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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38章 孙氏母子巧设局 ...
雨丝绵密,将公主府的青瓦洇染成烟墨色。
贺遥立在廊下,指尖反复摩挲着袖中暖炉。
黛环扶着门框喘气时,纱裙下摆还沾着西院的春泥。
“小姐在宫里跪了两个时辰!公主递信说陛下为了谏官弹劾的事动了怒。”
贺遥的手狠狠攥住暖炉,滚烫的温度灼得指腹发麻,可他却浑然不觉。他忙派人去厩牧署套了车,冒雨赶去宫门。
马蹄踏碎满街灯影,贺遥把食盒往棉套里又塞了塞。
他跳下车时,伞骨被风刮得吱呀作响,青色衣摆已被斜雨打透半截。
一更梆子声穿雨而来时,那扇沉重的宫门终于裂开条缝,卫星朗扶着门框踉跄而出。
贺遥冲过去时,她却突然笑起来,睫毛上挂着的水珠簌簌掉落:“瞧你这模样,倒像是我被人欺负了一样。”
“还笑得出来!”他蹲下身,声音不自觉发颤,指尖悬在她渗血的膝盖上方不敢触碰,“都伤成这样了,逞什么强?”
扶着她一瘸一拐地上了马车,贺遥连忙捧出食盒。
卫星朗眼睛一亮:“准备这么多好吃的?”
“怕你饿着,”贺遥转头朝车夫吩咐,“回府。”
“且慢!”卫星朗突然出声。见贺遥一脸疑惑,她挑眉道:“改道,去范淳府上。”
“可是都这么晚了……”贺遥看着卫星朗亮晶晶的眼神,猛然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
“就得晚上去道歉,这才有诚意。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睡安稳。”卫星朗愤愤。
贺遥笑了笑:“幼稚。”
夜色深沉,范府门前的灯笼早已熄灭。
卫星朗毫不客气,命人用力敲门,硬是将睡梦中的门房唤醒。
贺遥掀开帘子下车,沉闷的叩门声惊得隔壁院子的狗吠声响成一片。
门房睡眼惺忪地拉开门缝,卫星朗立刻高声道:“陛下口谕,命我给范大人赔罪!”
不一会儿,范淳披着锦袍匆匆冲了出来,连冠带都系反了。
“卫星朗!大半夜你要干什么!”范淳被扰了清梦,满脸怒容。
卫星朗慢悠悠向前,偏又笑得天真:“陛下命我来向范大人道歉,我从宫里出来便马不停蹄赶来了。还望范大人饶恕我今日多有得罪。”
范淳气得猛地抬手一指,肩头的衣服顺势滑落:“你!你!你!半夜扰人清净,到底安的什么心!”
卫星朗一脸无辜地眨眨眼:“范大人怎么能怀疑陛下的用心呢?是陛下命我前来道歉,您问我是何居心,岂不是在变相揣测陛下的心意?这话要是传出去,恐怕要担个大不敬的罪名。”
她顿了顿,语气温和道:“好在我向来宽宏大量,就当没听见。下次可一定要记住,祸从口出啊。”
不等范淳回应,她便转身登上马车,还不忘掀开帘子,笑眯眯地说:“夜深露重,范大人不必送了!”
贺遥扶她回到房中,用冰帕敷着她膝盖上的淤青,听着外间雨打芭蕉的声响渐密。
“以后做事能不能收敛点。”贺遥蹲在地上。
“不这么表现,礼王和皇帝怎么能放松警惕。”
“他们那么多疑,就不怀疑你是装的?”
“不管多么怀疑,只要我行事如此,总能迷惑他们几分。”
卫星朗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指腹轻轻擦过他掌心的烫痕。她眸光微颤,眼前这道新伤,与年前才愈合的疤痕交叠浮现。
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口,如今又添了新痕。
翌日清晨,卫星朗刚下朝,便与贺遥一同前往珍宝铺。
路上,贺遥看着她神色如常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担忧:“今日朝堂上,那姓范的没再刁难你吧?”
卫星朗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凌厉的笑,反问:“他敢?”
“你祖母喜欢什么?”卫星朗在珍宝阁内来回踱步,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迟迟拿不定主意。
贺遥倚在一旁,随手点向货架角落一个素白瓷瓶,那标价在满室珍宝中显得格外朴素:“这个就好。”
“会不会太素净了些?”卫星朗将瓷瓶捧在手中端详,釉面虽润泽,却不见半点繁复纹饰。
贺遥神色自然,睁眼说瞎话:“祖母常年礼佛,最喜这般清净素雅。”
她闻言转头,忍俊不禁:“若不是你祖母过寿,我随便差人置办几样便是。”
贺遥轻哼一声:“是我祖母又如何,不必费心。”
他对贺府里的那几个人,半点好感都没有。
卫星朗指尖捏了捏他的脸颊:“谁让我在意的是你呢。”
最后,她不仅命人包起瓷瓶,还额外挑了几件价值不菲的珍品一同打包。
“记府上的账?”贺遥挑眉问道。
“自然,这是阖家心意,又不是咱俩的私礼。”她拍了拍荷包,故意叹气,“你还不清楚我如今囊中羞涩?”
“谁知道你藏了多少私房钱。”贺遥的嗓音带着未褪的慵懒,尾音被哈欠揉得松散。
他顺势将头枕在卫星朗肩头,整个人像片柔软的落叶,随意地倚靠着对方。
卫星朗好似恍若未觉肩头多了个沉甸甸的“挂件”,指尖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间游移。
“你对祖母可真是没半分上心,下午赴宴,早晨才来挑礼物。”
“祖母一心向佛,本就与小辈疏远。我同祖母的交集,无非就是三姐姐。在你面前,我也不必装出孝顺的模样。”这话直白得坦荡,却正中卫星朗下怀,惹得她得意地直点头。
二人抵达贺府时,正值宾客往来的热闹时分。
前些日子贺遥虽每日往贺府跑,实则多是做做样子,正事没办几件;反倒是贺迎忙前忙后,将寿宴操持得井井有条。
卫星朗送来的贺礼足足装了一马车,引得满堂宾客纷纷赞叹:“这门亲家,真是体面!”
她规规矩矩向贺家祖母行礼,温言解释:“家母抱恙,行动不便,未能亲至。不过特意写了祝寿联,聊表心意。”
黛环恭敬呈上卷轴。
贺家祖母本就不敢对大长公主的缺席有所不满,见那笔锋苍劲的墨宝,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忙命人引二人进院。
贺执御满脸红光,端起酒杯招呼:“星朗,今日老太太寿辰,放开喝!尽兴!”
寿宴上云集京中权贵,虽多是冲着公主府的面子而来,却也让他扬眉吐气,平日里同僚多有轻视,如今看来,谁家设宴能有这般排场?
孙元苓亦笑意盈盈:“放心歇着,晚上就住下,家中都安排妥当了,只管好好热闹!”
卫星朗难得卸下防备,端起酒杯开怀畅饮。
贺遥酒量本就平平,心里又始终惦记着她,自然不敢贪杯,只浅抿几口便放下。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达官显贵,此刻纷纷端着酒杯围拢过来。
众人嘴上说着恭贺老太太寿辰,实则都在盘算如何能与卫星朗攀谈几句,拉近关系。
正热闹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附在贺遥耳边低语:“四少爷,主母说三小姐进京祝寿,正在老夫人屋里等您。”
贺遥一听,眼中顿时泛起笑意。许久未见三姐,心中早是思念难耐。
他叮嘱卫星朗几句,便迫不及待地往康宁苑赶去。
康宁苑正厅内,一位女子坐在太师椅上。
“三姐!”贺遥快步上前,难掩激动。
贺憬笑着伸手示意:“慢些跑,越长大反倒越毛躁了。”
“太久没见,三姐,我很想你。”
贺憬是庶出,生母是贺祖母娘家旁支的小辈,自小被祖母接到身边抚养,诗书礼义样样精通。
多年来,她一心扑在学问上,三年前终于在锦阳谋得一官半职。
“本想问问公主府那位小霸王对你如何,瞧你这身行头好,气色也不错,看来没受委屈,我也就放心了。”
贺遥脸颊微红,轻声道:“她待我很好。”
两人久别重逢,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
上次贺遥回锦阳,贺憬正巧在县里公干,两人错过。
“三姐,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贺憬解释:“祖母寿辰,我本该回来。前些日子母亲来信,让我别总忙公务,记得回家看看妹妹弟弟们。”
贺遥挽着贺憬的手臂,执意要带她去宴席见见卫星朗。
等他们回到座位时,天色已暗,卫星朗不见踪影。奇怪的是,黛环还守在原地。
“黛环,你家小姐呢?”
“小姐喝多了,说头晕要去醒酒,怕夫人回来找不到人,特意让我在这儿等着。”
贺遥眉头微蹙,小声嘟囔:“让她少喝不听,这下好了。”
他拉着贺憬坐下,准备一起等卫星朗回来。
这时,他却突然闻到一股异样气息。
他下意识又深吸两口,目光落在眼前酒杯上,拿起轻轻嗅了嗅,脸色瞬间大变。
他迅速扫视四周,却不见贺迎的身影。
“怎么了,遥遥?”贺憬察觉不对。
“这酒有问题!”他低声道,转头问黛环,“卫疏喝的是这杯吗?”
黛环顿时紧张起来:“是,酒怎么了?”
贺憬也端起酒杯闻了闻,却没察觉异样。
贺遥一边吩咐黛环悄悄派人去找卫星朗,一边快步往外走,解释道:“酒里掺了相思籽粉末。那是北地特产的花籽,单吃能安神,可一旦遇酒……”
黛环急得声音发颤:“会怎么样?”
“会致幻。”
贺憬对贺遥的判断深信不疑:“你鼻子一向灵,定是闻出来了。”
贺遥神色凝重,继续说道:“这花只长在北地,从前多是巫医在用。若不是熟悉药理的人,绝不可能知道这种邪门用法。”
黛环震惊地看向贺遥,贺憬却并不意外。她曾听祖母提起过,贺遥生母是前朝巫医周氏后人。
贺憬几乎不假思索:“吴妈妈。”
两人目光相撞,默契中已然得出同样的结论。
贺遥攥紧三姐的手,脚步顿住:“三姐,如今我能信得过的,只有你。劳烦你去寻几样东西,莲子心、甘草、生蛋清……”
黛环急切追问:“夫人,这些有何用处?”
“相思籽无解,若找到卫疏,只能靠这些调制清心散,让她好受些。”贺遥话音刚落,黛环便要动身。
“还是让我三姐去,”他出言安抚,“你在贺府进出多有不便,留下来和我一起寻人。”
贺憬颔首,未作耽搁,即刻带人匆匆离去。
贺遥对贺府布局并不熟稔,只能与黛环兵分两路,生怕闹出动静惊动旁人。
他心急如焚,不用多想也知,孙元苓此举,分明是要将贺迎送进公主府。
世上本就没有话本子里所说的“春药”,但却有致幻的药。
只要卫星朗喝了这药,让她把本就有三分像的贺迎认成自己,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
贺遥怕的并非卫星朗认错人行错事,而是孙元苓为坐实此事,还藏着更狠的后手。
“云渺兄,可是要去锦忻兄书房赏画?”途中,几位学宫同窗唤住贺遥。
“赏画?”他神色微怔。
“正是!锦忻兄得了幅陆探微的真迹,邀我们一同品鉴。”对方笑道,“我们哪里懂鉴赏,不过是凑个热闹。”
贺遥心中猛地一动。恰在此时,黛环折返,轻轻摇头示意无果。他凑近,低声吩咐几句。
贺迎的小厮墨雨匆匆赶来,见贺遥与众人交谈,虽感意外,却未露声色:“几位公子,我家公子已在书房恭候,请随我来。”
贺遥抬手阻拦,笑容和煦:“莫急。今日偶遇几位兄台,正巧有件事想讨教。”他在学宫素日冷淡,此刻这番话,倒让众人颇为惊讶。
“前些日子诗会上,白公子一首诗,可谓天然去雕饰,令我印象深刻。当时就想请教,却羞于开口。今日重逢,想必是缘分,还望白公子不吝赐教。”这位户部尚书之子,平日最爱诗画,正是众人中的领头人物。只要拖住他,便不愁留住其他人。
墨雨急得频频催促,众人却好似定在了原地。直到白公子把诗句和贺遥讲解完,他们才再次抬脚。
待至书房门口,墨雨慌忙推门。
贺遥深吸一口气,若他的推测没错,贺迎此刻定是要用“赏画”一事设局,毁去卫星朗的名声。届时,“朝廷命官欺压小叔子”的罪名,定会被礼王一派大做文章。而卫星朗可能就得纳了贺迎以证自己没有欺压,而是“两情相悦”。
墨雨推门,众人进去一看,屋内空无一人。
贺遥悬着的心微微一松。
白公子面露疑惑:“不是说锦忻在此等候?”
墨雨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贺迎应该在此才对,卫星朗也该在才是……
白公子走到书案前,只见案上不过几张练字的宣纸,哪里有什么古画?
“公子,”书谨匆匆赶来,压低声音道,“黛环姑娘请您速去康宁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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