开始，沈之竹就一直期待她得知顾随云在这座城市中拍戏会是怎样的震惊。

　　说不定会激动地往操场上跑一圈，再或者因为没办法去开机现场而感到遗憾，她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

　　沈之竹的期待持续到了星期二的午饭时间。

　　食堂内，坐在沈之竹对面的慕晴拿着手机突然大喊一声：“我去……”

　　声音洪亮，带着不可置信，不光沈之竹就连旁边的同学都被吓得直往她这边看。

　　慕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旁边的情况，她不停地刷着手机，脸上从震惊慢慢地变成了惊喜，在之后就不顾旁人傻笑起来。

　　沈之竹即便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有点替她尴尬，她先是对旁边的同学道了个歉，然后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怎么了，这么大声都把旁边的同学吓到了。”

　　慕晴像是才意识到这是在食堂，她的眼睛左右看了一圈后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说：“顾随云，你知道吗？她的新剧开机了，就在这座城市，我太激动了，这是我离她最近的一次，在这座小城市里会有很大的概率跟她碰到。”

　　慕晴越说越激动，浓烈的情绪连沈之竹这个知情人都被她感染，她本来还在想如果表现得太过平静会不会被看出端倪，现在看来只要跟着她的情绪走就可以了。

　　她跟着激动：“真的假的。”

　　可能还是有点不够自然吧，不过慕晴正激动着应该看不出来。

　　“你看，刚刚流出来的开机仪式上的照片。”

　　慕晴把手机递到沈之竹面前，沈之竹定眼一看，照片上的顾随云穿着黑色的大衣，面容褪去了往日的随和，手中的三炷香越过头顶，虔诚地往前拜着，烟雾缭绕在她身侧，显得整个场面更加庄重。

　　沈之竹看了很久后得出一个结论，长得好看就算了，但是长得好看的同时又认真那更是要命。

　　就连跟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沈之竹都不可避免她迷住，更不要说慕晴这个头号粉丝了。

　　这一天沈之竹听到最多的话就是。

　　“顾随云真的好美！！”

　　她听到了也就跟着在脑海中想，想着想着就会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边顾随云可不像她们想象中的那么光彩亮丽，开机仪式非常讲究，从在媒体面前自我介绍，再到上香拜佛祈福，之后揭开摄像机上红布才算正式开机，之后还有合影等。

　　跟制片人、导演以及剧里的其他演员吃完饭以后，她回家的时候眼睛都有点迷糊，钥匙插了几次才终于把门打开，强忍着疲惫洗完澡在头发还没吹的情况下倒头就睡。

　　剧组第二天下午才正式拍摄。

　　开始做妆造时发型师捧着她乌黑发亮的头发心痛地说：“这么好的头发剪掉真是可以了。”

　　顾随云见她那样催促道：“一剪刀下去，给我个痛快，别再磨磨唧唧的了。”

　　“你真不心疼。”

　　顾随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心疼呀，但是这不是为了角色吗？她是一个短头发的学生，我要是以大波浪卷的长发出现在荧幕中的话，人家该说我不敬业了。”

　　头发留了这么久她确实是心疼的，不过干一行敬一行嘛，这都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在她的一番话下，发型师也就没有了这么多的顾虑，她说得很有道理，头发没了还可以再长出来，但是名声没了那可没那么容易挽回。

　　“咔嚓……”一截头发就落了下来，重复很多次后地上已经落了一堆黑色的秀发，顾随云看着镜子中垂在自己肩膀的短发想：“也不知道沈之竹看到她这个样子会不会吓一跳。”

　　理发师见她笑得开心有些纳闷地想，我剪过那么多明星的头发还没见过像她笑得这样开心的。

　　作为开头的一场戏，在剧组中往往都是比较重视的，她们觉得在前面打了一个开门红，后面也会跟着顺利，这是一种心理安慰，不过却有很多人看中。

　　比如她们的制片人，再拍之前她就来到了片场，在一旁等待着，见了顾随云她乐呵呵地走到她面前，说：“准备得怎么样，我跟你说拍戏可不能紧张。”

　　顾随云知道她还是有点顾虑，不过这都是人之常情，她能理解：“一切都好，我不紧张。”

　　她所饰演的人物叫作洛余，她从小喜欢画画，但是画出来的画往往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她的思维常常停与别人不符的另一层维度上，让别人难以理解她的想法，以及无法对她的画产生共鸣。

　　正因为如此，她的画很难等到欣赏她的人。

　　这次拍摄的内容是她的学生时期，这个时候的洛余还没有经历生活的苦难，清澈的眼底蕴含着绝对的自信。

　　班里经常会组织同学一起去郊外写生，这天太阳很好，还有微风吹在身上，舒服得想让人睡觉。

　　洛余找了一块环境很好的地方，她把支架立好，将校服铺在地上自己盘腿坐了上去。

　　她画画的时候不是一般认真，而是将全身心都投入了画画之中，如果有人盯着她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睛很久都不眨一下，也很少有走神的时候。

　　过了很久洛余看着眼前的画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一旁的同学见状就想去观摩一下，夸赞的话在看到那幅画时喉咙就跟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无论使多大力气都无法大声。

　　洛余见到面色奇怪就问：“怎么了。”

　　这位同学喉咙吞咽了一下，纠结半天之后才小心地说：“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下专业。”

　　洛余听后笑了，反问：“我为什么要换专业。”风一吹她的头发就乱了，她没整理，也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在享受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发丝粘在她的脸上，从侧面望过去会感觉她身上几分野性，“因为你看不懂我的画，那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看着那人尴尬逃离的背影洛余的眼里露出了绝对的自信，她想，你不懂没关系，总会有其他人懂的，她不屑地笑了，对那些不懂她画的人。

　　“卡！”导演大喊一声开始夸赞，“演得非常好，这条过了。”

　　顾随云收回了那副不屑的样子，谦虚地对导演道谢。

　　另一旁的制片人看到她的表现笑得合不拢嘴，她这时才觉得顾随云确实还可以。

　　晚上拍完最后一场戏剧组里的人为了更熟悉又聚了一次，散会时已经很晚了，她看了眼时间后心中有点失望，才抬步离开。

　　每当快到公交站台，沈之竹即便知道顾随云不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会在心里隐隐期待着，晚风凌厉，等到了那处没看见熟悉的影子心中依旧难免失落。

　　习惯真的好可怕，她耸着肩叹了一口气。

　　再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周日，不过并没有面对面，沈之竹从手机上看到了她拍戏的剧透，熟悉的卷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利落的短发。

　　沈之竹咬了一下嘴唇，可惜了，多么好看的头发。

　　看了一会儿她又觉得照片里的人从气质上看完全不是一个人，短发的她好像更加有距离感。

　　而且看上去很有个性，尤其是笑着的时候，眼睛向上，下巴微微抬着，嘴角幅度不大地上扬，为她柔美的脸庞增添了一点英气。

　　这不是顾随云！沈之竹突然意识到，这应该是她饰演的那个角色，跟她本人完全不一样的角色，但是又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演员都这么厉害的吗？要是之后顾随云存了心想要骗她那她是不是也会看不出来。

　　这个想法毫无预料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她反应过来后有些失笑，顾随云才不会那么无聊。

　　她将手机倒扣在桌上打算全神贯注地学习，还有几天的时间又要月考了，啧……有点心烦。

　　心烦的原因是她总觉得在蛋糕店工作的这件事迟早会因为成绩下滑的事而被拆穿，但她又没办法，只能努力复习。

　　学校内，慕晴看着旁边狂写试卷的人，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就问：“阿姨还没有好吗？你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掉出重点班了。”

　　沈之竹注意力全在上半段话上面，她思绪渐渐迟缓，想不出可以回答慕晴问题的答案，短短的几秒内她甚至自暴自弃地想掉就掉吧。

　　可是这句话不能在慕晴面前说出来，因为这会让她察觉到不对，沈之竹垂着眼睑安慰着说：“医生说她快好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肾源什么时候能到，她只有等待着，期望着可以早点匹配上合适的肾源。

　　月考成绩跟上次一样隔天就出来了，沈之竹觉得这次考试自己的运气还是挺好的，最后的大题她押对了很多，还有很多题都是她刚复习过的内容，最后的成绩是她跟第五十一名仅仅差了一分。

　　这样的运气引得慕晴连连赞叹，夸完之后她又说：“等有时间了我得去看看阿姨，你先别着急拒绝，我是去看她又不是看你，你说了不算。”

　　沈之竹手脚发凉，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她心里涌起了不安，别看慕晴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是倔起来的时候就跟头牛一样，现在劝她只会适得其反，沈之竹捂住自己的胸口，掌心下的心脏就跟打鼓一样快速地跳着。

　　她站在只期待慕晴见到她妈不要什么话都说，要不然她……揍她一顿，不行，没那个时间，沈之竹眼神晦暗，想到最后认为她好像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