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成道：我有千徒化仙缘》逸凡泽牧

288、铁匠之悟，一语淬锋

　　林子豪离开后，老铁匠铺的炉火依旧熊熊燃烧，风箱被伙计拉得“呼嗒呼嗒”作响，节奏却比方才沉稳了许多。
　　石青山将林子豪的身影从脑海中驱散，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活计上。
　　他拿起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坯，放在铁砧上，深吸一口气，抡起铁锤再次开始锻打。
　　“铛！铛铛！”
　　锤击声比之前更加密集，也更加有力。他心中憋着一股劲，云霄宗的仙师刚才就在门口看着，自己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师傅，歇会儿喝口水吧？”一个年轻伙计见他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忍不住劝道。
　　“歇什么歇！”石青山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批活儿催得紧，耽误了仙师的事，你我担当得起吗？”
　　伙计不敢再多言，只得加快了拉风箱的速度。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批新的剑胚锻打完毕。石青山擦了把汗，拿起第一柄，准备进行最后的淬火工序。
　　他眼神专注，将剑胚缓缓浸入冰冷的水中。
　　“嗤——”
　　白色的水汽猛地升腾，带着浓烈的铁腥味。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水汽散去后，剑胚表面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青黑色，而非以往的暗灰色。
　　石青山心中一动，用铁钳夹起剑胚，拿到光亮处仔细端详。
　　他用手指轻轻叩击剑身，发出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沉闷，而是一种清脆悦耳的“锵锵”声，如同玉石相击。
　　“这……这是……”石青山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硬度！
　　这硬度……竟然真的上去了！”
　　他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连忙拿起另一柄淬火后的剑胚，同样敲击了一下，声音依旧清脆。
　　他又取过之前那一炉他认为“差了点火候”的剑胚，两相对比，无论是色泽还是敲击声，都有着明显的差距。
　　“怎么回事？难道是刚才那位客官的话……”一个念头在石青山脑海中闪过，但他立刻又摇了摇头，失笑一声，“俺这是想啥呢，一位普通的食客，随口一句话而已，怎么可能影响到铁胚的硬度？
　　定是俺刚才听了他那句‘再坚固一点点’，心里有了念想，手上的力道和火候不自觉地就拿捏得更准了！
　　对，一定是这样！”
　　他将这突如其来的“突破”归功于自己的超常发挥和那位“眼熟客官”无意中带来的“好兆头”。
　　“哈哈！好！太好了！”石青山兴奋地一拍大腿，黝黑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样的硬度，绝对能达到云霄宗仙师的要求了！”
　　他转身对两个目瞪口呆的伙计道：“看到没有？
　　只要用心，没有打不好的铁！都给俺打起精神来，照这个标准，把剩下的活儿都给俺赶出来！
　　今晚加把劲，争取明天一早就给仙师送去！”
　　“是，师傅！”两个伙计也被石青山的兴奋感染，齐声应道，干劲十足。
　　铁匠铺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锤击声和拉风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希望与活力。
　　石青山一边打铁，一边在心里念叨着：“那位客官看着面善，说不定真是个贵人。
　　等这批活儿交了，俺得好好谢谢云霄宗的仙师们，也得谢谢那位无意中点醒俺的客官。”
　　他哪里知道，他口中的“贵人”和“客官”，正是云霄宗那位深不可测的宗主林子豪。
　　而那批剑胚硬度的飞跃，并非他的技术突然精进，而是源于林子豪那句饱含“道韵”的随口感慨。
　　林子豪在云吞摊慢悠悠地吃完一碗热乎乎的云吞，只觉得浑身舒畅。
　　他付了钱，信步在云栖镇的街道上闲逛。此时已近午时，镇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充满了人间烟火气，让他觉得十分惬意。
　　他想起昨日古月娜说，宗内炼器房为奖励弟子，正在赶制一批低阶法器，其中有一件是给内门弟子李虎的，据说今日应该能成。
　　李虎在此次抵御魔道联军的战斗中表现勇猛，以练气期修为硬撼筑基期魔修片刻，虽受伤却也为同门争取了时间，林子豪对他印象颇深。
　　“正好顺路，去看看吧。”林子豪想了想，便朝着镇子边缘一处不起眼的院落走去。
　　这里是云霄宗设在云栖镇的一个临时炼器点，由两名外门炼器师负责，专门处理一些对灵气要求不高的基础法器胚件和维修事宜。
　　来到院门外，便能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敲击声和淡淡的灵力波动。
　　院门虚掩着，林子豪轻轻推开一条缝，站在外面等候。
　　没过多久，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这少年正是李虎，他手里捧着一柄刚出炉的短刀法器，刀身呈淡蓝色，隐隐有灵光流转，但仔细看去，刀背处似乎有一处细微的凹陷，灵气也显得有些滞涩。
　　“唉……”李虎看到站在门口的林子豪，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躬身行礼，“弟子李虎，见过宗主！”
　　他脸上满是羞愧和沮丧，头垂得更低了。
　　林子豪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短刀上，随口问道：“这便是为你炼制的法器短刀？”
　　“是……是的宗主。”李虎声音有些哽咽，“可是……可是炼器的师兄说，这刀在最后凝灵时出了点岔子，硬度不够，有瑕疵，恐怕……恐怕不堪大用。”
　　他越说越难过，眼圈都有些红了。这本是对他英勇表现的奖励，却成了一件残次品，这让他如何不沮丧。
　　林子豪拿起短刀，入手微凉，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稀薄灵气。
　　他仔细看了看那处凹陷，又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刀身，发出的声音果然不够清亮。
　　他想起了刚才在铁匠铺看到的那些剑胚，又看了看李虎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一动，本着“好东西就该完美”的想法，下意识地轻声说道：“嗯，是有点瑕疵。
　　一把趁手的兵器，若是能再坚固一点点，用起来也能更放心些。”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在自言自语，说完便将短刀递还给李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妨，修行之路，岂能一帆风顺？
　　一点小挫折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李虎接过短刀，正想道谢，忽然感觉手中的短刀微微一颤，一股微弱却精纯的能量瞬间流淌过刀身。
　　他惊愕地低头看去，只见刀背上那处原本明显的凹陷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平复，淡蓝色的刀身灵光流转得更加顺畅，隐隐散发出一股比之前凌厉数倍的锋锐气息！
　　“这……这是……”李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用力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沮丧而出现了幻觉。
　　他再次弹了弹刀身，这一次，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力量感！
　　“好了？真的好了！”李虎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柄短刀此刻的品质，比刚才完美了不止一个档次，绝对是一柄合格的低阶上品法器！
　　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子豪，眼神中充满了激动、感激和深深的困惑。
　　刚才宗主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碰了碰刀，这有瑕疵的法器怎么就突然变好了？
　　林子豪见他脸上多云转晴，露出惊喜的表情，以为他想通了，便笑着点了点头：“去吧，好生修炼，莫辜负了宗门的期望。”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他并没有在意李虎那异样的眼神，更没把自己刚才那句话和短刀的变化联系起来，只当是李虎自己想明白了。
　　李虎捧着手中焕然一新的短刀，望着林子豪远去的背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宗主……宗主刚才那句话……难道是宗主的缘故？”
　　他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但他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宗主修为通天，怎会在意我这一柄小小的低阶法器？
　　或许……或许是我刚才没看仔细，这法器本来就是好的？”
　　他想不明白，干脆不再纠结，只是将这份感激和疑惑深深埋在心底，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无论如何，这都是宗主对我的鼓励！我一定要更加努力修炼，报答宗门，报答宗主！”
　　与此同时，老铁匠铺内，石青山正拿着最后一柄淬火完成的剑胚进行最后的打磨。
　　当他用特制的磨刀石打磨剑刃时，惊讶地发现，这一批剑胚的锋利程度和坚硬度，竟然比上一批“超常发挥”的还要好上一些！
　　“啧啧啧……”石青山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冰冷坚硬的剑身，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停不下来，“俺石青山打铁三十年，今儿个算是打出真本事了！
　　这批剑胚，绝对是俺这辈子打得最好的一批！
　　云霄宗的仙师们见了，肯定会满意的！”
　　他将所有剑胚仔细检查、擦拭干净，用软布包裹好，整齐地码放在一个特制的木箱里。
　　看着满满一箱品质上乘的剑胚，石青山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对云霄宗的感激。
　　“明日一早就送去！”石青山拍了拍木箱，仿佛看到了云霄宗弟子们拿到兵器时的喜悦表情，也仿佛看到了自家铁匠铺因此声名远扬的未来。
　　他觉得，自从云霄宗崛起后，自己的运气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