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人对我表了白》布芋

12、认清了

　　脑子还在宕机，触感回归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脸落在了一只微凉的手上。

　　她眼睛动了动，视线中就多出了一只白皙无瑕的手，

　　随后就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躺在别人的怀里。

　　她的第一想法是自己的睡相是不是不太好看。

　　第二想法才是离开。

　　她动了动坐直了身体，还是有点缓不过神来，愣愣地说：“我怎么就在你的怀里睡着了。”

　　手心突然一空，顾随云有些不自然地放下了手臂，然后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甩了甩。

　　顾随云看着她迷糊的样子轻轻地说：“本来想让你睡一会儿的，可是现实情况不允许。”

　　沈之竹转过头，眼睛清明了许多，眼前的人正在用安抚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眉宇间小幅度地皱着，沈之竹想到什么似的将视线往下移了移，就看到她放在腿侧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整张脸直迎着光，就算是再微弱的表情都能被人轻而易举地捕获。

　　睫毛不受控制地煽动着，却怎么都掩藏不住异样的情绪。

　　顾随云注意到她的眼神后忙抬起了手，不太在意地用那只全麻的手拂了拂头发，她没有说什么，但是沈之竹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一直都是这么会照顾人的吗？

　　沈之竹眼神一动，说：“手给我。”

　　顾随云二话不说乖乖地递了过去，

　　随后就被一双温热的双手握住了，沈之竹刚用了一股劲就听到了轻微的喘息声，她没什么表情继续在这只胳膊上不断移走。

　　手臂处接连不断地痛疼感让顾随云一向平稳的脸上都出现别样的情绪，她在心中不可置信地想：“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一个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觉得不用这么折腾，过一会儿就好了，真的不用再按了。”

　　顾随云急促的声音响起在车内，吸引了车内仅有乘客的视线。

　　沈之竹充耳不闻，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车内的人虽然不多，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视线，顾随云只好不再出声。

　　反正说了也没用，她头一歪靠在了椅子上，视线飘移了一会儿又重新落到了沈之竹身上。

　　眼睛里映入了一张认真秀丽的脸，她没再开口，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

　　下车时沈之竹还是没有停止她的动作，执拗样子让顾随云有些哭笑不得。

　　分开时沈之竹说：“这是为了防止你明天睡醒后肌肉会疼。”

　　顾随云反问：“这样就不会疼了？”

　　沈之竹捻了一下手指，坦然道：“不一定。”

　　顾随云笑出了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那行，我走了。”

　　“嗯。”

　　沈之竹转过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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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考的时间定在了周一、周二，周一她向店里请了假，觉得还是应该临时抱一下佛脚，对于这次的考试，哪怕排在班里的末尾她也是开心的。

　　月考结束时慕晴她无精打采地挂在她的身上，抱怨学校一点人性也没有，刚考完试还要上晚自习，都不给人喘息的空间。

　　沈之竹没有说话，只是怜爱地看了她一眼。

　　“你这次感觉考得怎么样。”

　　沈之竹眸色一暗：“不怎么样。”

　　慕晴说：“你平时不上晚自习是落下了很多，可是你底子好呀，可以找一个学习好的帮你梳理一下知识点啊！”

　　沈之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没忍住白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你？”

　　慕晴从她身上下来，尴尬地笑了两声：“你可别开玩笑了，上次的月考我排在你后面，我没找你帮我就不错了。”

　　以前的时候她遇到不会的知识点经常会找沈之竹解答，但自从沈之竹自顾不暇时她也自觉地不再打扰。

　　“话说……”慕晴的话停在此处，后面的话不用她多说沈之竹也会明白，这是独属于朋友之间的默契。

　　“不用你操心，我还没准备好。”

　　慕晴听到的话有点激动，恨不得原地转两圈表达自己的开心，就没顾得追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月考成绩隔天就下来了，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感叹一下老师的伟大了，明明都上了一天的课，身体和精神都那么疲惫的情况下，竟然还可以抽出时间批改学生的试卷，就像强壮的战士一样。

　　看到成绩的那一刻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倒数第三，跟她期待的差不多。

　　慕晴排在四十，比之前好一点。

　　在众多的名字中沈之竹在最前面看到了林灼，她在第五的位置。

　　成绩公布后就开始讲卷子，为了不耽误学习的时间，一些简单的题都直接略过，每一科的卷子都尽量在一节课内讲完。

　　一天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疲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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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跟慕晴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慕晴就经常问她与林灼的进展，甚至有时还会用极其夸张的语气夸赞林灼，在绕了不知道多少个话题后再生硬地转到了沈之竹身上，而林灼只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至少在有了这个口子之后，她心里的别扭慢慢地减少了，她可以往这个口子里流入少量的水，即便一去不返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注入的不多。

　　周五的大课间，做完操的沈之竹与慕晴挽着手回到了班里，此时的人还不多，慕晴看到林灼在座位上坐着就对沈之竹使了个眼色。

　　沈之竹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搞定，就把她赶回了座位。

　　回到自己座位的沈之竹随意翻出来一个错题，薄薄的试卷被她捏出了褶皱，她像一个哑巴一样安静了好久。

　　是直接说吗？还是先扯一个话题？可是她们现在还能聊些什么？

　　心中的很多问题一时断绝了她的勇气，她就跟个受惊的乌龟一样刚探出了头还没看见光就慌忙退缩。

　　慕晴在后面盯了一会儿见她们还是没什么么反应就坐不住了，她觉得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话这两人得到何年何月才能和好。

　　于是她带着目的走到了讲台抢走值日生的活，在路过她们的时候略微惊讶地说：“之竹，这张卷子你要是哪里还有不懂的可以问问你同桌！她是课代表，应该不介意跟你讲题的吧？”

　　沈之竹：“……”

　　慕晴忽视掉宛如刀人的眼神，朝着林灼说：“是不是呀，课代表。”

　　林灼没有说话，齐耳的短发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庞，眼睛藏在阴暗处，让人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慕晴还在拼命地给她眼神，沈之竹用力地闭上了眼睛，气血上涌之时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你可以跟我讲一下这道题吗？”

　　又一阵沉默，坐在她旁边的林灼甚至都看她一眼，沈之竹上涌的体温渐渐凉了下来，她的眼睛开始湿润。

　　何必多此一举，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只有你自己还在奢望。

　　沈之竹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在面对慕晴时尽可能地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

　　慕晴看到她强装坚强的样子差点原地炸毛，没有爆发的原因是想到这会让之竹心里更加难过。

　　你以为谁稀罕你似的，要不是因为之竹我才不搭理你。

　　她一跺脚气哼哼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可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就在晚上放学趁着沈之竹不在把林灼强行拉到了操场。

　　来到一片没有人的地方慕晴就被林灼推了一把：“你有事就说，何必在校园里拉拉扯扯的。”

　　“我有什么事你难道不清楚吗？非要我把话摊开了说吗？”慕晴实在是忍受不了她这副仿佛天塌了都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吧林灼，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看到过你们在一起打闹的样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把她当过朋友。”

　　这些话还是没能让林灼开口，她站在阴暗处，双眼低垂着，短发随着风不断地拍打在她的脸上，在黑暗中被拍打得地方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样对她她会难受，你明明知道她的朋友不多，也很在乎我们跟她的友谊，你好歹给她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是她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你总要说个明白的吧，你什么都不说就让她一个人猜，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慕晴把说想说的一下子砸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的身体微晃了几下。

　　口袋里的手因为这些质问强烈地颤抖，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

　　慕晴在等一个答案，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让人心冷的答案。

　　“我早就不把她当朋友了，请你把这句话告诉她，让她……”话到这里就断了，她觉得也没说下去的必要。

　　慕晴一听这话气得太阳穴突突地乱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林灼。

　　她问：“原因呢？你不想跟她做朋友总要跟她讲个明白吧！”

　　林灼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慕晴看不明白。

　　“没什么原因，纯粹就是我不想当她的朋友了。”

　　林灼离开了，慕晴看着她偶尔踉跄的背影，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臭脾气，谁想和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