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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三篇 归心·天光将至--《没有人护我周全,我也要护她无虞》 ...
第二十一章:人言如锥,凉过余生
那日,归心站在母亲家的阳台上,阳光晒在左边脸上,闭上眼迎着光的气息,她与光交换了一口温热,还听见了心跳里有他的呼吸。那一瞬间,她觉得,世上也许真有灵魂,岳剑就藏在这光里,带着他一贯的温柔与耐心,与她低声相拥。可等她再睁眼,光拉着她的影子已经走远,只留下她的身形,将孤独延伸到无尽的岁月。
“岳剑啊……也算是个聪明人,怎么就死得这么……窝囊?”
“听说是一氧化碳中毒?酸菜炖肘子,唉,怎么这么巧?”
“不是说早些年坐过牢吗?你说归心也是,书白读了……”
楼下围着闲聊的声音灌进归心的耳朵,把她拉回现实,她转身关上阳台门,装作没听见。但是,心里早已被那些,看不见脸的舆论和流言灌满了。
这些话像一根根隐形的针,从楼道、市场、老同事的嘴里飘出来,像麻雀一样在电线上叽叽喳喳地盘旋,怎么也赶不走。这些话不带感情,却能直戳骨头。
刚和岳剑处对象时,归心听见这样的闲话还去澄清,“他不是坐牢,是严打那年——”话没说完,就看见对方眼神里露出“你越解释越此地无银”的意味。
后来,她不再说了。她学会在楼道里进出时沉默,学会在小区的菜市场低头走过,学会在人群里装作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回到房间,看见父亲正在把弄着,那块岳剑送他的“长命百岁”印章。父亲也不说话,点了一根烟,一口接一口地吸。直到归心轻轻走过去,他才哑着嗓子说:“这个人……命运坎坷啊。但他,是实心对你好的。”
归心没说话,坐在父亲对面,双手握着印章,掌心发汗,仿佛那红色的石头,还带着光刚刚传递给她的余温。
而母亲方兰瑄,坐在客厅,双手攥着茶杯,望着窗外人来人往,开口的时候,声音几乎听不出情绪:
“我不是不心疼你。可你带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一个寡妇的身份,今后……怎么走?我就是没想到,命运比我更狠。”
母亲的话里没有责怪,只是在清清淡淡地陈述事实,但比责骂更沉重。因为有些痛,不说,是因为已经没有了力气。
归心看着母亲眼角的纹路,那些日渐加深的褶皱里藏着太多话。她却笑了,牙齿轻轻撞在一起,说:“妈,我知道很难。但我能走下去,女儿就是我走下去的动力。”
她记得女儿轻声问过她:“妈妈,爸爸为什么突然不见啦?”
归心抱住她,声音温柔又坚定:“他只是先去了另一个地方,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的。”那时,她就已经相信了岳剑不在的事实。
她的解释里,不只是岳剑真正的去了远方,还有她曾经对这个世界仅存的一点点安全感。
她也知道,一个女人带孩子有多难,因为总会有好心人时时提醒她。
邻居老太太,看着归心长大的,见面的安慰煞有介事,“你还年轻,说实话,像你这样守寡的,不容易,别总一个人闷着。”
她总是回以一声“嗯”。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对于“守寡”这个词,她至今觉得陌生。
她没有“守”什么,也没有“寡”的选择权。她只是,拒绝按照别人规定的方式去悲伤而已。
现在,她要和他活成一个人——是女儿可以依靠的妈妈,也是撑起整个家的爸爸;既是别人嘴里的小寡妇,也是那个独自与所有“污点”搏命对峙的人。
她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给女儿做饭,送去幼儿园,然后赶去上班,中午午休的时间在琴房带学生,晚上接完女儿再去文化局下辖的一个出版社,做兼职校对编辑,深夜才回家。
岳剑留下的矿场早就停摆,债主偶尔上门,骂几句就走——那些声音像踩过钢琴键盘上的野猫脚印,轻轻的,乱糟糟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也不是没崩溃过。某一天做晚饭时,她在厨房洗米,听见楼上不知谁家的电视忽然放起一首老歌:
“我的心是一杯酒,岁月是烈火。”
她忽然抖了下身子,把手里的米撒了一地,手臂撑着水槽,不让自己摔倒,整整撑了十分钟。
她撑住的,是能把米一颗一颗捡起来的笃定。也是硬撑,自己能够捡起散落的生活碎片。
夜风在窗外游走,家里闷得像封在玻璃罐里的空气,连钟表的滴答都显得过于响亮。她把窗户开了一条缝,下意识地想给岳剑留一条回来的路。风从缝隙钻进来,拂过鼻尖,久违的温度顺着皮肤漫开,她轻轻伸出手,想抓住这熟悉的温度——就是阳台上那束走远的呼吸。
那触感细腻得让她颤了一下。她忍不住低声唤:“岳剑。”
风和光组成一道熟悉的声线,温和而低沉:“我在。”
归心猛地抬头,他就站在床边,影子融在黑暗里,却比黑暗更让她安心。她又想去抓,却怕一碰就碎。岳剑笑了,像以前每次安慰她那样,低下头,轻轻说:“睡吧,我在。”
她哭着笑了,因为岳剑走的那一刻,她哭尽了今生眼泪,再无多余可流。她也怕被女儿听见,也怕母亲听见,更怕整个世界知道,她其实已经疼得要命。
从岳剑火化那天起,她已经学会了将痛楚收起。
————
午后,静吧里亮着柔和的灯光,空气里弥漫着琴键敲击出的淡淡木香。归心约贾小七在这里见面。
约好的时间,贾小七推门而入,坐在角落里的归心,向他挥了下手,并将刚泡好的茶斟满一杯,放到他的面前:“不好意思,岳剑出事后这么久才联系你。”
贾小七的声音低而缓,轻得像怕惊动屋里的寂静:“嫂子,我哥走的突然,只是,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先知道,会好一点。”说着,他把一份整齐的文件夹递给归心。“我整理了一下哥生前的一些事务,顺便……想提醒你,注意银行的还款时间。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陪你一起处理,或者帮你先协调银行。你不必一个人扛。”
灯光下,纸页微微翻动,文件夹里的数字静静躺着,和同样静静躺着的岳剑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眼前跳动。胸口被页纸里伸出来的手,紧紧抓住,不敢去碰,难道这就是让她和岳剑活成一个人的第一个任务吗?
————
冬日的黄昏下沉得早,归心裹着深灰色大衣,站在幼儿园门口,透过铁栅栏往里张望。她的指尖冻得发白,手心却在出汗——她总是怕迟到,怕女儿在操场边等得太久,怕会像那晚被丢下的孤独感,又悄悄落到这个孩子心里。
岳岭跑出来了,像一只贴地掠过的小燕子,扑进她怀里时还带着一身奶香。她弯下腰抱住她,脸贴在女儿毛茸茸的围巾上,想说“今天冷不冷”,却有一肚子比这句话更想说的话。
回家的路依旧是那条斜斜的巷子,熟悉得像是命运特意设的伏笔。走到幼儿园后门的那堵破墙时,女儿忽然拉了拉她的手,说:
“妈妈,你看,那只小猫还在呢。”
归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只脏兮兮的橘猫趴在墙角,懒洋洋地晒着残阳。
“我和爸爸一起喂过它呢,那时候它还小。我也很小,我坐在爸爸的肩膀上和小猫打招呼。”女儿说得轻快,眼睛却亮亮的,像真的相信父亲只是“去了别的地方”。
归心喉头一紧,只应了一声“嗯”。她不敢多说,怕一开口,整颗心都碎进这只猫的眼神里。
路的那一头,是那家旧面包店,门口贴着褪色的“特价宣传板:奶油餐包三元一袋”。烤炉的香味如旧时光一样扑面而来。女儿忽然又说:“我和爸爸都喜欢这家的奶黄包,他还说这个味道闻着和我洗过的头发味道一样。”
归心的身子一陷,像刚刚踩在湿润的泥土上。孩子的记忆是活着的,是柔软的,也是最致命的——它不叫人防备,就轻轻一刀,捅在心头最软处。
她牵紧了孩子的手,像攥住最后的体温。
回到家,归心换上一件灰蓝色毛衣,匆匆赶去文化宫下属的杂志社值晚班,连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了躲避街角香味的牵引,还是怕女儿的记忆再一次轻轻划开那道旧疤。
按理说这活儿稳定又清净,写写稿子,改改排版,也多份收入。可自从岳剑死后,流言从街坊传到单位,比排版错误还多。
茶水间里,一位姓杜的中年女编辑在裁剪页纸,边剪边咂嘴:“唉,早年那点事儿啊,坐过牢的人死了,老婆在我们这儿干活……啧啧,咱单位是清水衙门,可别被人牵扯上。”
那人说得不响,却刚好在她路过时收尾。
归心装作没听见,轻飘着走过去,像怕踩到那人的嘴。她本以为,岳剑不是她唯一的土壤。而他走了,她脚下的地就开始塌陷。
她手指微颤,轻轻把纸放进打印机,一页页的打印声盖过了刚才的话音。但她听见的,不只是闲话,而是一道无形的界限。她成了被小心避开的“边缘人”,不是单位不让她留,而是同事们都在心里画好了线:岳剑坐过牢,归心是他妻子,女儿是他的血脉。过去她努力低调生活,但往事终究像炉灰底下的火星,没有屋檐庇护下,一旦风起,就又亮了起来。
归心回到办公桌前,只觉胃里像灌了铅。她盯着桌上那份打印稿,想起女儿今天说的那句话:“我和爸爸一起喂过那只猫。”猫活着,爸爸死了;奶香味道还在,可他却再也买不到奶黄包了。
她世界的周遭,静得像一间废弃的排练厅,鼓槌还在角落,却没人再敲。她走在其中,不知该去往哪扇门。
从此,归心每天去单位上班,像一只走错季节的候鸟,群影就在天边,她却听不见呼唤。
十一月初,单位门前贴出公告:“文化产业改革,优化人员结构”。
会议那天,灯光亮得刺目,墙上的标语写着“创新发展,改制,精简”——这些词像一把冰冷的尺子,丈量着每个人的薄厚。刷着红漆的投票箱放在正中,像一个小巧的邮筒,吞下每个人的投票,也吞下了未知的去路。
轮到她时,她把票投进去,放进去的沉重反而让她长出一口气。有人在角落里看她,眼神里也没恶意,只是一种与己无关的冷漠。
三天后,名单出来。她看到了用脚都能想到的结果。
那天下午,她在办公桌前收拾东西,纸壳箱空荡荡,只有一条岳剑送的丝巾。窗外传来排练厅的鼓点,节奏鲜亮,这就是生活的味道,而“生活”原来这么轻,轻得一点风就能吹走。
她抱着纸箱走出文化宫,梧桐叶在风里翻滚着,落满脚边,缝补着地面,也缝补着她心里的裂。可裂口还是在,只是风不肯停。风又卷着雨,把她逼停在一家旧书店前,玻璃上贴着一行字:“一切皆过客。”
雨水从檐角垂落,像是老天悲悯流下的泪。此刻,只有被雨水淋湿的归心,才能体会到它的伤悲。原来在这世间,你我皆是凡人。
一切的一切,对她做的不是一刀致命,只是每天轻轻地削去一点她的力气。
可她没有倒。她要努力挣钱,还要在天黑前赶去幼儿园,在每个夜里趁女儿睡熟后,把洗净的饭盒放进包里,为第二天做准备。
她不是铁打的,但她是活的。要和女儿好好的活着,便是她给这个世界最倔强的回答。
她好久没弹琴了。
岳剑死后的第三天,她指尖刚碰到琴键,就哽住了——那是他最爱的琴声,她怕一弹,就弹出他从背后抱她的那个夜晚,怕弹出他那句:“你弹琴的时候,我不敢说话,怕惊动了天堂”。
还有,她怕母亲的责备,怕那双看得透彻的眼,把她的脆弱撕开。怕琴声带出她溃不成军的情绪,惊扰到邻居。更怕,它提醒她——自己错了。
可今晚,她实在忍不住了。所有情绪在胸口炸开,她不能哭,不能喊,只能让琴声替她承受。
房间的暖气不足,手指有些僵,但她知道——音乐是唯一还肯接纳她的世界。她没翻开谱子,随手弹起几段《月光》,接着过渡到她年轻时常弹的那首德彪西的《梦》。
那一刻,灰尘飞扬,像旧梦苏醒。
指尖落下的第一个音,是颤抖的。
第二个音,第三个音…...音符在夜色中起伏,像溺水者的挣扎,却缓缓流淌在静默的房间。她弹得忘我,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一滴滴打湿琴键。
她闭着眼,任琴声穿过指尖,从体内剥离出那些压抑、那些说不出口的委屈。找到出路的水,缓缓地、倔强地流向夜的最深处……每一个音符都像在替她呼吸。
屋外是沉沉的夜,街角偶尔传来汽车压过路面的声音。可她仿佛不在这个世界。只有琴声,和她自己。
一个小小的身影,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走了过来。岳岭穿着兔子图案的睡衣,头发乱蓬蓬地披在肩头,她爬上琴凳,坐在了归心身边。
归心下意识想停住,但小小的手,已落在了高音区的琴键上。她轻轻地补了一个音——准确、温柔,像踩准了母亲的心跳。
归心怔住了,转头看着女儿,泪水蓄在眼眶却没有再掉下。
岳岭没有看母亲,只是继续弹。她似乎不懂这是什么曲子,也从未系统学过琴,却像在夜色中追着妈妈的疼痛,追着那曲未竟的旋律。
这一刻,归心突然明白:岳岭不是没有继承她的音乐,她只是,从未被允许弹响内心的那个音符。
她想起那些练琴的日夜,自己抱着襁褓中的岳岭,把她放在一边的沙发上,轻轻哄睡后,在音符与幸福交织的灯光中弹奏,那一串串旋律,也曾溅落进女儿的耳朵,落在她骨头里、血液里,慢慢发芽。
而今,这颗种子终于在深夜、在泪水、在压抑几近崩溃的琴声里,开出了第一朵花。
母女并肩坐在琴凳上,手指在琴键上交替、缠绕,像月光下的两道细流,终于汇成同一条河。
归心闭上眼,心里第一次泛起柔和的声音:“这孩子,她不是岳剑一个人的烙印,她也是我钢琴上的回响。”
她忽然听见身旁的岳岭,低低地说了一句,像梦话,又像从心底悄悄溢出的声音:
“妈妈……你别难过,我在呢。”
归心一怔,琴音险些顿住。
她侧过脸,看着女儿低垂着眼,指尖却依旧稳稳地落在琴键上,那些音符像一层一层软软的光,照进她已经紧闭的心。
她忽然明白,自己以为是在一个人扛起所有,原来一直有人,在她身边,以她听不见的方式,默默学会了陪伴。
归心轻轻靠过去,把下巴搁在女儿的肩上,鼻尖贴着她的发丝,哽咽着,在心里一遍遍说:
“谢谢你,岳岭……你是我这辈子弹过最美的曲子。”
琴音还在继续,但不再悲伤,而是像翻过一座山后,突然看到的那一抹晨光。
————
彼时,城市另一头,一场小型音乐沙龙正在进行。Peter在角落,刚替一位年轻演奏者做完点评,原本准备起身离开,却忽然听见有人在后台低声议论:“你听说没,以前在我们这代班的琴师,好像叫归心……她丈夫死了,就是那个坐过牢的岳剑。”
另一个人接口道:“唉,听说是被她害死的,死得也太……唉,应该会被抓起来了吧。”
Peter怔了怔。他站住,回头望去,话已经讲完了,人群已散去,但“归心...被抓”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回荡不止。
他记得她的琴声,不喧哗,却有渗透人心的沉静。他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那个冬夜,她坐在“静吧”昏黄的灯下,一首《夜的钢琴曲》弹得静极了,像是用整颗心把琴音推向远处。
他以为她后来嫁人,是走进了稳定生活,却没想到,生活的刀刃比琴弦更冷。他原以为她会继续坐在她的琴凳上,却没想到琴音里藏着命运长河的折叠,在替无法大声哭泣的那些人呼吸。
他站在沙龙门口,夜风灌进领口。
她以后还能再弹琴吗?
Peter马上联系,曾经在“静吧”工作的一位老朋友。
“你说的是那个女孩?钢琴弹得特别干净的那个?”
“对,”Peter顿了顿,“她现在……还弹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她啊……男人刚死。她一个人带孩子,听说很难。”
“她还弹琴吗?”Peter重复问。
“偶尔,有人说她现在在一家琴房兼职教学。”
听到这,Peter胸口的紧绷渐渐散去。原来,之前听到的,不过是一个走样的传言而已。回到公寓,他坐在窗边,望着霓虹在远处虚焦,城市的夜色透过玻璃倾泻进来。
思绪也把他拉近归心的背影——那种旧时,哪怕穿粗布麻衣,举手投足间,依然像从诗经里走出来的女子,低调却有一种风骨。
而她弹琴时,旋律水流分层,指尖融入寂静,既在渡人,也在自渡。
几天后,Peter特意绕到那家琴房门口。
一栋不起眼的小楼,门前堆着没清理干净的垃圾。他站在街头对面,看见一个穿灰蓝毛衣的女人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抱着一个琴谱袋。她的头发没有扎起来,随意披着,背影依然瘦,但脚步已被命运揉平。
他没有上前,只站着,看她从街头穿过,然后推开一间小饭馆的门,带走了一份打包好的菜。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说不清的敬意。这是一种从苦难里走出来的稳重,那种日复一日背着生活重压、依然能把孩子护在风口的人,身上自带的一种庄严的气场。
晚上回到家,Peter坐在钢琴前,想起多年前她弹过的那段《梦》。他轻轻弹出第一个音符,便觉得这世上有些琴声,会在人们最孤独的夜里再次响起——提醒你,那个人没倒下。
第二天,他托人送去一封信,没有署名,只简单地写了一句话:
“听说你还在弹琴,我很高兴。音乐会记住你,命运也终将给你答案。”
归心收到那封信时,正是一个积雪未化的午后。岳岭的琴声从木地板上轻轻反弹回来,柔和地撞进她的耳膜里,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午后的暖意。她倚在窗边,看着院子里被雪覆盖的枝桠,银白的光影在空中摇晃。纸封在手中,字迹清晰,熟悉却又陌生。她的目光在字里徘徊,与琴声交错,始终没能想起这是谁写的。
可她忽然就笑了。那是一种久违了的笑,是那种“有人还没有忘记你”的温暖,让人不知为何有了再站起来的力气。
她把那张纸小心夹进了谱本里。
有人曾在她最低谷的时候,悄悄向命运的荒原里,播下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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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这里是一部慢火细炖的长篇小说,讲的是命运、错位与守护,讲一个女孩穿过人生风雪,终于走进心中的归处。 你会在这里遇见—— 少女时无声对视的一眼,她以为看见爱,其实是看见劫。 一个“反骨少年”以为可以逆天改命,最后他走了,但爱,仍在。 《一生归心》 每一个人物的命运都将缓慢展开,每一段情节背后都藏着真实情感的倒影。 我会写得很慢,但一定写得很真。 如果你愿意,请把它放进收藏,陪我慢慢讲完。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