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永昼》千忱落叶

32、竹萧 懿德 楠木

　　“好热啊。”萧懿楠不断地用手散温，但都无济于事。

　　“你猜猜你为什么热。”玄灵犀狡黠地看着萧懿楠，萧懿楠的一举一动都令她无比着迷，仿佛她自己就是为萧懿楠量身打造的萧懿楠终极爱好者。

　　“猜不到啊。猜不到那你猜猜你刚刚喝的水里有什么。”玄灵犀带着萧懿楠渐渐拉开答案的一角。

　　“你什么意思。”萧懿楠此刻有些晕乎乎的，天气的燥热使她无力想太多。她的思绪开始控制不住往那方面想去。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玄灵犀绽放笑容，像是对自己的猎物志在必得，又像是看猎物落网前的死死挣扎。

　　萧懿楠开始有些犹疑，甚至萌生起了几分期待。但随即就被她心中的小人挥了挥头，挥出了脑海。

　　“你想想你刚刚喝的水是什么味道的。”

　　萧懿楠立刻回味起了刚刚水的味道。热的，不是白开水味道，甜的。玄灵犀喝过。

　　等等，玄灵犀喝过。

　　萧懿楠立刻想到这一茬，她立马抬头看了玄灵犀一眼，刚刚赤裸裸的欲望在此刻都变成了挑衅。

　　“你什么都没有在水里放。”萧懿楠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玄灵犀耍了。

　　“宾狗，你答对了。”玄灵犀打了个响指。“所以，你刚刚在想什么？”

　　“好玩吗？”萧懿楠脸色冷静的可怕。

　　“不好玩。”玄灵犀丝毫不怕，这就是她的懿楠，面对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会冷下脸子，让人误以为她生气了。可事实是，她非但没有生气，还会因此感到有趣。

　　萧懿楠很享受别人的在意。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作为回报，你也得回答我的。实话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玄灵犀的手附上萧懿楠光滑的手背，这双手骨节分明，指若青葱，让人忍不住在手心处把玩。

　　“我刚刚在想，如果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就不原谅你了。”萧懿楠认真地告诉她。

　　“你别逗我，别人你不确定但是我你还不放心吗？我玄灵犀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眼。”玄灵犀说着还竖起了发誓的三根手指。

　　“这种话说说听就算了。”萧懿楠抬手按下了玄灵犀的三根手指。

　　“这不一样，因为你现在还不相信我。”玄灵犀说出了有目共睹的实话。

　　事实上，不是萧懿楠不相信她，而是萧懿楠不相信自己。导致她所评价的所有人都会被内心深处的小人隔绝窗外。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经常说萧懿楠看着亲近，实则不然的原因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萧懿楠说完这话低头看向锅里的红油。火锅飘着一层红油，看着十分过瘾。飘出喷香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算了，吃饭吧。再不吃毛肚就老了。”萧懿楠顿了一下，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接下来的一番话。

　　她开始想，自己存活真的有意义吗？意义是怎么创造的？她整天都在为人民服务，应该是有意义的，可她自己呢。

　　“啊。”玄灵犀大叫了一声躲开。

　　萧懿楠猛的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视野模糊，面前开始出现重影。她好像，掉进了一个名为“熟悉”的世界里。处处都是她熟悉的东西，可她自己确实那唯一的陌生。

　　“我叫萧懿楠，竹萧的萧，懿德的懿，楠木的楠。”自我介绍是熟悉的。

　　“我的梦想是当一名人民警察。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未来梦想是熟悉的。

　　“我喜欢大地色的眼影，这为我添加了一层故事感。”喜好是熟悉的。

　　“我会弹钢琴，我会拉小提琴。古筝？古筝我不会，但是我可以用钢琴来模仿古筝的声音。”兴趣爱好是熟悉的。

　　“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眼前的东西是真实，我是虚假？”

　　“啪”的一声，灯光全部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响起，显得尤其突兀。

　　短暂失去视觉的萧懿楠听觉十分敏感，她开始分析这个人的身高。潜意识里，这个人一定是自己。

　　高跟鞋停在她面前就不走了。

　　“你是谁？”萧懿楠伸手往前探了探，只抓到一片空气。

　　“我是萧懿楠，你以后就叫我懿楠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熟悉的人物出现，熟悉的样子涌现。

　　“你是萧懿楠，我不是故意占据你的身体的。”

　　“唉，你还是这样，傻的可爱。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真实，是你非要研究虚假。我告诉你，没有绝对的真实和虚假。那都是弱者为了给自己推脱找的借口。”

　　“滴答滴答”墙上钟表的秒针与女生手腕处的秒针同频。

　　“你会害我吗？”

　　“不会，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人。”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绝对。”

　　“等你醒悟过来知晓一切时就知道我今日所说是什么意思了。我的时间到了。懿楠，再见。”

　　高跟鞋的声音离萧懿楠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用担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可爱的小笨蛋。”那个女生在说出最后的称呼时明显迟疑了一瞬，选出了自己脑海中最没有杀伤力的称呼。

　　“最后认识一下，我叫萧懿楠，竹萧的萧，懿德的懿，楠木的楠。”门拉开又关上，萧懿楠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孤独。

　　“她叫萧懿楠，竹萧的萧，懿德的懿，楠木的楠。”

　　又是熟悉的介绍。

　　“妈妈，我为什么叫萧懿楠呢？”

　　“宝贝，因为相见时难别亦难。”

　　“那为什么我的懿是这个懿，同学们都说这个字难写，笑话我呢。”

　　“因为妈妈希望你有懿德啊。”记忆力母亲温柔的模样。

　　“萧懿楠，其实我恨死你了，我更恨死你爸了。你就是个丧门星，萧懿楠，你害了我身边的一切。”这是不存在记忆中母亲的样子，变得面目可怖。

　　“萧懿楠，去死吧。”

　　“不要！”萧懿楠猛的睁开双眼，惊动了身旁陪护的玄灵犀。

　　玄灵犀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不解地看向萧懿楠。

　　“楠楠，你醒了，好点了吗？”

　　“没事，我怎么在医院？”

　　“你在吃火锅的时候一头晕那里了，吓死我了。以后给你的身体说一下，不要再这样了。”

　　“我昏迷了多久？”

　　“就一个小时。你刚刚怎么了？”

　　“没事，我梦见我妈想掐死我。嘴里一直说我害了她。”萧懿楠边说边穿衣服。

　　“走吧，办理出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