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吹过的窗台》某嘿嘿

5、白月光的拒绝：温柔的刺痛与攻的陪伴

　　十月底的风带着冷意，刮得篮球场边的树叶哗哗响。沈知言攥着手里的羊绒围巾，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星星图案——这是他攒了一个月兼职工资买的，米白色，软乎乎的，像苏沐阳笑起来时的样子。

　　他从下午三点等到五点，膝盖蹲得发麻，终于看到苏沐阳抱着篮球从场里走出来。红色球衣被汗水浸得发深，贴在背上，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轮廓。

　　“苏沐阳。”沈知言站起来时，腿麻得差点摔倒，围巾在手里攥出褶皱。

　　苏沐阳转过头，看到他时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两个酒窝陷得很深：“沈知言？你怎么在这？”

　　沈知言把围巾递过去，指尖在包装纸上蹭了蹭——他特意买了礼品袋，上面印着小熊图案，花了五块钱。“生日快乐。”

　　苏沐阳接过围巾，手指在星星图案上碰了碰：“谢了啊。”他随手把围巾递给旁边穿粉色外套的女生，“你看这星星，是不是挺可爱？”

　　女生笑着接过去，指尖在苏沐阳的胳膊上划了下：“你朋友真有心。”

　　沈知言的指尖猛地收紧，礼品袋的提手勒得指节发白。他看着那条围巾被女生随意搭在肩上，像块普通的布，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那个……”他攥着空了的手，指甲掐进掌心，“我有话想跟你说。”

　　苏沐阳大概是看出了他的认真，让女生先去旁边等。他走到沈知言面前，篮球在指尖转着圈：“什么事？”

　　沈知言深吸了口气，风灌进喉咙，带着铁锈味：“苏沐阳，我喜欢你。从高三你转来我们班，我就喜欢你了。”

　　篮球转着的指尖顿了顿，苏沐阳的笑容淡了些：“知言，对不起啊。”他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我爸妈希望我找个他们认识的，家里知根知底的——你知道，他们思想比较老派。”

　　沈知言点点头，睫毛垂得很低，遮住了眼里的光：“我知道了。”他早该想到的，苏沐阳的爸妈是大学教授，家里的书架上摆着他看不懂的外文原著；而他的家，只有奶奶留下的旧房子，墙上还贴着泛黄的年画。

　　“而且……”苏沐阳的声音更轻了，“刚才那个女生，是我妈朋友的女儿，我们试着接触了下，挺聊得来的。”

　　“挺好的。”沈知言扯出个笑，嘴角却发僵，“那我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离开时，听到苏沐阳喊那个女生“小雅”，声音里的温柔，是他从未听过的。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有点疼，却没心里的疼来得厉害。

　　走到宿舍楼下的岔路口时，有人突然喊他：“沈知言。”

　　沈知言转过头，看到林砚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件黑色外套。他没穿西装，还是那件白衬衫，袖口挽着，露出的手腕在灯光下泛着冷白。

　　“学长？”他的声音有点哑，像被砂纸磨过。

　　林砚走过来，把外套披在他肩上。外套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还留着人体的温度，把冷风挡在了外面。“刚路过篮球场，看到你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到受惊的小动物。

　　沈知言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不是委屈被拒绝，是委屈自己攒了那么久的勇气，最后只换来一句“门当户对”；是委屈那条攒了一个月工资的围巾，被随意递给了别人。

　　林砚没说话，只是从帆布包里拿出保温杯，倒了杯热姜茶递过来。姜味很浓，烫得他舌尖发麻，却奇异地暖了胃。

　　“哭吧。”林砚在他旁边的长椅坐下，后背靠着冰冷的椅面，“哭够了就好了。”

　　沈知言趴在膝盖上，眼泪打湿了林砚的外套。他能闻到外套上的皂角香，混着点淡淡的消毒水味——大概是林砚总去仓库理货，沾到的味道。哭了很久，他抬起头，看到林砚正盯着保温杯出神，指腹在杯壁上反复摩挲。

　　“学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林砚转过头，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泛着点水光：“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都知道一个人扛着有多累。”

　　沈知言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想起林砚接电话时的样子，想起他指腹的薄茧，想起他总穿的旧帆布鞋。原来他们都是从泥里爬出来的，知道彼此身上的疼。

　　“我给你织条围巾吧。”他突然说，指尖攥着林砚外套的衣角，“深灰色的，你总穿深色衣服，应该合适。”

　　林砚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星火：“好啊。”

　　那天晚上，沈知言把林砚的外套洗干净，晾在阳台时，发现口袋里有颗橘子糖，糖纸被揉得发皱，却没破。他捏着那颗糖，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没那么冷了——至少有人会在他哭的时候，递来一杯热姜茶，把外套披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