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些晨起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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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小蛇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他哼唧了一声，有什么东西压着他喘不过来气了。
未墨眨巴眨巴眼睛，在黑夜中，他看着苑华殊压在身上的手臂，——把他弄醒的罪魁祸首。
他幽怨地看着已经熟睡的男人，试图以蛇身无声无息地爬出去，别把人吵醒了。
不料这一动似乎就已经把人弄了个半醒，苑华殊翻了个身，变成仰躺在床上的动作。
未墨吓得没有再动，回过头去观察苑华殊的反应。
睡梦中的苑华殊迷迷糊糊的，他自然地将小蛇拿起，放在自己胸膛上紧紧抱着，嘴里还嘟嘟囔囔一句：“阿墨……”
未墨被这一声称呼叫得一时愣住，在一片漆黑中变得尖细的蛇瞳，注视着身下对自己毫无防备、安心熟睡的男人，心里涌起不知什么滋味。
他不再试图挣扎，而是轻轻将头垂下放在苑华殊胸前心脏处，可以听到沉稳的心跳声。
未墨也感到很安心，于是便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梦乡。
好像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第二天一早，太阳很亮。
越恒随意地洗漱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两人房间敲门，看看起来了没，“咚咚咚”。
没有反应。
越恒站在门口盘着手思考时，忽然闻到一楼飘来浓郁的饭菜香味，他于是到廊边上扒着边上的木架子去看，是他喜欢的食物。
他没有过多犹豫便一跃而下，落地时没有声响，只掀起一阵轻风。
大厅里相比昨日冷清了不少。
可客栈的员工走不了，越恒到柜台前大手一挥，点了满满一桌菜，吃饱喝足后，菜碗都堆起高高一叠，才抹一抹嘴，满意地起身离开。
店小二满面愁容地收拾碗筷，偷偷看了一眼越恒的背影，根本不敢上前问他收钱。
越恒懒得走楼梯，直接纵身一跳到未墨他们房间门前。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越恒见两人还没动静，甚至怀疑他们已经走了，只把自己丢在这里，一时间怒火中烧。
他气得一把踹开了门，“砰”的一声门打开了，他却被门口设下的结界弹到，往后踉跄了一下。
不过很快稳住身形。
倒是这动静一下子强硬地把苑华殊和未墨吵醒了。
未墨意识清醒了一瞬，但是眼皮子都没睁，困得又继续失去意识呼呼大睡。
只是他睡着睡着感觉有点不对劲，身下这床怎么总是轻轻地动来动去，还是规律得一上一下。
然后猛地抬头，看见身下的苑华殊，是人呼吸的胸膛。
未墨动作一打，苑华殊也终于醒了，睁开眼睛看着他，不过眼神是刚清醒的迷茫，大手环着身上人纤细的腰间。
早晨刚醒来两人都还有点懵，未墨趴在苑华殊身上，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两人的动作：抱在一起。未墨光着身子压在苑华殊身上，苑华殊一身白色里衣皱皱巴巴的，胸前交领也被扯得敞开了许多，露出一点胸肌。
……怎么回事？
未墨注意到苑华殊衣衫不整，露出了一点胸口，脸上有点红。
然后又感觉全身有点光滑的不适，未墨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低头一看发现身上□□，当即惊呼一声。
苑华殊也跟着他的动作朝他胸口看去，被未墨飞速伸手去遮住眼睛。
未墨不可置信地抬起另一只手放在眼前，什么时候成了人形了？！还不着寸缕……
苑华殊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头脑飞速运转中。
未墨羞愤欲死，自欺欺人地两只手捂着脸，整个身体就像被煮熟的螃蟹，一瞬间红了个彻底。
苑华殊不小心尽收眼底。
未墨蜷起身体，卷起棉被就往旁边翻滚过去，把自己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被子全被未墨拿走，苑华殊没盖的了，不过就算在这冷天，他被这一闹，弄得整个人要像刚烧开的水一样，——热气沸腾的。
未墨动作间，乌发纷飞，刚好划过苑华殊的鼻尖，激起一些细微的、却不可忽视的痒意。
苑华殊的意识也终于回笼，他有点尴尬，不自然地坐起身来。
他脑子很清晰，无比确定昨晚没发生什么事，推测只是小蛇睡梦中不小心化为人形了，还忘记化衣服了。
未墨已经手忙脚乱，干脆一下子“砰”地变回蛇形，整条蛇躲在被子下，一点身影也看不见了。
苑华殊哭笑不得，侧头才见房门被打开，未墨钻出一点小蛇脑袋，也跟着他的视线朝屋外看去，一人一蛇一齐和屋外站着的越恒对上了眼神。
三人大眼瞪小眼，越恒一下错愕、一下生气，愣了好一会儿消化这个情况，然后用整条街都能听到的声音怒喊质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未墨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个早晨了，笔直一条蛇无力地重重倒在床上，一言不发。
苑华殊神情一凌，随手将桌上的茶盏朝他扔去，水壶“哐当”一声碎在地上，溅起数不清的水花。
越恒灵活地躲开，往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拍打已经被重新关上的门，“干什么！做贼心虚啊！”
他敲了好半天，想了想又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未墨，便没敲了，郁闷地下楼又点了一桌子菜。
结界隔绝掉外界的声音，房间内安静地几乎落针可闻。
未墨小小一条蛇，重新躲在被子里不说话。
苑华殊沉默地起身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穿上，不自觉地回忆起刚刚未墨那害羞的模样，以及无意中瞥到的精瘦身体。
苑华殊：……是不是该再去冷泉一趟了。
他穿戴整齐之后，便将未墨的衣裳拿下来，走到床边上放下，叮嘱道：“……你的衣服。我先出门，你穿好衣服了再出来吧。”
小蛇点点头，蛇信子吐了吐。
苑华殊都走到门口了，一伸手拉门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居然拉不开。
他眉头微皱，再试了一次仍旧不成功，才回忆起似乎是刚刚情急之下加固了结界，用力过猛，现在就连自己也打不开了。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未墨呆呆地看着苑华殊站在门前发呆，问：“怎么了？”
苑华殊面无表情地回头，但是未墨分明看见他脸上神情有点尴尬和纠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未墨当下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几万种结果，急切地看着苑华殊，等待他开口。
苑华殊慢步走到椅子上坐下，手指轻点桌面，心想：若想强行破除，恐怕整栋楼都保不住，伤及无辜。只能等结界灵力自然消耗到一定程度，才能进行解除。
见苑华殊难得这样心不在焉的，未墨坐不住了，飞速蛇行到桌上，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了？”
蛇尾无意摩擦到苑华殊指尖，苑华殊如触电般地收回手，回过神来之后有点愧疚地解释说：“可能我们得在房间里待一会了。结界被我不小心加固太多，现在出不去。”
小蛇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这呀。他转过来安慰苑华殊道：“没事，又不会怎么样。总不能饿死、冷死吧。”
他一下子重新钻到被窝里，乌黑的灵力如烟雾般散开之后，出现的就是穿好衣服、整理干净的未墨了。
未墨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腼腆的笑，不好意思地坐到苑华殊面前，磕磕绊绊开口道：“今天早上闹这么一出也怪我，没控制好灵力，不是成心……用人类的话来说，不是成心耍流氓的。”
不过他也见到了，苑华殊也不是圣人，虽然难得，但是也有尴尬犯错的时候，……毕竟现在两人困在这里。
未墨伸出一抹灵力在整个房间绕了一圈，果然如苑华殊所说，结界严丝合缝，——不过有空气流转，不至于窒息在此处。
苑华殊也干巴巴道：“无碍。……我也想起昨晚是我非要把你抱在怀里的。我还以为是梦中情形，没想到是真实发生的。”
这下也就说开了，未墨笑了笑。
苑华殊问：“你饿不饿？”
“还好。”未墨回答后又问，“你身上难不成带吃的了吗？”
苑华殊点点头，从空间袋中拿出热腾腾的几只粉色小乳鼠，——是熟的，递给未墨。
未墨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接过来，看着手掌上馋人的美味，他知道这在人眼里是不干净的东西，几乎没有吃老鼠肉的人类。
所以苑华殊这是为他特意准备的，还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未墨心里暖暖的，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感动地一口一个，吃着吃着就有些哽咽，泪水哗啦啦就流下来了，“呜呜呜——”
苑华殊温柔地伸手用袖子抹去他的眼泪，——这是和他体温截然不同的、滚烫的热泪。
“怎么哭了？”苑华殊疑惑地问看着小脸哭得都有些皱巴巴的未墨。
“……太，太好吃了……”未墨不好意思说是太感动了，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我真的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我知道。”苑华殊语气沉闷，一下子联想起和未墨分开的这二十年，心疼他这么多年受到的非人遭遇。
恐怕连一顿饭都没好好吃过，饥寒交迫、备受折磨……如果自己再晚几步，可能看到的真的就是小蛇尸体了。
苑华殊无比后悔，二十年前最后和小蛇说的是绝情的话，如果当时知道两人马上要面临这么久的分别，他绝对不会对小蛇恶语相向，而是要和小蛇两人好好继续生活下去。
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和小蛇说一声对不起，却没想到物是人非，这句抱歉也找不到时机说了。
“……以后，你想吃多少有多少。”苑华殊亮出了一整桌的小鼠。
人人忌惮的天任门大弟子，随身的空间袋居然带着全都是这些小乳鼠。
未墨眼含热泪，又忍不住想笑，捂着嘴巴终究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些晨起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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