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贵妇圈的暗箭与实验室的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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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启悦的项目汇报PPT在投影仪上炸开雪花时，许雅琴的珍珠耳环正反射着会议室的冷光。她坐在旁听席第一排，指尖捻着香奈儿手包的链条，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故障伴奏。
“怎么回事？”方锐霆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刺耳的痕，“技术部的人呢？”
林景逸从后排冲上来时，白大褂口袋里的U盘硌得肋骨生疼。他昨夜备份的PPT在投影仪上展开时，周启悦突然发现页面右下角多了行小字：“第17页有惊喜”——是他惯有的冷幽默，此刻却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半分。
许雅琴突然轻笑出声，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晃成模糊的白影：“连台投影仪都搞不定，还谈什么光伏技术？我看这项目……”
“许夫人可能没注意。”周启悦的声音平稳得像实验室的恒温箱，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调出光伏幕墙的实时监测数据，“我们的远程监控系统能在3秒内切换备用服务器，就像现在这样。”屏幕上的发电量数据跳动着，21.3%的数字在冷光下格外清晰，“比某些只会依赖表面光鲜的东西可靠多了。”
林景逸调试设备的手顿了顿，镜片反射的光影里，他看见许雅琴的脸色从粉白褪成青灰，像劣质光伏板遇到的高温衰减。
沈梦琪在茶水间撞见人力资源部经理时，对方正把份文件塞进碎纸机。纸屑纷飞中，“周启悦”三个字的边角一闪而过，混着咖啡渍的痕迹——是许雅琴上午亲自送来的“核查材料”，此刻正变成齑粉。
“张经理！”沈梦琪的保温杯“哐当”砸在台面上，速溶咖啡粉撒了一地，“你凭什么销毁周姐的晋升记录？那些都是她熬夜做的项目报告！”
张经理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慌乱：“是……是许夫人的意思，她说这些都是‘无效文件’。”他突然压低声音，碎纸机的轰鸣掩盖了他的话，“我偷偷留了备份，在……在消防通道的配电箱里。”
沈梦琪抓起扫帚时，指尖在颤抖。她想起周姐在行政部熬夜整理客户资料的夜晚，想起那些被孙逸凡故意混淆的归档标准，突然明白有些黑暗，总要有人举着灯去照亮。
周启悦在实验室收到匿名邮件时，低温测试箱的警报声正尖锐地响起。邮件附件是段视频：许雅琴在贵妇聚会上举着红酒杯，猩红的酒液晃出杯口：“我已经让私家侦探去查了，那丫头的父亲就是个破工地的，母亲在菜市场卖菜……这种出身，怎么配得上锐霆？”
视频里的笑声像玻璃碴，扎得人耳膜生疼。林景逸正在调试光伏板的角度，紫外线灯照在他侧脸，蓝幽幽的光让他的表情看不真切：“别信这些。”他突然开口，声音盖过警报声，“我妈以前在纺织厂三班倒，我爸是修自行车的，但他们教我‘本事比面子重要’。”
周启悦的指尖划过邮件删除键，屏幕的光映在她眼底：“我知道。”她调出测试数据，21.3%的效率值稳定得像磐石，“就像这光伏板，不管安装在哪，转换效率不会说谎。”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方锐霆站在门口，西装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他扫过周启悦发白的脸，又看了眼林景逸手里的测试报告，突然把份文件拍在桌上：“许雅琴让私家侦探跟踪你的证据，我已经交给法务部了。”文件上的监控截图显示，个戴墨镜的男人正对着她父母的菜摊拍照，时间戳是昨天清晨五点。
周启悦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清醒。她想起母亲在电话里说“最近总有人打听你”，想起父亲沉默地加固菜摊的遮阳棚，原来那些她以为遥远的恶意，早已悄悄缠上了家人。
“我爸妈……”
“我让张秘书去处理了。”方锐霆的声音放柔了些，“给他们请了保镖，暂时不会有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指尖，“启悦，别让别人的偏见，定义你的价值。”
林景逸突然关掉警报器，实验室瞬间安静下来。他把重新校准的光伏板推到两人中间，蓝色的镀膜在灯光下像面镜子：“新的减震方案出来了，比之前的节省15%耗材。”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根定海神针，“王富成的二期项目，下周就能签合同。”
许雅琴在董事会办公室摔碎茶杯时，方明远的秘书正递上份“周启悦背景调查”。瓷片在地毯上溅开，茶水浸湿了“父亲周建国，建筑工人”的字样，像在刻意掩盖什么。
“废物！”她的珍珠耳环剧烈晃动，“查了半个月，就查出这些？我要的是她‘走后门’的证据！是她‘勾引’锐霆的把柄！”
秘书的额头渗着冷汗：“许夫人，周小姐的所有项目都有完整记录，连加班打卡的时间都……”
“闭嘴！”许雅琴抓起调查册砸过去，册子在半空散开，掉出张照片——周启悦蹲在工地，帮父亲递扳手，身上的工装沾着水泥，笑容却比阳光还亮。
照片背面有行铅笔字，是私家侦探的备注：“父女俩在调试自家装的太阳能板，说要‘给妹妹攒学费’。”
许雅琴的呼吸突然滞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她想起锐霆小时候，总缠着父亲问“太阳能板为什么能发电”，那时她只当是孩童戏语，从未想过，有些光的种子，早在岁月里悄悄埋下。
周启悦在项目签约仪式上见到王富成时，对方正对着光伏幕墙的样品啧啧称奇。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金表上，反射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周小姐，我那二期项目，想加个‘光伏屋顶’，你觉得可行吗？”
“当然。”她打开平板，调出3D效果图，“我们刚研发的柔性光伏板可以直接铺在曲面屋顶，发电效率比传统瓦片高40%。”她划到成本表，“而且安装周期能缩短一半，不影响您的工期。”
王富成的手指在效果图上点了点：“听说……许夫人不太待见你？”他突然压低声音，金表链的碰撞声里藏着试探，“我认识不少大人物，要不要……”
“谢谢您的好意。”周启悦合上平板，边缘的磨损记录着跑过的客户，“但我相信，好的技术比任何关系都管用。”就像父亲说的“手艺过硬，走遍天下都不怕”。
签约笔落下的瞬间，周启悦看见方锐霆站在人群外，手里拿着本《光伏建筑一体化施工规范》，正是他父亲主持制定的那本。目光交汇时，他突然举起书，对着她无声地笑了——像在说“我就知道你可以”。
林景逸在技术部的欢呼声中，悄悄退到角落。他看着周启悦被客户围住的身影，突然想起她第一次提交方案时，被咖啡渍弄脏的封面，和此刻她胸前别着的银色发卡形成奇妙的呼应。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妹妹发来的消息：“哥，我拿到奖学金了！谢谢你和周姐！”
他笑着回复“好好加油”，抬头时，正好看见方锐霆走向周启悦，两人并肩站在光伏幕墙的样品前，阳光在他们身后织成金色的网——原来有些光，注定要一起绽放。
夜色漫进实验室时，周启悦还在核对数据。林景逸留下的减震方案摊在桌上，角度标的精准，旁边放着杯没喝完的速溶咖啡，甜味在空气里漫延。
手机亮起，是方锐霆发来的消息：“许雅琴把那支私家侦探的录音笔交给我了。”下面附了段音频，许雅琴的声音带着难得的犹豫：“别让那丫头知道……她爸妈不容易。”
周启悦的指尖悬在屏幕上，突然想起许雅琴项链上的钻石，和方明远钢笔上的一模一样，却在某个瞬间，折射出不同的光。她关掉手机，继续核对数据，窗外的光伏幕墙在月光下泛着蓝，像片等待黎明的海。
明天，又是需要追赶阳光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