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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意外先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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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梦醒。
祝有余做了个噩梦，是被吓醒的。
床头柜留了一盏安睡灯，灯光昏黄下面压着张纸条，楚千景留言他订了早餐可以吃了再走。
纸条揉吧揉吧扔垃圾桶里，现在她可没有时间吃饭。
打车回启风。
夜长梦多。
按照朱逢和那种多疑症谁都不能保证密码会什么时候更改。
到目的地时，启风公司顶楼还亮着光。万幸街道边有个及腰的绿化带可以蹲点，没隔多久时间，楚千景和朱逢和前脚离开公司，祝有余后脚潜入。
输入密码的手指无法控制地发颤。
绿灯亮起，电梯开始运行。
顶楼有两个空间，一个是老板办公室，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空间需要朱逢和的虹膜才能开，而办公室只是一个最普通的锁，祝有余拿个卡片就撬开了，撬开的那瞬间，虽然惊讶但她也预感和何衔知猜想的一样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一圈下来果然什么收获都没有。
不过，这样的结果也侧面说明启风有鬼。
突然，寂静的环境里出现绳索拉扯的声音。
“完了！”
电梯楼层停在顶楼的数字指定是暴露了，手心疯狂出汗，求生欲油然升起占据大脑。
开窗跳出办公室，她依靠瘦小的身躯窝在空调外机的侧边。
刚窝好，办公室里的灯光射出百叶窗的空隙。朱逢和回来了，此外后头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对祝有余来说很耳熟。
他们之间说了很多，可惜隔着墙内容听不清，但她觉得会有重要的信息，想听清楚。
但脚下的雪花融化，一滑，掉下小平台。
五楼的高度，让祝有余感觉嘴里尝到了铁锈味。
绿化带的树杈在冬季没了叶子，露出衣物的皮肤被刮伤，不过还是多少挡了一下冲击力，加上身上充气的羽绒服，好在留了半条命。
动静太大，引起办公室里两人的注意。
夜色的保护下两人应该看不清祝有余的长相，但她没有力气挪动，连按手机求救的力气也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一辆车停在不远处。车上下来的人是徐习清，月光在她身上描绘出一圈金光似的天使，“我的天！”她没有时间震惊眼前的一切，抓紧带伤者上了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祝有余感觉到为了保护自身时的右手手臂应该是骨折了，随着呼吸之间的肌肉运动，断裂的骨头切面往柔软的皮肉里深深地扎入，似乎下一秒就会暴露在皮肤之外。泪水不受控制的挂在脸颊，在寒冷的深冬里成了她温暖自己的唯一存在。
疼痛席卷全身，也没能够阻止她汇报进度。
徐习清有些生气冲她大吼了句，“够了，闭嘴！躺着！”
因为惊吓，眼泪更止不住，整个车内只留祝有余因为疼痛而低沉的呻吟。
就诊及时，没什么大事，打几天石膏就能日常生活。
“这事别让衔知姐知道，怕她瞎担心。”祝有余等到帮她处理伤势的医生走后，给徐习清叮嘱了一句。
“知道，你……早点休息，明天送你回家。”
徐习清对她的态度软乎了不少，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祝有余感觉的出来，甜甜的回应了一句，“好，谢谢。”
只是徐习清下一秒拉帘子的力气不小，刹那间打破祝有余的自以为是。
徐习清把从祝有余那里得知的信息都通过电话告知何华芝，“我也猜到公司没什么东西，不过还有女人的话，不会是花现吧？”
“怎么说?祝有余也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花现家妈妈生前是在金京宁长区的教育局任职，以前我有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来这么个小公司，但是也没多想。不过，也只是怀疑。”
“行，那先这样说。你也别熬夜，对骨头恢复不好。”徐习清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说祝有余受伤的事情，嘱咐完身体就挂了电话。
徐习清脱力般地叹气。
一场处处是有意的人祸，看似抽丝剥茧的摸索原因却似乎还是在皮毛外打撞的虚无。
太阳下，空气里的颗粒物漂浮不停地浮动，遮住光线，天空永远蒙蒙亮。
病床床头的手机振动个不停。
祝有余被闹醒，有些起床气没点好脸色，“谁啊！”
对面是不知道哪家报社的娱乐记者，打来电话询问替身一事的准确性，她有些无措地挂掉电话。
手机振动没有停过，但这并没有阻止她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
各个社交平台后台全数崩溃，有关于究竟谁才是“何衔知”的话题，相关话题已经席卷热搜榜。想要找到话题的最早的源头贴子很困难，但祝有余大概能知道是一张何华芝被两名黑衣人架着离开医院的照片引起的骚动。
那照片虽然在右下角加了水印，但勉强能看到是今天的凌晨被拍的。
祝有余还在推理，外面过道上传来嘈杂的声音。一群记者冲进病房，一堆的话筒抵着她的脸，一堆问题挤进她的耳朵……
在光亮的急救科室里，祝有余却顿感昏天黑地。
当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
这轰轰烈烈的阵仗摆明了是来兴师问罪，不是来找证据。
好在医院的医护人员很快出来阻拦这些不速之客，并且通知安保人员来驱逐人群。
半晌，祝有余才回神，打电话给何华芝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可是，电话那头迟迟不通，只好打电话给徐习清询问清不清楚整个事情。
怎料，对方也正在占线。
窗外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祝有余手中手机嗡嗡没有停过，丧气弯腰似没了力气，身下的病床如同冰川上岌岌可危的浮冰一角。
“又不吃?这样你的伤好不了的。”护士的职业素养让她不忍看着生命随意的流失。
祝有余还是闭着眼躺在床上，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几分钟后还是能听到平缓的呼吸声，“没胃口，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吗？”她有气无力的回应。
“要不，你告诉我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叫外卖。”护士锲而不舍的询问。这时候也顾不上忌口，病人想吃什么就吃些什么吧，最重要的就是恢复病人的体力。
“不……算了，你能帮我买份红薯粉吗？”
“最好是娄环的炒双粉。”
病房门口突然出现插话的人，两人朝着声音看去，楚千景突然的出现。
护士看着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便悄摸着离开，离开时顺带关上门。
“你怎么来了?”祝有余往床里侧挪了挪。
“事情发酵的时候我就联系你们公司，这件事情比我们估计的都要早爆发，启风现在手忙脚乱所以没空来照顾你。”
话说的冠冕堂皇，要是全市断网三天，祝有余可能就信了朱逢和那套鬼话。艺人的账号归公司管理，在二十四小时内舆情如果没有回应，基本上是坐实了负面的消息。
这场风波，她怀疑朱逢和是背后的推手。
有几个话题主持人账号几乎和启风都有过合作，要不就是启风养出来的营销号，凡是追过启风旗下艺人的粉丝对其中好几个大v都会有印象，如果朱逢和有意想要扭转口碑，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是此次的“战场”中加入大量闭眼的吃瓜群众。
这就是要“何衔知”消失。
其实，祝有余早就改怀疑了，那天坠楼朱逢和看到她的脸。
粉确实还是小时候那个味道，脑子供上糖分，终于开始运转。不过，她快三天没有进食，一下吃猛了，肚子有些撑着消化不良。
“你把这杯冲剂喝了，我去帮你把出院手续办了吧。”
楚千景先前坐在床边说了很多话，祝有余一句没听见，讲到出院才开始有回应，“不用，徐……我朋友会来接我，她说过了的。”
“那好吧。你和大学同学还有联系啊？”楚千景没有强求。
过多的打听，让祝有余很不舒服。
或许是表现太过明显的表情，让楚千景有些挂不住面子，起身准备离开，才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嗡嗡的手机振动，他还没碰到门把手。
“等等！”
“怎么了？”楚千景回头。
“我朋友有事回不来金京，你能……”祝有余说到一半不好意思地抿嘴。
“那你先换衣服，我去办理出院手续。”楚千景说着发笑。
刻意拉开又拉近的关系，在有心人眼里这叫推拉，在无意人眼里就叫矫情。
祝有余就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端着，是不是让人看出来了什么心思，但还是在门合上的最后一秒跟了句，“……谢谢。”
二月初，春运就已经开始。
金京的每条街巷无时无刻不是在高峰期，透过车窗能看到街边摊贩早就开始营业，每个人都将自己裹成粽子，雪落在外套上，远处看像是会动的雪人，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皮肤已经被冻得发紫，但依旧无法成为所有摊贩老板们回家的信号。
祝有余突然感到惊讶。
她也不过只是普通双职工家庭出身，没想到不过短短五个月没能参与劳动，她就意识到自己与社会已经脱轨。
“我想吃烤红薯，你想吃吗？”
“可以啊，反正现在车也动不了，等交警来估计要些时间。”楚千景做作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带。
雪，再不停，就即将要进入第四个白昼。
雪花刚落在地面就化成水，这里太热闹了。
任何时代，在世间无非就是活着二字。
小吃街上空位少，但也能挪出两个人的空位。来这里的除了上班族还有学生党，俗称八卦一条街，比互联网传播速度还快。
祝有余无意中听到另一桌顾客们聊起有关何华芝的去向。
“是不是真有替身哦?”
“当然真嘞！这个圈子里越是鬼扯的事情越真，而且我室友的三姑的婆婆的大表哥的儿子不是开那家享瑞理疗嘛，说是就有接到启风那个朱逢和的助理电话，还是外派任务，给了好多钱撒。”
“哎哟，这不是暴露客人信息吗？”
“这些早都被扒出来了，只是被删帖了。再说究竟派到哪里室友就没和我说了，这那里算是什么暴露信息。”
“那你就知道这是真实的了？保不齐就是给她自己的第五专造势。那照片拍的角度那么清晰……”
之后路人的对话，祝有余没打算听，她要尽快把理疗机构的信息给徐习清发去。
早在刚爆发热点时，徐习清就电联了还在深陷青春疼痛情绪无法自拔的祝有余。
之前的占线中，是因为徐习清在和何华芝无法取得联系时，她转念一想去联系了那家私立医院的朋友。人确实是在凌晨三点时被办理的出院，当天的值班医生是不建议在未痊愈的情况出院，但对方的态度异常的坚持，最终去了哪里就不清楚，隐私问题，院方不便插手询问。
祝有余的右眼皮跳地凶。
感觉要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