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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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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赫尔巴国的次日，夕阳把我俩的影子拉得老长。官道两旁的草木疯长，风一吹就沙沙作响，可比起这些，更烦人的是总在附近探头探脑的异兽——那些长着三只眼的兔子、拖着蛇尾的野狗，打也打不尽，杀了还占地方。
火堆噼啪作响，架在火上的烤肉滋滋冒油，金黄的油珠滴进火里，炸开一串火星。我盯着那肉，喉结动了动，脑子里却晃过第一次吃异兽肉的模样：那会儿捏着鼻子往下咽，腥味儿直冲脑门，后来吃得多了，从皱眉接受变成麻木咀嚼，现在闻着这味儿都有点犯恶心。
“对了小雪，”我用树枝拨了拨火堆，“这世界的城镇咋都跟躲猫猫似的？每次去新地方，都得在野外啃三天烤肉。”
小雪坐在对面，雪白的长发被火光照得泛着柔光，她闻言摇了摇头，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这才想起，她以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里蹲”，哪懂这些世道。
“差不多了，吃吧。”她把烤好的肉用树叶包着递过来，指尖沾了点油星。我接过，麻木地往嘴里塞，一口接一口，肉味在嘴里散开，却尝不出半点滋味——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得腻。
突然，不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脆响，像是刀剑在硬碰硬。我和小雪对视一眼，瞬间绷紧了神经，她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刃上，我也悄悄摸向背后的匕首。
“去看看？”我压低声音。
“嗯！”她点头时，眼里闪过一丝警惕的光。
循着声音跑了没多久，血腥味就飘了过来。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几辆马车翻在路边，车轮还在微微转动。一群蒙着黑布的匪徒正围着最后一辆马车，手里的刀上还滴着血。
我朝小雪递了个眼色，她立刻明白了。只见她身形一晃，像道白色闪电冲了出去，匪徒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凭空出现的冰刺逼得连连后退，有两个跑得慢的被冰锥绊倒，吓得连滚带爬地喊着“妖女”，没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我赶紧跑到马车边，车帘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里面缩着个穿锦缎衣裳的妇人，怀里抱着个男婴。那孩子哭得脸红脖子粗，小胳膊小腿一个劲蹬。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指尖触到他滚烫的脸颊，轻轻拍着他的背，又用指腹蹭了蹭他的下巴。小家伙大概是感受到了暖意，哭声渐渐小了，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
这时我才发现，妇人的手紧紧攥着什么，掰开一看，是个青铜铃铛，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花纹，像只张着嘴的小兽。
小雪收了魔术走过来，我冲她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脸色沉了下来——这显然不是普通的劫道。
突然，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急促得像敲鼓。我和小雪对视一眼，赶紧抱着孩子躲到路边的灌木丛里。
一群黑衣人骑着黑马冲了过来，脸上也蒙着布，比刚才的匪徒更凶悍。他们翻着尸体，嘴里骂骂咧咧：“都给我仔细搜！一个活口也别留！”领头的踹了踹地上的尸体，“没想到有人比我们先动手，倒省了功夫。”
小雪在我身边攥紧了拳头，想冲出去，被我死死按住。
“报告！没找到那孩子，可能被刚才的匪徒带走了！”一个黑衣人喊道。
领头的啐了一口，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马车：“追！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
等马蹄声远了，我们才从灌木丛里钻出来，身上沾了不少草籽。
“为什么拦着我？”小雪气鼓鼓的，脸颊都鼓了起来，“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你看。”我把怀里的孩子往她面前凑了凑，小家伙正睁着眼睛看她，“孩子在这儿呢，万一冲突起来伤着他怎么办？至少现在，我们保住他了。”
我俩都低头看着那孩子，他突然又“哇”地哭了起来，小手小脚乱蹬。
“怎么了怎么了？”小雪手忙脚乱地想抱，又怕弄疼他，脸都白了。
我也急了，拍着他的背哄着，忽然注意到他一个劲往自己手里钻，小嘴巴还吧唧着。“估计是饿了。”我恍然大悟，“得找点吃的给他。”
“我再去抓头异兽？”小雪说着就要转身。
我赶紧拉住她，叹了口气：“笨蛋！他这么小，哪能吃肉啊。”
“那吃什么？”
“吃奶啊……”我环顾四周，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奶？目光不经意扫过小雪，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今天穿了件浅色的斗篷，领口松松垮垮的，倒显得身形挺匀称。
“嗯~”我故意拖长了调子，冲她挤眉弄眼，“小雪，你身材其实挺不错的嘛，以前咋没发现？看这弧度，起码得有D吧？”
我笑得一脸“邪恶”，小雪的脸“唰”地红了，连忙双手抱胸往后退，斗篷都差点滑下来：“才、才没有呢！别乱看……”
看着她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也不逗她了：“好啦好啦，不闹了。先在附近找找看吧。”
走了没多远，前面居然出现了个小村庄，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我赶紧抱着孩子跑进去，找了个正在晒被子的大婶，把事情简单说了说。大婶是个热心肠，一听就明白了，小心翼翼地从我怀里接过孩子：“放心吧，我家小孙子刚断了奶，还有点存货。”
“太谢谢您了！”我鞠了个躬，把那个青铜铃铛递给她，“这个您帮着收好，说不定以后有用。”
出来的时候，小雪正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我，见我出来，连忙跑过来：“怎么样了？”
我冲她笑了笑：“安排妥当了。我们能做的就这些了，剩下的，得看他自己的命了。”
说不定以后还能再遇上呢，我心里想着，到时候他还能认出我们吗？
离开村子又走了大半天，天快黑的时候，总算看到个能歇脚的客栈，挂着个歪歪扭扭的“迎客来”招牌。刚推开门，里面的喧哗声就涌了出来，喝酒划拳的、吆喝算账的，闹哄哄的。
我挤到前台，拍了拍桌子：“来间客房！”
掌柜的是个眯眯眼，脸上堆着笑：“好嘞！两位客官，一间房十三银币。”
我掏出钱袋一掂量，心里咯噔一下——早上给大婶留了点钱，现在袋子瘪得能见底。我干笑两声：“掌柜的，这价格是不是……有点贵？”
“客官说笑了，”他依旧笑眯眯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咱这店一直这个价，您是头回来吧？”
我看着他那笑，心里发毛——都说眯眯眼的不好惹，果然没错。
“您该不会……没带够钱吧？”他突然凑近了些，声音不大，却听得我心头一紧。
“那个……”我也凑近，压低声音，“能不能打个折？下次我多带点人来照顾生意。”
他脸上的笑一下没了，扯着嗓子喊：“来人啊！送客！”
我俩被店小二“请”了出来，门“砰”地关在身后。
“什么破店！打折都不行！”我在门外跳着脚骂，被小雪一把拉走，她还不忘回头给店小二鞠了个躬。
“现在咋办？”小雪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雪白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乱的。
“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叹了口气，突然一拍大腿，“没办法了，只能祭出我的独门绝学了！”
小雪眼睛一亮，星星眼看着我：“哇！是什么？”
我走到路边，从一旁掏出个不知道哪来的破碗，往地上一放，清了清嗓子：“各位父老乡亲，行个好呗！就差三银币！只要三！”
小雪站在旁边，头埋得快到胸口了——虽然她戴着个银色的面具，根本没人能看见她的脸，但那肩膀缩着，一看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喂！你抢生意啊！”旁边突然冒出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哥，瞪着我，“这是我的地盘！”
“出来混，讲究的是势力和实力！滚一边去！”我瞪回去，差点把压箱底的国粹骂出来，最后还是憋着气换了个地方。
他刚站稳，低头一看——“哎？我的碗呢？”
嘿嘿，跟我斗？出来混还得有心眼。我刚想得意，就被小雪拉了拉袖子。
“别闹了，”她憋笑着说，“我还没发力呢。”
“啊？”
“樊云，其实不用这样，”她指了指远处，“那边就是守护者联盟的大本营，雷特说不定就在那儿。”
我一听，立马精神了，差点跳起来：“你咋不早说！”
“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她小声嘟囔。
“开什么心！我那是没办法！”我瞪她，“你看我像喜欢讨饭的人吗？”
“啊哈哈……”她干笑着打哈哈，面具都挡不住那憋笑的弧度。
我让小雪在路边等着，自己拿着破碗往大本营走，路上还把碗还给了那个小哥——好歹是“业界精英”，得讲点规矩。
大本营看着像座堡垒，灰黑色的石头墙，门口站着两个穿铠甲的守卫，腰里的剑闪着寒光。就是这地方也太偏了，周围除了树就是草，鸟都少见。
我刚想往里冲，就被守卫拦住了，长戟一横：“站住！你是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嘿嘿，”我陪着笑，“我是雷特的朋友，有急事找他。”
俩守卫对视一眼，一脸茫然：“雷特是谁？没有许可，谁也不能进！”
不是吧，雷特混得这么差？连守卫都不认识他？我软磨硬泡了半天，嘴皮子都说干了，他俩就是油盐不进。
“行，既然这样，那我就来硬的了！”我撸起袖子——其实里面就一件单衣，故意摆出凶狠的样子，眼神瞪得溜圆。
俩守卫立马握紧了长戟，警惕地盯着我。
“哎呀雷特！你可算来了！”我突然朝他们身后喊了一声。
他俩条件反射地回头，我趁机抬手，用指尖在他俩额头上各弹了一下。就这一下，我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记忆——昨天吃的烤肉、路上见的异兽、甚至连刚刚讨饭的糗事，一股脑灌了过去。俩人头一晕，晃了晃。
“对不住了！”我趁机溜了进去，身后传来他们反应过来的怒吼：“站住！”
这地方是真大，七拐八绕的，没走几步我就晕了——其实我本来就不认路。奇怪的是，越往里走，后面的脚步声就越少，最后居然没声了。我刚松口气，想找个地方歇脚，后脑勺突然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唔！”我连忙转身，恍惚间看到一缕白发飘了飘。
这时，身后的脚步声又近了，我一急，捂住了眼前人的嘴：“嘘！都说了别跟来……”
话音未落，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往旁边一闪。眼前一花，我俩居然站在一个透明的结界里，外面的追兵看到结界，嘀咕了几句就走了。
我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多亏了你……等等，你不是小雪啊！”
眼前的女孩和小雪一样有一缕白发，却是及腰的长发，穿着一袭飘逸的白裙，裙摆上绣着银色的花纹。最特别的是，她双眼缠着白布，像蒙着一层月光。
“你是谁？”我连忙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她。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她不慌不忙地打量着我，声音像清泉叮咚，“没见过你，还鬼鬼祟祟的……小偷？”
“我才不是小偷！”我赶紧摆手，“虽然是偷偷溜进来的，但我真是来找朋友的，他叫雷特！”
听到“雷特”俩字，她顿了一下：“我认识他，不过他不久前外出执行任务了。”
真是倒霉，刚好错过了。不过好在她认识雷特。“那你能不能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放我出去？”我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却摇了摇头，长发跟着晃了晃：“抱歉，他们既然知道你是偷溜进来的，我说了也没用。你只能等雷特回来接你了。”
我顿时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外面的小雪还等着呢，她该不会以为我被抓了吧？
“对了，”我看着她头发上那缕白，像沾了雪，“你怎么也有一缕白发？”
她轻笑一声，像风铃响：“问别人问题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哦。”这女孩还挺讲究礼节。
“哦对！”我一拍脑袋，“我叫樊云，敢问姑娘芳名？”
她被我逗笑了，眉眼弯弯的，虽然蒙着布，也能看出那笑容——和小雪一样可爱。“我叫琉璃。”她顿了顿，摸了摸自己那缕白发，“这不是天生的，是以前做实验留下的，眼睛也是。”
我点点头，看她不愿多说，也没再问。“不瞒你说，你长得真像我的一个朋友，不光是头发，连笑起来的感觉都像。”
“那可真巧。”她拉起我，“别总坐着了，跟我来吧。好久没来客人了，正好热闹热闹。”
她把我带到一处小院，院里种着不知名的蓝花，石桌上摆着茶具，远处能看到连绵的山。她坐下给我沏茶，动作轻柔，茶香随着热气飘过来，清清爽爽的。我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舌尖还留着点回甘。
她走到院角的石凳上坐下，拿起一把古琴，指尖拨动琴弦。琴声清越，和着院外的风声，再配上眼前的山景和花香，我忍不住赞了一句：“绝配！”
“我平时都一个人在这。”她边弹边说，琴声没停。
“那为什么不出去走走？”我走到她身边。
琴声突然停了，她手指悬在琴弦上，半天没动。“因为……我出去了，会给盟主添麻烦。”她低头摸着自己的白发，声音低低的。
“他们就因为你的头发，把你关在这？”我皱眉。
“不是的！”她突然站起来，声音带着点急，“盟主他是为了我好！是他把琉璃从地狱里救出来的，让琉璃能安安稳稳地活着，不用担心挨饿，不用害怕被欺负。他是琉璃的大英雄，也是琉璃的依靠……”
她说着，神情渐渐暗淡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我看着她，突然想起了老刘——那个总把我护在身后的老头。
她和我，好像有点像。都盼着外面的世界，却又被什么东西困住，像只……笼中鸟。
我慢慢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像刚碰过泉水。“或许琉璃的大英雄，确实是为了琉璃好。”
虽然她蒙着眼睛，但我觉得，她这一刻正看着我。
“但过度的保护，就像给鸟儿筑了个华丽的笼子。”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不过好在一把长了脚的钥匙意外找上了她，虽不能彻底解开这笼子还她自由，但却能解开她的双眼，让她看看笼子外的世界！”
说完，我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她的额头。我见过的一切——赫尔巴国的雪山、官道旁的花海、夜晚的星空、市集的烟火……全都像放电影一样，涌进她的脑海里。
她猛地睁大眼睛，虽然被白布遮着，我也能感觉到她的震惊。她捂住嘴，眼泪从白布边缘渗出来，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却没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些风景。
这一刻，她好像真的飞出了这个小院，飞过了 mountains，飞过了河流，在无边无际的天空里，自由地飞着。
过了好久，她才慢慢平静下来，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谢谢你，樊云……真的，太谢谢你了。”她突然抱住我，肩膀微微发抖，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
“好啦好啦，”我拍着她的背，像哄刚才那个婴儿一样，“就当是见面礼了。不哭了哦。”
她哭了一会儿，突然松开我，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模样，又让我想起了小雪。
“对了！雷特怎么还不回来啊！”我一拍大腿，急了，“小雪还在外面等着呢！”
她见我急得团团转，反而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不如你就留在这儿陪我多待会儿吧？”琉璃拉着我的袖子轻轻晃了晃，白裙的衣角扫过石凳，带起一阵花香。
我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跟人约好了的！”
她见状转身走向结界，指尖在透明的屏障上轻轻一点，那层光膜便泛起涟漪：“其实啊，只要我跟他们说一声，你现在就能出去呢。”
“啥？”我瞪圆了眼睛，“那你刚才还骗我，说要等雷特回来？”
她慢慢解开蒙眼的白布，月光似的长发垂在肩头。转过身时，我才看清她的眼睛。她吐了吐舌头，嘴角弯出个狡黠的笑，甜美里藏着点小恶魔的淘气：“谁让我想多留你一会儿呢？要是早早放你走了，哪能拿到这么棒的见面礼呀。”
真没看出来，这外表呆萌的姑娘心思还挺活络。我憋着笑：“行吧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临走前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呀，干嘛一直遮着？”
“这可是异瞳哦。”她眨了眨眼，瞳孔在阳光下闪着光。“而且不是遮着，是封印！”
“好吧好吧。”我伸出小拇指，“下次见面，我一定带你出去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拉钩！”
“拉钩？”她歪着头，虽然不懂，还是乖乖伸出了小拇指。指尖碰在一起时，我才发现她的指甲修剪得圆圆的，泛着淡淡的粉色。
“这是我家乡的规矩，拉了钩就不能反悔啦。”
“嗯！我等你！”她用力点头，异瞳里映着我的影子。
“对了，”我想起刚才听守卫的称呼，“他们都叫你小公主，我觉得吧——还是小琉璃更好听。”
她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呀。”
挥手告别时，结界外的风卷着花香扑过来，像是她没说出口的期待。
等我匆匆跑回约定的地方，却看见小雪躺在路边的草地上，斗篷被风吹得掀起来一角，脸色有点白。我赶紧冲过去把她扶起来：“小雪！怎么了这是？”
她看到我，眼睛一下亮了，声音还有点虚弱：“樊云……你没丢下我啊。”
“笨蛋！说什么傻话！”我刚想骂她两句，手突然一松——小雪“哎哟”一声摔回地上，捂着腰龇牙咧嘴。
“你干嘛呀！”
我盯着自己的手，眼神发直：“完了小雪！”
“又怎么了？”她揉着腰坐起来。
“我忘了件天大的事——”我一拍大腿，欲哭无泪，“刚才走得急，忘了要钱了！”四周突然变得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