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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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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一惊:“这是何意?”
时也望向院子前面那户人家,问老伯:“对面那家为何分了两间房子?”
老伯:“他家儿媳吵着要分家,便新修了一间房子在旁边,还将院子都扩大了一圈。”
话说着,那家有个人走了出来,见这边来了客人,便拿了个扫帚到处扫地打量这边。
“他家也是遭罪,那个儿媳不是个好惹的,极为泼辣,芝芝以前经常受她欺负,我们干脆就断了和他家往来了。”
芝芝就是这家儿媳。
王生挨近了时也,好奇接着说:“有什么不对吗?”
时也点头,道:“那家两间房中间的缝隙正对着这边,形似从中劈了一刀,这被称为天斩煞。而天斩煞正对家中,风水不好,会带来霉运。”
“什么?”老妇人拿着被褥匆匆赶出来,脸都气红了,大声骂道:“我就说他家分个家也不分远点,偏偏要挨在一起,自从建了那个新房之后,我们家就开始流年不利,原来是故意的啊!”
芝芝过去拦住老妇人:“娘,说不定他们也不知道这些,您别气坏了身子。”
老妇人把被褥放在一边,挽了挽袖子怒气冲冲地就走:“我看他们就是自己生养不了,就来害芝芝也生养不了,蛇蝎心肠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娘!”
王生见有热闹看,蹭的一下就起来跟了上去,公公也飞到他头顶,去学新词去了。
时也淡定地喝了口茶,老伯忧心忡忡地问:“那大师,你说有解法,该如何解呢?”
这都已经住习惯了,也没有大动土地盖新房的可能了。
时也:“在院前栽几棵树,将那煞气挡住就行。”
老伯连连点头,现在他们是对时也唯命是从,都开始琢磨去哪挖两颗树了。
而对面双方都跳起了脚来骂,老妇人随便团了两坨泥巴就往他们家扔,淬了两口,痛骂他们家不是人。那家媳妇也不是吃素的,叉着腰就骂芝芝就算能生又如何,能养才是王道。
急的老妇人找了个地里的尿桶尿勺就往他家泼,差点就溅到了看戏的王生身上,他一个后退,吓得半死。
谁说女子不如男,这属于是神仙来了都得避让三舍!
后来老妇人完胜,骂骂咧咧地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满眼崇拜的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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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老妇人拿出珍藏已久的腊肉和美酒招待时也他们,除此以外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了。
王生喝了半碗,就赶紧放下,这酒可真烈啊,辣得他直哈哈,老伯还说他行走江湖怎么能不会喝酒,王生求饶了好一阵才逃离这里。
老妇人站在屋里,不好意思道:“这只有一间空房勉强能收拾出来,今晚二位只能打紧睡了。”
屋里干净通透,还贴心地打好了一个地铺,王生他们道过谢后,便去洗漱准备歇息了。
王生肩上搭着帕子先一步回来,还没等时也跨进门,王生就躺在床上哇啦哇啦地叫唤:“哎哟喂~我这肩,我这腿,我这腰,好酸啊,看来是睡不得硬的了。”
时也坐在桌前在收拾东西,王生见他没反应,于是加大马力,眉心紧皱:“怎么办才好啊,这要是睡不好,明天可怎么赶路啊!”
屋外端着水盆路过的芝芝听见这屋的动静,脸颊泛红,连忙倒了水就回去了,生怕听见不该听见的。
时也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他:“闭嘴,床你睡。”
话音刚落,王生立马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一个翻身滚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他侧身支着头,见时也正在整理地铺,好心地拍了拍身侧:“这床这么大,大师你要不上来一起?再说了,都大老爷们,以前我大通铺都睡过,不嫌弃你的。”
王生一占到床就忘本,想故意看看时也吃灰的样子。
时也动作缓了缓,下一刻,王生猖狂的笑还没停下,就见时也吹了灯,抱着被褥朝他走过来。
他往里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问:“你,你要干什么?”
时也神色自然,将被褥放在床的外侧,说:“不是你大通铺都睡过,邀请我一起睡吗?”
“我,这,你!”
时也没再管他,极为规整地躺在外侧,闭上了眼睡觉。
王生有话说不出,自己作的孽,谁也怪不得谁。
他看了眼有些潮湿的地板,不太甘心去地上睡。
算了,凭什么他要去睡地板,睡床就睡床,他还会怕他?
他重新躺了下来,望着房梁。他们中间隔着个一拳半的距离,不过按时也这极好的睡相,夜里两人也不用拳打脚踢抢地盘了。
王生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以往他没钱住客栈租房住的时候,和一些乞丐同睡一个庙里,鼾声震天他都能睡着,今夜倒奇怪,怎么都睡不着。
旁边躺了个蛆,时也忍无可忍,睁开眼给了刀子过去:“不睡出去捉鬼去。”
王生求饶:“我睡,我睡还不行吗。”
真是可恶,他拉屎睡觉都要管,有本事自己打地铺。
当然,这种话他是万万不敢当着时也的面说的,只能内心发发牢骚,然后识相地强迫自己闭眼。
没过多久,王生眼皮最后动了动,睡熟了。
时也连日没睡过完整的觉,今日仿佛全都补了回来,他在梦里感觉身上有些痛,像是被谁打了几拳。他拔出无门,四处找了找也没找到是谁在打他。
而梦外的王生往旁边搭了一只脚过去,右手从上往下直直落下去,直击时也胸口。时也胸膛硬如石头,没有被砸醒,反而倒是王生自己手痛一下醒了过来。
他睡眼惺忪之际,见屋顶有什么东西在游动,给他晃得有点晕了,于是睁开眼瞧了瞧。
等他看清后,脸色瞬间发白。
屋顶赫然是一大一小的婴孩四肢扒在房梁上,小的那个手掌脚掌格外的短,头骨成锥形,脸型都还没张开,在夜色中,皮透着异样的红色。
大的那个头发稍微长点,手长脚长倒挂在上面,贪婪地看着下面的王生。
在王生和它们对上眼的一瞬间,仿佛尝到了什么甜头,它们张开黑漆漆的嘴,唰地往下落去。
“妈呀!”
王生生平第一次动作如此之快地钻进了被褥里,趴在时也身上。时也顿时清醒,极为快速地拔出放在床头的无门,寒光乍现,剑身倒映出两个鬼婴的狰狞模样。
时也一剑劈了过去,那两个鬼婴逃窜开来,躲开了这一剑。
时也揽住王生下了床,松开他后就朝鬼婴重新挥剑刺去。
王生咬咬牙,翻出自己偷拿的那几张符,他夹着符纸喃喃道:“但愿有用但愿有用。”然后学着时也的样子猛地甩了出去:“雷霆,破!”
各式各样的符纸掉落在地,没一张显了神通。
王生:“不是吧。”
屋内空间狭小,鬼婴见时也越逼越紧,小的那个身上中了一剑,正在往外冒黑烟,大的那个便先从窗户逃了出去,小的也紧随其后。
时也从窗户翻出去,第一时间就将无门插入地里,按住剑柄再往下压了一寸,随后双手飞快结印,“四方为界,五行定中,人有来路,鬼出无门!”
天空中,一层结界随着水波纹荡开而形成,将这家人的房子笼罩在内。
鬼婴见到不对,想逃出结界范围,却慢了一步,被挡在了里面。
其他屋内燃起了烛火,有人披着外衣赶了出来,老妇人见不到结界和鬼婴,只见到时也举着剑满身的杀意。
“这是怎么了?”
时也扭头问她:“你儿媳一胎流掉,一胎夭折,死婴埋在了哪里?”
老妇人回道:“我们怕埋远了孩子怪我们,就埋在了院子这个柳树底下。”
躲在屋内的王生一听,直道不好。
柳树本就多种植于河边和乱葬岗,易聚阴气,这家人还将死婴埋于树底,连他这种大半个外行人都知道会出事。
时也:“将尸体挖出来,快!”
要挖尸?这可要不得啊。
老妇人有些犹豫,她也不知道时也在干什么,挖尸这种事放在哪里那都是不尊重死者的行为。
鬼婴趴在篱笆上,见到老妇人全然没有见到亲人的喜悦之情。今夜若不是王生刺激到了它们,它们也还要蝉伏很久才会出来作怪,不会让这家人安然过日子的。
小的那个受了伤,大的那个便示意小的去对付王生,紧接着它朝时也扑去,想拦住时也。
时也掌心拂过罪业铃,罪业铃铃舌松动,铃铛声响,两个鬼婴停下来,捂着头痛苦地嘶吼着。
那棵柳树在一刹那,一半都尽数枝枯叶黄,养分涌入地底。
要不是王生怕自己耽误了时也,早就冲出去挖尸体了。
王生看向老妇人:“那两个死婴现在化成鬼要来找你家媳妇儿了,你再不去挖出来,你儿媳直接一尸两命你信不信。”
老妇人本来就被时也给吓到了,此时王生又夸大其词唬她,赶紧去找了把锄头到树底开挖。
鬼婴恢复了状态,见时也很强,便两个都转来对付他了。
他们厮打起来,时也抓住机会,直接一剑将大的那只劈得魂飞魄散,可没过多久,它又重新凝聚在一起,扑向时也。
王生看得目瞪口呆,这还能不死啊,那他们这些活人直接立马去死变成鬼不就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