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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不打不相识 ...

  •   盛惜时无声点了点头,便贴到门边,在杂乱的声音中辨别着脚步声。

      年年手腕一翻,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便出现在她的手中,她食指一勾匕首便被反握在手中。

      一时之间,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而门外咚咚的脚步声便格外的明显。

      来着站定停在他们门前的那一瞬,盛惜时猛地来开门将那人拽进厢房反手便将房门关上。

      年年则迅速的捏住了跟踪者的手腕,反钳住他,膝盖狠狠一顶,跟踪者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反仰不得。

      脖子上还横着一柄冷匕首,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动弹不得。

      “派你来的人是谁?”

      年年低声问道,手上的匕首带着近乎冷酷的稳,随着她厉声盘问而压的更紧。

      跟踪者不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闷头狂笑了起来。

      他的轻微抖动让他的脖颈被划出丝线般的血痕,可是他依旧没有停下。

      年年紧紧皱着眉头,不怕死,还是觉得她不会真的动手?

      这两个答案她都不太喜欢。

      “姐姐倒是有一点没有说错,你很有趣。”

      她,有趣?

      能将她形容为有趣的,似乎只有自己的那个师姐了。

      “厉凌薇是你姐姐?”

      年年边说边将他的手缓缓松开。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抓住这个间隙摆脱了年年的钳制,拉开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的手中不止何时多了三根狼爪勾,勾唇一笑,就像一只狼看准了他的猎物一般猛扑上来。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便放松了警惕,什么霜青之星,要我看,霜青也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

      他嗤笑着说道。

      盛惜时正准备召缚仙索,年年就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般,拦下了他。

      她自站在原地,等待着袭击,岿然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当狼爪伸到她的眼前时,却被狠狠振开,灵气墙无声吸收了他的攻击又全数奉还。

      跟踪他们的少年,正狼狈地爬起来,眼神凶狠不甘的伺机着时机偷袭。

      看来他依旧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啊。

      年年喟叹一声,那她就好好教导一下吧。

      她抬步上前,闯入的少年已经重新站了起来,他步伐轻快的闪身至她身前,狼爪快速划下,带着凌厉的罡风。

      年年只是偏了偏头,转了个身,看着不断攻击的少年人,淡淡撂下一句:“太慢。”

      他听了话之后额头的青筋便暴了出来,突突地动,他不断地加着速。

      可是就算少年已经快成了残影,年年只是冷着一张脸,不咸不淡地闪着身,一派轻松。

      正是这样似乎更加刺激了他,他从袖中甩出几根钢针直直飞向余年年。

      还没飞到年年面前便直直地坠了下去,清脆几响。

      明知道没有作用,还是像倒豆子一般将自己能使用的暗器全部使用了一遍。

      年年手掌一翻一覆之间,散落了一地的暗器全部从她的路上漂浮了起来。

      盛惜时手上的缚仙索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她抽走,如同一只灵动的游蛇飞了出去。

      “你问我,为什么因为那么一点原因就放松了警惕,卸下了防备……”

      “现在你明白了吗?”

      当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一屋暗器纷纷坠地,游蛇一般的缚仙索袭来将他牢牢跪缚。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存在反杀,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轻巧的放开他。

      那双冷茶似的眼睛,如雪载霜盯着他,如同野猫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她放走他再抓住他。

      杀死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她的目的,因为杀死他太容易了——他的逃窜是她的纵容,他的攻击也是。

      木质的筷子挑起了他的下巴,强迫着他仰头看着她,被反剪着手被绳子死死的捆着,这个极为简单的动作也变得痛苦。

      可是比起痛苦,更多的是技不如人的羞辱。

      当他真真切切意识到眼前的人比自己强大时,支撑着他的傲气四散消失。

      没等年年和盛惜时再问他便自己交代了。

      “我没有说话,厉凌薇的确是我的姐姐,我叫厉凌风。”

      说完闭着眼,梗直了脖子一副要杀要剐随他们便的样子。

      年年转过头与盛惜时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跟着我们的目的是?”

      “送信,灵灵来不了镐京,便叫了我来。”

      “那你为什么畏畏缩缩地跟在我们身后,这定不是你姐姐的交代吧。”

      余年年那双眼睛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现在他看到年年的便什么都交代了刚刚的傲气荡然无存,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姐姐信里写的那么厉害,那么好……”

      年年抬手便松开对他的束缚,缚仙索顺从的游回了手中,她稳稳接住握在手中。

      “起来吧,信呢?”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到年年手心。

      年年正拆着信,厉凌风便正襟站在一边,时不时瞟着她的侧颜就像有什么要说一样。

      “说。”

      “就是不知道年年姐如今修为如何?”

      “怎么?输了很不甘心,想打听打听仇人能力?”

      年年看着厉凌薇娟秀的字体,抬眼看着厉凌风现在的样子,不由得坏心地想调笑两句。

      姐弟之间居然性格差距这么大。

      “哪有,只是很好奇……”

      “五道。”

      只听厉凌风惊讶地又重复了一遍,“五道。”

      “我知道,世间想来信奉境界高为强者,实则却不尽然,就算只是五道也可以越阶打击。”

      “怎么,还想再挨一顿揍?”

      年年翻过一页信,第一页,便是厉凌薇的道歉,料事如神的猜到了她弟弟剑走偏锋,便先行在信中道歉了。

      “没……没有,怎么会?只是我想不出怎么做到的。”

      “最重要的,是这里。”说完年年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用脑子。

      境界比不过,就抓住上一切自己能够用上的,扬长避短、出奇制胜。

      第二页,厉凌薇的字体便显得更加凌厉,连笔变多了,似乎写得时候十分着急。

      他们在风回村毁掉的船只,来自于大周最大的船行,司徒船行。

      船行和羲和教在几年间交从十分密切,利益关系深度捆绑。

      不过更加准确的说,是船行长期、大量的资助着羲和神君,在大周遍地建立起神庙。

      而如今南方饥荒生,司徒船行更是鼎力相助,通过施粥笼络了一大群想填饱肚子的难民。

      如今南方人人皆知羲和神君之名。

      ……

      此事她也有所耳闻:

      ‘南边饥荒?原本被称作大周粮仓的地方闹了饥荒?唉,这什么世道,还不是因为虞国候高价收铁器兵甲,不少农人都学着打铁去了。’

      ‘可以商量的人不过是两相了。’

      周王一身病骨孱弱不堪一击,东宫不在,根本就没有后人承此王位统帅天下。

      空置之位,如一块肥肉被扔到一群饿了不知道多久的狼面前。

      只有争抢才能活下去,他们的眼里除了这块肉已经再也看不见其他了。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窥见这巨大棋盘的轮廓。

      “咚咚咚——”

      有人敲门,盛惜时站的离门最近,便转身将其打开一个角。

      “客人,客人,今日小店有点忙,一时之间没有照顾上你们,这不,来给你们添点茶,看看你们要吃点什么呢?”

      只听小二的声音传了进来。

      那边年年正紧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这边在说什么都没顾上。

      盛惜时摇了摇头,跨步出门点餐食,好留年年一屋清净。

      她闭上眼,预言便再次浮现在她的面前——

      庙宇拔地而起,人们痴狂得渴求着神君的救济,从神庙中走出人都变得神情恍惚,满脸灰白的死气。

      眼神涣散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出来,最终汇集成了一片黑压压的海。

      他们便向着宫殿的方向走去,她甚至能感受到预支碎片中这只死军脚步沉沉砸在地上的闷响,地面微微地震动。

      而深沉人海之上浮现的那双巨大红瞳……

      突然脑中传来一阵刺痛,就像是在提醒她不要再想那双眼睛一般。

      “年年姐,你……”

      怎么了?

      她低头,滚烫的鼻血划过上唇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手心。

      盛惜时再开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眼前的一幕:

      鲜血,在年年的素白色的脸上,手上,不断流淌的鲜血,一滴滴的滚落着,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急急的跑上前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悠扬的长笛警报再次拉响,他很担心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急切。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觉得浑身的血都在逆流,浑身都在一点一点的发冷,后背都起了冷汗。

      盛惜时走过来,狠狠撞上了他路中的椅子,闷闷一响,可他就像无知无觉一般向前走着。

      “年年,不……不要再次……”

      直到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年年面前,点膝跪下,那张清丽矜贵的脸上此刻只有发自骨里的悲伤。

      他的表情太过悲伤,以至于年年都忘记了反应,只由着盛惜时行动。

      那双手颤颤地伸出,一点一点的抹掉,却发现抹不干净,琥珀色的眸子里不知何时续满了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瞧我笨的。”

      他从袖中拿出了手帕,一点一点的给她擦着上唇的血迹,擦完了又开始一点一点的擦手。

      就像在对待一个瓷瓶一般对待。

      年年当然听到了那个词,‘再次’。

      他的悲伤情真意切,如同沉沉的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年年竟问不出一句话。

      良久,年年看着那双小鹿一般的眸子沾着泪花,鼻尖也泛着浅红。

      “怎么了?”

      他看起来也很惊讶的样子,仰起头,看着年年,他眼底的困惑也是真的。

      悲伤是真的,困惑也是真的。

      “刚刚看到你的血的时候,我…我的这里,非常非常的痛。”

      他的手掌压在心脏的位置,满眼的赤忱,年年此时正俯视着他,那双眼睛澄澈可以一眼便可以看到尽头。

      “盛惜时,你不会是晕血吧。”

      厉凌风插嘴道。

      余年年冷冷看了他一眼,厉凌风瞬间安静了,眼神飘远了。

      年年听着耳畔的笛鸣渐渐消了下去,看来刚刚他是真的很害怕很紧张。

      “来喝点水。”

      她将微烫的茶水递到他的手边说道,将他安置着坐下。

      好巧不巧,门外传来小二的叫喊:

      “客官,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年年刚应声,门便被推开,只见排成一列店小二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利落的放下,一时间圆桌上边放满了菜。

      “这些都是我们的?”

      厉凌风和年年同时问道,不过两人的神情倒是截然不同。

      “没错,请客官好好享用,就不打扰各位用餐的雅兴了。”

      来的人大约是店里的堂头儿,说话滴水不漏,形容得体大方,一个躬身边转身出去了。

      堂头儿一转身,这边厉凌风变举起筷子准备吃。

      一副饿虎扑食的模样。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他缓缓地放下筷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什么,”盛惜时饮了一口茶,热气很快传遍四肢百骸,“见面的时候还剑拔弩张呢,现在就算是吃我们给的饭怎么半分疑虑都没有了。”

      “害,”厉凌风重新拿起了筷子,飞快的挑了一个猪蹄到自己的碗里,狼吞虎咽,“我不怕这个……”

      “姐姐也和你们说过吧,安乐村以前的事情,我们是为了寻仇才建立的断魂寨,接受的是杀手的训练,一般的毒物也杀不了我。”

      他话家常般说道。

      “特训?”

      年年问道。

      他点了点头,饭粒还粘在嘴边,“做杀手的,被毒物毒倒了算怎么回事?”

      这时年年才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潇洒的意思和臂上停鹰的姐姐一模一样。

      只见一旁的盛惜时既不说话也不夹菜,发着愣。

      “现在状态不好的话,这次先不见她了。”

      年年试探性的问道。

      “见谁啊?”

      厉凌风正往嘴巴里夹着菜呢,此时含混的问道。

      “……我的母亲。”

      盛惜时垂下眼睫,说道。

      “陈怜春?你们的圣旨早就拟好了,差不多明日便会发到你们手上,而且那个病骨头说了,立即出发,不可怠慢,如果想要见到清醒的她你们最好还是今晚就去。”

      “她只有夜晚才会清醒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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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在榜日更,不在榜单便是三日一更。(鞠躬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