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十二章:琴声未响,孤灯未熄 ...


  •   那晚,岳剑整夜未眠。

      站在静吧办公室的归心,一直在他脑子里来回拉锯,像一把锈迹斑斑的断刀,钝钝地,却固执地,锉着他最敏感的神经。

      他脑子里回荡的,不是那晚巷子里的寂静,而是错身时,他从她眼角拂过的发丝缝隙里,看见了自己误入心湖的模糊倒影。

      可就是那一瞬,让他莫名觉得:她也看见了他。

      那感觉,就是命运的偏心。是老天递给他的一道光,偷偷泄出的秘密——告诉他,他已经落进了她的眼里。

      第二天下午,烈日悬空,风都闷着火。

      岳剑盯着桌上二锅头泛光的瓶口,已经是第二瓶了。那是贾小七带来的,说是“为了给岳总壮胆儿”。

      “今晚去‘静吧’?”小七眨眼,语气试探的替命运递给了他一张请柬。

      他没说话,只是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下肚,那酒从胃里一路烧到天灵盖,烧穿了他每天的犹疑与徘徊。而此刻的贾小七像信使,递给了他一枚翻盘的筹码。

      岳剑放下酒瓶,眸子一沉:“走。”他这一去,在牌桌上投下一注,把所有心口不宣的克制都要变成冒险。

      “静吧”夜里依旧安静,柔灯淡影。

      岳剑破天荒换了件新夹克,身后跟着贾小七一众痞气混混,引得吧台小妹频频回头。

      归心那晚正好又值晚场,她刚刚坐上琴凳,一曲未始,就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在靠近,那是要在她身上留下温度的目光。她回头望去,看见一群陌生的男孩,有人嬉笑怒骂打着酒嗝,有人手里拎着酒,脚步浮荡。最前面的那个人,脸线分明,那双眼不动声色,沉静如井,却已将她整个人包裹进他的情绪中。

      是他,她记得这个人。常站在窗外听琴,抽烟,不说话。也是用钱砸在胖子脸上的那个男人,好像那晚静吧的办公室里也有这个人。

      岳剑靠近钢琴两步,醉意未褪,口气却意外地认真:“你……叫归心?”

      归心怔了一瞬,指尖仍搭在琴键上,音符的余韵未散,却似从心头抽离了最后一丝暖意。

      她没有回应,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将琴盖上的那把钥匙握在掌中。细细打磨的金属边缘在她指间滑动,她转着钥匙环像在绕线,那动作悄无声息,仿佛心事正被一圈圈缠绕、勒紧,更像在攥住最后的底线。

      “喂,岳总问你话呢!”贾小七嘿嘿一笑,话音未落,身形一闪,便将她手中的钥匙夺了过去,随手一抛。

      “收好了,人家姑娘的心都弹出来了,要车还是要人,哥你倒是给句话。”钥匙划出一道冷光,“啪”的一声轻响,坠入岳剑的掌中,搅得空气都泛起了涟漪。

      归心的身体本能地往前一倾,像要趁势抢回,可动作才起,贾小七便已回身挡住,半开玩笑半警告地抬手指着她。

      “你敢动?小心我让你在奉市连一口气都不敢喘。”

      归心微微一震,却不慌不忙地直起了身。那一刻,她的眼神清冷得如冬日河面,光影皆沉,毫无波澜。

      只淡淡回应一句:“这车,我不要了。”

      话音落地,这把钥匙好似从她心头掉了出去,再不想拾起。她转身离开,肩背笔直,风从她衣角掠过,撩不动的一丝犹疑,不容打扰地与这段荒唐彻底断开。

      岳剑愣住了。

      那一瞬,他像站在讲台下的少年,答案早已在心口打转,却被老师临时换了一道题。心里急得像火起,却烧不出一个挽留她的字来,只剩一团燎原的慌。

      她的背影迅速融入灯影中。

      岳剑的酒意退了一半,慌乱涌了上来。他追了两步,脱口喊出:

      “你想要回自行车,可以call我!BB机号是:5515!”

      声音不算大,却在整个静吧回荡。

      归心没回头,步子也没停。

      可岳剑站在原地,心跳几乎快要冲破喉咙。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一句“廉价”的搭讪台词。可他知道,那是一种——慌乱中脱口而出的急智,一种怕她真的再也不回头的失控。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掌心又莫名发热起来,像捏着什么烫手的东西,想松开,又舍不得。

      他不知道,如果她真的不要她的自行车了,这把钥匙他会保留多少年,也不知道这个号码是否真的会被call一次。

      这一次,他是真的输了。输给了一个不说话、转身就走的女孩。但只要她愿意回头,只要她还记得,他就还有机会。

      归心加快脚步,快到要从刚刚的情绪里挣脱出来。穿过深夜的冷巷,街灯昏黄下,没有车铃的陪伴,只有她细细的呼吸,和那双始终微颤的手。不是因为冷,也不是急着逃,她只是气自己——为何轻易把钥匙留下?那辆蓝色小坤车,曾经承载着她的少年心事和青春的倔强,如今只剩惆怅。

      她失落的,也许不是那一把钥匙,而是那个喝醉的、莽撞的、站在钢琴边紧张问她名字的男人。

      他的声音里没有调戏,反而有点......诚恳。像个不懂得如何靠近女孩的少年,用最笨拙的方式递出手。他犹豫的停顿里,究竟藏着怎样的来意?

      “你可以call我,BB机号是:5515。”

      那句像从八十年代的港片里搬出来的台词,她以为自己会笑,但她没有。

      反而那串数字,一直在她脑中重复:五五一五,五五一五。

      她不是轻易开启故事的人,她也不会call他。但她知道,如果他不走上来,如果那个坏男人没有抢走车钥匙,她可能会把那首被打断的曲子,弹得更认真一点。

      她疾走几步,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胜利电影院。”车窗外夜色渐深。她随口报出的,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刚从东京回来的Peter推开静吧的门,迎面却是一阵喧哗。往日的琴音没有如期而至,烟雾与笑声在灯光下交织,刺耳又单薄。

      他走到吧台,点了一杯柠檬水,顺着人群聚集的方向望去——几个年轻人在琴旁打闹,嬉笑声在空荡的场地中央回荡,压过了钢琴的沉默。

      下一刻,一道身影从人群缝隙中冲了出去。背影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他没看清那人的脸,却莫名觉得此人来者不善。

      舞台上的钢琴凳空空如也,琴盖微微掀起,露出那一排未被覆盖的黑白键。

      Peter静静注视着那琴键,低头抿了一口柠檬水。酸意在舌根慢慢绽开,这种口感引起的不安,究竟是一段未响起的琴声,还是因为某种情绪,正悄悄起了波澜。

      显然,今晚他无法只是个听琴的观众了。

      ————

      电影院门口的霓虹仍在闪烁,可是因为时代的更迭,现已关门停业,只空留了旧梦未散。这里,曾是她在钱勇肩头放一盏灯的地方;也是她学会在黑暗里安静坐着、不问方向,只听风声进进出出的地方。

      如今,这里静得像一面抚平记忆的镜子,把真实和幻影,清清楚楚地剥开,故事就停在灯灭之前。

      她站在影院门前良久,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何想来这里,是在与一个过期的梦告别吗?

      她换乘一辆班车,开往家的方向,离开了这条曾经绕远都要走过来的地方。窗外的树一列列地倒退,她望着玻璃里自己的倒影,下意识地摘下钱勇送给她的丝巾,轻轻丢在了座位底下。

      忘记一个人,不是一瞬,而是一点一点放下,再一点一点空出原来属于他的位置,然后不再填满。

      岳剑冲出静吧,沿着归心离去的方向狂奔,风从身后涌来,像要推他一把。但那抹身影,早已消失在没有霓虹的街角。

      城市安静得过分,只有他的脚步,像迟来的醒悟,敲打着地面。

      他最终没有追上她,却也没回静吧。此刻,他独自坐在废钢堆后的工具房里,灯影晃动,空气中凝滞着机油味和未燃尽的烟灰。

      看着手里的一叠钞票——是他从“废钢差价”里赚来的。白天,他把几吨不合规但仍可回炉的边角料,处理给了一个建筑包工头。罗锦堂笑得神秘,拍着他的肩说:“你自己谈下来的,这钱你挣的心安理得。”

      岳剑把钱摊在桌上。旁边,是那把被她扔下的钥匙。冰冷的金属,像她留下的那句话,没有情绪,却无法忽视。

      他盯着它,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能靠近她的理由。

      他想过给她买个发卡,红色的,像她裙子上的扣子,在低头弹琴时,总在光下跳出一点亮色。

      也想过买一只钢笔,附上一张小纸条,写上“我不是坏人”,偷偷夹在她的琴谱里。可这些,都抵不过她留下钥匙不要车的干脆。

      岳剑第一次生出“想为一个人花钱”的冲动。那是他初次心动,也是第一次认真思考,爱要怎样靠近一个人。

      可越往心里走,他越明白,真正动人的靠近,不是金钱堆砌的惊喜,而是情动之下,那些最平凡、却最花心思的靠近方式。

      他眼前浮现出她弹琴的模样,连同断在半途的琴声,一起撩动着心底久藏的一粒灰,袅袅升起。
      “我想再见她一面。”他说着,随手拿过纸,在一角写下:“她说不要的钥匙,我先替她保管。”声音轻轻地在头上的灯与夜色之间摇晃着,在尚未开篇的新故事之前,被夜色吞没。

      他把钱塞进口袋,站起身,掌心贴在钥匙上,那是通往她世界的入口,是他不会放下的执念。

      那天下午,岳剑骑着一辆摩托车,后座绑着一个刚从市场淘来的礼盒。盒子不大,里面是一条蓝白格子的丝巾,他记得有一次她穿了相似的裙子,脖子却空着。他甚至认真挑了款式,不带金银,不显俗气,只希望她围起来时,像她的琴声一样干净。

      他站在“静吧”对面的邮电亭旁,从黄昏等到月亮升起。

      琴声没有响起,归心没有来。

      他站了两个小时,脚都麻了,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贾小七一群人从远处晃过来,看到他守在路边,笑得前仰后合:“岳哥,你在这儿罚站呢?看你那样,像等老婆查岗的。”

      岳剑没答话,只是点了根烟,眼睛依旧看向静吧的方向,生怕错过每个进出的身影。

      第二天,他又去了,依旧没见到她。

      第三天,他干脆把那条蓝白格丝巾藏进衣服口袋,骑上那辆被归心“弃置的”蓝色小坤车,白天去厂里盯货,晚上照旧去守在“静吧”对面。

      女孩的车很轻,颜色鲜亮。

      贾小七几次看到,都忍不住笑话:“你一个大老爷们骑这个?到底是打打杀杀的岳哥,还是等情哥哥归来的岳妹?”

      旁人起哄,岳剑只当没听见,嘴里叼着烟,蹬着小车,一脸不理。

      “这车真好看,岳总骑得还挺带劲。”有个混混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

      岳剑没怒,反倒觉得这样也好——她不要的东西,他能替她守着。

      可她为何突然“消失”?是否,因那轻轻唤出的名字,触碰了她心底的防线?

      归心这几天躲在家里,白天晚上都不敢出门。她更不敢去“静吧”。因为钱勇找来了。

      那天晚上快十点,她刚洗完头,扎着湿发正准备上床,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敲门,一声接一声,像雨点敲窗。

      她犹豫着把门开了一条缝。

      门外站着的是钱勇,穿着件旧的外套,眼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像是恳求,又像是质问。

      “归心,你就这样走了?一句话不听我解释就结束我们?”

      归心站在门边,没答。

      “你是因为那个什么静吧的男人?你现在跟社会人混在一起了?”

      归心抬头,那一刻,眼里终于起了波澜。

      “钱勇,不要把你的错,转移到别人身上。”

      她话说得很轻,却把钱勇的脸抽得一阵红一阵白。

      “你说走就走,你说回家就回家?我们之间……不是光靠你写的几个字就能了断的,对吧?”

      这个嘴角带颗痦子的男人,曾经说过最灿烂的星河。如今,她看着那张嘴一张一合,说出口的却是含混不清的指责与不甘。

      归心盯着那颗痦子看了几秒,心里突然一空——她一度以为,那是她见过最温柔的夜色。可现在不过是一块淤泥里不甘褪色的碎星。

      她的手攥紧了门边,声音微微颤抖:“你知道,第一次的那晚,是我相信我们有未来,你说爱我,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

      钱勇眼神躲闪了一瞬,却咬着牙说:“我现在也没说不爱你啊!可你就这么回避我?”

      归心哑了。她不是没想过原谅,但更让她无法面对的,是——当她真把自己交出去之后,在他眼里,反而不如那个带着月经血的内裤。

      那东西像根倒刺,藏在她心口最不容亵渎的自尊里,一次次把刚结痂的尊严,撕开一道道新血口。

      “已经过去这么久的事,我不想提了,你走吧。”她低声说。

      “归心!”钱勇忽然伸手拦门,“你什么意思?你就这样把我当成个混蛋?”

      “你不是混蛋吗?”她望着他,一字一句,“我交出了全部,你却藏着肮脏的秘密。从我看到你床下女人的内裤那一刻起,就看清了,你从未打算为我遮掩,哪怕一丝的廉耻。”

      钱勇一愣,呆呆地看着她,原来这就是归心逃离的原因。他从未想过,自己无意中留下的那一点疏漏,是她沉默离开的全部答案。

      归心声音低了些,却更狠了:“我没有勇气质问你,怕你尴尬,怕你解释得太轻巧,也怕我自己哭得太难堪。所以我们不适合,也不必再继续了。”钱勇在她生命中出现时像一场热烈的少年梦,而结束时只向她甩过来一记背弃的耳光,这种羞耻感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想回头。

      他还想张口解释,可归心已经用力关上了门。她靠着门板坐下,眼睛红了,她终于说出了——这段感情,不必再继续。

      门外传来厚着脸皮的砸门声,几秒钟后,归于沉寂。

      可为了避免正面冲突,她只得推掉了“静吧”的晚场表演。琴是她的出口,却也可能暴露她的脆弱。

      她没想到,有一个人因为她的“消失”,夜夜站在风中。

      归心站在阳台门口,悄悄望向楼下,钱勇常常从小街尽头走来,曾踏着星光与情话,如今却只剩满脚怒气,声声逼人。

      此时,她却看到马路对面,一个男人骑着蓝色小坤车,车筐里放着个小纸包。他蹬得不快,像是边骑边等风声的回应。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认得那辆车。

      那是她赌气扔下的,可现在,它被谁细细擦拭过,车铃重新响了。

      风吹来,她忽然有些想哭。不是因为钱勇,也不是因为这几天没去弹琴。而是因为,有人会替她珍惜,连她曾遗落的喜欢,也一并拾起。

      她一手搭在栏杆上,目光顺着风望去。

      是他,那个醉酒时问她名字、又突然喊出“你可以call我”的男人,坐在那辆,她熟悉的蓝色小坤车上的样子,实在太扎眼了。

      那天她冷静地说出“这车我不要了”,仿佛是一场少年意气的赌注。但她没想到,他真的骑着这车走了,也不曾知道他会天天骑着这车,在静吧附近出现,只为找她。

      归心站在楼上,看着街口那个踟蹰的身影停下来。

      楼下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破开夜的沉寂:“你不给我说清楚,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是钱勇的声音。酒气夹着不甘,从喉咙里挤出粗砺的咆哮。他站在楼道灯投射的微光下,红着眼圈,对着一片寂静,咬牙喊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像一把扔出的刀,不管能砍中谁。

      归心往后一退,躲进阳台的暗影里。楼下的街灯像是失眠者的眼,半睁半闭。

      岳剑正倚在路边的树下,左手握着车把,右手插兜,那一句突兀的怒吼,将他生生钉住。

      他没看清喊话的是谁,也没弄明白他是在吼谁——但那声调,那语气,那句带着火药味的威胁,让他浑身的血往脑门上涌。

      他下意识地想冲上去,像从前那样,不问缘由,不计后果。

      但少年的怒火曾将他送进少管所,那段黑暗得几乎断片的时光,时刻提醒着他要学会忍,在真相不明之前,先把拳头攥紧。他的手指死死扣着车把。

      归心站在危言的夜色里,看着离去的钱勇,以及他刚刚留下的那句,要把夜色喊碎的话。命运,就这样隔了一条马路,隔开了一场无声的僵持。

      楼下那两个男人,一明一暗,像她生命中两个不同的章节。

      一个轰轰烈烈闯进来,热烈、莽撞,伤人也伤己;一个悄无声息靠近,沉稳、节制,却带着她看不清的锋芒。

      归心可以做选择,也可以选择不动声色地退出这场较量。

      但她忽然有一瞬的冲动,想喊他。张了张嘴,她却不知道喊什么。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只记得那天,他喊出——“BB机号是:5515。”

      “我总不能喊他5515吧,”对,就是5515。

      她不知道那串数字的排列有何意义,也没试着拨过,却莫名其妙地记住了。像一颗在她青春心湖中扔下的小石子,数字的回响在她脑中荡漾着,甚至比他的脸还清晰。

      风从她耳边拂过,把她的发丝吹乱,也吹起她压在心底的某种柔软。

      她低头,看他慢慢蹬着车离去,车轮在地面划出一串空荡的节奏,像是在等一段旋律,迟迟没有出现的和声。

      归心没动。

      只是手指悄悄落在阳台的砖缝上,轻轻地,敲出了四个节拍——五,五,一,五。

      有些种子落下时,你并未看见它落地。但只要气候合适、阳光恰好,它终究会破土而出,在你最不设防的时刻,长成一片意料之外的风景。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作者公告
这里是一部慢火细炖的长篇小说,讲的是命运、错位与守护,讲一个女孩穿过人生风雪,终于走进心中的归处。 你会在这里遇见—— 少女时无声对视的一眼,她以为看见爱,其实是看见劫。 一个“反骨少年”以为可以逆天改命,最后他走了,但爱,仍在。 《一生归心》 每一个人物的命运都将缓慢展开,每一段情节背后都藏着真实情感的倒影。 我会写得很慢,但一定写得很真。 如果你愿意,请把它放进收藏,陪我慢慢讲完。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