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在澜雪的教导下,沧瑶进步神速,没多久就学会了运灵力掐法诀,唯一犯愁的是,修仙的第一要义——辟谷。
一天滴水未进,沧瑶的肚子不知咕咕叫了多少声了,她打坐完只觉得饿得头晕眼花,站起来眼前一黑就晕倒了,澜雪抱住她,用灵力将一粒仙丹送她服下,不多时她睁开眼睛惊道:“一点都不饿了!”
澜雪笑道:“循序渐进,每天可少进食一些,习惯了饥饿感就好了。”
“澜雪!你这也太纵容了些!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修成仙!”重玄闪身而现,还带着一位小仙子。
那仙子看起来十四五岁,一身红衣,头上两个团子,发髻中交织着赤色发绳,说话转头间显得十分灵动:“就是!没想到澜雪上仙对自己徒弟竟这么偏心!”
沧瑶眼前一亮:“这位仙子是重玄上神的徒弟?”
“非也。”重玄笑得灿烂,“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好朋友。”
“我叫青鸾,是上古青龙神兽的后裔。”青鸾得意地说,鼻子快翘上天了。
“我叫沧瑶,今年十二岁,才刚开始修仙,不过我相信我很快就能成仙的!”
“才十二岁!”青鸾瞪大了眼睛,“我两千岁!叫声姐姐来听听。”
“姐姐。”沧瑶乖乖地叫,青鸾搭着她的肩,两人很快就抱着笑成一团了。
重玄设下一个结界,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的声音:“看到没,这才是属于小孩子的童年,而不是成天跟一个死气沉沉的老人待在一起。”
澜雪认真地说:“原来童年是这样。”
重玄忽然有些心疼澜雪:“这几日我一直在人界寻找涿光山人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他们向来隐藏得很好,这几千年来千华帝君一直都在人地两界巡查,却少有被抓住的。”澜雪没什么表情:“他不取性命,必定有所图。”
“据说涿光山神力中有一种能控人心神,若这神蛊便是……该怎么办?”
“阿瑶爷爷的死可能跟他们有关,我已有线索,明日便去人界。”
重玄很放不下心:“我陪你一起!”
“没事,你帮我看好阿瑶。”
“他若敢伤你,不光是我,还有天界一众仙子都不会放过他的!澜雪你是哪惹来这么多的仇家?你也该学学本神,人见人爱。”
澜雪笑。
他又正经起来:“你知道他的目的?”
“不知。”
“该不会他跟几千年前暗伤你的是同一人吧?”
“有相似之处,但总觉得不像同一人。”
“何处相似?”
“几千年前那人曾放出玄青色法术,跟这次的一样。”澜雪话锋一转,“但我觉得不是真正的神蛊,反而像是内丹炼成的。”
“有人想获取涿光山神力,那内丹很有可能是夺取了涿光山族人的!”重玄很快想到,不由地惊呼:“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澜雪沉默片刻,转而问道:“阿瑶的命格,你看出些什么来了吗?”
重玄摇头:“孤星独立,且不单这一世,恐怕几世都是如此。你这小徒弟的命格确实不合理,像是被人改过,刻意让她远离外人一样。”
这时沧瑶拉着青鸾过来,重玄悄无声息地收了结界。
“师父,我带青鸾去镇上玩一会可以吗?”
“记得申时前回来。”
-
陆行真在客栈等了一天,酉时才见那两个杀手回来,只见他们面色惨白,眼神飘忽。
“杀个小丫头,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了?”
“这世间有什么功夫是不近身就能让人动弹不得,耳不能听目不能视的?”
“点穴倒是可以,但不靠近就能做到实在想不通!这次什么怪事都见到了!”
“人间没有,但天上有。”陆行真想到或许他们遇到的不是凡人,“那人长什么模样?”
一杀手笑道:“天上?这世上真有神仙?这些修道的都是风年残烛的老东西,还妄想做神仙!”
另一杀手深思半晌:“那人模样我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小丫头本就不是大人点名要杀的,跑了就跑了吧。”陆行真心里嗤笑,原来是不配得见仙缘,连样貌都看不见:“现在沧海死了,接下来就请两位前往崂山相助了。”
杀手伸手倒茶,茶水轻一点,杯盏单指弹射向陆行真:“敢问陆道长想杀何人?”
霎时,内力冲击而来的风狂乱地撩起陆行真的衣袍。
与铿锵有力的回答相反,陆行真轻飘飘接过杯盏,茶水半分未洒,眼中迸发出幽深的恨意:“我师兄,覃揽明。”
“此人我有所耳闻,随山派掌门继承人,杀了他岂不是跟整个随山派为敌?”
“届时我就是掌门,我会给众弟子一个交代的。”
-
明天就要上崂山了,今夜他们在客栈早早歇下,陆行真躺下不过一刻就察觉到门外有人放了迷烟进来。他悄然捏诀,屏住呼吸开启周身屏障,区区迷烟根本对他没用。
他假意不动,过了一会,门外的人果然行动了,听脚步声只有一人。
真是不知死活,他正想试试他的内力,迫不及待地翻身拿剑刺过去。被那人灵巧地躲过,黑暗中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从冷厉的气息中发现他就是说要帮他的杀手之一。
杀手下手狠厉,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短短几招就将他割得遍体鳞伤,如果不是护体屏障,他早就经脉寸断了!
他运内力连打数掌,却次次落空。他双眼燃起银色的冷光,双手掐诀,誓要将这人魂归西天。
此时忽然出现一人将他周身穴道封住,身体动不了分毫,连手指都弯曲不了,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站在那里,数道冷汗流下,求生的本能在此刻达到鼎峰以至于让他恐惧到了极点:“别…别杀我!”
杀手哈哈大笑,一剑刺过去:“就你还想做掌门?笑话!”
眼看就要刺中之际却忽然被什么给弹了回来,他气愤再刺过去,这次被一股匪夷所思的力量给震飞,撞到墙壁,从腹中到下半身开始剧烈疼痛,站不起来。
陆行真被解穴后咬牙切齿地说:“覃揽明!你想我死不用这么费劲!”
“师弟,快走吧。”
陆行真看着杀手被重伤在地,不甘就这么走了,他抄起剑就冲过去想将人了结。
“师弟!”覃揽明飞剑过去将他手里的剑打掉,“他已经不能再动了!”
“是他要杀我的!”陆行真红着眼睛大叫:“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刚刚是你点了我的穴吧!”
覃揽明没说话,刚刚若不是他出手阻止,他怕是要毁了这方圆二里。
他带着他离开,朝崂山相反的地方走,陆行真愈发不安:“你要带我去哪?”
覃揽明默不作声,直到他再次发飙推开自己后才说:“师父要你下山。”
“我下山已久,该回……”
“师父命我在山脚拦你,命你离开崂山。”
“不可能!”陆行真不可置信:“师父要将我逐出师门?”
“我要师父亲口告诉我!我不信!”
覃揽明艰难地开口:“师父说他收你为徒教你道法,不是为了让你去给奸佞卖命的。他说他不会再见你了。”
陆行真愤怒地看着他,在师父眼里,他品德高尚,纤尘不染:“你就没一个污点吗?!你明知师父不喜与权臣交结!新收的弟子里面有多少是朝廷中的人!”
覃揽明也火了:“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老掌门失踪后,就没人再护着崂山了。若不是我多年周旋,门派早就被朝廷侵占了,你这次主动下山我原以为你是体谅我的!”
“体谅?”陆行真大笑:“师父若平等对待你我,将你也逐下山我就体谅你!”
覃揽明似有难言之隐:“我已尽力劝解师父了,但师父他……”
“劝解?!你巴不得早日扫清障碍登上掌门之位吧!”陆行真再也忍不了了,“无需多言!就算要赶我走我也要师父亲口告诉我!”
覃揽明拦他,他不再忍耐,抽出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他,覃揽明没料到他竟如此恨他,堪堪躲过,仍被剑锋刺伤。陆行真丝毫没有收手的迹象,更凶更猛地挥剑而逼,覃揽明也不再留情,执剑跟他对抗起来。
阵阵刀光剑气之中,覃揽明读懂了他眼中的仇恨,心觉悲哀:“师父他用心良苦……”
陆行真忽收剑,以掌打来,强劲又诡异的内力逼得覃揽明用剑相抵后退三尺,他的内力异常强大,分明就不是随山派的内功!
“师弟!你的内力!”
陆行真放肆大笑:“怎么?不相信我进步神速?”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如深渊不可探底,又如神力难以与之抗争,覃揽明口吐鲜血,单膝跪地,忽然明白了:“师……师弟,我带你回……回去。”
力量,才是让人臣服的硬道理,陆行真此刻很满意,他终于等到覃揽明向他跪地求饶的这一天了:“刚刚不是还拦我回山吗?现在怎么愿意了?”
“师…师父让你下山是…是为你好,崂山已……已危在旦夕。”
“有你还危在旦夕?那说明你这个掌门继任人当得很不称职啊。”
“等面见师父后,一切听师父安排。”覃揽明平息了下内力:“师弟,这力量非常人所能拥有,望你早日清醒。”
陆行真冷笑:“随山派有危难我不会逃之夭夭!你们也太低估我了!”
两人回到崂山直奔掌门去,未等小道童通传,陆行真一路闯进去,气势汹汹。
刘之眩看见他二人,一言未发。
只淡淡地对覃揽明说:“揽明,你先出去吧。”
门关上后静了一阵,刘之眩才看向陆行真:“行真,为何回来?”
陆行真笑道:“师父,难道我不该回来当面跟您说个清楚吗?”
“从小你就比你其他师兄弟聪明,学什么都快,”刘之眩陷入回忆,他平静地有些过头了,“后来揽明超过了你,你便对他心生妒忌,什么都要跟他争。”
“你想说我输了吗?”
“我们随山派终年避世,把你拘在这为师心里也过不去。”刘之眩摇头叹息,“现在世道变了,或许你将来能拯救苍生。”
“老掌门你都救不了,谈什么拯救苍生!”陆行真眼神骤变,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冷漠而怪异。
刘之眩觉得陌生又熟悉:“你想要什么?掌门之位我可以传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
陆行真眼睛闪过一丝银光,他挥出一掌,刘之眩避过,飞身捏诀将他困住,陆行真定在原地不动,刘之眩立刻以指为笔迅速在空中写信传书。
崂山危矣,速离。
写完最后一字,还未来得及传出就被陆行真捏碎于掌中。与此同时,刘之眩感觉脖颈也被那只手捏住,难以呼吸,睁不开眼睛,接着就被一掌打中。
“师父,如今你也打不过我了。”陆行真渴望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悔意,后悔将所有心血都放在覃揽明的身上!
刘之眩胸口万分剧痛,想说什么却只咳出几口血来。
门外的覃揽明察觉到了不对:“师父!怎么了!”
“揽明,何事惊扰?”刘之眩不由控制地开口回应,他毛骨悚然,这具身体已经不是他做主了一样,他试着捏诀,或说话,都纹丝不动,最后就连眼球转动都不由他控制了。
陆行真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片刻之后,刘之眩打开门,面色平静地宣告:“从今天起,随山派掌门就是陆行真!”
他眼睛深处是一片幽潭,冷得寂静,忽而闪过一道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