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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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日的雨从清晨就开始下。乔野在玄关发现一个湿漉漉的纸袋，里面是精装版《小王子》，封面还沾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翻开扉页，沈砚礼的字迹比往常潦草：【玫瑰是你，小行星是我。】墨迹在"我"字末尾晕开，像是笔尖在这里停留太久。
乔野对着灯光检查书脊，发现第21页被撕掉了——那是小王子与玫瑰告别的章节。
中午的生日聚餐，秦照带来插着18根蜡烛的蛋糕。蜡烛还没点燃，手机就震了一下。陌生号码发来照片：MIT图书馆窗边，摊开的《量子力学》压着一朵脱水玫瑰。
"神经病。"秦照抢过手机，"用国际快递送枯萎的花？"
乔野把照片放大到像素格级别，终于在窗玻璃反光里找到拍摄者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硅胶戒，但戒面有细微凸起，像是下面藏着什么。
下午去医院的路上，乔野反复摩挲《小王子》的扉页。紫外灯下浮现出更多字迹：【当B612星球的日落频率达到44次/天，就是我想你的次数。】
肿瘤科护士站前，她被告知"沈同学去美国治疗了"。值班医生电脑屏幕一闪而过某张CT片子，脑部阴影已经扩散成猎户座全貌。
"他留了东西给你。"护士递来密封袋，里面是撕碎的银戒指残片，"说让你...当成陨石标本。"
傍晚的雨越下越大。乔野坐在天文台，用射电望远镜对准猎户座方向。接收器突然捕捉到规律脉冲，转换成声波后是沈砚礼提前录好的声音：
"生日快乐。"他的呼吸声比电流杂音还微弱，"现在打开书第128页。"
那一页的小王子站在星球边缘，原本的插图被修改过——B612星球表面多了一圈星环，是用针尖刻出的微型轨道方程。
"记得吗？"录音里的沈砚礼轻轻咳嗽，"你说过星环是行星的项链..."
杂音突然淹没后半句。等信号恢复时，变成医疗器械的滴答声。乔野疯狂调整频率，最终只收到一段摩斯密码：【... .- ...- .】
——"SAVE"，保存。
深夜的卧室，乔野用显微镜头检查戒指碎片。最大那块内侧刻着：【当星环消散时，我仍在引力场中等你。】
手机亮起，那个陌生号码发来最后一条消息：【波士顿今天下雪了。我把你的名字写进了博士论文致谢栏，导师说这不符合学术规范。】
附件的PDF文件是沈砚礼的病历扫描件，最后一页用红笔画了颗小行星，旁边标注：【轨道寿命：3.6年】。
窗外，十八岁的雨还在下。乔野把《小王子》放进防水盒，书页间的玫瑰标本突然掉落——那是用沈砚礼的病历纸折的，每片花瓣都写着【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