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嫁给我吧》夏棠漱雪

26、醋王实锤

　　"那我们下午去图书馆讨论吧？"崔喻之提议道。

　　"可以。"江知烨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落在艾德里安身上，生怕他被林宇拐跑了似的。

　　艾德里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说："我先去外面等你吧，你把东西收拾好。"

　　"嗯。"江知烨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踏实了些。

　　林宇看着艾德里安的背影，笑着说："你朋友真可爱，他是哪个系的啊？"

　　江知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说："不关你的事。"

　　林宇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崔喻之在一旁看得差点笑出声，心想江知烨这醋劲儿也太明显了，简直就是个行走的醋坛子。

　　下午的图书馆里，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开始讨论项目方案。江知烨负责编程部分，崔喻之和林宇负责创意构思，艾德里安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看起来很感兴趣。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个关于校园生活的小程序，"崔喻之提议道，"比如校园地图、课程表查询什么的，实用性强一点。"

　　"我觉得可以加入一些互动元素，"林宇说，"比如用户可以上传自己的照片，分享校园里的趣事，这样更有吸引力。"

　　江知烨皱了皱眉："这样会涉及到用户隐私，不太好。"

　　"只是分享趣事而已，应该没问题吧？"林宇看向艾德里安，"小美人觉得呢？"

　　艾德里安愣了一下，认真地说："我觉得江知烨说得对，隐私还是很重要的。"

　　听到他维护自己，江知烨的心里莫名地舒服了些，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林宇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也是，那我们再想想别的。"

　　接下来的讨论中，林宇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艾德里安身上，问他的喜好，聊他感兴趣的话题。艾德里安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热情，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江知烨的脸色越来越沉，握着笔的手也越来越紧，指节都泛白了。他能感觉到林宇看艾德里安的眼神越来越露骨，那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觊觎了一样。

　　"我去趟洗手间。"江知烨猛地站起身，语气冰冷。

　　艾德里安看着他紧绷的背影，有些担心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江知烨刚想拒绝，就看到林宇也跟着站起身："正好我也想去，一起吧。"

　　江知烨的脸色更沉了，几乎是咬着牙说："随便。"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艾德里安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林宇，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个醋王，又在吃醋了。

　　艾德里安站起身，对崔喻之和林宇说："我去看看他，你们先讨论着。"

　　不等他们回答，他就快步追了出去。

　　走廊里，江知烨正靠在墙上，脸色阴沉地看着窗外。艾德里安轻轻走到他身边，小声说："江知烨，你怎么了？"

　　江知烨转头看他，眼神里还带着没散去的阴霾，语气却硬邦邦的："你跟着出来干什么？"

　　"看你好像不高兴。"艾德里安站在他面前，"是不是林宇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

　　江知烨别过脸，盯着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没有。"

　　"明明就有。"艾德里安往前凑了半步，几乎要贴上他的胸口，"你从刚才就一直皱着眉，握笔的力气大得都要把笔捏断了。"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江知烨的耳朵尖瞬间红透，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艾德里安锲而不舍地跟着他退，"你是因为我才不高兴的，对不对？"

　　江知烨猛地转头瞪他，眼底却没什么真怒气，反倒像是被戳中心事的慌乱："胡说什么！我是在想项目的事。"

　　"是吗？"艾德里安歪着头看他，嘴角勾起浅浅的笑，"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跑这么快？好像后面有怪兽在追你一样。"

　　"我......"江知烨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愤愤地磨了磨牙，"要你管。"

　　艾德里安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皱紧的眉头，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别皱眉了，不好看。"

　　江知烨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那点微凉的触感顺着皮肤钻进心里，搅得他心湖乱颤。

　　"林宇......"艾德里安收回手，声音放得很轻，"他刚才问我要不要看他拍的照片，我说不用了，因为我想看的东西，你都会画给我看，对不对？"

　　江知烨看着艾德里安认真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调侃，只有纯粹的笃定——仿佛笃定自己会为他画画，笃定自己在意他。

　　喉咙突然有些发紧，他别过脸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声音低得像叹息："谁、谁要画给你看......"

　　艾德里安却笑了，笑得眉眼弯弯，酒红色的眼睛里盛着光："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往前凑了凑，几乎贴着江知烨的耳朵说："其实林宇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又要吃醋。"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道，江知烨的耳朵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他猛地推开艾德里安，语气都带了点破音："艾德里安！"

　　"我在。"艾德里安笑眯眯地应着，一点都不怕他。

　　江知烨看着他这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又气又窘，转身就往图书馆走："回去了，别耽误时间。"

　　艾德里安快步跟上，故意落后半步，看着江知烨因为害羞而微微发烫的耳根，偷偷傻笑。

　　江知烨的醋意从来藏不住，像小孩子护着自己最宝贝的玩具，明明紧张得要命，偏要装作毫不在意。

　　回到座位时，崔喻之正用胳膊肘怼林宇，冲他挤眉弄眼，那眼神明摆着在说"你看你把人逼得都炸毛了"。林宇摸了摸鼻子，看向江知烨的眼神多了点玩味，却没再刻意搭话。

　　江知烨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摔，力道不轻，却没看任何人，只低头翻到项目框架那页，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格外响："继续讨论。功能模块分三块，我负责底层逻辑，崔喻之你做UI设计，林宇......"他顿了顿，语气平淡，"你负责数据收集，别出纰漏。"

　　林宇挑了挑眉："那艾德里安呢？"

　　江知烨的笔尖一顿，抬眼看向艾德里安。少年正托着下巴看他，他的心跳莫名软了下来，语气不自觉放轻："他......随便做点什么都行。"

　　"我可以整理资料！"艾德里安立刻举手，"把你们说的要点记下来，分类整理好，这样你们就不用分心了。"

　　"行。"江知烨点点头，赶紧低头假装看屏幕。

　　接下来的讨论总算顺畅了些。江知烨全程专注，偶尔抬头时，目光总会先扫过艾德里安——看他是不是在认真记笔记，看林宇有没有又凑过去搭话。

　　中途艾德里安出去接水，林宇突然笑着开口："江知烨，你对艾德里安好像很特别啊。"

　　江知烨的手指在键盘上一顿，面无表情地转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宇耸耸肩，"就是觉得，你看他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

　　崔喻之在旁边憋笑，假装翻书的动作都在抖。

　　江知烨的脸色沉了沉，刚要开口反驳，就见艾德里安端着两杯水回来了，一杯放在他手边，另一杯自己捧着："我听前台说热水没了，只有温水，能喝吗？"

　　"能。"江知烨拿起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那点烦躁突然就散了。他喝了一口，才发现水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

　　艾德里安坐回座位，低头看自己的笔记，没注意到林宇和江知烨之间的暗流涌动。倒是崔喻之，看着江知烨喝水时不自觉放缓的眉眼，悄悄拿出手机，给林宇发了条消息：【看，我说什么来着，醋王实锤】。

　　林宇回了个"噗"的表情，抬头时正好对上江知烨警告的眼神，他笑了笑，识趣地转回头去看自己的资料。

　　傍晚散场时，林宇说要请大家吃饭，被江知烨一口回绝："不用，我跟艾德里安还有事。"

　　"什么事啊？"崔喻之明知故问。

　　江知烨的耳尖泛红："关你什么事。"说完拉起艾德里安的手腕就往外走，步伐快得像在逃。

　　艾德里安被他拽着，一路小跑才跟上："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啊？"

　　"回家做饭。"江知烨头也不回，语气硬邦邦的，"总比跟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强。"

　　艾德里安笑得更开心了，故意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江知烨的脚步猛地顿住，转头瞪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谁吃醋了！我是觉得林宇不靠谱，怕耽误项目进度。"

　　"哦——"艾德里安拖长了调子，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原来不是因为他总跟我说话啊。"

　　"......"江知烨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拽了他一把，"走了！"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江知烨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艾德里安就靠在门框上看他。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江知烨头也不抬，"去客厅坐着，饭好了叫你。"

　　"看你做饭啊。"艾德里安走进来，帮他把洗好的青菜递过去，"你做的菜比外面好吃多了。"

　　江知烨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几不可查地扬了扬："就你嘴甜。"

　　"我说的是实话。"艾德里安凑近了些，闻着锅里飘出的香味，"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番茄炒蛋，清炒时蔬，再做个汤。"江知烨说着，把打好的蛋液倒进油锅，滋啦一声，金黄的蛋液在热油里膨胀开来，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晚饭时，艾德里安吃得格外香，一碗米饭很快就见了底。江知烨看着他鼓囊囊的腮帮子，像只小仓鼠，忍不住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他："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因为好吃嘛。"艾德里安咽下嘴里的饭，又夹了一筷子青菜，"对了，明天我们还要去图书馆吗？"

　　"嗯，项目得抓紧。"江知烨点点头，"不过不用跟林宇他们一起，我们自己先把框架搭起来。"

　　"为什么？"艾德里安眨眨眼。

　　江知烨的耳尖泛红，含糊道："他们......效率太低。"

　　艾德里安看着他明显在找借口的样子，心里笑得不行，嘴上却乖乖应着："好啊，那我们自己去。"

　　吃完饭，艾德里安主动去洗碗，江知烨没拦着，只靠在厨房门口看他。少年踮着脚够橱柜里的洗洁精，袖子滑下来露出纤细的手腕，水流顺着他的指尖滴落。

　　江知烨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突然想起下午在图书馆，自己也是这样拽着他的手腕往外走。那触感细腻又温热，像有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麻酥酥的。

　　他猛地回过神，暗骂自己胡思乱想，转身往书房走："洗完澡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知道啦！"艾德里安在厨房应着，声音里带着笑意。

　　江知烨回到书房，却没心思看项目资料。他走到画架前，掀开防尘布，画布上嘉年华的场景已经快完成了。他盯着画里艾德里安的笑脸，看了很久，然后拿起画笔，蘸了点暖黄色的颜料，小心翼翼地补了一笔。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了图书馆。没了林宇在旁边晃悠，江知烨明显放松了不少，连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些。

　　中午去食堂吃饭，恰好碰到苏晴和她的室友。苏晴看到江知烨，眼睛亮了亮，走过来打招呼："江知烨，好巧啊。"

　　江知烨点点头，没说话。

　　苏晴的目光落在艾德里安身上，带着点好奇："这位是？"

　　"我朋友，艾德里安。"江知烨的语气很淡，却下意识地往艾德里安身边靠了靠，像是在宣示主权。

　　艾德里安笑着对苏晴点点头："你好。"

　　"你好。"苏晴也笑了笑，然后看向江知烨，"上次说的组队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还缺个人......"

　　"我已经组好队了。"江知烨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抱歉。"

　　苏晴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尴尬："这样啊，那好吧。"她看了看江知烨，又看了看艾德里安，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转身拉着室友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艾德里安突然开口："那个女生，好像喜欢你哦。"

　　江知烨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他："你想多了。"

　　"是吗？"艾德里安挑眉，"可她看你的眼神，跟林宇看我的眼神很像啊。"

　　江知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林宇那是......"他想说"不怀好意"，又觉得太刻意，只能硬生生憋回去，"总之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艾德里安追问。

　　江知烨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愤愤地瞪他："吃你的饭！"

　　艾德里安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他发现，逗江知烨真是件有意思的事——看他明明在意得要命，却偏要装作无所谓。

　　下午继续讨论项目时，江知烨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家里打来的。他走到走廊去接，回来时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艾德里安抬头看他。

　　"我妈让我周末回家一趟。"江知烨的语气有些烦躁，"说有亲戚来，要我回去陪客。"

　　"那挺好啊，可以回家看看。"艾德里安说。

　　"好什么好。"江知烨皱着眉，"那些亲戚就喜欢问东问西，烦得很。"他顿了顿，看向艾德里安，"你周末......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可以啊。"艾德里安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

　　江知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可眉头却一直没松开。他其实是在担心，自己走了，林宇会不会找机会来找艾德里安。那个摄影系的家伙，看艾德里安的眼神总让他觉得不舒服。

　　艾德里安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开口："周末我就在家待着，整理资料，不会乱跑的。"

　　江知烨的心里莫名一松，点点头："嗯。"

　　周五晚上，江知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艾德里安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手里抱着个抱枕，像只舍不得主人离开的小猫。

　　"我大概周日晚上回来。"江知烨把充电器放进包里，"冰箱里有菜，你要是不想做饭，就点外卖，记得别吃太辣的。"

　　"知道啦。"艾德里安点点头，"你路上小心点。"

　　江知烨走到门口换鞋，回头看了他一眼。少年低着头，看起来有点失落。他的心里突然软了一下，走过去，犹豫了很久，还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胡思乱想，我很快就回来。"

　　艾德里安的身体僵了一下，抬头看他，酒红色的眼睛里亮闪闪的："嗯！"

　　江知烨松开手，转身开门走了。门关上的瞬间，他靠在门外，手心里还残留着少年柔软的发感。他暗骂自己没出息，却忍不住笑了笑。

　　屋里，艾德里安摸着自己被揉过的头发，脸颊发烫。

　　江知烨回家的两天，艾德里安果然乖乖待在家里。白天整理项目资料，晚上就窝在沙发上看书，偶尔会收到江知烨发来的消息——问他吃饭了没，问他有没有按时睡觉，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却透着掩不住的关心。

　　艾德里安每次都秒回，告诉他自己很好，让他别担心。发完消息，他总会对着屏幕笑半天，像个傻子。

　　周日晚上，江知烨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艾德里安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他临走时那个抱枕。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落在少年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安安静静地垂着，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江知烨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沙发边看他。走了两天，好像又有点想他了。

　　他伸手想把抱枕从艾德里安怀里抽出来，少年却突然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他，眼睛瞬间亮了："你回来了？"

　　"嗯。"江知烨点点头，"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等你啊。"艾德里安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想等你回来再睡。"

　　江知烨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他站起身："我去洗澡，你也早点睡。"

　　"好。"艾德里安点点头，看着他走进浴室，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江知烨洗完澡出来，看到艾德里安还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的素描本在看——就是崔喻之送的那本，他后来用来画了不少速写，大多是艾德里安的样子。

　　他心头一震，快步走过去："谁让你乱翻的！"

　　艾德里安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这些都是我吗？"

　　素描本上，有他低头记笔记的样子，有他吃饭时鼓着腮帮子的样子，有他睡着时安静的样子......每一笔都带着细腻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表情，都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江知烨的脸瞬间涨红，伸手去抢："还给我！"

　　艾德里安却把素描本抱在怀里，往后躲了躲："画得真好。"他抬头看着江知烨，酒红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江知烨，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江知烨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看着艾德里安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调侃，只有纯粹的期待。他张了张嘴，想说"没有"，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第一次发现，承认自己的心意，原来这么难，又这么......让人期待。

　　江知烨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终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进了艾德里安的耳朵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